6、第六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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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零急吼吼地出了門,正欲回到丙字號房間泡澡,不料正好碰到了從左側甲字號房間開門出來的尤四。

    尤四手裏拿著幾個剛看完的話本,見著沐零,熱情地招呼著:“我想著夜裏無聊,便準備拿幾個話本子過去給你們解解悶。”說著,他衝沐零招招手,指著其中一個話本說道:“這是水木先生前月新出一個本子,內容十分獵奇,這一本可是初刊刊本,我托了關係才拿到的,先借給你了!”說完,將那名為《南柯話夢》的話本塞給了沐零,轉身又興衝衝地去向別人推薦去了。

    沐零怔怔地看著手中話本,石化了片刻,在這裏居然遇到一個狂熱的讀者,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別扭。作為《南柯話夢》的作者,唔,感覺有點羞恥呢……

    為了在遂陽當家之後保持原先奢華的生活水準,沐零不得不通過各種渠道謀求金錢,比如參股李旌昱的地下賭場,比如開劇院,比如寫話本……

    將現代社會中的信息改編成適用於當下的話本,這對古文功底很好的沐零來說不是什麽難題。而那些光怪陸離、難以想象的畫麵對於生活在古代的人們來說無疑是新奇的,一旦引起了所謂的好奇心,就不怕他們不去探究。

    《南柯話夢》正是一部以某島國破案民工漫為藍本的斷案故事集,隻不過是將案件發生的時間、背景、人物、要素換成了能夠被古代人理解並認知的事物,比如為了增強故事的傳奇色彩,每個案件都是以主人公南柯子夢境的形式呈現出來。

    《南柯話夢》一經推出就受到了百姓的追捧,“水木先生”的名號開始廣為流傳。而小郡王李旌昱也趁熱打鐵,經過一係列的暗中炒作和明裏推廣,甚至已經將《南柯話夢》初步推入了貴族階層內部。

    “唉,可惜接了押送流犯的差事,少說得斷更半年了。”沐零歎息著,半年呐,得有多少讀者等得肝腸寸斷呐!

    懷著惆悵的心情走到了丙字號房門口,準備推門進去的沐零手一頓,微微蹙眉,她似乎……聽見裏麵有說話的聲音?遲疑稍許,想著大約是周大菊因為之前過於激情、過於興奮而自言自語,便果斷地開了門,隻一看,就傻愣在了原地。

    不是因為那半蹲在窗沿上用力拉人的黑衣人,也不是因為那站在窗前使勁推人的黑衣人,而是因為那拚命掙紮的陌生女子。

    她的顏簡直就是沐零的菜啊!

    張揚、明豔!如精美雕琢而成的容顏,每一毫厘都恰到好處。讓人看去隻覺驚豔,卻絕不豔俗,雖有天成的嫵媚,卻不顯風塵,與此同時高貴的氣質襯得那張容顏多了幾分禁欲般的清冷。高冷與嫵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並存,讓沐零發自內心地感歎:啊,這才是我苦苦尋覓多年的禦姐!最妙的還是此時此刻那精致容顏上的慌張與無奈、以及找到救命稻草般的求助神色,為那“攻氣”十足禦姐氣質又增添了幾分“受氣”,如果忽略到此時的危急情況,那就真的是太賞心悅目了。

    沐零騰升出了前所未有的保護欲,拋卻了見到傳說中的黑衣人時應有的膽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握了握手中的話本,直覺砸不死人,扔掉;又一把掏出腰間的錢袋子,舉著裏麵的幾錠碎銀子砸了過去——這是她渾身上下最為堅硬的什物了。

    “阿零,救救我!”嬌滴滴的話語從那女子口中吐出,這與她高冷禦姐氣質不相符合的聲音讓得沐零身形一頓。

    咦?這聲音怎麽那麽熟悉?不過美色當前,沐零也顧不得多想,隻是停了一瞬,又直直地衝了過去。

    那進到屋子裏的黑衣人像看傻子似的瞄了一眼沐零,似乎看出了她的戰鬥力為零,尤其是在沐零跑了兩步就絆著桌子腳摔倒之後,他更是沒眼看了!於是便苦口婆心地在周大菊耳邊小聲勸道:“主子,跟屬下們走吧,三位王爺都不在了,您就是咱們的主心骨呐!”

    “我不!”周大菊果斷拒絕,聽得兩個屬下差點老淚縱橫。

    “主子,安統領正在城外等著接應您呢,跟咱們走吧!”掛在窗沿上的另一名黑衣人懇切甚至是懇求地說道,想他們費了老大勁才把另一隊人馬搞得全軍覆沒,如果不能把這小祖宗弄回去,那還叫個什麽事?

    “就不!”周大菊義正言辭,“去襄遠,那可是天大的事。”

    黑衣人還欲開口反駁,沐零終於打了過來。眼見著那錢袋子就要砸在黑衣人的太陽穴上,卻不料他敏捷地微微一躲閃,避了開來,也虧得沐零情急之下偏了偏方向,不然就該砸在周大菊如花的臉上了。

    而周大菊這時趁著裏屋黑衣人這一閃身,右腳尖輕點地麵借力,身子騰旋半周,左腳恰好抵在他了的脊椎的一處穴位上,一個施力,頓時讓他吃痛起來,急忙閃避開。就在此時,周大菊被另一黑衣人抓住的左手處,也突然冒出了一根銀針,手腕微縮又猛地朝前推進,修長的手指舉針朝著那人虎口紮去,痛得他立即鬆了手。周大菊又順勢以手撐著窗沿,將雙臂作為支點,身子回旋,踢在那人肩部,漂亮地將之踢下樓去了。

    “主子!”剩下的黑衣人急得眼泛淚花,不由得大喊了一聲,您怎麽就這麽絕情呢?

    本是威風凜凜的周大菊,在被沐零近身護住的刹那,立時如黛玉附身、西子入體,變得嬌弱起來,如同被剔了骨一般,癱倒在沐零身上,“阿零……他們欺負人家!”這軟綿綿的話語惹得沐零心頭一顫,趕忙用眼神向黑衣人抱以憤怒。

    “……”黑衣人無語了,僵持片刻,他終於妥協了:“您不回去也行,得說明緣由呀,不然安統領那兒屬下可不好交待呐!”

    “北行路上……”周大菊本是想說北行路上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但轉念一想,又怕傷了黑衣人的小心肝兒,便急中生智地改了口:“北行路上雖是不易,但對我卻是一種磨練,可以切身地感受民間疾苦,這也是為以後做準備。你且回去告訴安在夫,就說‘要成大事,先取北庭’,我此去的目標不是襄遠,是北庭。”

    聽得她此番話,黑衣人像是醍醐灌頂,幾番腦補之下,似乎明白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不由暗歎果真還是主子棋高一著啊!可雖說是去感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受民間疾苦,但主子貴為天之驕女,自己這做屬下的在充分尊重主子意願的前提下,還是要常常來接濟一下,總不能讓她過得真像流犯那樣淒慘吧!

    打定了主意,黑衣人恭敬地一抱拳,“那小的就先去向安統領匯報了。”說罷,十分果決地翻窗而下,驚得沐零小心髒砰砰直跳。回過神來,沐零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如同一隻無骨雞爪似的掛在自己身上的陌生女子,回憶了下她那顯得有幾分矯情的聲音,腦海中驀地騰出一張疑似因整容失敗而導致麵癱的臉……

    “原來……原來你是周大菊!”沐零將周大菊的手掰開,脫離了她的魔爪,開始圍著這女人轉圈打量,一邊打量還一邊喃喃:“我說你之前的臉怎麽那麽僵硬,原來還真是假臉啊!”

    “哦,之前那麵具掉水裏了,不能用了。”周大菊不經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哎呀,不戴麵具的皮膚還真是光滑細嫩,手感真不錯!

    沐零繞著轉了幾圈,終於停了下來,微微蹙眉,望著周大菊的容顏,神色間帶著幾分深思。

    “討厭啦,別這麽盯著人家看嘛!”周大菊嬌羞地捂臉,難道是這家夥終於認出了自己?

    沐零沉默著,她沒說出口,她隻是想不明白,憑周大菊這副尊榮怎麽就看上了蘭墨那個小白臉?當然了,在這之前,她可是一直認為周大菊的麵癱臉是配不上蘭墨的。

    見著沐零不說話,周大菊的心沉了沉,她移開雙手,露出那雙精致的眸子,眸子裏添上了幾分陰霾。就在她準備質問沐零是不是要跟她劃清界限時,沐零說話了,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是誰?跟遂陽什麽關係?犯了何事會被判處流刑?”從沉迷美色的苦海中逃離出來,沐零恢複了理智,理了理思路,她竟從周大菊的真容上看到了幾分遂陽的影子,心裏已經形成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周大菊聞言,睜大了眼,似乎沒料到沐零會問出這些問題。她再度捂住臉,嚶嚶哭道:“阿零,你個沒良心的,竟然還好意思問我是誰!”

    “……”

    “咱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你八歲那年還發誓要娶我來著!嚶嚶嚶,看來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

    “你說,你是不是跟李旌昱有一腿?京城裏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你個負心女,腳踏兩隻船,嚶嚶嚶。”

    麵對著周大菊的質問,沐零忍不住開口辯解,“我跟鯨魚隻是好朋友,才沒有腳踏兩隻船。”

    “那你的意思是你對我從一而終了?”

    “……”

    沐零穿越之後,繼承了原主從小到大的記憶。雖說在原主記憶中沒有一個長著這麽一張臉的女人,但是八歲那年說要娶某人的事還是有些印象,不對那對象可不是麵前這如花似玉的周大菊,而是一個叫李行月的……胖球?唔,果然就是那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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