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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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排骨、剁椒魚頭、芋兒燒雞、白菜豆腐湯、涼拌三絲、蒸南瓜、白灼青菜外加萬眾矚目的幹鍋兔肉,沐零從半下午一直忙到天黑,做了四葷四素。七個人的中秋晚宴,吃得比皇宮裏其樂融融多了。
“沐姐姐,我跟你學做菜吧,以後混不下去了還可以去當廚子呢。”何成業後悔了,他以前怎麽就想不開去武館學藝了?要當個廚子可多好啊!
沐零笑著答:“行啊行啊,等你學會了我就不用親自下廚了。”
李行月吐出一塊骨頭,當即自薦,“教我啊,我悟性比小何好,肯定學得更快。”
何成業略帶鄙夷地瞅瞅她,“下午洗白菜把菜葉全扔了留個硬梆子的是誰?還好意思說悟性好呢?”
李行月不樂意了,誰還沒個學習的過程呀,下次讓她洗白菜她就知道留菜葉扔梆子了。
墨蘭也適時打擊她:“就算主子學會了做菜,估計還不到端出廚房就被吃得差不多了。”她說完,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李行月見大夥兒都不看好她學廚,心頭憤憤,做了個鬼臉,就悶頭扒飯。
“慢點吃,不然待會兒又消化不良。”沐零好心提醒她,又起身替她盛了碗湯。
李行月可憐兮兮地向沐零撒嬌,“阿零,你說你要不要教我學做菜?我要學好讓他們無地自容!”
“不教。”沐零果斷拒絕,一本正經地道:“怕你偷吃多了長胖。”
李行月聽完,憂心忡忡地想:完了完了,阿零跟著小何他們學壞了。
桌上七人,除了李行月之外,或多或少都喝了點酒。酒是客棧掌櫃自己釀的燒酒,酒香醇厚,回味甘甜。李行月本想嚐一口的,結果被墨蘭阻止了,說是連米酒、果酒都不能給她喝,喝了估計能把屋頂給弄翻。
墨蘭私底下向沐零透露,胖球六歲那年的萬壽宴,先帝興致高,趁著謝皇後不注意,偷偷喂了她半杯果酒,不一會兒就醉得走路都不穩當了。先帝急忙派人將她送回了皇後寢宮,結果嬤嬤、侍女一沒留神,小家夥不知怎的就攀到房頂去摘星星摘月亮了。那時的九公主年齡雖不大,但體型要超過一般的孩童許多,再加上她攀上去的房頂恰巧有兩塊瓦片鬆掉了,一腳踩下去,落了個窟窿,摔到了地上,也幸虧皇後明智地宮殿地上鋪了厚厚的絨毯,所以九公主隻是摔斷了一手一腳,其他無大礙。謝皇後一邊心疼女兒,一邊心疼破了個洞的房頂,當機立斷地下了旨:撤後妃酒類份例,後宮中嚴禁一切酒。
沐零聽得連連點頭,她想啊,小時候的胖球沒點功夫都能上房揭瓦,如今輕功那麽好,要是醉了跑房頂上估計沒人能將人給打下來,必須防著點。
這一晚上,在沐零與墨蘭的聯手下,李行月愣是沒偷到一滴酒喝,看著尤四與石鎮酣暢拚酒,她遺憾地搖頭歎息。但她又是個不甘認命的人,所以大家紛紛回房休息後,她趁著沐零準備茶水漱口之際,吻上了沐零的唇,輕嘬了幾下,又伸出舌尖掃過,哎,沒什麽酒味呢。
沐零被李行月這麽一親,雙頰瞬間染上了緋紅,正準備推開,結果那人自己就退開了。
“先漱口去,一股子剁椒味,還以為在跟魚頭親嘴呢!”沐零嗔怪地瞪她一眼,將手中的茶水與特製牙粉塞到胖球手中,又另外準備了另外一份自己用。
“……”李行月眉眼彎了彎,乖乖地去洗漱了。
牙粉是沐零在京中時就配置好的,用的鬆脂、茯苓、幹薄荷葉、幹艾草,碾磨成粉,用來清潔牙齒。牙粉製好後,她試了試效果,還不錯,就讓人製了一些備著,給親朋好友們都送了一份。這次遠行,她想著在外時間多,所以帶的也多。
剛洗漱完,客棧小二就送來了兩大桶熱水。
“阿零,你先洗澡吧,今天做飯出了一身汗呢。”李行月坐在燭燈旁,拿過一遝未拆封的書信,準備先看完再做其它。
這些書信都是從各地送到她手上的,有最近幾日新獲取到的各方消息,她大多數時候隻是拆開看了便毀掉,有時候也會親自回一兩封。她手下人才多,遇到一些小事自個兒就能處理好,呈遞到她這裏的多是簡單匯報一下,少有屬下們解決不了的事情。
沐零應了一聲“好”,便提了水去到裏間泡澡了。雖說胖球在她麵前並不遮遮掩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到一些有趣的消息還會說給她聽,甚至將原信給她看,但沐零還是覺得能避還是避一下的好。
在聽到沐零入水的聲音時,李行月的目光頓了頓,偷偷望過去一眼,又被屏風擋了回來。她定了定心神,拿著其中一封信看了看,對沐零說道:“阿零,信中說蘇競雪已於四日前正式被定了皇後……哎,天殺的,李旌暘那混蛋居然送了忠武侯府萬兩黃金當聘禮,簡直過分!”李行月越看越悲憤,想她還在靠屬下的接濟過日子呢,再一對比皇帝的壕,頓時覺得人生茫茫,慘淡無光。
在聽到“萬兩黃金”時,沐零也被嚇了一跳,就差直接從水中蹦起來了。可轉念一想,蘇狗蛋一生的幸福,也不是萬兩黃金比得上的,況且,狗蛋進了宮,也用不上那些黃金,最後還不是全歸了她娘家……對了,忠武侯家一脈單傳,到蘇競雪這一代就生了她一個女兒,接濟娘家那也不成呀。
“信裏還說,蘇競雪接旨後,激動得暈了過去。也是,換我一下子見到那麽多黃金,可能也會興奮得暈倒。”李行月很自然地將未來皇後暈厥的原因歸結到了“見錢眼開”上。
“……不至於吧,我怎麽覺得狗蛋是不想嫁進宮哭暈了過去?”畢竟是好閨蜜,沐零對蘇狗蛋還是要了解些。
李行月一想,誠然皇後之位萬人豔羨,可深宮如囚籠,尤其是皇後,嫁進宮中即便是皇帝早死,也是出不了宮的,一困就是終身,像她母後那樣。
想到蘇狗蛋一輩子就這麽毀了,沐零心頭也是難受,再深思一下,李行月所行之事,無不是衝著皇帝去的,若是將來明裏對峙了,那她與蘇競雪不也分化在了不同的陣營?
“球球,他日你若是扳倒了李旌暘,後續上位的又是誰?”沐零想到日後境況,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想知道的。
“於公於私,我認為昭王是最合適的人選,其他兄長德才皆不如大哥。”李行月一怔,說出了她心目中的人選,旋即又有些無奈地道:“可大哥對皇位無意,他如今暗中相助,也不過是因為李旌暘指使章瓚害死二姐,將來如取勝,他未必願意承大統。再加上昭王無子,又不可再立廢帝之子,退而求其次隻能在先帝其他子嗣中擇一人,從私心上來說,我並不願將辛苦得來的成果拱手讓給他人。”
沐零閉目泡在水中,驀地,思緒一閃,心頭頓生出一個念頭,並在刹那間被放大,直到充斥在整個心間,憋得她有些氣悶。
女帝……
她到這個時代的三年間,讀了不少的史書,至今未有女人稱帝。“女人”這一角色,始終都是被湮沒在曆史中的,除了女性專政、擅權的一些描述,少有將女性正向地放在史料記載,這也是所有曆史的通病——男權社會的產物。
不過她再一想,又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胖球那性格,說好聽點是灑脫,說難聽點就是不靠譜了,怎麽看都是扶不上位的軟泥一灘。
“阿零?”李行月見沐零久久沒了聲,還以為她睡著了,便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沐零從思緒中掙脫出來,輕聲“嗯”了一個字。
李行月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她還想打著“睡水中易著涼”的旗號去把沐零給抱到床上呢……不過既然沐零是醒的,她也不能表現得太過遺憾,於是語氣不變地說了句:“怎麽不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沒呢,在想事。”
李行月眉梢動了動,“是想家了嗎?”
“嗯,有點,之前中秋都是在家過的。如今出行已有半月,不知爹娘可安好。”
李行月心頭也是浮現出一絲感慨,但並未表露出來,隻是輕鬆地安慰:“你前幾日不是寄了家書嗎?想必要不了幾天就能收到回信。再說,你爹娘常年習武,身子健朗,定是安好的。”
聽她這般說,沐零也是放心了。
此時的蕭氏,正與長公主同坐在從宮中回府的馬車上,婆媳倆談笑風聲,相處融洽。
“對了,婆婆,前幾日阿零寄回的家書您與公公可有回信?”大約是與九公主姐妹連心,長公主也突然記起了此事。
蕭氏在媳婦的提醒下,還真記起忘了回信這事,但她很快就釋然了,擺擺手說:“她不過是賀中秋的,你瞧中秋已過,回了也是遲了,不回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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