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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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心止步不前。

    她原先還滿心期待,結果被澆了一盆冷水,淋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還得親他?

    劃不來的買賣,她不幹。

    白心不肯上前了,卻輪到蘇牧站起來,步步朝他緊逼,他低頭,問:“你以為你不過來,我就吻不到你了?”

    白心啞巴了,她眼神飄忽,四處尋求救援。

    直到蘇牧湊近了,鼻尖貼上她的額頭,她才老實下來。

    也不是說不喜歡蘇牧,而是她真當了二十餘年的黃花大閨女,突然要她奔放,也得有個緩衝期?

    她緊閉雙眼,還沒來得及倒數一二三,唇瓣就被人堵上了。

    什麽?

    她驀地睜開眼,麋鹿一般迷蒙的眼瞳裏隻倒映了蘇牧一個人。

    他的鼻息很燙,還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

    白心脊背緊繃,如同被拉開的一架□□,連個發泄的點都沒有。她想躲,往後一縮,結果被蘇牧攬住腰,緊扣在懷中,頓時又萎了。

    蘇牧對於親近愛人這方麵有著超高的天賦,幾乎是無師自通。最起初還是淺嚐輒止的碾磨,再後來,他撬開她的牙關,長舌長驅直入,與她糾纏。

    白心實在被磨得受不了,氣喘籲籲,想說話,字到牙口,又被他抵回來。

    好半會兒,蘇牧才鬆開了她,懲戒一般輕咬一下她的唇瓣,說:“討了一點利息,我願意為你解惑。”

    白心目瞪口呆:“這才隻是利息?”

    那完完全全還他人情的時候,又要她做到什麽地步?

    有什麽事情比接吻還要親密嗎?

    白心臉頰微燙,突然想起了,還真有。

    蘇牧看她臉色,就知道她已經懂了,就不再說明題型、點明主旨。

    他繼續做飯,今晚吃的是手擀拉麵,湯料是幹魷魚、蘑菇幹,以及雞蛋還有黑木耳,再炒兩個小菜,湊合吃了。

    白心把雞蛋都剔到蘇牧的碗裏,她愛吃肉,但對雞蛋很反感。

    直到碗裏黃澄澄的雞蛋堆積如山,蘇牧才皺眉,說:“夾回去,吃了,不然別提附身的事。”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忍了。

    白心一口一口含住雞蛋,吃的很艱難。

    終於,他們倆吃飽了,這就打算開始切入正題。

    白心介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把細節挑出,細細講解:“當時是死者妻子的妹妹發現了屍體,然後報警了。”

    蘇牧問:“那時候,門是上鎖的?”

    “對,”她回過神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的妻子有鑰匙不足為奇,可是為什麽妻子的妹妹會有鑰匙?她妹妹寄住在家裏?”

    “沒有,一直都是他們小兩口住。至於妹妹,會不會是他妻子給的鑰匙?”

    “我記得你說過,他妻子外出旅遊了,那絕不可能將鑰匙交給一個外人,除非是在家的丈夫,也就是死者給的。”

    白心恍然大悟:“就是說,死者在死前和妻子的妹妹有交際?”

    “他們的關係,你不覺得很可疑嗎?”蘇牧淡定喝了一口茶,半晌不語。

    的確,按理說絕對沒人會把鑰匙交給外人,即使是至親。

    所以死者和妻子妹妹的關係就絕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了。

    而且死者死時,妹妹是唯一一個在場的人物,難道和她有關?

    白心皺眉,又搖搖頭:“不對,猝死之所以叫猝死,也就是死者本人造成的快速死亡,和外力無關,要是他殺,我們會第一時間檢查出來的。”

    蘇牧抬眸,看她一眼,眸色很深,“我可沒說是謀殺案。”

    “那你的意思是?”

    “說不定,是被鬼附身了?”

    白心原本還鬆懈的狀態,被他這樣不陰不陽的一句話,嚇得尖叫,“蘇老師!”

    “開玩笑。”

    他開的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偏偏自己還不自知。

    白心撇了撇嘴。

    蘇牧補充了一句:“倒是可以查查看妹妹和死者的關係。”

    “好,我去問問。”白心沒明白他的意思,既然不是謀殺案,也需要究竟人物之間的關係與羈絆嗎?

    何況,這跟附身又有什麽關係?

    她沒忍住,問了:“但這和附身有關係嗎?我就想知道,那屋子裏有沒有問題。”

    “據說用相機拍攝,會拍到匪夷所思的場景,要去看看嗎?”

    “也行,那我明天和徐隊長他們申請一下。”

    他說的沒錯,既然想體驗附身,還是需要實地查訪。

    “不用,我提交過申請,也有了鑰匙。”蘇牧氣定神閑地道。

    白心回過味來,他早就想好了要去實地調查,也早算計好了她的好奇心,知道她會問附身的事兒。

    這個男人……還真是會讀心術。

    她不確定地問:“蘇老師,你早就知道我會問有關附身的事?”

    “我很了解你。”他下了定論。

    是夜,他們潛入那棟位處郊外的複式樓。

    屋內很暗,隻有月光反射著玻璃器皿的光。

    白心躡手躡腳,生怕被人發現,直到蘇牧“啪嗒”一聲打開了燈。

    她嚇了一跳,跌入沙發裏。

    蘇牧瞥她一眼,說:“你在怕什麽?”

    “這算是私闖民宅嗎?”

    蘇牧鄙夷她的大驚小怪:“我們有調查的公文,算什麽私闖民宅?你以前都沒做過這些事?”

    白心摸摸鼻尖,哂笑:“我隻是一名法醫,做一些初步的凶殺推論,以及驗屍報告,其餘的就不是我的本職工作了。”

    “難怪這樣膽小。”

    她語塞。

    “如果怕的話,那就握住我的手。”

    蘇牧走近幾步,突然將手遞到了她的麵前。

    燈光下,他的指尖有流光,像是細碎的白沙,被風一吹,化作一道光弧而去。

    白心將手遞到他掌心,一下子就被拉起來,踉蹌兩步,跌到蘇牧的懷裏。

    這是久違的暖意。

    她的心髒又砰砰亂跳,心牆之內,兵荒馬亂。

    “我帶你走。”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泛濫在頭頂,一下子鑽入她的耳內,撓癢癢一般,幾乎是無孔不入。

    “哦。”白心輕輕回答。

    她緊跟在蘇牧身後,一抬頭,就能看見他高大的背影。

    他的肩頭削瘦,骨架卻並不顯小。而且很懂保養,脊椎方麵也沒有問題,這樣寬闊窄腰的樣子,甚至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以及依賴感。

    白心手心出汗,幾乎要滑出來,她又握緊了一些。

    “你體質虛寒嗎?手腳這麽容易出汗。”

    蘇牧沒回頭,背對著問了一句。

    白心臉紅,體虛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又怪氣氛太曖昧,讓她太緊張了。就連心髒都快速搏動,震撼地呼吸不順暢。

    明明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為什麽還有這種暗戀的悸動。

    果然是怪蘇牧太勾人了嗎?要怪也怪不到他,可能是她的定力太差。

    到了死者死時的浴室內,蘇牧問:“他當時就死在這裏麵?”

    “嗯,據說是在洗澡時猝死的。不過也是有可能的,幾天勞累,又在大熱天突然洗冷水澡,這樣形成的溫差會讓身體產生異常,甚至刺激心髒。”

    “冷水澡?”

    “嗯,當時的噴頭是開著的,流出的是冷水。”

    “這裏麵,警方有沒有動過?”蘇牧問。

    “沒有,還是還原了當時死前的場景,怎麽了?”

    蘇牧若有所思,皺眉,說:“你看這裏的調解開關,明明是轉向暖水,開出來的卻是冷水?”

    白心才反應過來,“咦?還真是。”

    當時警方的人肯定拍了照,卻沒提那麽多。

    因為是死亡事故,而不是他殺案,幾乎這兩天就能結案了。

    她又問:“蘇老師,你有什麽發現?”

    蘇牧抿唇,說:“沒有,完全沒有頭緒。”

    “可能隻是個意外,熱水器壞了而已。”

    他沒深究這方麵的事,隨後說:“死者的妻子當時在外旅遊?”

    “是的。”

    “就在她不在家的時候,自己妹妹登門拜訪,並且還有家裏的鑰匙?”

    蘇牧這樣一提,情況頓時有點微妙了。

    白心也反應過來不對勁,“好,我之後和他們提一下。蘇老師,你覺得這裏麵有貓膩?”

    “誰知道呢。”他低語一句,“不過我懷疑,這可能是個演習。”

    “演習?”白心挑起眉來。

    他又沉默著,不肯解答,也不肯說話了。

    白心知道,沒有解開所有的謎題之前,蘇牧是不會告訴她那些未經證實的假設。

    不過即使知道這些也沒用,死者是猝死的,不是他殺。

    她關心的,隻有附身之謎。

    白心舔了舔下唇,說:“那麽,附身呢?這裏……真的有那個東西嗎?”

    “你可以拿相機拍拍看,拍到了,就是有了。”

    “蘇老師!”他怎麽能這樣不負責任,她要是敢拍,還用得著他提?

    可蘇牧不解風情,直接翻出照相機丟到她懷裏,抬起下顎,示意:“喏,在那,可以拍拍看。”

    白心不想被諷刺膽小,顫巍巍拿起相機,對準了浴室裏。

    她一轉身,不小心麵對了鏡子。

    這裏很暗,忘了點燈,她的身後黑沉沉的,僅剩月光。

    白心按下快門,突然,身後閃過一道人影。

    她嚇了一跳,轉身,撞入那個懷抱裏。

    白心的鼻尖聞到那股熟稔的薄荷清香,飽富荷爾蒙。

    原來是蘇牧啊。

    她睜開眼,低聲安慰自己,想抽身出來,卻察覺此刻的姿勢有多不妥當。

    因為浴室窄小,她將蘇牧壓在光滑的瓷磚牆上,半曲起的膝蓋還頂-在他的兩腿之間,離隱-秘處,隻有幾寸的距離。

    她的動作精準強勢且角度刁鑽,幾乎是毒辣地將他製在牆上,讓他無處可逃、避無可避。

    說不是有所企圖,都沒人信。

    糟了。

    白心尷尬了,這算是投懷送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