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忠肝義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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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在廣場一側有一家酒館,窗戶麵朝廣場這一麵的雅間內,童虎和李典正站在床邊,李源守在門外。

    李典雙手緊緊地抓著窗框,咬牙切齒道:“狗賊,老子劈了那個狗賊。”

    “你剛剛說這王越的四弟子叫儁乂?姓張名郃嗎?”童虎道,指著被柱子捆綁的那人。

    “賢弟莫非認識?”

    童虎笑著搖了搖頭:“以前有過耳聞,並不了解。”

    李典歎了口氣:“對方人太多了,朝廷又派了皇甫堅壽過來,這真是往死裏逼。”

    “堅壽是表字吧,這人和那皇甫嵩什麽關係?”這個時代基本不會有人用兩個字的名,複姓倒是可以的。另外,皇甫嵩明明是忠義之士,師父去救的其中一人就是他,看這名字,難道這個過來誘殺王越弟子的居然是他的族人?

    “他叫皇甫鳴,是皇甫義真的兒子。我對他根本沒印象,顯然是讓逼過來的。你師父救出他父親,他卻被逼來迫害忠良,估計是不情願的,可還是招人恨。”

    “既然他不願意,不如去找他?”

    李典搖了搖頭:“沒用的,他所做的事情,和清河王做的事情是一碼事,都是在保全朝廷忠良。如果他們忤逆了旨意,就等於踩了宦官的陷阱,會造成很大的牽累。”

    “真是一環扣一環,想要打倒這群宦官確實不容易。”

    李典在屋裏走了幾圈,站定道:“不行,今晚行動,否則四師弟要被他們整死的。”

    “老哥你別激動啊,”童虎勸道,“你晚上過去,和死沒什麽區別的。”

    李典沉默著。

    童虎繼續道:“隻有白天才行。”

    “白天?”李典愕然道,“光天化日,連逃都沒地方逃。”

    “你錯了,正因為是光天化日,這集市人才多,路邊人也多,我們把這些人當做盾牌,隻要在人群中穿梭,到附近隱蔽的地點改變裝束,很容易給官兵製造錯覺。”

    李典微微點了點頭,兩人開始商議如何行動。

    在核算人手的時候,李典道:“隻能招募到三人,但還沒有和對方確切說定。”

    童虎聽到這樣的消息,比較痛苦,因為敵人太多,己方可支配的人手太少,連戰術也沒法排布,他問道:“你們其他師兄弟呢?”

    “沒人了,就四個師兄弟,大師兄人都找不到,三師弟被逐出師門,能幫忙劫了囚車已經仁至義盡。”

    “那麽厲害的一個人,犯了什麽事情?”

    “槍王童淵和師父是老友,說三師弟有武根,練槍也是一把好手……童淵是武癡,喜歡武學悟性高的人,便和三師弟過招的時候順便教了他幾招,三師弟當場如法炮製,用童淵的槍法回擊過去。師父看在眼裏,就說三師弟在這邊已經沒什麽好學了,不能耽誤他。挑了三師弟學會童淵槍法這個罪過,把他逐出師門,童淵順理成章收了他。”

    童虎歎息道:“劍聖真是高賢。”最近的一些事情,令童虎對這群習武之人的忠肝義膽深表佩服,他們充滿濃厚英雄色彩的壯舉更是令他趨之若鶩。起初他幫助李典是出於互助和結交的目的,有利益交換的概念,但現在逐漸演化到了舍命陪君子的地步。

    兩人商定明日行動。

    但在當天傍晚之前,也是南門人員進出的一個高峰時期,出現了騷亂。

    集市人還是不少,就在這個時候,一抹人影靠近了柱子那邊,一劍砍斷了綁縛張郃的繩子。

    “三師弟!”張郃叫道。

    三師弟點了點頭,一腳躍起踩在張郃肩膀上,借力往上直衝,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劍掃斷了垂掛屍體的繩子。

    張郃接住屍體,三師弟用屍體上的繩子把屍體綁縛在張郃身後。

    三師弟嚴酷的臉龐,止不住的淚水,泣聲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卻未能相報,簡直忘恩負義,天理不容。師父,孽……孽徒來接你了!”

    此時,人群騷動起來。官兵開始湧入集市,周圍屋頂上站滿弓箭手。張好騎在馬上,遠遠指著張郃那邊道:“射……等等!”

    現場全是人,有奔逃的,有倒地被踩踏的,有的哭爹喊娘,簡直是災場。這時候射箭,肯定死傷不少旁人,他承擔不起這個罪責。

    張郃接過三師弟給的劍,兩人一同奔逃,盡量走人多的地方。幾次與衝過來的官兵接觸,三師弟手中劍幾個揮掃就把人打翻在地。但是張好為這一天準備了很久,靠近南門那邊的官兵已經關閉城門,開始驅趕人群。

    當張郃兩人到達城門處的時候,官兵已經圍了上來。張郃已經明白三師弟的意圖,如果城門關了就上城牆,然後躍下去。以他們的武學修為,這河間城一丈半的城牆不算什麽。

    可問題是他們無法靠近城牆,隱伏在四周建築內的官兵有序衝出,列陣。

    前後的路已經完全被堵了,集市那邊的弓箭手正在趕過來,而前麵城牆上已經站滿了弓箭手。

    張好縱馬從後方殺了過來,大喊道:“反賊,還不束手就擒!”

    張郃怒罵道:“放屁,你這沒剛性的東西!”

    張好見他背著屍體,行動不便,一夾馬腹,直接衝過去,靠近後手中矛刺出。而張郃像是一直在原地等著他過來,雙腳一蹬翻身飛起,根本看不出身上還有負重物,待得張好抬頭的時候,那劍橫過他的脖頸,人頭飛出,血光衝天。

    張郃落地後,撿起張好滿是驚懼表情的頭顱,朝著人群扔了過去:“收好這不人不鬼的東西!”

    追襲而來的本城士兵見都尉已死,心中膽寒,沒人敢上前。而太守李固和皇甫鳴正站在牆頭上,李固怒道:“讓他們給我圍上去。”

    皇甫鳴一言不發,心道:“今日之事與人心相衝,枉造惡業,有損陽壽。”他本來是個人到中年的太學生,一直拒不做官,居然給他胡亂加了個將軍的名頭,逼他在這裏絞殺忠良。

    李固一直在問該怎麽做,他沉默不語。李固道:“將軍不能錯過這個良機,否則朝廷怪罪下來,你我都要擔責的。”

    皇甫鳴閉著眼道:“隨你吧。”

    李固咧開嘴,便對他身邊的傳令兵等人說了一番命令,讓所有本城士兵和皇甫鳴的士兵全部圍過去,直接用人海戰術。而弓箭手由於目標太小,周圍殺過去的全是自己人,根本沒法射擊。

    張郃殺了張好後大喝一聲,往前衝殺。

    三師弟麵對這樣的陣仗,僅僅是冷靜的環顧四周,朝著黑壓壓的人群衝過去。對他而言敵人太多,可敵人再多也不過是個數字,他沒想過能安然離開,拚死也要把師父護送出去,讓他入土為安。

    官兵仗著人多,惡狠狠地圍過去。

    三師弟緩緩地吸了口氣,待得人群逼近,一劍橫掃,縱雪劍法的劍氣蕩出,寒意大盛,猶如寒冬起風。士兵頓時甲胄破開,骨肉難抵。前方一片士兵俱倒,地上全是血泊。受傷者胸腹綻開,有的手臂飛落。

    “這是……”李固指著前方的手都在抖。那便是劍聖的高徒,劍身還未觸及人身,僅靠劍氣已經掃得四周的步兵翻倒一片,哀嚎四起。而背負屍體的張郃斷後,也是遊刃有餘。兩人一前一後,竟無人能阻。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皇甫鳴身邊的副將從牆頭躍下,皇甫鳴欲言又止,輕歎了一聲。他所領的兵其實是朝廷命並州支援給他的,也正是這名少年副將的兵,此人姓張名遼,是並州刺史丁原的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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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鳴聽聞此人勇武過人,匈奴犯並,張遼參戰兩年,殺大小將帥十餘人,匈奴人皆知其名。如果他出手,恐怕王越的弟子凶多吉少。

    張遼闊步而去:“給我讓開!並州軍張遼在此!”

    聲音呼喝,士兵忙給他讓路,當他與王越三師弟碰麵的時候,三師弟全身上下竟還沒有一滴血,而周圍倒下的士兵早已過百,血流成河。

    張遼笑著點頭,臉色一冷,衝殺過去,手中月牙戟刺出。兩人年齡相仿,血氣方剛,劍戟相交,不相上下。

    但明眼人就能看出,張遼是以逸待勞,對方卻已經殺了一陣。兩人再過數招,三師弟劍氣橫斬,張遼一躍而起,手中長戟往他頭上劈來。

    三師弟的劍橫擋,卻硬生生的斷開,被迫往後翻滾。張郃見狀,一腳踢來一支長槍。三師弟接住後,往前一個突刺,把張遼迫開。

    兩人槍戟相攻,隻攻不守,十分凶悍,誰都不願意退讓。躲閃間不免受傷,張遼輕甲已經斷開三半落地,胸口、臂膀都有血跡,而三師弟身穿白袍,肩部有一抹血痕。

    張遼深知,如果自己沒有穿著甲片,估計傷得更重,對方的槍法多變又剛猛,絲毫不遜於那劍法。

    正在他選擇防守的時候,三師弟的槍法彷如梨花飛雪,影影重重,爆射而來。張遼被罩在了這槍勢之內,一時間竟分不清該防哪裏,他被迫退後。一側,一人持長槍攻來,欲要解圍,嚷道:“逆賊,高順在此!”

    三師弟竟沒有顧及他,繼續欺身而進,把張遼的頭盔都挑落在地。高順槍影從一邊掃過來,三師弟雙腳一蹬,竟然在半空中踩中了槍身,一個翻飛從上往下,如大鵬展翅,朝張遼刺去。

    張遼爆喝一聲,往上一躍,手中月牙戟一個飛掃,擊中長槍,兩人身體俱震。而此時對於三師弟是個劣勢,從高處落地,無論如何低處的敵人都可以更好的攻擊他。張郃卻在不遠處被人拖住,根本沒辦法來支援。

    高順見此時機,已經朝著三師弟落下的方向攻了過去。

    驀地一抹影子飛了過來,高順忙踩住步子,往右格擋。那是一個黑衣人,臉裹得嚴嚴實實,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黑衣人踩著地麵,朝著他的方向彈射,一把握住他的槍身,一腳橫掃下盤,高順躍起躲閃,他用力拽著長槍往一側拋擲。這一下,用足了內勁,高順的身體遠遠拋飛。

    黑衣人正是童虎,剛剛還不知該怎麽介入此事,聽到張遼、高順的名號後感覺事情有點難了,一直在觀察並州的那名大將是否在場。如果那人在場,感覺現在衝出去就是送死。

    但他終究不是怕死的人,答應別人的事情自然要做。而王越兩名弟子岌岌可危,隻好隨著李典出手。

    李典在他的勸導下,也穿了一身黑衣,現在持劍幫著張郃抵擋周圍的官兵。

    童虎從兵士的屍體邊撿了一把刀,這是他唯一有練過的兵器。然而,用刀的實戰技巧他等於是零。高順過來與他兩個過招,他的刀一直在格擋,明顯很被動。對方也是內勁十足,將他打壓的步步退後。

    “賊人!”高順一喝,槍勢猛烈。童虎招架不了,直接把刀扔過去,高順一閃的時候,童虎猛然握著他的槍杆子,一個闊步逼近,左掌探出,高順冷哼一聲,右拳相迎。

    嘣的一聲,兩人由於反衝力而退開,童虎死抓著那支槍,高順被他帶了過去,走了好幾步。玄陽道長教的都是徒手的功夫,童虎創造近身機會的一掌,令高順不敢小覷,身體內熱翻騰,差點傷及腑髒。

    童虎深吸了口氣,不再過度在意對手的長兵,手一鬆。

    高順收回槍後,立即刺出,童虎以步法躲閃,身形逐漸輕盈。

    高順看得眼花,心道:“這輕功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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