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清河之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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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眾人一驚,忙出去查探情況。童虎緊隨其後,一路上,看到了蘇越正跪在地上,杜遠在其身後舉刀。蘇越扭過頭來,盯著童虎,全身發抖,目中滿是怨念和淚水,痛苦地說道:“你不得好死!”

    杜遠一刀斬下去,剛剛還說話的那顆腦袋滾到了一邊的水塘子裏。

    童虎歎了口氣,心想:“有些人本可以不死,但他們的性格注定會作死。”

    他萬萬沒想到,調味料裏的毒性發作了。原來早上並沒有用到調味料,大多喝粥,給大小頭目的食物或許用了其他調味料,這一點肯定在王圖的控製之內。到得午時,王圖便用了那些明知有問題的調味料。

    童虎心想:“這人算計的清楚,早上使用的食材少,沒有用到調味料的機會,即便稍微放一點,毒性也不大。中午就有不少配菜要做,正好用足了量。”

    四處打探後得知,軍中三分之一的人有中毒跡象,其中七成人情況嚴重,有的腹瀉不止,甚至嘔血。

    童虎鬆了口氣,大勢已定。不過王圖卻被抓了起來,綁在木柱上,很多大小頭目都來圍觀。由何曼執法,手持一根皮鞭,一言未發,一鞭子抽了上去。

    王圖大聲慘呼,胸口的衣服顯出一道血痕。

    何曼道:“說,誰人指使你的?”

    王圖道:“將軍饒命,我僅僅是聽了蘇越脅迫。”

    何曼怒道:“我說的是中毒的事情,這麽多人中毒,你身為夥夫長難辭其咎。”

    王圖哭喪著臉道:“將軍,小人哪敢做這等錯事,做了還不跑,等著被抓嗎……”

    何曼啪啪兩鞭子上去,王圖衣服破開,皮肉綻裂。他臉色蒼白,像是要昏死過去了。

    何曼威嚇道:“你瘸了一條腿,是否另一條也不要了,我可以現在就砍掉。”

    何曼揮了揮手,一名士兵趕忙過來接過他鞭子,遞出一把刀。

    童虎看的難耐,這王圖分明可以把他供出來的,居然忍耐到這種地步。

    王圖心下驚駭,臉色蒼白,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別說我不敢做,做了哪有不跑的道理?哎……”

    何曼走近他,用刀子抵著他的左腿:“讓你嘴硬。”

    王圖叫道:“饒命啊……”

    “算了吧。”有人道。

    眾人看過去,居然是張伯,他推開人群走了過去,道:“這人的醬油肘子做的不錯,其他手藝也拿手,留著有用。”

    何曼正色道:“如果真是他下毒,下次我們會很慘。”

    張伯笑道:“你不是很聰明嗎?他如果下毒,明擺著夥夫倒黴,他還等著我們抓。剛剛童虎的事情,你都說慢慢審問,不要輕易定罪,這個人難道不適用?”

    何曼歎了一聲,道:“童虎幹的活有目共睹,所以我有心擔保,這個人何德何能,我並不熟識。今天看在張將軍的麵上放他一馬,但要嚴加看管。”

    張伯笑道:“必須的。”

    何曼就此離去,邊走邊說:“貪嘴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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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王圖堅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聯係剛剛發生的事情,就有人推論是蘇越做的,便流出了蘇越受人指使、背叛太平道等傳聞。也有人說是為了陷害童虎,故意把事情弄大了。

    不管怎麽說,蘇越都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童虎回到賬內,未見周佟,他忙出去詢問別人,有人說周佟被帶走了。

    他甚是驚亂,心想:“既然事情都已經賴到了蘇越身上,為何要抓周兄?這夥人事先也未告知我,抓了周兄是何用意?實屬怪異,我得加意小心。”

    他思量了一會,見一人走了過來,正是啞女勤兒。

    童虎茫然道:“勤兒怎麽會在這裏?”

    勤兒用手比劃了起來,不時指著遠處聖女所在的方位,又指著童虎。童虎和她相處過一段時間,理解過來,她是說聖女命她來伺候童虎。

    童虎道:“胡鬧,不在城裏待著……”他又是一愣,她是何時來的?莫非一直就在軍中,就在聖女身邊?

    童虎心想:“周兄被抓,勤兒出現,今日發生了投毒……是了,他們懷疑周兄做的,也或對我早已起疑,隻是證據不足,難以取信。他們隻要關住周兄,嚴加拷問……不,他們特錯大錯,周兄死也不會供我出來。這勤兒嘛,可不是來看著我的嗎?我這是讓禁錮其中,周兄又給充了人質,這一步棋走得有得有失。”

    童虎打發了勤兒後,來到聖女營帳求見。衛兵讓他進去後,聖女正在看竹簡,忽地低眉垂目,沉思冥想。

    童虎幹咳了一聲道:“聖女,不知為何抓我的侍衛?”

    聖女緩緩抬頭,美目流轉,笑道:“那個人之前是縣尉,發生了今天這種事情,應該要盤問一下。”

    童虎作揖道:“他平日一直與我在一起,我信他不會做出這等事情。我對他有恩,他若這麽做,總該顧念我的處境,斷然不會這麽絕情不義。”

    聖女放下竹簡,道:“你在為他出頭?”

    童虎暗自慚愧,不知是否嗅覺太好,聞到了一股香味,似乎正是聖女身上的,心頭一陣躁動。不過正事要緊,他道:“既然如此,還請好好盤問,我可不想被他連累了,畢竟今日還有大事要做。”

    聖女道:“還請起早。”

    童虎愕然道:“起早?”

    聖女沉聲道:“今夜休整。”

    便是不攻城了。童虎回到營帳,隻見勤兒端坐在一塊坐塌上,如若石像。就算童虎進來了,她也紋絲不動,似乎在等待童虎的號令。

    童虎苦笑不言,心道這簡直就是個監視器。

    黃巾軍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發生了中毒事件,也準備攻城,一方麵說明事態的緊迫性,這和全局的戰爭有關,另一方麵,說明他們有很大的取勝把握。

    童虎心想:“或許是故技重施,在城裏安排了內線,打算來個裏應外合。既然東武陽城連縣丞都讓他們控製了,他們要是搞定幾個守門的,或許門都直接開了。但願李平身邊有高手環伺,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

    他能做的已經到了極限,現在周佟被抓,他更不好輕舉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動。希望清河郡的太守不要是個窩囊廢,至少得比方豪強一點才行。

    雖然沒有夜襲郡城,然而聖女卻頒布了一道旨意,封何曼為軍師。由於聖女是實際上的領袖,張伯是為她統兵的將軍,副將是杜遠。

    何曼憑借聖女紅人的身份受人敬畏,可頂多是個謀士的身份,為領袖投謀獻計,說的平常點就是個門客。隻有領袖給予了明確官職後才能體現其突出地位,例如從政稱之丞相,從軍稱之軍師,可大可小,無論如何都是智囊核心。

    何曼並未有明確的頭銜,和已經有具體將軍官職的張伯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很多事情上何曼認為張伯有誤,但張伯常與他爭執,往往會糊弄過去,軍中伍長以上幾乎都知道這個情況,卻不便言宣。

    既然明確封了何曼為軍師,而這個軍師是給聖女參謀。在這支太平道的軍隊中,何曼的權力定位與將軍平級。如此一來,與張伯等人發生衝突時,更能理直氣壯。

    張伯部眾知道此事後,雖然心中多有不滿,可這畢竟是黃巾軍,黃天聖女的軍隊,沒人敢在台麵上多提一句。

    童虎聽聞後,認為聖女刻意壓縮張伯的存在感。雖然張伯部眾最多,可聖女的統禦已經把他的人馬完全歸於自己麾下。

    張伯已經沒有了脫離黃巾軍出去單幹的可能,他反不起來。如果要反,損失慘重。

    童虎心想:“何曼當了軍師後,這路人馬會正規一點。這就糟糕了,我可指望張伯驕橫任性,惹事拖後腿。聖女是一把把枷鎖套在他身上,叫他動彈不得。”

    那名少女話雖不多,卻控製了軍隊的局麵,改變了管理和指揮的格局。眼下,她的親衛八百餘人,張伯部眾三千四百餘人。攻克城池後強拉的壯丁已算在內。這支軍隊以戰養戰,人數不減反增。

    清河城內,郡丞沮授道:“府君,剛探馬回報,賊眾約莫五千人。”

    他年方二十七歲,為官六年有餘,在清河郡頗有名望,施政有力,為人公正。在聽聞了賊人的消息後並不驚慌。

    被稱之為府君的必然是一郡之首,清河郡太守李平。李平冷哼一聲:“賊眾何以為懼,把郡城當做東武陽不成?”

    沮授道:“府君麾下七千人馬,當然能克敵製勝。如果他們過來,不如先待攻城,耗一耗他們的兵力。”

    李平搖頭道:“這算什麽,我人比他多,糧草比他多,就算戰馬我也是他幾倍。不如直接出兵設伏,令這妖女知道厲害。”

    沮授道:“這妖女說是隻有十來歲,不過心狠手辣,十分難纏。況且我們有高牆之利,以逸待勞……”

    李平看著燭台,拍案道:“我意已決,速速傳令,子時盡出三千步兵,八百騎兵,在括林一代設伏。”他盯著沮授,溫言道:“公與還是年輕了,當年我在館陶領兵克賊,賊眾最為狡猾,必須用計。現在妖女的軍隊正在平坦的地方,一旦進入林地,要她粉身碎骨。”

    沮授點了點頭,他並不同意李平的決定,卻知道李平的脾性,再執著下去也是枉然。就是可惜了守城之便,隻好期待這次設伏能有所作為。

    與李平的高傲相比,城裏人萬分戰栗,如臨大敵。沮授命人傳播“我眾敵寡,城堅如盾”的思想,倒是起到了一定安民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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