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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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阿希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田小森真是心疼死了,希爾斯來村裏時身上帶傷,好不容易養好了,現在又受傷。
希爾斯拍了拍田小森的腦袋,“血,我需要血。”
田小森連忙應下,流了那麽多血,是該補回來。他還要買豬蹄,以形補形。
希爾斯卻抓住他的手腕,說:“我要新鮮的血,生的。”
田小森愣了愣,隨即點頭,出門了。
希爾斯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對他的不過問頗為意外。
“你不想知道為什麽?”田小森回來後,希爾斯問他。
他努力裝作不在意,“不問,對你身體好就行了。”
希爾斯就坐在廚房門邊,微微眯起眼睛,“我想告訴你。”
“鮮血能最有效率的補充我身體所需的能量,受傷時喝下的血液讓我更加強大。”希爾斯淡淡道。
田小森不敢深想,心跳得有些快,“你,那你是妖怪嗎?”
希爾斯輕笑出聲,“當然……不是。”精靈是神的造物,怎麽可以用妖怪來稱呼?噢,除了聯盟裏一些所謂新人類,他們熱衷用“妖精”這種帶有情/色意味的名稱來稱呼精靈。
阿希的笑真好看啊,田小森回想起醫館裏希爾斯那個安撫的淺笑,什麽都不怕了,立刻轉過頭來,想捕捉他剛才那抹輕笑。
然而希爾斯臉上毫無笑意。
他站起來,單手撐著灶台,端起熱騰騰的雞血,仰頭喝下。
多新鮮啊,滿滿的都是生命的氣味。
他大口吞咽,仿佛這一刻的味覺是不存在的。血液順著嘴角流到脖子,田小森不知為什麽有些揪心,隨手抓起一塊布將血跡擦去。
撂下碗,希爾斯一如從前地忍受著嘴中的血腥味,不防被塞了一嘴糖。
田小森抱著糖罐,裏麵是新買的沙糖,調羹上還沾了薄薄的一層,“有沒有好點?”
血腥味混合糖味,能好到哪裏去,希爾斯卻緩聲道:“好多了。”
這種傷遠不至於需要血,或許他隻是想告訴田小森,他是一個喝血就能活的人——目前還能以人的身份生存。
挺諷刺的不是嗎。
天知道有多少精靈能從血中汲取生命與能量,希爾斯可以,他的生存離不開光明,也同樣脫離不了黑暗。
曾經有一段時期他想成為光明精靈,那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在大陸之上、遊弋於星際之間。但是,光明一族拒絕接受他,沒有任何一派精靈認同他的同胞身份。
他試圖改變食譜,然而隻吃果蔬與水,他根本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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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無意識地流浪和戰鬥中,他學會了喝血,最快捷最高效的進食方法。
“阿希,我扶你回房。”田小森覺得此刻陷入沉思的希爾斯太過壓抑,情不自禁叫醒他。
希爾斯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沒再開口說話。
田小森倒是靠自己想明白了,在他們郡往北走,有一些民族的風貌與他們漢人截然不同,很凶悍;而漢人的醫術中,也不乏紫河車、動物血髒入藥的方子。如此一想,喝血雖然看著粗暴,但也不那麽奇怪了。
希爾斯為救人而受傷,裏正和族老得到村民的一致同意,免了他當免費勞力的懲罰,日後再幹就給他算工錢。
周管事來了兩趟,一趟送藥材,一趟送銀子,銀子不多,藥材也不名貴,誠意倒挺足。
按他們的意思來說,修水車的地方是萬不能出人命的,水為陰,又為源,出了人命會非常不吉利。希爾斯救了人,不止救人命,更是間接幫了周管事一個大忙。
“管事先生,查到是誰那麽壞心害人了麽?”田小森去看過,缺口分明是用工具鏟出來,鏟痕都在,還發現了用來遮掩陷阱的藤條竹篾,更別說缺口滑道上、河堤底下橫插出來的各種銳器了。
周管事熱得扇了扇風,打起了太極,“我們知會了官府捕快,想必快了。但也不能著急,你們安心等著吧。”
裏正也來了,卻不附和。
等客人都走了,田小森有些忿忿不平,“希望快點把人逮住,我一定上去狠狠給你出口氣。還有小天的。”
說誰誰到,張聚富領著張天來了。
十歲不到的小孩子恢複能力強,休養幾天就沒事了,進門直奔希爾斯麵前,硬擠出兩滴馬尿,“希大哥……”
張聚富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上,恨鐵不成鋼,“給我站直了好好說!”
“哦。”張天揉揉屁股,直起腰,小大人似的說:“謝謝你救了我!”
希爾斯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嗯。”
張天賊兮兮地回頭瞅了瞅他爹,又趴到了希爾斯麵前的桌子上,整個人趴上去,務求離他心目中的高手更近,小聲道:“大哥大哥,我那天在水裏,看見你用法術了。”
希爾斯眼皮一跳,小屁孩立刻表決心,“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小森哥我都不說!”
希爾斯終於賞了他一個正眼,“你想要什麽。”
這是陳述句,張天眼睛一亮,聲音也忘了收斂,“我要學你!又高又帥,還會功夫!”
田小森哭笑不得,張聚富把一籃雞蛋和兩隻老母雞遞給他,“別推辭,這是希小哥應得的。”
張聚富轉頭,吼了一嗓子:“張小天!又瞎說什麽胡話!過來!”
張天灰溜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溜地把手塞回他爹手裏,認命地被拎走了。臨走前堅定地嚷:“師傅等我!我還會來的!”
“你哪都不許去!跟我回家種地!”
當天晚上,張天的房間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客人將他抱進了人煙不至的森林裏。
張天揉著眼睛醒來,卻見他心心念念的師傅仙氣飄飄地立在自己跟前,興奮得張嘴就喊:“師——”
“噓。”希爾斯製止了他。
張天傻乎乎地張著嘴,希爾斯拿出工具箱,從裏麵拿出一個扁圓形的物件。
“師傅你幹啥?”
“按我說的做。”希爾斯沒回答,卻叫張天小屁孩回想那天見證他法術的時刻,他的聲音乘著夜色醇厚如百年佳釀,順著小孩的神經無聲滲透。
哢嚓。
扁圓物件發出一道閃光,張天兩眼一翻,昏睡了過去。
希爾斯收起工具,把孩子送回家。
收拾好手尾,他也回了田家,剛一躺下,田小森就醒了,“傷口疼?”
他攔住田小森,把人按回床上,“不疼,繼續睡。”大手輕輕拍了幾下田小森的被子。
不過片刻,田小森再度陷入了香甜的睡眠。希爾斯側躺著,托著額頭注視著他。
據說思想純粹的人不會有難眠的困擾,那麽田小森毫無疑問屬於此列。
田小森睡著之後十分乖巧,醒著的他是努力的,勤奮的,永遠堅定不移,充滿毅力地向前走,睡著之後倒是有幾分孩子氣。
希爾斯手指虛握,大拇指略略挨著田小森的嘴唇,對方偶爾做夢動了嘴,就好像要把他的手指吃進去一般。
希爾斯想,會不會有一天,也要對他用催眠器?
或者是,有一天,自己即便被他知道所有秘密與身世,也不需要動用催眠器。
他伸出自己的指尖,輕輕放在田小森的唇邊,睡夢中的人無自覺的露出笑意,嘴間露出破綻,讓修長的手指趁虛而入。
希爾斯心尖又是一跳,幾分熱意匯入夜風吹涼的血液之中。
他收回手,慢慢地落在田小森的腰上,仿佛這是什麽容易驚醒的夢。
於是隔天醒來,田小森麵紅耳赤地發現自己抱著希爾斯的手臂濕了褲子。
他第一次遺/精是十五歲,之後很少出現,認識希爾斯後縱然心動,也不曾這麽丟臉。他偷眼去看希爾斯,對方的側臉還是那麽好看,睫毛長得像兩隻蝴蝶,顯然他還沒醒。
他悄悄爬起來,溜進了廚房裏。
希爾斯睜開眼,動了動鼻子,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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