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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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兩人偷偷摸摸地躲在小樹林裏……蹭耳朵,也是很浪漫了。

    鑽出小樹林時,把路人嚇了一跳,然後一副“世風日下,好生豔羨”的表情。

    兩人準備返回大街,走另一側去看看,田小森餘光瞥見誰被抬著快速跑過,連忙拉住希爾斯。

    “我今晚老是差點撞上別人,我們都要當心點,這裏人太多了。”

    “我保護你。”

    田小森樂了,“我也可以保護你。”

    他們來到街道另一側,賣什麽東西都有,田小森買了些甜點和果幹果脯。

    路過布料鋪子和繡品攤子時,他走不動道了。

    可是圍在那兒的都是姑娘少婦,他一個男人過去並不合適。

    那繡線繃子剪子和布料圖樣都很漂亮,勾得他心裏癢癢的。

    小時候學女工為了繼承陳阿婆衣缽,後來是自己喜歡上了。平時幹的都是粗活,這些精妙的小東西顯得如此不同,是勞累中的一點小亮點。

    看來田小森喜歡上希爾斯多麽順理成章,他似乎骨子裏並不像外在性格那麽隱忍平淡,他的內心深處還是藏了個小火苗的,偶爾撩一下,渴望截然不同的小亮光。

    希爾斯從來不顧忌也不顧慮什麽,拉著人硬是擠進了女人堆裏。

    姑娘們起初怨聲載道,哎呀這大男人怎麽跟我們姑娘搶地盤!

    待看清楚來人的長相——特指希爾斯,一個個立刻化成繞指柔,“這位大哥,你要買針黹工具送人麽?送給誰呀?”

    旁的姑娘們大大方方地笑起來,大康的姑娘比前朝的開朗多了,調侃幾句,也沒什麽。

    希爾斯冷著臉,姑娘們卻不怕,田小森埋著腦袋,幹巴巴說:“阿希,我不買了,我們走唄。”

    姑娘們才又發現了這個小弟弟,田小森長得矮些,姑娘們倒是一眼看清了那對尖耳朵。

    膽小者有之,毫不在意的也有,多看幾眼,哎呀這小弟弟生悶氣的模樣也很逗人。

    不過年齡稍大的姑娘很有分寸,看出來這兩人可能是一對契兄弟,她心思縝密,知道調笑幾句開心一下無不可,但鬧得人家小兩口不高興就不對了。

    於是她解釋道:“小弟別生氣,我們姐妹說笑罷了,你們慢慢看。這個攤子的老板我們熟,針線布頭都是好東西,我讓他給你倆實惠些。”

    衣香鬢影的姑娘們走遠了,攤主大姐身寬體胖,吃著糖角哼著小曲,瞥他們一眼,一點迎客的樣子都沒有,不吱聲臉挺冷。

    小攤的貨物擺在可折疊的木櫃子上,線的顏色比旁的店多幾種,田小森上手試了試,還挺堅韌,這樣的線能劈出更細的絲,繡出更細致的花樣。

    布片也不錯,都是好料,就是顏色偏深,姑娘們可能不喜,他做給希爾斯的倒是很不錯。

    他挑了些合用的東西,又買了一包更細的針。

    結賬時老板娘真給他便宜不少,看來麵冷心熱的人不止希爾斯,這位大姐也是。

    臨走時,大姐又送了他個針頂,田小森有些驚訝,大姐說:“你小子合我眼緣,別人說我不是做生意的態度,你倒很自在,喏,拿著,送你了。”

    田小森小小揚起嘴角,含蓄地道了謝,心想,記住這個位置,下次還可以來看看。

    田小森把針頂放在希爾斯掌心,一寸寬的長形銅片繞成指環的形狀,上麵許多小坑,方便固定針頭,讓手使勁。

    縫製粗一些布料時很管用。

    希爾斯拉過他的手,將針頂套入他左手的第四個手指。

    田小森不明所以,希爾斯抽出針頂,沒說什麽。

    “阿希,這又是什麽意思?你家鄉有什麽傳統嗎?”

    “嗯,我家鄉的傳統。”

    田小森特別費解,阿希的家鄉講究還真多,偏偏希爾斯嘴巴特別嚴,不肯給他解釋解釋。

    冬至的平安迎冬燈買了,燈火象征暖陽常在,到了冬天他們也不用懼怕黑暗和寒冷,平安常伴。

    好吃的買了,田小森暗自喜歡又沒空買和琢磨的針黹物件也有了。

    今晚他十分滿意,兩人尋了個安靜的小客棧,花了點錢要了一個房間。

    田小森第一次外宿,躺在陌生的床鋪居然失眠了。隻覺得枕頭不是枕頭,床不是床,被子的味道都不對,有種奇怪的異味。

    希爾斯把他拉近自己,挨著挨著,不動聲色幹大事,有力的臂膀一使勁,把田小森撈到了自己身上。

    說起來很難以置信,兩人都磨過耳朵了,還沒這麽緊緊貼著睡過一夜。

    田小森心裏小鹿亂撞,希爾斯有規律地拍他的背,忽而哼起歌。

    那是非常古老的調子,遠在星際文明有足夠的能力與科技跨越星係之前。

    那時候人族尚未開化,巨人衝擊天神的神殿意欲謀反,矮人醉心挖礦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發明不問世事,龍族還能跟飛蟲比一比數量……

    精靈們在各處降生,如最虔誠的信徒,乘著風踏著水浪,在飛鳥蟲魚的陪伴下艱難跋涉,一步步邁向倫佩達聖樹光輝普照之處。

    不管是光明、暮輝還是暗夜精靈,都有投入母樹懷抱,接受包容的權利。

    這首曲子,就是精靈們用靈魂譜寫的祈禱,對萬物的歌頌與祝福,對母樹的虔誠與敬重。

    希爾斯第一次哼唱這個曲調,卻不見生疏晦澀,仿佛這首曲調早已刻入靈魂深處。

    田小森漸漸平靜了,周公仍然不肯光顧,他心底忽然升騰起一股惶然,猛地抱住希爾斯的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

    “阿希不要唱了。”這首曲子很好聽,很古樸,但也讓田小森不安。

    他隻是水洞村一個普通的村夫、農民,長這麽大隻懂得阿婆教過的知識。

    阿婆不懂音律,他也不懂音律,忙碌的田間山林生活,讓他唯一能接觸的旋律是枝頭黃鸝燕子的脆啼。

    他是一個地道的中原人,或許他能學著去聽咿咿呀呀的梨園小調——那是縣城裏才有的東西,梅姨說過。

    但他不想聽這首來自希爾斯故鄉的曲子。

    希爾斯神色淡然,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回憶,他現在還不能分享給這位人族的小尖耳聽,但心裏卻有些欣慰,田小森聽懂了他的一些情緒。

    他從善如流地摟緊田小森,“我不唱了。你可以教我中原的歌。”

    燈會的留下的光還倒影在窗紗上,田小森哼起了阿婆抓著他手拍手掌時哼的順口溜:

    打紮紮,買鹹蝦;

    鹹蝦香,買沙薑;

    沙薑辣,買甴曱;

    甴曱臭騷買尖刀;

    尖刀利,割牛鼻;

    牛鼻痛,割斷凳;

    無凳坐,坐得……

    偉大的精靈王陷入了寂然的沉思。精靈擅長音律,歌聲高雅,即便他是個重刑犯,也不能磨滅這個種族天賦。

    然後在田小森的重複下,他跟著唱念了起來。

    天亮後,他們走路回村。

    田小森沿途還撿了些草藥,都是是常用的又常見的東西。

    回到村裏時,天色已經大亮。

    種甜豆的人逮著他就往田裏帶,田小森也跟著老把式們重學過,看得出來不少問題。

    “叔,你這水澆多了。”

    “張大哥苗挨得太密了,你得間一下。”

    “肥水不要貪多,甜豆說到底還是地裏的莊家作物,肥多了燒根。”

    被點名肥水太多的是個小胖子,叫田壯,據說跟陳阿婆夫家是出了五服的鄉親。

    出了五服就不算正經親戚了,逢年過節不用特地去拜訪那種。

    但往深了說,幾百年前是一家,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

    田壯人不是很機靈,但愛刨根問底,常常把村裏人問得煩,罵他也不放心上。

    別看他人胖,家境很不好,年邁的爺爺奶奶養著他,成日裏發愁出路。

    他隻是喝水都能胖的體質而已。說起來,他比田小森隻小三個月,胖得有兩個田小森寬。

    他們家住的跟田小森差不多偏僻,旁邊還挨了片墳地,隻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外有人,窮苦艱難也有一山比一山低的。

    田小森以前不進村走動,田壯一家也不張揚,是以很少遇見。如今還是靠著種豆,才有了來往。

    田壯送給田小森一個草編的螞蚱,很專心地問:“那我什麽時候澆多少才合適啊?我笨,森哥你講仔細點,以後我種出好豆子第一個請你吃。”

    田小森拍拍他的肩,用自己琢磨出來最淺顯的方式告訴他,田壯連連點頭。

    田壯的阿婆拎來一些野果子,秋天的山上不缺小野果,田小森困難時嘴饞時都會上去摘,所以很熟悉。

    阿婆還是有點怕田小森,田小森看得出來她沒有鄙夷沒有輕視,隻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想法轉不過彎。

    他從不跟好人計較這點小事,接過田壯阿婆的果子,吃得也挺好。

    田壯家沒有自己的地,當初他娘死了,他爹賭博欠錢被人追著砍,逃到其它郡,再沒回來過。

    這是周家覺得他們家實誠又用心,老婆子老爺子又跪著求,梅姨拍板讓他們種了一畝甜豆。

    當然了,錢肯定比別人少,畢竟是周家後來從村民手中買來的地,要付租金,但足夠他們改善生活。

    田小森幫了田壯一點小忙,自己心裏也有些觸動。

    以前他算是孓然一身,不近人情,如今逐漸恢複與村民們的來往,他得到了許多想不到的善意關懷和幫助。

    不乏惡意者,也掩蓋不了人情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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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希爾斯在這,就會想起人類總結的一些理論:人是社會人,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綜合。

    連希爾斯自己也不能否認,遇上田小森之後,他漫長的生命有了美好的體驗。

    逛了燈會之後,希爾斯有了掙錢的心思,於是又回到了修水車的工地上。

    他的工具盒藏在床底,也有挺長一段時間沒動用了,倒也沒什麽不習慣的。

    他的歸來,眾人不算很熱絡,卻也不那麽反感了。有些活兒,真得有本事才能幹。

    入冬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偶爾早晨密林中會鋪上一層霜。對耐寒的植物來說,這點降溫算得了什麽啊,對人而言,南方這種沁入骨髓的冰冷,著實難受,更別提泡在水裏幹活。

    希爾斯又掄起了他熟悉的大錘子,扛起更沉的木料,幹別人幹不了的活。

    周管事揣著手,打了個冷顫,感慨道:“這個希小哥是個有本事的,若是入了軍隊,鐵定會成為得力大將。”

    老師傅仍舊嘬他的小茶壺,滄桑的老花眼眯縫著,扛過一波冷風,“管事的你沒看出來啊?”

    希爾斯幹完一個活兒,過來領籌子,周管事主動遞上去給他,回頭又窩進棚裏,“您老快別賣關子了,我就看出來男兒誌在四方,有本事的就該做大事去。”他自己本事不大不小,也爭著做了周家的管事呢。

    老師傅嗤一聲,“虧你還娶了三房媳婦,這希小子一顆心都拴在田家那孩子身上,你讓他自個兒往哪去?”

    周管事尷尬地捋了幾把特意蓄的胡子,在老師傅麵前,他總討不著什麽好。

    他仔細打量遠處打赤膊的希爾斯,多好一個俊小夥,卻喜歡男人,他自己有正妻,倆小妾,最喜歡溫香軟玉,不能體會與男人處對象的好處。他還是覺得,這小子不是池中物,一輩子窩在小山村裏太埋沒。

    不過嘛,別人的事,他想想就罷了,他能當上管事,也是有圓滑玲瓏的一麵。

    現下指望希爾斯好好幹活,再帶動帶動村民和工人的幹勁,讓水車早日建好,他肯定不會沒事找事,和老師傅這番對話,不過茶餘飯後的閑談而已。

    每日到了飯點田小森都要來送飯,希爾斯就掐著時辰穿戴整齊,不讓田小森擔心他打赤膊幹活。

    日子便這樣一天天過去,甜豆又熟上一茬,希爾斯就停水車那邊的工,回來幫田小森采摘豆子,周管事讓自個馬車把豆子送回周家飯館。

    “還真別說,這甜豆都要賣瘋了。”周管事一文錢一文錢地在田小森家的桌上數清楚,也不知道是真那麽謹小慎微,還是賴著這屋裏的飯菜香味不走,等著開飯。

    田小森不介意,反正羊肉湯還熬著呢,便陪著這位管事,十文十文地往自己錢袋裏收錢。

    “都是什麽人在吃啊?”田小森好奇問道。

    周管事又數出來十文錢,咽了咽口水,“什麽人沒有喲,當官兒的,經商的,行走江湖的,那些公子小姐也愛吃。你那道臘肉炒甜豆的菜譜不錯,一般人家攢攢錢也要嚐上一兩回。”

    他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你們水洞村在這兒,往這邊走是清潭鎮……這你熟悉?”

    “嗯,我認識。”

    “那繼續往這邊的官道走,可知是何地?”

    田小森想了想,不確定道:“高豐縣城?”

    “說對了!”周管事露出向往的表情,“這縣城啊,特別繁華!什麽買賣都能掙大錢,還有許多西域人外邦人。我們高豐縣近海,沒多遠就是官家港口呢,你想想看,多少新奇玩意沒有。”

    滔滔不絕盡是些新奇見聞,活靈活現的好像真的有畫麵在眼前鋪陳。

    “我去過幾回,還想再去看看。”周管事又數出幾個銅板,“你不想去開開眼界?”

    田小森聽得津津有味,冷不丁被問,愣了一下,轉而擺手笑了:“我現在忙著掙錢養家呢,沒想過離家太遠。”

    周管事嘖嘖出聲,還想說點什麽,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小森,湯差不多好了,我抓到一隻野兔,紅燒。”

    田小森把錢袋放下,“周管事您慢慢數,放在桌上就行,我回來再收拾。”

    周管事豎起耳朵,聽見兩人都出去了,忙甚至腰背哎喲喲地鬆了骨頭,心想,還有紅燒兔肉,也不知是什麽滋味呢。

    今日田小森和希爾斯都回來得早,所以午飯做得久一些也不耽誤吃飯。

    最後上桌的菜很是豐盛,有濃稠的羊肉湯,裏麵放了甘蔗、紅棗、薑蔥,甘蔗清潤,既解膩去膻,裏麵的糖分又能為羊湯提鮮增味。

    熬湯看似簡單,所有材料一鍋燉,但真要考究起來,原材料的處理,比例搭配,火候,統統都是學問和經驗。

    除了補身子的湯,紅燒兔肉也是恰到好處的爽嫩,山裏野兔比家養兔更矯健,肉也就緊實有嚼頭,吃起來特別帶勁。

    還有清蒸的魚,希爾斯學會隨大流去趕集,買了個人家熱酒的東西,不知怎麽整的,給改成了給魚保溫的托盤。所以魚上來時還是熱乎的,又不會過度加熱損失了魚肉的鮮嫩肥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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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蒸魚有所不同,就南方相鄰幾個村也不一定是一樣的做法,如同南方的鄉音,十裏不同音百裏不同俗。

    田小森的做法最為簡單,老薑細鹽蔥,再加上自個兒小時候和阿婆琢磨出來的獨家醬油料,就那麽往鍋裏一蒸,火候到了最原滋原味的鮮美爭先恐後地能把人淹沒。

    院子裏的菜園都是希爾斯打理的,種出了生菜最可口。生菜本就可以生吃,所以他稍加過一趟水就可以澆汁上桌。

    每一口吃的都是甜脆,解了這些肉的膩味。

    周管事早就在工地上聞到過田小森的手藝,要說跟縣城裏世家的大廚子比吧,肯定沒法比,也無從比較。田小森做的飯菜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他最近天天蹲守水車附近監工,吃大鍋飯吃到怕了,方圓幾裏也沒個像樣的飯館,今兒是一門心思來蹭飯的。

    當然了,空手而來吃人家的飯很失禮,所以他提供的是噴香的精米。他知道這倆小夥子還舍不得買最好的米來吃,秉持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生活習慣,不虧待自己也不追求極致。

    他就來做個好人唄。

    米飯蒸得尤其好,也是沒誰了,比周家府上的廚子蒸的還好。

    周管事不見外,“快吃,你們倆孩子還能長身體,多吃點,田小森你最近瘦了,多吃幾碗飯。米不夠周叔再給你送。”

    田小森哭笑不得,夾過一塊魚腩,三兩下拆去骨頭,送到希爾斯嘴邊,希爾斯張口吃下。

    冷對周管事的人才希爾斯,吃魚不懂吐骨頭。

    他每次被魚骨頭卡到都不聲張,他有治愈魔法,不是什麽大事。

    直到有一回魚骨頭太大,他來不及治療自己,就被田小森發現了神色上的異樣。

    於是這位精靈王吃魚不懂挑骨頭的秘密就暴露了。

    心疼壞的田小森鄭重地批評——或許還不到批評那麽嚴厲——希爾斯的舉動,從此承包了他吃魚挑刺的步驟。

    羊肉燉得酥軟,入口綿軟兼有些許嚼頭,田小森發現周管事吃羊肉吃得挺凶,這不行,這是他專門燉給希爾斯補身子的,天天在河邊建水車,寒氣之重可想而知。

    可是周管事特別關照他們二人,不讓他吃又不太好,田小森便隻能緊著往希爾斯碗裏盛肉。

    這是肉的競賽,希爾斯對肉不算很執著,但所有的菜式中,這個湯連肉帶湯,最多田小森的心意,他一口都不願意讓出。

    於是二對一,周管事吃著吃著就察覺出氣氛不對了,這才發現自己吃得興起丟了人。

    他清了清嗓子,吃了口生菜,沉吟道:“真不錯,田小弟,我建議你可以多琢磨琢磨甜豆的做法,這個作物我們這邊少有,品質這般好的,更是少,若是配以恰到好處又有新鮮感的菜式,肯定賣得更好。到時候你們不用費太大勁,還能多賺一些。”

    希爾斯冷掃一眼,算這人類識相。

    田小森覺得這提議很好,他本身愛做飯,甜豆那麽好吃,盡可能發揮它的美味做法,說不定將來他也能出一本菜譜,叫……甜豆一百零八式。

    不過,現在甜豆產量太少太少,貴得他不敢下手去試,他說明白自己的想法,轉而道,“我覺得甜豆嫩葉梢也很好吃,隨長隨有,很多人甚至連外邦人都不知道葉子能吃,我覺著我們可以試試。”

    田小森想到了南瓜葉子,又稱金瓜葉。很多地方的人不吃,嫌它紮嘴卡嗓子。

    南瓜葉子上有許多紮手的絨毛,吃了很刮嘴,懂行的人有辦法讓它變成美味,做法是選取嬌嫩的葉子去掉莖,莖要支撐葉子,往往纖維更粗。

    然後揉搓葉子,葉子之間相互摩擦,絨毛便脫落了。這裏需要用巧勁,太用力了葉子會破,力氣太小不夠仔細,絨毛又除不幹淨。

    洗幹淨的葉子切段,敲兩個鴨蛋進去,生滾一道鮮湯,清甜極了。單喝,用來做高湯都是很好的做法。

    南瓜葉子嚼起來別有一番勁頭,好這一口的非常喜歡。

    後來就漸漸傳播開去了。

    周管事想想,又吃了一大塊紅燒兔肉,深以為然,畢竟有錢人還是少數,以後甜豆產量大了,終究有吃膩的一天,但如果葉子也能充分利用起來就不同了,不但讓普通人家吃上新菜式,也多出更多的變化也選擇,讓這一種作物的可用性提高到最大。

    確實是不錯的想法,在商言商也樂見這樣的新思路,尤其田小森那麽會做飯,很有天賦,自己地裏的東西折騰了也有點那個底氣,“那你盡管去試,梅姨肯定也是支持你的。”

    周管事跟隨梅姨很多年了,梅姨這人有闖勁,比男人還敢闖,敢想,敢幹,這甜豆在北方也有人引進過,都沒種成功,就這樣她也敢接下來自己幹,力排眾議。

    所以當初梅姨特別待見這倆小夥子,是他們讓她的堅持有了成果,讓她長了臉!

    這回她知道了田小森的想法,肯定也不會反對的。周管事有這個信心。

    田小森笑開了顏,猝不及防被希爾斯塞了一塊羊肉,“菜要涼了。”

    “哦、哦,我這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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