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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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棺裏的男修活了!這個消息瞬間傳遍吹雪派上下。

    而最高興的莫過於許曉丹和王子平,因為男修在聽說他們被冰棺的寒氣傷到後,施術將他們體內的寒氣都吸了出來!雖說他們因冰棺而傷,這事卻也不能算到男修頭上去。所以男修願意助她和王子平驅逐寒氣,委實是一片恩情。

    男修自稱姓秦,名遊,來自南荒雪山上一個偏遠的門派。因為一些原因,自封入冰棺。同他一起被發現,如今還在沉睡的是他的師兄。

    南荒與吹雪派所在的北洲相隔數萬裏,也不知道秦遊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秦遊本欲離開,不便再多叨嘮吹雪派。吹雪派掌門方信盛情挽留,百般勸阻。

    方信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秦遊雖隻有金丹修為,但那詭奇的冰棺卻無不彰顯他身後門派非同一般的底蘊。南荒雪山的確是有一些散門小派,但能夠製造出如此冰棺的奇門,他並未聽說過。想來,南荒雪山隻是虛詞,恐怕,連秦遊這個名字也是假的!但對現在的方信來說,秦遊究竟是何出身,真名又是什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遊本人,以及他所學的冰屬功法!以那冰棺散功之像,方信猜測秦遊極有可能師承冰屬大能,而秦遊自己也很可能是天生冰屬修士。

    冰屬是水屬的一脈分支,卻比水屬要淩厲得多,也小眾許多。吹雪派借雪原地利,加之宗門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功法,培養起天生冰屬的修士,躋身天下十二派,更得到上宗門方壬宗的青睞,成為其附屬下門派。然而百年來,吹雪派正不可抗地衰落著,已跌入十二派最末流。這種衰敗歸根究底在於自吹雪派上任掌門——一位步虛法君仙去後,門內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頂尖冰屬修士了。方信本人身為掌門,已入神遊,卻仍隻是神遊之中流,不算頂尖。

    眼見吹雪派一代不如一代,方信痛心疾首,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如今好不容易出現一個身懷詭秘冰屬功法的修士,他是絕對不會這麽輕易讓他離開的。即便秦遊不可能將他修習的功法複製一份給他們,也可以讓他對正在修煉的築基、練氣弟子指點一二。

    五大宗為何數千年來始終高高在上,難以攀越?一是他們有頂尖修士鎮派,如此便可庇護一方;二是他們有日積月累下的術法典籍、法器靈寶,可傳一方弟子;而這三,在方信看來是尤為重要的,一個宗門若要延續千年乃至萬年輝煌不敗,最需要新鮮血液,最需要那些從小便天賦異稟的修煉奇才。這三樣數來,五大宗每一個都不缺。但他吹雪派,頂尖修士已故去,功法受限於屬性,天賦弟子更是難覓於市。

    至於傳道受業解惑,上宗門與下宗門的弟子,從一開始的眼界便不在一處,這就是差距。

    秦遊是方信看到的曙光。秦遊無意間泄露出來的氣韻讓方信一眼明了,秦遊結的一定是最上品的金丹。隻這一點,秦遊就比他強上太多。上品金丹修士未必能得證大道,但能雄霸一方的步虛大修沒有一位不是上品金丹。

    秦遊的潛力絕對毋庸置疑,這才是方信堅持要拉攏秦遊的定心石

    再加上,這段時間雪原很快就會刮起持續數月的冰血暴,秦遊就算要走,也得等冰血暴停下後再離開。他的師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也還未醒,他帶著一個昏迷之人,怎麽方便離開呢。

    方信盛情之下,秦遊卻之不恭,答應在吹雪派多住一段時間。

    許曉丹在寒氣被拔除之後,發現自己修習冰屬功法快上了許多,以往隻能凝結半臂長的冰柱也突飛至等身距離。她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忽然開竅,根骨升級。思來想去,隻能歸結於寒氣在她體內鬱結多年,雖然帶給她諸多痛苦,但無形之中也改變了她的體質。恰好她又是天生冰屬,又修習相同屬性的功法,居然也讓她收獲到許多益處。

    許曉丹暗地裏十分關注秦遊的動靜。先前因為拔除寒氣之事,許曉丹便對秦遊產生了好感。如此年輕的金丹真人,對她又有救命之恩,她哪裏抵擋得住這種魅力。但許曉丹知道自己是高攀不起的秦遊的,她雖是吹雪派門人,但門派如今地位如何她心知肚明。秦遊一看便是上宗門的師承,和他們這些蝸居在北洲雪原的沒落門派毫無可比性。吹雪派這座小廟,哪裏供得起他那般的大佛呢。

    隻是,即便深知兩人的差距,許曉丹還是想多了解一些秦遊。

    他剛從冰棺中出來時,極少練功,時常坐在被永凍的閣房屋頂發呆,低眉垂目,眼露憂鬱。他在屋頂一坐便能坐上幾天幾夜,不知疲倦。

    若他不在屋頂,那便是在屋內,坐在他師兄身邊,整日整日看著沉睡的那人,臉上總是那似哭也未哭的神色。

    冰層將閣房覆蓋之後便一直沒有化去,秦遊也沒有搬走,還是住在這裏。閣房在弟子們中間也被安了一個新名字——冰室。大家私下談起秦遊時,不喊他的名字,而是叫他冰室主人。

    許曉丹知道,女弟子們常常會過來偷窺秦遊。

    秦遊本人性格並不像外貌表現出的那般超然、冷清。他實在是很有金丹真人的修養和風度,即便察覺到女弟子們的蹤影,他也不點破,任由她們看。若是女弟子們推推嚷嚷到他跟前去搭訕,他便一一和其打招呼,不偏頗也不無視。有些還未拜師,未得師承的弟子鼓起勇氣去向他解惑,他若知曉便會坐下來和那人細說,若他也不全然理解,也不會不懂裝懂,引人走錯。

    許曉丹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和善的人,隻是還未從遭遇的變故中走出來罷了。

    因為他看起來那麽傷心,雪原都在為他哭泣。

    雪原刮起冰血暴時,掌門已經下令吹雪派金丹以下修士不得出山門。

    每年的十月到十二月,北洲雪原便會刮起為期三個月的冰血暴。肆虐的暴風雪會把雪原內所有活物殺死,血染雪原,所以被稱作冰血暴。不管是雪原外的人,還是吹雪派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時期外出。這是拿性命來驗證冰血暴的威力。

    但是吹雪派的人這個時候卻發現,秦遊並不在山門內。

    他並沒有走遠,他就在刮著冰血暴的雪原裏靜坐!

    浩淼無垠的雪原一片白茫茫,狂風卷著如刀冰雪在撕裂大地,野獸的血液撒在白雪上,又很快被覆蓋,整個雪原像是一個巨大的屠宰場。

    他的身影在渺茫雪原的對比下顯得如此渺小,脆弱。吹雪派的那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些小弟子們都以為冰室主人瘋了,他想在冰血暴裏自殺嗎!就連許曉丹也把心提到了喉嚨,她怕秦遊過不了內心那一關,要追隨那些離開他的人而去。

    方信卻並沒有同門下弟子那般見識短淺,他雖然在一開始也感到驚嚇,但很快鎮定下來。他知道,秦遊絕對不是去冰血暴中尋死。相反,他很可能在利用冰血暴修煉!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卻不是不可能。

    冰血暴之所以如此凶險,普通修士進去隻有死的份,原因在於,冰血暴時期,雪原裏充斥著的已經不再是修士平日所見的靈氣了。普通靈氣性質溫和,隨著周天吐納被修士吸入體內,轉入丹田便能蘊藏住,為修士所用。然而冰血暴中的靈氣十分蠻烈,不僅不會輕易被修士吸收,進入修士體內後更會破壞經脈。狂躁的風會將人撕裂,憤怒的雪花每一片都是一柄利刃,多少金丹、甚至神遊大修都因此隕落在冰血暴裏。

    然而,如果能將這種靈氣馴服,對於修煉冰屬功法大有益處!

    方信自己是做不到的,他曾經試過在冰血暴時引氣入體,堅持不過三日便功敗垂成,更因為經脈裏野馬一般的靈氣險些喪命。

    而秦遊,已經在冰血暴中靜坐半月有餘!

    真是個瘋子,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秦遊也是個天才。但很快,方信便發現,天才這個詞已經不足以用來形容秦遊了。

    一個半月後,雪原發生了百年來的驚天大異變。漫天風雪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渦在雪原之上盤旋,而漩渦中心就在秦遊靜坐的位置。

    這一刻,連吹雪派太上長老也被驚動,從洞府中走出。

    那幾日的景象,吹雪派見識過的人都會永生難忘。無數冰雪和颶風被漩渦帶起,雪原因此變得模糊不堪。整個雪原陰雲密布,天空陰沉得仿佛觸手可及。隨著冰雪被漩渦卷進,無數靈力也在被漩渦貪婪的吞噬著。

    方信張大了嘴巴,喃喃道:“難道是進階神遊?”可是秦遊這才金丹多久?他從冰棺中出來時明明也才金丹初期修為。這是什麽怪物!

    太上長老搖了搖頭,說道:“不見得是要進階神遊。隻是這吞天吐地,異象啊。此子絕不可小覷。”

    這場吞天之像足足持續了七天,終於停歇下來。而隨之一起停歇的還是冰血暴。從來都要在十二月份過去後才會逐漸消退的冰血暴,在數百年來,第一次被人為提前結束。

    停止暴動的雪原安靜如處子,陽光則同母親的手,輕柔撫下。

    輕風吹起了秦遊束發的絲帶,藍色絲帶麵上,金色的繡紋熠熠生輝。他一撩袍袖曲裾,周邊風雪一若臣民受到指令,恭敬退下。

    吹雪派眾人,無不看呆在原地。

    秦遊踏雪而來,沐浴朝陽,冰清玉潔,仿若神仙子。

    方信眼中震驚退卻不去。秦遊突破不久,還未收斂氣韻,方信一瞬間便感知到,秦遊已然步入金丹大圓滿!距離神遊隻需一瞬!

    怪物,真是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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