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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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拖著傅月廷手的徐慶如同被雷劈了般猛地回頭,嚇得大叫一聲“鬼啊”,竟是拽著傅月廷就摔倒在地。
張嫂和丁氏也嚇得不停後退,一個個麵色如土,體若篩糠。
隻他們的異常反應,傅昭卻似是全無所覺,卻是隻盯著傅月廷,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模樣:
“明姐兒呢,她在哪裏?”
傅月廷想要翻身跪倒,折了的腿被徐慶壓著,一動就是鑽心的痛,強忍著鑽心的痛勉強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下:
“我讓她走了!求阿爹放她一條生路……就饒了明姐兒一條命吧……”
一句話未完,傅昭已是急怒攻心,朝著傅月廷當胸就踹了一腳:
“混賬東西,你,你,誰讓你自作主張……”
自打確定女兒就是傅家的希望和轉機,傅昭可不是連昏迷都昏的不踏實?哪想到好容易強撐著醒來,竟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
盡管傅昭這會兒身體虛弱,可這麽一腳下去,卻依舊讓傅月廷疼的一哆嗦。倒是旁邊的徐慶瞬時聽出了不對——
傅昭不是最疼傅月明嗎?一直看的眼珠子似的,怎麽這會兒聽這對兒父子倆的意思,那個死丫頭,竟是犯了大錯?以致到了不受寵的傅月廷要替她求情的份兒上?
穩了穩心神,順著傅昭的話厲聲斥道:
“真是不孝子!瞧瞧把你爹氣成什麽樣了!還不快給你爹磕頭賠罪!”
口中說著,揪住傅月廷的衣領就往地上按。
可惜還沒等他的手碰到傅月廷,一顆石子兒忽然破空飛來,好巧不巧,正打在徐慶手腕之上。
徐慶疼的“啊呀”慘叫一聲,再看手腕,竟是以不正常的弧度扭曲著,頓時殺豬似的嚎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小小的身影迅速靠近,先是一把扶起明顯已經傻了的傅月廷,待得把人送到椅子上坐好,又直接拽住徐慶的衣領子,就往大門外拖。
傅昭隻看了一眼,就又想流淚,丁氏也回過神來,倒豎了雙眼就要撲過去:
“明姐兒,你做什麽?小姑娘家家的,跟誰學的這樣的地痞流氓習氣?快放開你伯父……”
這突兀出現的小小身影,可不正是月明?要說往日裏,因為丁氏嘴甜會籠絡,月明可不是最聽她的話?
今兒個卻是和沒聽見一般,斜了丁氏一眼冷哼一聲,隻管拖著徐慶往外走。
眼見得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月明一下子這般不受教,丁氏登時氣的不輕。再有方才傅昭父子短短幾句話裏透露的意思,傅月明分明犯了什麽了不得的大過……
一咬牙給張嫂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撲過去,想要去扭住月明。
傅昭臉色頓時極為難看,剛要喝住,不意月明已然抬腳,左右開弓之下,直接把兩人踹了出去——
反正已然坦承了身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先打了惡人、替大哥出口氣再說。
隨著丁氏和張嫂先後飛出門外,徐慶也被月明毫不客氣的丟了出去,然後拍拍手,“啪嗒”一聲扣緊院門。
“你——”傅月廷依舊傻傻跌坐在地上,瞧見月明竟然再次回轉,明顯又氣又急,“誰讓你回來的!還不快走!”
“我不能走,也不準備走。”
“我之前出去,給大哥昨兒個雇的騾車的車夫訂了具上好的棺材,已經著人送過去了,也和他們家說好,會奉上一百兩銀子……”
昨兒個傅家人出來時,才發現傅月廷之前雇的那個車夫已是被匪人亂刀砍死。
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樣的事,本來應該傅昭親自出麵,隻他受了重傷,傅月廷又傷了腿,月明便代表傅家出麵,一一處置妥當。
“鄭郎中那裏,我也拜托他能不能再介紹一個擅長外傷的郎中來,到時候住在家裏時時給爹和大哥診治……”
還要再說,卻被傅月廷紅著眼睛打斷:
“這都是大人要管的,誰讓你多操心的!”
明姐兒怎麽這般傻!還以為她早就離開了呢,誰知道根本不是,甚至她方才提到的“一百兩”,可不是自己收拾出來放在她包裹裏的!
月明如何體會不到傅月廷一番愛惜之意?
靜默片刻,一時百感交集,卻是不獨不跑,反而直接來到傅昭麵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我對不起您,月明願意聽憑處置……”
傅昭定定的瞧著跪在麵前的月明,卻是嘴唇哆嗦著,好半晌才艱難的轉身:
“你跟我到書房來。”
月明應了聲,絲毫沒有反抗的跟在傅昭身後。
正僵坐著的傅月廷一撐拐杖就站了起來,白著臉道:
“爹……”
傅昭卻是頭也沒回,良久才道:
“你也一起過來吧。”
聽傅昭這麽說,傅月廷如何還肯留在外麵?用力撐起身體,跌跌撞撞的跟在了後麵——不管爹最後如何抉擇,自己怎麽總要護著明姐兒的
“大哥,您無須,這麽為難自己……”月明忙扶住有些踉蹌的傅月廷,隻覺心裏熱辣辣的——
以大哥對爹爹的濡慕,這般忤逆爹爹,不定多痛苦呢。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一個這般對自己不離不棄的大哥。
傅月廷抿了抿嘴巴,捏了捏月明的手,示意她莫要害怕,雖然行走間頗為艱難,卻依舊努力把月明護在身後。
兩人一腳邁進書房,卻是齊齊一愣。
傅昭正站在房間正中,對著一麵牆壁的書櫃肅然而立。
早聽外人說傅家大爺生的甚好,最是風姿翩然。昨兒個在清河溝時,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紛亂之中,月明根本不暇細看,昨天晚上到現在,又一直忙個不停,直到這會兒,才算是完全看清了傅昭的長相——
身形修長,麵容清俊,劍眉星目,眸光清亮如深潭,真真是芝蘭玉樹一般的人物。
注意到月明明顯有些陌生、不住大量的眼神,傅昭心裏一痛——
身為傅家後輩,背負著無數條人命的立場下,傅昭自然做夢都想著重振家族。
即便早已有了準備,認定能應驗最後兩句偈文的不管人也好,物也罷,必然非凡。可真是確知那個頂著家族希望而來的就是站在麵前的女兒,傅昭心神激蕩之餘,又有說不出的心酸痛楚——
早知道女兒竟是一身兩命,卻是隻能容其一,自己之前要是能更多陪陪明姐兒,更多疼她一些那該多好啊。
“爹——”還是第一次瞧見父親這麽凝重的神情,傅月廷一顆心越發沉到穀底,扔掉拐杖,又要跪倒。
卻被月明強行拖住:
“大哥忘了我說的話嗎?你的腿經不起折騰了。”
“過來。”傅昭終於回神,卻是衝月明點點頭,指了指麵前的書架,“咬破你的手指,把血塗抹在中間那本論語上,然後,把它拿下來。”
之前十多年的戰火之下,大量書籍遺失毀壞於戰火之中,除非底蘊深厚的世家,還能勉強保有一兩成的存書,至於一般的百姓之家,能有一本兩本已是萬幸,傅家書房雖大,書架上書本卻是寥寥可數。
“論語?”月明頓時有些發蒙——不該是出去找和尚,灌上黑狗血,想辦法收了自己嗎?怎麽最後竟變成了要用自己的血來,洗書?
傅月廷張了張嘴,明顯想到什麽,瞧瞧那本論語,再瞧瞧月明,太過緊張之下,整個人竟是微微哆嗦起來。
難道那本書竟是有什麽秘密不成?
月明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極為麻利的割破手指,以血塗抹在論語封皮上後,抬手就去拿那本《論語》,即便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已使出三分力氣的情形下,那本書竟是依然紋絲不動。
傅昭臉色就白了一下。
到了這會兒,月明已然確定裏麵果然有古怪,卻是並不氣餒,而是沉下心來閉目感知。約莫盞茶功夫後果然有了收獲——
古樸的封皮上竟然有一些凸起的紋理!細細感知之下,越發詫異,實在是紋理觸感頗為熟悉,分明暗合自己習武的五行八卦之理。
略略思索片刻,隨即兩手齊出,從不同的角度在書上連拍數下,最後一按一扭,那書果然鬆動,當下用出了七分力氣,手往上一托,本是固若鐵石的論語終於離開書架。
月明定睛一看,卻是大吃一驚,手裏這本書雖是有著和旁的書籍一樣的顏色,卻分明是一種特殊的紙張定製而成。
下一刻更是神情大變,搶上前一步,把站在最前麵的傅昭擋在身後——卻是隨著那本《論語》離開書架,眼前整麵牆忽然從中間一分為二,露出裏麵又一間密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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