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試卷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李昊忽然明白了餘生對艾笑的感情。那不是喜歡，而是愛。

    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製。

    喜歡是喜怒哀樂，愛是感同身受。

    艾笑和劉翰辰約在了一家小店見麵，一頓飯隻需花費幾十塊錢的那種。

    艾笑沒有任何抱怨，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

    劉翰辰自願退伍，家裏埋怨他沒有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做，於是不再管他的任何花銷，當然也是不再給他一分錢。

    劉翰辰覺得無所謂，認為父母養了自己20多年，確實不應該再向家裏伸手要錢。

    可是現實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兩個人出去花天酒地，很快手中那點退伍費全部消耗完畢。

    想要經營愛情，必須自力更生。

    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便是錢了，每個月僅有的幾千塊錢，去掉各種保險，所剩寥寥無幾。

    兩個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一見麵便是大餐，而是僅限於能夠吃飯就好。

    見了麵，艾笑好像有些不開心。

    “怎麽了？”劉翰辰笑著揉揉她的頭發。

    艾笑躲開了，劉翰辰的手就那樣停在空中。

    “最近你怎麽都不知道聯係我的，我跟一個人過有什麽差別啊！”艾笑很委屈。

    “你也知道，我比較忙嘛！”劉翰辰有些不滿。

    “之前追我的時候，也沒見你忙呢。”

    “這不是工作了。”

    “也是，考完試了誰還看書呢是吧。”

    “笑笑，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難道不是嗎？”

    艾笑怒目圓睜。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不會再冷落你了，好不好？”

    艾笑不說話。

    “對不起，我的小公主，我真的不會再這樣了。別生氣啦！”

    “一生氣就不好看了。”

    “先吃飯好不好，你也知道我那夥食很差勁。”

    好說歹說，艾笑原諒了他。

    兩個人很快地吃完了飯，便去公園散散步。

    “艾笑，我想跟你說件事。”

    “說吧。”

    “你看，咱倆談了也有兩年了，你跟家裏說說訂婚的事吧。”

    “訂婚？”艾笑很是吃驚。

    “是啊，家裏總是催著我。”

    “我不想訂婚。”

    “為什麽？”劉翰辰鬆開了艾笑的手。

    “我還沒做好準備？”

    “什麽意思？”

    “按照你父母的想法，訂完婚之後肯定會催著結婚，可是我覺得我還小，我沒有任何準備。”

    “隻是先訂婚，不是結婚。”

    “那房子呢？”

    “什麽？”

    “你買房子了嗎？”

    “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物質了？什麽時候訂婚和房子聯係在一起了？”

    “我辦公室的人就有前車之鑒，最起碼有一個房子穩住吧。”

    “房子是家，沒有房子，我們怎麽訂婚呢？”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嘛，現在房子不好買，我一直在看著呢。”

    “可是，你已經看了一個多月了，還沒有看夠嗎？”

    “你什麽意思啊？之前我跟你商量的時候，你不聞不問，說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倒好了，你又反過來質問我，房子不是小事，是說買就買的嗎，不是有很多客觀因素嘛！”

    劉翰辰很生氣，開始大喊。

    “你嚷什麽啊，我們不是在就事論事嗎？”

    “我感覺你變了，我說什麽都不管用，你辦公室的人隨便一說你就記在心裏，你跟我過還是跟你辦公室的人一塊過啊？”

    劉翰辰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導致周邊的人都在看他們。

    “別在這吵行不行啊，這麽多人看著呢。”

    “你逼著我吵架。”

    艾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再是那個說要永遠寵著她的人了，他生氣的嘴臉，看起來那麽令人厭惡。

    “現在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都知道先要買一個房子，再去想訂婚、結婚這種事，怎麽到了你這裏，變得這麽複雜呢？是我物質嗎？我要是真的物質的話，你覺得我會和你在一起嗎？”

    劉翰辰不說話。

    “還有什麽說的嗎？如果沒有，我先回去了，下午還有課。”

    “又是這樣，你每次話都不說完就走，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覺得我已經變了，咱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艾笑回到辦公室，坐在電腦前，腦袋裏一片空白。

    真的是自己變了嗎？

    還是，我們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已經失去了初心？

    還有，剛才他的態度，那麽可恨的語氣，是認真的嗎？

    艾笑的眼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然後，再也止不住。

    林峰見狀，走了過來。

    “怎麽了？”

    艾笑一五一十地跟他敘述了一遍。

    “不要哭，艾笑，讓我們冷靜地分析這件事。”

    “他說要訂婚，而你糾結於他沒有房子這件事。”

    “嗯。”

    艾笑還是在抽泣著，林峰遞了一張紙巾過去。

    “他是迫於家裏的壓力，想要先訂婚穩著你們的關係；可是你在想如果沒有房子，訂婚之後就是結婚，你們住在哪裏呢？對不對？”

    艾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其實，大部分人都會有這種心理，我隻是說出來而已。”

    “那麽，真的是我物質嗎？”

    “不是啦，隻有男人沒有能力才會說女人現實，當然我不是說他沒有能力，隻是最起碼的先要有一處屬於你們的家，難不成等到結婚之後再買房子一起去還那麽長時間的房貸嗎？”

    “你所說的正是我想的，雖然我不拒絕和他一起還房貸，但是，我不想這麽早就陷入每天水深火熱的日子。”

    “也不怪你，隻是這個社會發展太快，我們都跟不上它的節奏，誰不想過得舒服一點呢。”

    “是啊。”艾笑的眼睛又紅了。

    “但是，艾笑，我要告訴你的是，你要學會通過一件事去認識一個人。在戀愛的時候，無論什麽事情都可以將就你，誰都可以做到；但是，過日子就不一樣了，太多繁瑣的小事大事接踵而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另外，要學會去看他怎麽處理事情，盡管都是20多歲的年紀，但畢竟他在社會上已經待了幾年，有一定的見識。所以，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嗯，謝謝你啊，林老師。”

    “沒事，我隻是見不得你難過而已。”

    這時候，餘生推門走了進來。

    看了看林峰放在艾笑背上的手，林峰立馬縮了回去。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他隻是個學生，但是眼神卻有一定的震懾力，讓人不寒而栗。

    “老師，第一節課上語文。”

    “還可以嗎？要不要我替你？”林峰不看餘生，關心道。

    “沒事的，我讓他們做試卷。”

    “把這套試卷發下去吧，今天下午不講課了。”

    “老師，你沒事吧？”

    餘生看了看她紅紅的眼睛，心裏驟然一緊。

    “沒事。”艾笑扯了扯嘴角，勉強勾出一個笑容。

    下午做試卷的時候，教室裏十分安靜，學生都在低頭認真地寫。

    頭頂上的風扇樂此不疲地轉著。

    在艾笑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麽令人煩躁。

    坐在講台上發呆。

    什麽時候，兩個人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呢？

    或許，是有什麽在改變吧！

    感情因為物質已經開始發黴甚至腐爛了吧。

    艾笑悄悄地留下了眼淚，又想到這是在教室，偷偷地抹去了。

    這一切都被餘生看在眼裏。

    看著她難過，心裏有些說不清的煩躁不安，甚至有些痛苦。

    我這個身份，究竟能為你做些什麽？

    我喜歡我自己是個學生，這樣可以靠近你，不需任何理由。

    我討厭我自己是個學生，你難過的時候，我隻能在一旁遠遠的看著，不能抱抱你。

    李昊手有些累了，甩了甩，一撇，看到餘生盯著講台。講台上艾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的眼角有些紅，想必是剛剛哭過了吧。

    餘生的手停在那裏，眼睛隻是看向艾笑。

    試卷上一片亂七八糟，與他以往的字大相徑庭。

    看得出來，他也很是煩躁。

    看著試卷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文字，李昊忽然明白了餘生對艾笑的感情。那不是喜歡，而是愛。

    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製。

    喜歡是喜怒哀樂，愛是感同身受。

    餘生，你真的已經對她到這種程度了嗎？

    李昊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做題。

    恐怕說什麽也無法動搖了吧！

    那就任他去吧！

    －－－－－－題外話－－－－－－

    李昊：sugar，多寫寫我的情節啊，畢竟也是男主的哥們啊。

    sugar：好啊，番外都是你的。

    李昊：又用這句話敷衍我。

    sugar：哈哈哈，不是敷衍，你可是起到重要推動作用的人，不可小覷。

    李昊：暫且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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