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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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姷心道:還好趙漾死的及時,否則林業深一到回來後果將不堪設想。她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莘兒說:“小姐,您快把這魚肉捅爛啦”
林姷遂抽出了筷子。
還有一天,明知道林業深遲早都會回來,但林姷還是希望能晚一天就晚一天,最好他死在半路上,雖然她也清楚這是癡人說夢。
林姷長歎一口氣。
就在此時,一個下人匆忙來報,帶著一臉喜色道:“小姐!大人回來了!”
林姷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麵如死灰。
莘兒高興地說:“大人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家仆說:“不知道,想來時前陣子被暴雨衝塌的路麵已經修好了。”
“父親…她現在到了何處?”林姷問道。
家仆說:“應該進了城,李風已經去迎接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林姷把頭埋下。
莘兒說:“小姐你是還不舒服嗎?”
林姷冷淡地說:“你也先退下。”
屋裏便隻剩下林姷自己,她的手還緊緊的攥著筷子。
莘兒到了府門口一起迎接林業深,站了約有一盞茶時間,就見長街那頭駛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停在了林府門口,一個身高頎長的男人從馬車上下來,三十出頭的年紀,絕不超過三十五,雖已半隻腳邁入了中年,但絲毫不見臃腫,脊背挺拔,溫文爾雅,眼角微微的細紋,更平添了一種成熟的魅力,雖然儒雅,但眉眼間自有三分威嚴,讓人不敢逾越失禮。
李風道:“這一趟外出大人辛苦了,皰房已備好……”
“不必麻煩了”林業深說道,聲音淳厚,他胯過門檻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說:“此次關中大旱,餓殍遍野,又恰逢與匈奴在平陽立國,陛下憂心如焚,我等為臣的要為陛下分憂,一切從簡,從今往後,府中每食一菜一湯,果腹便可。”
李風感動不已,說道:“一切謹遵大人吩咐。”
林業深回到屋內,揮袖坐在矮案前,他的臉色不好,看起來也比外出前消瘦了不少。
李風候立在一旁,稍顯磕絆說:“大人,趙漾……”
林業深道:“趙漾的事我已聽聞,既然已經伏法,就不必多加追加,將肖兒厚葬便可。”他取過湯勺斟了一碗清茶,喝過後又說:“趙漾一死,職位空缺,就由你來代替,府中上下,若非極要緊的事,否則不必問我。”
喜從天降,李風道:“屬下定不負大人厚望。”
林業深沉思了一會兒,關中的局勢如今很亂,匈奴立國,巴蜀那邊也建立了成漢,頭頂上麵的慕容鮮卑也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中原這塊肥肉,許多世家都有南遷之心,潁川林家不久前也同他提及過此事,就連潁川他那年邁的父親也勸他離開宛城,放棄為官回到潁川靜待時局變化。
潁川有林家塢堡,況且幾百年來林家根脈早深植於中原,即便局勢大亂,也可屹立於亂世不倒。
隻是眼下陛下那裏離不了他,他又是個忠心之臣,定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舍棄皇帝南逃。
林業深正在思索,抬頭看到李風還在候著,想起自己正在和李風討論府中的事,剛剛他心思不在這裏走了神,於是道:“除了趙漾,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府中可還有別的事發生?”
李風說:“再就是姑娘前些日子買了一個奴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林業深說:“這等瑣碎事以後不必講與我。”
李風道:“是”
李風離開的時候,恰好迎麵看見林姷過來。
林姷手裏端著一碗解暑湯,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嘴邊帶著微笑。
林業深見是她,道:“進來吧。”
“這段時日出門在外辛苦了。”林姷溫順地道。
林業深接過解暑湯說:“聽聞你生了場重病?”
林姷跪坐在他身邊,手裏擺弄著竹簡下垂著的紅帶子,說:“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又不在,我當然嚇壞了。”
府中人聽來隻覺得是女兒在向父親撒嬌,但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兩人沒有血緣關係,更沒有什麽父女之情,林業深沽名釣譽,否則早早就將她納為妾了。
林業深捏了捏她的手,說:“這段時間你受苦了,等過陣子稍清閑,我定會補償你。”
林姷抬起略顯稚嫩的臉望著他,輕聲道:“大人,您愛我嗎?”
林業深笑道:“你怎麽總是問這種問題”轉而將湯一飲而盡。
林姷身子一斜,輕輕依偎在他懷裏說:“大人,您當時不同外人說我是你的女兒就好了,再過些年紀,姷兒再大一些就得嫁人了,就不能再陪在大人身邊了。”
林業深目光漸沉。
林姷不知道,她其實是他年輕時一位摯友的女兒。
當年他那位摯友全家慘死,唯獨剩下這麽一個女兒被發配為奴。
林業深便順勢將她買了下來。
這件事,林業深的幾個同僚都知道。
他若是不把當女兒,而當姬妾養在身邊,就光是這點就會毀了他一輩子的聲譽,更不要說她還是個六歲的幼童,這完全可以讓他身敗名裂。
林業深也不是沒想過要裝正人君子,但這樣一個可愛美麗的女孩子擺在他眼前,就像是將一顆可口甜美的葡萄擺在已經口渴了三日的人的麵前一樣。
他又怎麽能忍住不去吃呢?
他的手環住了她的腰,捏了一把,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先回去,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晚點再去看你。”
林姷於是退下了。
……
傍晚的時候,林業深名下奴傳話,叫林姷去一起用膳,好一幅父女情深的樣子,實則是怎麽一回事,林姷心裏最是清楚。
奴才都退下了,這麽多天沒見,他們要一邊用膳一邊說些體己話,飯沒怎麽用,衣裳倒是脫了一地,兩人也從矮案前滾到了床榻上,燈是絕不能滅的,滅了會惹來麻煩,和趙漾恰恰相反。
夏天天氣炎熱,門窗四閉,像是蒸籠一樣,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俱出了一身的汗,林業深讓她舔汗水,鹹乎乎的味道讓她胃裏好一陣翻湧。
眼前床帳上垂著的穗子晃了又晃,迷糊了又清楚,趙漾至少還能讓她感到一點快樂,但對於林業深,她隻有恐懼和憎惡,她身體的每一寸都因恐懼而緊繃,而他則恰恰喜歡她這樣。
她敢算計殺害趙漾,卻不敢傷林業深一根汗毛,她在林業深的身下跪得實在是太久了,站不起來了,甚至軟弱到了連“想要殺他”這種想法不敢生出來。
汗水漸漸的散去,她躺在林業深的懷裏,林業深的手指纏過她的頭發,一圈又一圈。
“爹爹”林姷叫他。
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業深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不喜歡她叫他“爹爹”尤其在兩人剛剛敦倫過,赤身裸體的時候。
林業深雖然喜歡幼童,但好歹也是自小學儒,背德忘倫這種事他接受不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虛偽的人。
也隻有在這時,林姷才敢生出一點快意來。
林業深皺著眉頭說:“什麽事?”
林姷湊近身體,環抱著他的肩膀,把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蜷在他的懷裏,輕聲說:“如果姷兒嫁人,就沒有伺候大人了。”
林業深聽她換了稱呼,臉上方才有了悅色,順著她黑發撫摸道:“再過兩年吧,現在我也不舍得姷兒嫁人。”
“可是崔家催促得緊呀,這門婚事一早就定下了,姷兒十四時就要嫁到崔家去,現在姷兒已經十四了,時間過的太快了,姷兒真是舍不得大人。”
林業深說:“無妨,當初是因為崔家是高門大戶,現如今崔家也不比當年,倘若崔家真敢因此事與林家反目,正好取消了這門婚事。”
林姷的心一下子墜到深穀去,麵色發白發青。
“除非”林業深向下拽著她的頭發,迫使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笑道:“除非,你也著急想要嫁到崔家,你喜歡崔陵那小子。”
林姷的血都在發冷。
“怎麽不說話了?”林業深笑道。
林姷半垂下眼簾,說道:“姷兒從六歲起就在大人身邊,姷兒的心是什麽樣的,大人還不知道嗎?崔家雖說不如以往,但好歹名聲在外,我不過是怕他們給大人添亂罷了。”
林姷抬起頭貓兒似的吻了吻他的下巴,又委屈地說:“這次大人外出,姷兒給大人物色了一樣好東西,廢了不少心力,結果大人一回來就這樣嚇唬我。”
“哦?”林業深頗為感興趣,用手背撫了撫她細膩的臉頰,說:“什麽好東西?”
林姷順從地配合著他說:“大人您猜猜。”
“難”他的手指落到她的唇上,輕輕撥弄了兩下。
林姷笑道:“是個小男孩?”
林業深也笑了,將她裹在懷裏,聞著她發上的香氣,聲音不甚清楚,道:“有多小”
林姷說:“十二”又說:“長得非常漂亮,姷兒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看見這樣漂亮的男孩,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脾氣不太好,還會逃,不那麽容易馴服。”
林業深向下將頭埋在了她柔軟的懷裏,道:“那就等馴服了他,我再將你送給崔府。”
林業深竟開了口!
林姷幾乎是難以置信,她喜悅的不知所措,眼神發直。
林業深伏在她身上,見她動也不動的像個木頭人,再一抬頭見她一臉發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道:“你這是怎麽了?”
林姷根本不用說話,單是眼睛裏的光芒就已經出賣了她。
林業深握住她的手,手指交叉穿過又鬆開,他仿佛對她的手指有很大的興趣,一邊擺弄一邊說:“我知道你一直想嫁人,你也不用同我說那些虛假的話,這次我就遂了你的心願,隻要把他訓的服帖了,我就放你,不過在他還沒有學會如何像你一樣乖乖聽話的這段時間,你還是要……”他的手指輕戳了戳她左邊的胸口。
林姷立刻心領神會的摟住他的肩膀,邊輕吻他的脖頸,邊高興地道:“姷兒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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