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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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裏看到太宰, 鶴丸其實有點意外。
    因為他知道橫濱的武裝偵探社,應該是一個專門從事不能交給軍隊和警察這類危險工作而成立的偵探集團。
    偵探社掌管著兩者之間,被稱為生存於白晝世界與黑夜世界的夾縫之中“黃昏的武裝集團”。1
    宏觀意義上來談——裏麵的人應該算得上是常人眼中的好人,所以鶴丸也很放心退在這裏。(畢竟除此之外的打架什麽的,極短根本很難讓人會去擔心啊,鶴丸如此表示到。)
    他以為, 這個偵探社就算沒有那麽好人, 也該沒有那麽壞人才是。——最差不過就是介於黑和白之間的灰。
    但是這個人吧……
    怎麽看……都和好人完全不沾邊啊。
    是那種、連他這種被黑泥侵染過的人, 都為之感到吃驚的——仿佛在皮囊下的血液裏、甚至全身上下的毛孔中,都充斥承載著純黑的因子。
    這個人大概會是黑泥特別喜愛的養料,鶴丸這麽想到。
    雖然現在的他和這個人……算是半斤八兩。
    “是啊,又見麵了。”鶴丸把自己腿上的雜誌放到桌子上, 對著太宰揚著一道燦爛的笑容, 整個人帥氣閃亮得如同網路上被無數人喜愛的idol一樣,“稍稍讓我有點嚇到了。”
    “是哦!我也是——”太宰治坐到對麵的沙發上讚同道, “沒想到剛剛遇到的人就是退君的長輩什麽的——”
    而穀崎則是非常習慣地走到一旁為太宰泡了杯咖啡, 然後又在退和敦麵前擺上了牛奶。
    “啊,謝謝……”中島敦和五虎退道謝。
    “長輩?”鶴丸重複了這個詞匯, 回過頭用著親昵的口吻說,“小退, 你和你哥的用詞一樣誒。”
    “我哥……?”五虎退眨了眨眼睛, 不太明白為什麽鶴丸不直接喊名字,而用這種迂回的方式說話。但是五虎退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因為……本來就是長輩。”
    “這樣啊, ”鶴丸對著在場的偵探社的成員笑了笑,或者說、他從一開始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去過,“既然我是長輩的話,那這句話可以由我來說吧?嗯……這段時間真得非常感謝你們對我家小退的照顧了~”
    “退君非常可靠哦!平時幫了我們很多忙呢!”太宰治也揚著燦爛的笑容回答。
    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的笑容看上去總有點微妙的相似。
    太宰似是好奇問到,“聽你這麽說,難道先生你不覺得自己是退君的長輩嗎?”
    “啊,失禮了。”鶴丸仿佛後知後覺從太宰治的話裏,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一樣,“我是鶴丸、吉光鶴丸。至於不覺得自己是他們的長輩啊……是可以這麽說吧?”
    “鶴丸…先生、是長輩……”五虎退低低道,不過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鶴丸,鶴丸也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是和之前的亂一樣的複雜情緒,因為吉光的稱呼。
    不過退不會像亂一樣,在之後去氣鼓鼓地找他問原因就是了。
    隨著鶴丸的自我介紹,穀崎和敦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輪到太宰、在太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時——鶴丸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意外的情緒。
    “咦?這個反應——鶴丸先生是認識我嗎?”太宰笑著問。
    “我不認識啊。”鶴丸用著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不過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一樣——”
    “好像應該是一個很有名的人?”鶴丸捏著下巴回憶著。
    五虎退想了想,插了一句,“太宰先生……和您的工作一樣。”
    一旁的中島敦和穀崎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想起來了,之前五虎退所說的——
    【“因為我哥哥的朋友就是……”
    “然後、然後我的長輩、長輩的同事也是……”】
    而這句話語所回答的問題是,太宰先生的工作。
    明白了這個等式,中島敦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鶴丸,就等著鶴丸開口。因為他知道,70萬的賞金離他距離相當接近了!
    不過說是這麽說,但太宰先生和鶴丸先生真的不是什麽偶像演員嗎?都長得這麽帥氣……敦如此想到。
    坐在原位上的鶴丸,對於別人看向他的視線非常敏銳(鶴丸:就算不敏銳,現在我正對著這位銀頭發的少年,想假裝看不見都很難啊!),不過這時候依舊有意無意無視了這一點。
    原因很簡單,因為——被男人這麽看著,如同看待財寶(70萬)一樣的看著,就算是他,也不會覺得開心啊。
    像是沒察覺到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而微妙,在五虎退說出那句話語後,鶴丸眨了眨眼睛,無辜道,“和我一樣?太宰先生也是老師嗎?可是我好像沒有聽說過名為太宰的老師啊。”
    “……咦?”x4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五虎退,包括太宰治,都對這個回答感到了意外。
    “等等!為什麽連退你也‘……咦?’了?”中島敦發現了槽點。
    “啊……不是指老師嗎?”鶴丸看著這幾個人的反應,笑得還挺開心的,他問到,“那退你指的、是我成為老師之前的工作?”
    “老師?”退眨巴了兩下眼睛,用著疑惑的目光看向鶴丸,暫且沒有理會鶴丸的後一個問題。
    “說起來好像是沒有和退你提過。”鶴丸也不在意,燦金的瞳孔裏麵滿是笑意,“我是你哥哥的日本史老師哦!有證的已經上崗了的那種!”
    “怎麽樣?是一個很好的驚嚇吧?”鶴丸用著退熟悉的語調說到。
    “嗯……”退誠懇道,“哥哥、他……一定嚇了一跳……”
    “沒錯沒錯!你哥哥當時的反應可是直接把我拉到天台談心了!”鶴丸說完這句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澀的口感在瞬間彌漫到了喉間。
    他微微斂下眼簾,語氣也終於變得正經了一分,“既然不是指老師,那麽就是說——你那天,完全看到了?”
    不等五虎退回答,鶴丸又自顧自點點頭喃喃,“不對,那天我和你哥都沒猜到你在那裏……還有那家夥的電話,退你這麽聰明,猜不出來才奇怪。”
    五虎退的雙腿有些不安地縮了起來,而這種如同打啞謎的話語,也讓中島敦和穀崎潤一郎都不太能理解。
    唯獨太宰治,輕輕鬆鬆就從這幾句話中,提煉出他想要的信息。
    “那……可以冒昧問一下?”中島敦小心翼翼地開口,“您的上一個工作……?”
    “上個工作啊……”鶴丸思考了一下,自己也猶疑道,“拆遷辦?”
    “噗……”太宰沒忍住笑了出來。
    五虎退回憶了一下那天看到的場景,低著頭拿著杯子擋住半張臉,但是微微聳動了幾下的肩膀暴露了他在憋笑的事實。
    “退醬——”鶴丸無奈道,“想笑就直接笑嘛,反正我覺得我說的挺貼切的。”
    “不過,按照你說的。太宰先生是我的同行的話,我也大概想起來了。”鶴丸把視線放到太宰治身上,那雙對著五虎退如陽光般溫暖的瞳孔裏,此刻卻含著金屬質感的冷意。“在幾年前,我是聽過這個名字——”
    “好意外!”太宰雙手合掌,在中島敦和穀崎眼中,他的表情是全然的驚喜,“竟然連鶴丸先生也聽過我的名字嗎?”
    “是啊,超出名的哦!”鶴丸也笑了,“比如一次性拆遷很多地方,為橫濱的重修提供了巨大的貢獻——我的同事都覺得非常應該向太宰先生學習呢!”
    “是這樣嗎?可我卻好像沒有聽過鶴丸先生你的名字,”太宰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總覺得好不公平!”
    “那是當然的吧?”鶴丸回答,“比起太宰先生你,我隻是一個小角色啦。因為每天需要勞心勞力的,所以我覺得太累,就選擇去當老師了!”
    唯一勉強可以聽懂兩個人在說什麽的五虎退,抬眼看了下非常想吐槽卻又好像已經相信了的中島敦,默默喝起了牛奶。
    等兩個人終於扯皮結束了,五虎退卻又隱隱感受到,這兩個人好像在暗地裏達成了什麽共識。
    ——而這時候,鶴丸提出了一件事,想讓退請半天假陪他逛逛橫濱。
    太宰理所當然的同意了,也沒有理由拒絕。目送鶴丸勾起棒球包和五虎退離開的背影,太宰戴著耳機哼起了自編的殉情歌。
    中島敦和穀崎對視了一眼,覺得自己和對方全程都很多餘。而中島敦猶豫了下,沒有去提拆遷辦是不是太宰上個工作的事情。
    雖然太宰鶴丸兩個人都表現得好像是真的一樣……但是中島敦總覺得不能相信。畢竟……這兩個人的那種氣質、和拆遷辦什麽的一點也不搭。
    “殉情~獨自一人無法殉情~”唱著歌的太宰治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自我陶醉,“不過不過~兩個人的話,便可做到~”
    一旁收拾著茶杯的中島敦看著這一幕,歎了口氣,隻能慶幸此刻的國木田先生出去辦事了,要不然國木田先生大概會非常火大吧。
    這麽想著的中島敦不會知道,這個看似又翹班的黑發青年,耳機裏到底播放著什麽。
    太宰治扶著耳機調試了一下,隨著幾聲電流的滋滋聲,太宰治輕易就聽到了衣服摩擦的聲音。
    等待了一會兒,他又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隨著一陣沉默,他聽見白發青年用著無法聽出情緒的聲音說道。
    ごめん
    我把你哥弄丟了,退。
    作者有話要說:1來自於百度百科
    ごめん讀音為,gon  是比較親昵的對不起。
    pa:加更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謝謝大家的地雷和手榴彈麽麽噠!愛裏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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