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字數:15061   加入書籤

A+A-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下山的路上設有很多陷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周航拉著黛玉的手快速的奔跑著, 緊隨著在前方探路的大黑貓。大黑貓全身純黑, 隻有四隻爪子是雪白的。月亮躲在一團烏黑的陰雲後麵,漆黑的夜晚幾乎什麽都看不到, 黛玉隻能看到前方四個白色的小點一上一下的跳躍, 是大黑貓的四個蹄子。
    兩日前下過一場小雨,地上還沒幹透, 山上都是土路,他們又是抄小路走的,更加的泥濘濕滑, 好幾次黛玉都差點滑到,好在周涵拉著她, 才沒有摔倒。
    女孩子的體力終究不能跟男人們相比,何況黛玉這樣的大家閨秀,平日出門也都是乘坐轎馬,缺乏鍛煉的。因此跑了約莫一刻鍾的時候黛玉便兩腿發軟,累得腳也不想抬,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至後來, 連腦袋都暈乎令, 路也看不清, 幾乎是本能的被周航拉著跑。
    一直跑到了山下,黛玉倚著樹,幾乎要癱坐在地上。此刻她的喉嚨幹疼,五髒六腑似乎攪在了一處, 在肚子裏翻滾著。轉頭悄悄周航,他也扶著一棵樹大口的喘氣。聽了她的話跑出來的那幾個女人倒都跟上來了,她們倒也算聰明,還知道跟著大黑貓跑,不然便是有心想跑出來,也會被那些陷阱絆住。
    也是,若沒有一點子聰明勁兒和膽識,也不敢逃跑了。
    就比如剩下的那些女人,明明有機會,卻無動於衷,不敢嚐試。怕萬一逃跑不成被抓回來,會受落到更為淒慘的地步。可是,曆來想做成一件事,便是需要冒險的,人更多的時候需要想想成功了會怎麽樣,難道因為有風險就不做了麽?難道就因為害怕可能會受到更為殘酷的虐待,就要甘心忍受現在非人的待遇嗎?
    聰明的人會走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選擇。
    就比如她現在,雖然說她比旁人逃脫的把握更大些,卻也並不是一點風險也沒有。但不能因為這點風險就什麽都不做,老老實實地受他們擺布吧。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最慘還能怎麽樣呢?
    更嚴密的監視?
    更差的待遇?
    又能如何?
    都是受製於人,還能有多大的區別?
    大不了就是再一次的鬥智鬥勇。他們總會由疏忽的時候。
    林黛玉和周航已經停下,那幾個女人還在互相攙扶著歪歪扭扭的往前跑。
    在山上,她們遭受的□□遠遠多於黛玉,對那些匪類的恐懼自然也遠遠大於黛玉。人在極端的恐懼下往往會爆發出超乎常人的力量。這些女孩子們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逃逃逃,擺脫土匪的魔爪。所以,哪怕她們再比這爆發出多十倍的耐力和毅力周航也不會覺得奇怪。
    都是些苦命的人!
    黛玉歎口氣,也強打精神跟了上去。馬爺的人目前還都在寨子裏搜查,而土匪則忙著救火,所以還沒有人追出來。但是現在的情況絕對不容樂觀。畢竟,在山上找不到,馬爺很快就會派人沿著山路找。
    山下有一大片的林子,林深茂密,女孩子們幾乎沒什麽猶豫的便進了林子。周航握著黛玉的手,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黛玉回頭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眼中雖然有著濃濃的擔憂,但終究沒有說什麽,而是由著周航將自己拉去了。並不是她不顧這些女孩子的死活,而是這自己都朝不保夕的時候,黛玉相幫她們也幫不了。她已經把她們帶下山了,至於後麵如何,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原本在計劃中並沒有這些女孩子,可在當時的情況下,看到那些女人們的情況,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並不是軟弱,而是一個人的良知。
    但凡有良知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所以,當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喊出了那句話。雖然說她一早就打算回去後將這裏的事請告訴爹爹,讓爹爹上奏朝廷,派人來鎮壓土匪解救人質。但畢竟這裏不歸揚州管轄,而且這些土匪似乎還跟官府有什麽勾結,不是沒有陽奉陰違的可能。況且,即使官府真的派軍隊過來來剿殺土匪,那些土匪可都是亡命之徒,萬一狗急跳牆,很可能玉石俱焚將人質全部殺死。
    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逃出去為好。
    黛玉給她們指了一條路,也是一個希望,一個恢複自由擺脫悲慘命運的希望。
    她隻是告訴她們,行動起來,就有可能逃出去。她並沒有逼她們必須這樣做,敢不敢冒險全在她們自己。如果可以的話,黛玉自然希望能親眼看著她們脫險,但是在自己安全都不能保障的情況下,她也沒辦法。糧庫著火之後,土匪們首先肯定是忙著救火,下山來捉他們應該是馬爺的人,就算有土匪,也是聽從馬爺的命令。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不是那些女孩子,如果抓那些女孩子回去還要浪費人手呢,馬爺應該不會這樣做。
    所以,黛玉有八成的把握,那些女孩子不至於被抓回去。
    黛玉幾乎是精疲力盡的被周航拖著穿過了一片低矮的草地。夏蟬“吱吱”的叫著,還有許多嘈雜的各類蟲鳥的鳴叫。此刻黛玉可沒心情聆聽這些大自然的聲音,她扶著周航的胳膊大力的穿著粗氣。
    “不行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周航也累得喘著氣 ,不過好歹他是男子,體力比黛玉強上不少。雖然也是兩腿發軟,卻還能堅持。知道黛玉已經到了極限,他也十分心疼。前麵不遠處便是一個植被茂盛的小山,周航打算道那裏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歇歇腳。他見黛玉累得已經該有些虛了,便蹲下身道“你先上來,我背著你。”
    黛玉擺著手叫她起來,說“你也累了,我如何能讓你背我?”
    一邊說著一邊從空間裏去了靈泉水,自己一碗,給了周航一碗。
    “快喝了吧,空間裏的水與外麵的不同,有著很多藥物都沒有的好處,說不定能解疲乏呢。”
    周航聽了,兩眼一亮,忙接過咕嚕嚕的喝了。喝完之後果然覺得精神好了些,腿上也有勁兒了。他忙催著黛玉說“果然有效,你也快喝些。”看著黛玉喝完了一碗水,他便將碗往黛玉手上一遞,讓黛玉再給她盛一碗。
    黛玉和周航沒人喝了兩碗水,終於覺得好些了。雖然還是覺得累,但腿腳不似先前那般沒力了。晚上黛玉的眼神不好,往前一望,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周航如今雖然是人身,可能是受貓身的影響,夜視能力超強。他一邊活動著腿腳,一邊望著遠方的小山,給黛玉描述還有多遠,要穿過幾個小土坡,大概要走多久。
    這才是一開始,要回到揚州城,還有幾百裏的路要走呢。周航尋思著到哪能找一匹馬來,光靠這兩條腿,回到揚州不就什麽都晚了嗎?
    想著他便問黛玉敢不敢騎馬。
    他沒有問黛玉會不會騎馬,因為他知道黛玉不會。
    古代的大家閨秀不像21世紀的那般開放,曆來可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馬是見的多了,馬車也做的多了,馬肯定是沒騎過的。騎馬看著簡單,也是個技術活,不是做到馬背上就行的。馬,尤其是駿馬良駒,都是有脾氣有傲骨的,你能壓製住它則沒事,若是一個好不懂騎馬的人擅自坐上了去,它敢毫不猶豫的把人掀下來。
    周航第一次騎馬是五歲的時候,他坐在前麵,老媽在後麵護駕。騎著騎著老媽突發奇想讓他自己騎,好家夥,他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他們計劃逃跑路線的時候也想過騎馬下山。之所以最後這計劃被否定了,除了黛玉不會騎馬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若是騎馬下山的話,得給馬也用上護身符,護身符統共就隻有四張,其中兩張是混亂中逃脫敵人監視用的。其餘兩張,也是僅剩的兩張,是留著緊急應急用的,不到緊要關頭,不能動用。
    再加上,馬一旦跑起來,馬蹄聲拍擊地麵的聲音很容易被發現。
    黛玉也顯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來的時候是坐馬車來的,用了差不多兩天時間。回去要還是坐馬車,少說也得兩天。兩天時間,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如若可以的話,自然是越早回去越好。揚州城也不知道最近是什麽樣,她十分不放心父親,自己被人劫持消失了好幾天,父親如今還不知道擔心的怎麽樣呢。父親是一個天下為公一心為民的好官沒錯,可 ,她想象不出來,如果歹人們以她來作為要挾,父親會不會妥協。
    她不能讓父親因為自己而做出什麽違背自己原則的事,那樣一輩子她都不會心安。
    不想父親為難,一想到父親為了自己可能正茶不思飯不想,黛玉便恨不得長上翅膀,立時飛回揚州去,騎馬算什麽,刀山火海也得走不是。
    “我敢騎!”黛玉抬起頭,眼眸裏滿是堅定的神色。
    周航沒想到她說的這麽斬釘截鐵,在悶熱潮濕的夏夜裏,,這句話就像是剛從井裏打出來的泉水一樣,透著陣陣的清涼。林妹妹並不是一普通的弱女子,她比他想想的還要堅強很多、勇敢很多。
    周航覺得自己的青春的激情被激發出來了。
    幾百裏的距離,若是買上一匹駿馬,一天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想到這,周航不禁想到了自己和林黛玉共騎一乘的場景。除了貓身的時候,他好像還從來沒有林妹妹如此親近過。林妹妹不會騎馬,他肯定不會讓她自己騎,那就隻能他和她共乘一騎。到時候衣襟蹭著衣襟,身子貼著身子,想到這周航忙搖搖頭,驅散腦海中雜亂的思緒。
    周航啊周航,你滿腦子亂想些什麽呢。
    這不是褻瀆了林妹妹了嗎?
    何況現在逃命要緊,那些不相幹的東西你還不趕緊從腦海中剔除。
    就在此時,一排明亮的火把在夜空中升起。星星點點,遠遠的望去,像是一盞盞明燈搖曳在漆黑的天幕中。是馬爺的人追來了,黛玉催著周航快走,又計算這身上的隱身符還有多久的效果。周航的比黛玉用的早些,隻剩一刻鍾的隱身時間,黛玉則還有半個時辰。那些火把的移動速度很快,看來那些人並非徒步,而是騎在馬上。
    馬的腳力跟人的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被追上是遲早的事情。不過現在二人身上隱身符的效力還沒有耗盡,一會子這些人追上來的時候找一個不容易撞車的地方躲躲就行。等隱身符的時間耗盡,這些人也該追出去更遠的地方了,便是沒有,他們還可以進空間躲躲,等人走了再出來。
    那一排火光很快從山腰上到了山腳下,黛玉遠遠的看了一下,估算了數量,大約有三四十個人。到了山腳下便分散了,一共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往前,一部分王左,一部分往右。
    往右的,也就是周航和黛玉方向的人最多。
    可能也是因為右邊是北方吧,揚州城就在北邊。
    這是早已預料到的情況,雖然知道自己失蹤之後,這幫人肯定會往揚州的方向追,黛玉和周航也不能因此而不往揚州城去。至於為何沒有故意挑個不是揚州城的方向走,不是他們沒有想到,而是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可是有神氣在手的,隱身符、空間,有了這些,隻要他們不想被抓到,那些人便是掘地三尺都別想找到他們,既如此,何必瞎折騰呢。
    當時在影梅庵的時候,黛玉是不想暴露,才著了他們的道。
    至於後來,醒來就在一個陌生的馬車裏,又不知道周航的情況,才不得不與他們虛與委蛇。好容易等到他們將周航還給自己,卻又趕上周航受傷嚴重,不能變身,自己又被他們嚴密監視著,一直沒找到機會。
    現在,黛玉和周航有了防備之心,他們便不會那麽容易得逞了。
    往右的約莫有二十多個人。草地上沒有什麽可藏匿的地方,很快,他們便搜查到了黛玉和周航所在的小山丘。為首的是馬爺,到了林子裏他們便下馬,仔細的搜查著每一個地方,連樹洞和樹頂上都不放過。
    黛玉和周航也不敢再跑,他們並排依靠在一棵粗大的樹幹上,一動也不敢動,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大黑貓早被林黛玉收進了空間裏。這些多是練武之人,感官很敏銳,隻要稍微動靜大些,就有被發現的危險。
    他們雖然搜到很仔細,也不可能每棵樹都摸上一遍,因此黛玉和周航倒沒被發現。
    黛玉算著時間,周航的隱身符應該快失效了。或許還有半刻鍾的功夫,她不很確定,總之,不會是太長時間。與其等到隱身符失效,匆匆忙忙的進空間,倒不如提前進去。
    伸出手指捅捅周航的肩膀,黛玉用眼神示意現在要不要進空間。
    周航搖了搖頭,意思是還有些時間,再等等看。
    約莫過了一兩分鍾的時間,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過來兩個人。那二人縱馬到了馬爺麵前,便下馬行禮,稟道“啟稟馬爺,在南邊林子裏發現六個女人,兩個婦人,四個是女孩兒,沒有我們要找的林姑娘。”
    馬爺什麽表情林黛玉不知道,她隻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怒氣,有些不耐煩。
    “真的沒有,你看真切了?”
    那人道“屬下一個個看了,真沒有!屬下已經問過那些女人,她們說跑出來的隻有她們幾個,沒有姓林的。對了,其中有一個女人說,她們是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告訴她們讓她們往西走,便能逃出去,她們才敢跑出來的。”
    馬爺“噢”了一聲,問“什麽樣的女孩,她可說了?”
    屬下說“她說天太黑,沒看見人,隻看見了聲音,還有一隻大黑貓在前麵帶路。一直走到山腳下,她們進了南邊的林子,便不見了那隻大黑貓。說是可能往北去了。”
    “這便對了!”馬爺命令那屬下去把另外兩處的人都叫來,又對林子裏的眾人道“都聽我命令!”然後便叫了七八個人名,命令他們出林子往北搜查,尤其是會揚州的路,無論大路小路都要十分注意。他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仍舊在林子裏搜查。
    黛玉估計姓馬的是覺得她還沒跑出林子,畢竟僅靠兩條腿的話,除非是話本子裏飛簷走壁的大俠,一般人沒那麽好的腳力。
    聽到方才那人說的話,黛玉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放下了。馬爺主要是抓自己,那幾個女人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從那人的話中來看,他們似乎也沒有為難那幾個女人。
    正想著,黛玉突然覺得眼前一亮,突然從黑暗進入到光明之中,光線刺激的她不禁眯了眯眼。
    黛玉哼了一聲道“您進空間之前怎麽也不知會我一聲?”
    “唔,隱身符時間到了!”看到黛玉嘟著嘴皺眉頭,有幾分刁蠻的樣子,周航忍不住笑了笑。看來她的到來已經改變了林妹妹的性格。現在的林妹妹不再是寄人籬下的孤女,有了自己的陪伴和林爹爹的疼愛,早不是先前那多愁善感的性子了,反倒有幾分嬌憨,倒是聽可愛的。
    當然,這不代表林妹妹就沒有修養,她的嬌憨也不過實在林爹爹和他麵前罷了,在外人麵前還是很知書達理,行為舉止都令人稱讚的。
    隨著周航話音一落,他身上貼著的隱身符瞬間化為了一片火光,消失無蹤。
    還真是隱身時間到了!
    這隱身符設計的還挺好玩。剛貼上去的時候就是普通的符紙,當時間過去一般的時候便開始微微的發燙,提醒人合理安排時間。剩下最後一刻鍾的時候便開始倒計時,先是從底部發出瑩瑩的紅光,當然,這紅光隻有使用了隱身符的人才能看到。紅光先隻是一條線,漸漸的加寬,等到整個符紙都泛起紅光的時候,便是隱身時間消耗完畢隱身符要失效的時候。
    黛玉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那般緊急的情況下換了她也會先進空間,然後再解釋。因為萬一來不及進空間,又恰好馬爺的人看來,被發現的話,麻煩就大了。
    空間是從哪裏進便從哪裏出的。
    在空間裏可以感應到外界周圍八尺方圓的情況,再遠就不行了。
    估摸著馬爺他們一時半刻不會離去,所以周航黛玉他們一時半刻也不能輕易出空間,
    黛玉的隱身符時間雖然還有不少,但在空間裏沒什麽用。隱身符是一次性使用的,黛玉不由歎了句,“可惜了。”
    周航道“可惜什麽,它已經發揮了它的作用了,不是助我們逃出來了麽,有什麽好可惜的?”
    黛玉聽了覺得也十分有道理,不由笑道“倒是我迂腐了。”
    周航前世雖然不怎麽看小說,卻也聽親戚家的表姐嘮叨過很多隨身空間的事兒。表姐是個小說控,明明自己家裏也經營著好幾家公司,十分富裕,卻總是幻想著有朝一日穿越重生到宮廷侯爵或者豪門世家,手攜隨身空間,開始升級打怪的精彩生活。
    從前周航最怕見她,因為親戚中隻有他們倆年紀相仿。
    長輩們是不聽她那些無厘頭的嘮叨的,她就總是來煩他。
    周航腦海裏為數不多的穿越、重生、隨身空間的知識,便是拜他那位表姐所賜。
    周航以前是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隨身空間這玩意兒的,當然,重生、穿越這些,他也是不信的。但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了。隨身空間往往跟修真進行捆綁,你想想,你都有了這等自產靈氣自產靈泉的神器了,如果不修真,豈不是可惜了?當然,單純的隨身空間不帶修真的也有。周航之前一直以為他和林妹妹的這個空間便是這種。
    可現在突然驚現了這個隱身符,周航的心思便活泛了起來。
    隱身符應該是前任空間主人的。一張普通的符紙,畫上些鬼畫符便能隱身,這不是法力還是什麽?所以,他推斷,前任主人一定是個修士。不知因為什麽原因,或是飛升,或是魂飛魄散了,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反正是已經不在了。
    周航相信,他人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一定留下什麽東西。
    說不定,就有修煉的功法。
    等過去這個事,周航打算在好好研究研究空間,一定要將它的最大價值發掘出來。
    這一次林妹妹被劫持的事深深地刺激了他,他這才意識道自己是多麽的弱。麵對姓馬的那一幫子人,他隻能看著黛玉委曲求全,這種感受真的太讓人憋屈了。
    因此,他急切的想要變強。
    他已經想通了,回到揚州後,他就向林如海坦白。他要獲得合法的身份,要習武,要建功立業。關於這件事,他跟林妹妹也說過。林妹妹希望他讀書走科舉之路。他知道她是好意,學而優則仕,在古代人看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是,通過這條路讓自己強大起來,太慢了。
    首先得去拜師傅讀書,然後考秀才考舉人考進士,一番折騰下來就得好幾年的時間。先不說會不會落榜的問題,一次考不上,便要等三年再考,很多考生考的胡子都花白了,還沒混上個一官半職做做。
    便是一路凱歌,鄉試省試殿試都順利通過,還不過封一個六七品的小官,不知多少年才能爬上高位呢。
    倒不如直接從武,上戰場拚殺,運氣好的話年便可建功立業。
    無論什麽時候,都是誰的拳頭硬誰說話管用。
    折騰了大半夜,二人連眼睛都沒有閉一下。方才在外麵時刻繃緊著神經還不覺得,此刻到了空間,那繃緊的神經一放鬆,倒不覺困乏起來。於是,便梳洗一番,又補充了點宵夜,喂大黑貓也吃了點東西,然後便睡了起來。
    再醒來,已是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了。
    在空間能感應到的方圓八尺內一個人都沒有,估摸著馬爺他們早已追出去老遠了,黛玉、周航便從空間裏出來。黛玉穿的是一身男裝,鴉青色的長袍,黑色小皂靴,頭上查了一根竹木簪子,就是普通讀書人的打扮。她倒是想穿的更低調一些的,可惜空間裏都是錦衣華服,這一身已經是能找到的最質樸無華的了。
    周航穿了一身黑色袍子,也是竹木簪子。
    二人商議好,一會子見了人,就說是他們是兄弟。哥哥帶著小弟弟出來玩,迷了路了。
    早晨林子裏的空氣十分的清新,早起鳥兒覓食的清越叫聲在林子裏回蕩。黛玉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看向周航“我分不清方向,所以,還得你帶路。”
    “好,跟我來!”周航笑了笑,眼神很溫柔,仔細看得話,似乎還有幾分寵溺的意味。
    一路上沒碰見什麽人,果然不出所料,馬爺的人早順著揚州城的方向追去了。
    走過連綿的小土山,便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落。村口有三間土坯砌成的低矮方子,支著一個磨坊,一個灶台,用籬笆圈成的小院落內拴著一隻小毛爐,有兩一個老爺爺和一個老奶奶在那裏磨麵。周航過去問了路,問那老爺爺哪裏能賣到馬。老爺子告訴他這村子裏沒有馬,想買馬得到鎮上去,從這裏往北走五裏地。
    五裏地也得走個小半個時辰,周航怕黛玉累著,想先買個驢代步。苦於沒有銀錢,便將黛玉的一個珍珠耳環抵給他。老爺爺不肯要,說他的驢值二兩銀子呢。
    周航笑道“這個珍珠耳環值好幾百兩呢。”
    老爺爺顯然不信,搖著頭將驢牽進了屋裏,似乎唯恐周航他們強搶似的,。
    周航有些哭笑不得。
    過了一會子老爺爺出來,一邊仍是磨麵,一邊說“就那麽小珠子能值好幾百兩,你別欺負我們莊稼人沒見過市麵。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會在鎮上給老爺們做過長工的。有一家的老爺有一個年輕的小妾,據說是從揚州城買過來的,最喜歡戴些珠子、金銀的首飾,她那個珠子比你這個還大呢,也才一兩銀子。你們少唬我!”
    周航心想,你們鎮上那老爺們也不是啥富貴人家,買的珠子估計是贗品。
    但是他知道一時跟這老爺子也說不清楚。人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人到了老年似乎脾氣就上來了,一根筋,又固執,他認為對的東西你怎麽解釋都沒用。甚至有些是倚老賣老,故意的裝糊塗,讓你苦也不是笑也不是,倒不如順著他的意思來。
    因此周航道“你說這個不值錢,不如咱們換一個如何?”
    那老爺子道“換個什麽?”
    周航道“換個金的,總不能金的也不值錢吧。”
    說著便又拿出來一個赤金的手鐲,遞到老爺子麵前,道“你看這個怎麽樣,這是我最值錢的東西了,你若再說不行,也沒辦法!”
    老爺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兩彎已經花白的眉毛皺了又皺,眼睛眨了又眨,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回頭叫那老婆子,“你快來瞧瞧,快來,這,這可是真的金子啊……”
    老婆子也湊上來瞧,表情與老爺爺一般無二,“額彌托福,這麽大一塊金子,得值多少銀子錢呢?”
    周航笑道“當初買的時候一百兩銀子呢。若是平常,你們便是給我十頭驢我也不換的。誰讓我倒黴呢,我帶著弟弟一塊出來玩,偏趕上下雨迷了路,如今我弟弟病者,得趕緊到鎮子上看大夫去,也顧不得許多了。”
    聞言,黛玉趕緊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這個時候那個老爺爺老奶奶著急了,他們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值錢的東西。一頭驢算什麽,這鐲子若是賣了,不得值得幾十頭驢,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老爺爺急匆匆的到屋裏牽了驢出來,唯恐周航反悔。
    二人到鎮子上的時候,可巧趕上鎮子上有集市,十分熱鬧。
    明白財不外露的道理,二人隻拿了一個不是十分起眼的金鎖去了當鋪。當了五十兩銀子。然後又去了衣裳鋪子,買了量兩身普通百姓家穿的粗布衣裳。又去馬市挑了一匹馬,花了四十兩銀子。一番采購下來,還剩九良多銀子呢,打算留著路上應急用。
    當天,在鎮上的小飯館吃了一頓飯,二人便騎著馬上路了。
    照顧到黛玉是第一次騎馬,周航的速度並不快。他能感覺到黛玉的身子一直很僵,寧願用一個十分不舒服的姿勢坐著,也不肯放鬆身子靠在自己懷裏。雖然,他理解黛玉的心思,古代的大家閨秀,從小教養嚴格,平日跟男人說句話的機會都不多,何況如今身子貼著身子呢。
    但是他心疼啊,無論騎馬還是坐在馬背上,都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連他都覺得累了,黛玉不可能不累,可她就是那麽倔強。
    就這樣一直走了大半天,中間隻停下來休息了不到半個時辰。眼見天已經擦黑了,太陽都落下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能在一片叢林裏停下了。好在他們還有空間,不至於露宿荒野。
    栓好馬,周航將黛玉從馬背上扶下來。
    讓黛玉先靠著樹歇著,他查看查看周圍的情況。
    坐了一天的馬背,黛玉覺得自己骨頭都散架了。兩隻大腿的內側更是疼的厲害,黛玉推測應該磨破皮了,可是那個地方,她又不能說,少不得且忍耐著罷了。
    林子裏精悠悠的,黛玉閉目養神,聽著周航踩著樹葉的聲音漸漸的遠去。突然覺得臉上落下了什麽東西,涼涼的,往上一瞧,一隻野雞大的不知是什麽的鳥兒正好奇的盯著她看。黛玉直覺不好,別是那隻鳥兒拉在我臉上了吧。想著她便伸手往臉上一抹。並沒有什麽東西,這才放心。
    可能是殘存的露水吧,她想。、
    這個林子似乎是人跡罕至的,裏麵長著許多雜草,有的還很高,周航到了哪已經看不見了。黛玉一邊盯著樹上的鳥兒看,一邊想著周航什麽時候能回來,林子裏別有什麽危險的野獸吧。
    正想著,隻聽得周航突然叫了她一聲。
    黛玉忙答應道“怎麽了,什麽事,叫我做什麽?”
    隻聽周航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好玉兒,你快過來瞧瞧!”
    黛玉不知是什麽事,忙順著聲音走了過去。周航正在一個大樹旁蹲著,黛玉隻看到了一個背影。他前麵還有一個什麽東西,因為離得遠,看不真切是什麽。黛玉一邊問瞧瞧什麽,一邊加快速度過去。
    走進去一看,不由嚇了一跳。
    原來地上躺著的是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她還見過。
    隻是,此刻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你還記得他嗎?”周航問道。
    黛玉道“怎麽不記得,這不就是半年前我們回揚州,在京城大街上碰到的那個老爺麽?他還給你買過糖葫蘆呢。”
    周航道“原來你也記得他。”
    黛玉道“我自然記得了。這位老爺氣度高貴,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可是好生奇怪呢,怎的今天竟然躺在了這裏,也不知是誰將他砍的滿身是傷。”當時這個男子給黛玉留下的印象就不錯。而且,當時在大街上,周航突然就跳到他身上了,而且還抓著他的衣裳不放,他也沒惱,可見也是個有氣度的。黛玉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是當官的還是別的什麽,但是她直覺認為這不是個壞人。
    估計周航也是這麽認為吧,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會管一個無關人士的死活呢。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人既然給黛玉看見了,她也不忍置之不理。
    想著,黛玉便從空間裏取了些靈泉水,遞給周航,讓周航喂這個人喝下。黛玉是女孩,自然不會親自喂另外一個男人喝水。
    周航自然是當仁不讓。
    靈泉水能治百病消百毒,連外傷都能治,相信這人的傷也不在話下。當然,她沒敢取多,不過是堪堪蓋住了碗底。不是她吝嗇靈泉水,而是若是給這人喝多了,效果太好的話,一會子不好解釋。
    那男人牙關咬的很緊,周航一隻手掰著他的嘴,另一隻手端碗,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水喂了下去。
    過了約莫半刻鍾的時間,那人的眼瞼才微微的動了動。
    黛玉、周航互看了一眼。
    快醒了?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那人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黛玉眨著眼睛問。
    那人剛醒來,似乎還不是很清醒,他的眼珠子四處望了望,好一會兒才積蓄了力氣,斷斷續續的道“是,你們,救了……我?”
    黛玉笑道“我們隻是喂你喝了點水而已。”
    她說的不錯,她是沒做什麽,隻是喂了一碗底子的水,隻不過這水跟一般的是不一樣而已。
    周航見黛玉故意隱瞞一部分事實後得逞的小模樣,十分的嬌俏,不由看得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