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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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原來這薛蟠年紀雖不大,卻是個流連煙花酒巷、驕橫跋扈的財色之徒。見賈蓉問他, 他那滿臉肥膩的橫肉立即生動起來, 愣是堆出一個淫邪令人嗤之以鼻的笑容,與出入青樓酒館時毫無二致。帶著滿臉□□的笑容, 他用手肘輕輕撞撞賈蓉, 高深莫測的道“我什麽女人沒見過,隻看那身段, 嫋嫋婷婷,便知個尤物。雖則身量未足,但小有小的好處, 更叫人沉醉……”
    說完“嘿”的一笑,舔著嘴唇, 色眯眯眼神盯著那一抹倩影,似是舍不得收回來。
    賈蓉“噢”了一聲,亦是滿臉邪笑,“薛大叔不愧是倜儻公子,小侄自愧不如……”可眼中的淫邪、放浪的表情, 哪裏是自愧不如, 分明是同道中人。
    薛蟠又嘿嘿笑了笑, 賈蓉走過去攀他的肩膀,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過了一會兒。他故意趴在薛蟠耳邊道“男未婚女未嫁,薛大叔既然有意,何不去林府提親?”
    賈蓉雖為寧府的正派嫡孫, 到底輩分小,換了旁的長輩,他不敢如此沒規矩。隻是薛蟠雖則是長輩,到底不是自家人,又還年輕,跟賈蓉也不差不了幾歲,相交起來便隨性許多。況且薛家雖然也為四大家族之一,門第比起賈家終究低了些,自從薛老爺子逝世,薛家皇商的名頭已是名存實亡。如今不過是仗著親戚的情麵,依附著賈府過活,賈蓉並不如何將薛蟠看在眼裏,行為上自然也帶了出來便是不夠恭謹。
    薛蟠便是再蠢,也知道林黛玉是他高攀不了的。林家雖無爵位,祖上卻也曾襲過列侯,門第不低。何況林如海如今乃是朝中新貴,皇帝之寵臣,太子的老師。
    他薛蟠算什麽?
    一個商戶之子,雖說是皇商,但到他這代已無官職傍身,雖有親戚幫襯,卻也枉然。他也知道林如海那樣的讀書人,講高雅、講清貴,最看不慣便是他們這些鬥雞走狗的富貴子弟。往日他還當賈蓉是個聰明的,誰知道竟連自己都不如,出這樣的餿主意,不是上趕著找難堪麽?幸好他聰明,否則真聽了賈蓉的話,還不得被林如海大棒子打出來啊。
    覺得自己智商碾壓賈蓉的薛蟠瞬間自信心爆棚,拉著賈蓉給他普及厲害關係。
    賈蓉隻是捂著嘴笑,暗道,這薛大傻子,果然名不虛傳!
    黛玉雖未注意薛蟠,卻也敏銳的察覺到背後一抹讓人頗為不舒服的目光。她並未回頭看,不過也約莫猜到這目光來自何人,又包含著什麽令人作嘔的企圖。況且那話隱隱約約的傳來,十分的不堪入耳,黛玉隻聽了一兩句,便氣的嘴皮子哆嗦,忙屏蔽聽覺,耳不聽為淨。不過,隻聽到的那一兩句,已經讓黛玉恨不得將薛蟠大卸八塊,扔到臭水溝裏喂魚。
    魚若是有廉恥之心的話,也不會吃他這等無恥之人的肉。
    大黑貓魚丸近日常常在空間裏泡著,受靈泉水滋養,靈智大開,除了口不能吐人言,智商已經碾壓多數人類。不過貓終究是貓,雖來了靈智,一時半刻還理解不了人類的複雜感情。當然,周航那種被人便是人類的除外。魚丸雖不懂薛蟠的眼神及那些話意味著什麽,卻能感覺出來絕不是善意。
    在無數次痛不欲生的辛苦操練,噢,不,是言傳身教下,它的第一應激反應便是要立即通知周航,杜絕一切可能威脅到黛玉的危險因素。
    它不明白的事,周航可是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
    薛蟠那是什麽人?
    紅樓夢裏公認驕橫跋扈、喪盡天良、糟蹋了無數良家女子的好色之徒,殘忍指數不下將賈迎春虐待毆打致死的孫紹祖。原著中,薛蟠第一次見林黛玉也是色心頓起,甚至連母親、妹妹、愛妾都拋之腦後。曹公用這樣一句話來描寫的忽一眼瞥見了林黛玉風流婉轉,已酥倒在那裏。
    想起紅樓夢中的薛蟠肖想過林妹妹,周航心頭已經很不爽。但到底此紅樓已非彼紅樓也,究竟煽動劇情的蝴蝶是不是他周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切都變了,若無意外,這一世林黛玉跟薛蟠不會有見麵的機會。所以,他也沒有閑心摻和薛蟠的事,他每天讀書、寫策論,跟他爹一塊都奏疏都很忙了好不。
    沒想到,因緣巧合之下,薛蟠竟然跟林妹妹碰上了。而且,薛蟠那廝,竟然還敢用那等□□的字眼褻瀆林妹妹,觸摸他周航的逆鱗,不給他點教訓,簡直對不住他對林妹妹的拳拳之心。
    想著,周航不免冷哼一聲,一拳捶在茶幾上。
    李昭正坐他對麵看奏疏,此刻全神貫注,已達到忘我的程度。猛的一聲巨響,震的他心頭“咯噔”一下,接著便從茶幾上滾下來一個茶碗,帶著滿滿的茶水,澆了他一身,還有點燙。李昭的第一反應便是皺起了眉頭,暗道,不知哪個宮人這等粗心,連碗茶水都端不好,看來自己身邊的人也該整治整治了。誰料抬頭一看,自家兒子正一臉怒氣的看著他,他便知道錯不在宮。
    正想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誰惹他的太子生這麽大氣,真是該死!不想周航忽的站起,打斷了他想開口的話。
    “父皇,我有急事,出去一趟。”說著便往外走。
    李昭叫住他,問是何急事,周航隻道有個不長眼的家夥衝撞了黛玉,使她受了些委屈,他得去看看,卻並未說是誰,因何事衝撞。李昭算是明白周航因何生氣了,周航一碰見林黛玉的事,便容易衝動,不能按常理推斷,看來有人要倒黴。
    李昭並未繼續追問,叮囑他快去快回,不可耽誤一會臨駕正陽門之事。
    諭旨已經下達,戌時一刻,聖駕幸正陽門,太子隨行,不能對百姓失信。這點周航知道,他道“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會誤了時辰。”
    “你可得便好。”李昭吩咐自己貼身的一個帶刀侍衛,“你親自跟著,多帶幾個人,務必保證太子的安全。”
    街上人人流如潮、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全是星星點點的燈光和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不知黛玉賞燈走至何處。周航一麵在人群裏穿梭,找尋林黛玉;一麵派人去找薛蟠,盯緊他,隨時報告行蹤。侍衛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也猜得出來姓薛的這小子是得罪了當朝太子殿下。侍衛問要不要瞅個機會,給薛蟠一個教訓,周航說不用,盯緊別讓他跑了就行。
    薛蟠是一定要教訓的,而且要狠狠的教訓,最好讓他一輩子想起來這天便渾身發抖後悔莫及才好。男人,尤其是薛蟠那等奸淫狂妄之徒,很多時候是下半身指揮上半身,為了那點子很多男人都有的劣根性,被人三言兩語一慫恿,真幹出點什麽不可挽回之事,可就晚了。
    便不是如此,隻他敢說出那些話,便夠他五馬分屍的了。
    之所以不讓侍衛出手,是因為,為林妹妹出氣,他不想假手他人。
    周航找到林黛玉的時候,她正和鄭莉華、迎春一起在一個雜耍攤子觀看。周圍人雖多,圍城一個擁擠的圈,卻沒有人越帷幕一步。正表演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整個身子鑽到長約尺許的極小的一個木桶裏,那木桶竟然還能蓋上蓋子。
    班主說這叫縮骨功,那小男孩從兩歲便練,到如今已經五年有餘。
    表演完小男孩端著托盤求賞錢。圍觀的多是平頭百姓,看的時候熱鬧非凡、個個拍手叫好,還給賞錢的時候便有不少人縮著頭溜走,小男孩轉了一圈,盤子裏才約莫有十幾個銅板。
    許是見黛玉一行人聲勢浩大,小男孩有些心怯,不敢往黛玉跟前兒去班主催他去,小男孩兒仍是畏畏縮縮。班主便罵罵咧咧,說小男孩沒出息,掐他臉擰他耳朵,推著他去。黛玉皺著眉頭,命小廝上前說了班主幾句,賞小男孩兩錠小銀錠子,約莫有五兩左右,鄭莉華、迎春也忙命丫鬟賞了他些許碎銀子。
    黛玉見這丁點大的孩子,被班主欺壓的很是可憐,懷疑班主虐待孩子。
    班主賭咒發誓,那孩子是他親生的,他並非不愛,而是愛之深責之切。就說這縮骨功吧,乃是他們家的絕學,是他們家世世代代吃飯的本事,旁人想學他還不教呢。
    黛玉也聽那小男孩喊班主爹,而不是像其他徒弟喊師父。
    不過她心裏仍是半信半疑,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與她無關,她自然不好管太多。
    黛玉並未發現周航到了,知道手心一癢,下意識的抓住不老實在她手心亂撓的小人。抬頭一看,周航正現在正前方的一塊高地上看著她。黛玉將手裏還不老實蹦?的小人抓得更緊,低了頭,不覺臉上有些辣辣的。幸而有絲巾遮蔽,外人倒看不出來。
    被周航火辣辣的目光盯著,黛玉有些不自在,示意周航離開也沒有用,對方隻當沒看見。黛玉隻好低頭裝作同鄭莉華、迎春二人說話,希望某人能識趣點,自動離開。
    鄭莉華和迎春還在談剛剛縮骨功的事。
    迎春道“看到這鎖骨奇功,我倒想起一個典故。。”
    鄭莉華對典故的興致不高,注意力被一旁的舞獅吸引。
    黛玉剛好聽見這句,便問“什麽典故,何不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迎春道“是後漢書中記載的一個故事。”
    “二姐姐還讀後漢書?”黛玉有些好奇,賈府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閨閣中能看到的書有限,多是女則、女戒、詩詞之類,史書並不多。
    迎春道“我原是沒有後漢書的。這不,前兒去給二哥哥送荷包,在他書房裏偶然看見,便翻了一下,可巧翻到一個故事,覺得有趣,便記了下來。”
    鄭莉華聽到這裏來了興致,忙問“賈姑娘,你快說,什麽故事,我最喜歡聽故事了。”竟是連舞獅也不看了。
    黛玉示意迎春先不要說,她想猜一猜。
    迎春便道“好吧,你猜,若是猜中了明兒我做個精致的荷包送你。”
    “一言為定!”黛玉眯了眯眼,“讓我想想……”說著便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虛劃了幾下,做思考狀,“姐姐說的,可是東漢費長房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