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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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之黛玉養了一隻貓!
    對於周航的說法, 眾將的反應是紛紛嗤之以鼻。
    “元帥, 難道這小毛娃子真是軍師?”
    有人睜大眼睛, 很詫異的問。
    “元帥,快將這信口雌黃的兩個小子趕出去罷。”
    也有怒目而視,憤慨道。
    “對啊, 省得他們惑亂軍心。”有人附和。
    “元帥, 還猶豫什麽,現在便將人轟出去罷!”
    老元帥甚覺苦逼,太子殿下啊,您能讓老臣省點心麽?不過到底是在戰場、官場混跡多年之人, 內中雖萬馬奔騰, 麵上仍是雲淡風輕,至少外人看不出什麽異常來。他輕咳一聲, 抬起雙手,至胸前伸平,胳膊肘略蜷,微微往下壓了壓, 意思是叫眾人噤聲。
    大帳內瞬時便安靜下來,連開始吵嚷的最響亮的一虯髯大將也極誠懇的看向主位。黛玉往主位看了一眼, 元帥麵容沉肅, 頭發雖已花白,精神卻是十分矍鑠, 眼神銳利而清透, 透著一股子曆經世事之後沉澱的洞明;不由暗道, 不愧是被聖上喻為帝國長城的宿將,也隻他鎮得住這群莽夫了罷。
    元帥掃視諸將一圈,沉靜道“從今兒起,這位小友,便是我們征北大軍的軍師了。”
    下麵有人竊竊私語,元帥道“誰有何不滿,站出來說,不得私下議論。”
    還真有一個人站出來,便是那位虯髯大將。
    “元帥,末將有一句話,實在是不吐不快。”得到同意後,他道,“讓這小娃子當軍師,未免太過兒戲了些罷!”
    於是便有人起哄“他不是會撒豆成兵麽,不如撒一個給大家瞧瞧?”
    話音剛落,帳內便一陣大笑。
    顯然,他們不相信一個看著十幾歲的小娃娃有什麽異常的本事。或者即使有什麽本事,也斷不會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的。他們盯著黛玉和周航,多是看戲的表情,透著蔑視與嗤笑。
    李域怒紅著臉,喝道“放肆!”
    黛玉看了李域一眼,略感意外,她沒想到這位義兄倒挺護著自己。她活了將近十四年,除父母和航哥哥外,義父算得上第四個真心實意待她好之人,她在心裏亦將他當作至親長輩看待。這義兄既為義父唯一的子嗣,又如此為我著想,她想,以後我也該把他當作親哥哥看待才是。
    給李域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莫要衝動,黛玉緩緩跨出一步,淡淡一拱手,道“各位將軍有禮,在下不才,雖不能撒豆成兵,倒也有些微末的雕蟲小技,願獻醜讓諸君一觀。請諸位移步至帳外——”
    說著便給周航使個眼色。周航會意,招呼眾人出去,隨手叫兩個小兵,耳語囑咐了一番。不多時,那兩個小兵便引著幾個兵士前來,抬了一桶水,三寸厚的長木板一塊。木桶擺在距離眾人兩三步的距離,木板則在十丈開外,豎在地上。
    將軍們都聚集而來,又吸引許多士兵圍觀。
    黛玉上前,微微蹲下,撩了撩桶裏清澈的水,抬頭,嘴角含著笑“在下便用這裏麵的水穿透前方的木板,給諸位瞧瞧罷。”
    開什麽玩笑?
    用水穿透十丈開外的木板!
    那麽厚的木板,便是強弩也未必能穿透好不好。
    展示什麽不好,展示這個,當他們是三歲的毛娃子不成?!
    諸將看著黛玉的眼神已不是詫異,而是可憐了。
    這小娃子看著眉清目秀好靈巧清雋的模樣,怎麽年紀輕輕就傻了呢?
    黛玉掀唇一笑,極是雲淡風輕。她瞥目瞅一眼周航,對方正寵溺的看她,不由覺得臉頰有些燒得慌,忙收斂心神,微微眯了眼,站起身,雙手交叉於胸前,掐了一個十分玄奧複雜的訣。
    然後,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眾人驚詫以至於驚愕,都愣愣的看著那滿滿一桶水便在這玄奧中紛紛揚起,先是形成一堵透明的水幕,繼而水幕凝聚翻滾,竟成一顆碩大透明的水球。
    黛玉將那水球運於掌中任意揉搓,或圓或扁,變幻出許多形狀,最後,“唰”的往前一甩,喝一聲“去!”水球便猛地向前,分裂成無數尖銳的似箭而又小得多類似冰錐的武器,瞬時穿過木板,卻沒有留下一絲水漬。
    好半天眾人才回過神,抬眼看木板,早被洞穿出千百個細小的窟窿。
    黛玉又祭出一張呼風喚雨符,在空中輕輕一點,叫一聲“風來!”,便真就引來一陣狂風,又叫一聲“雨來!”便有雨水夾雜著雪花迎麵撲來,澆了諸將一頭一臉,那些人仍是發愣,半天還沒回過神。
    “這——這……”
    “這怎麽可能?”
    “天啊,我看到什麽,誰來告訴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神仙啊,活神仙……”
    將軍群裏炸開了鍋,再看黛玉的眼神,都是崇敬而虔誠,帶著仰視,似乎黛玉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而他們隻是跪府伏於天神腳下的芸芸眾生、山中螻蟻。
    黛玉收回手,長吸一口氣,笑看眾人“諸位將軍以為如何?”
    空氣驟然凝寂,好半天才聽到粗粗幾聲吸氣聲,那位虯髯的將軍臉已是通紅,訥訥半天,毫無預兆的突然跪下,重重叩了幾個響頭。
    這很出乎黛玉的意料,竟至於愣住。好半天回過神,隻見那莽將軍正大聲道“我誤會軍師,方才多有得罪,我是個粗人,不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樣給軍師賠罪,軍師若覺得這幾個頭不足以抵消我的罪的話,我再給您磕幾個!”
    “夠……夠了!”黛玉仍有些茫然,以前不是沒有人給她磕過頭,但多是一些婆子丫鬟,男的除自家的仆人外,也便沒有了;今兒突然一個威猛的將軍給她叩頭,很使她覺得怪異,覺得這樣一個威猛的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不該如此謙恭,倒是自己心內有些忐忑,忙道“將軍快快請起。”
    一麵又給周航使眼色,示意他去拉人起來。她雖為男兒打扮,但終究不是男兒,自然不好去扶一個男人的。便是眾人不知,她也做不到把自己當成男人一樣肆意妄為。
    周航便走過去,道“軍師讓你起來!”說著,一把將那虯髯大將拉起。
    那虯髯大將又詫異了。他自小力大無窮,也練得一手好拳腳,參軍之後打過許多仗,與諸多猛將過過招,勝過他的不多。但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雖不甚魁梧,反倒有些斯文氣,竟然能在他使力的情況下毫不費力的將他拉起,可見功夫強過他許多。
    噢,對了,這是軍師的弟子……
    難怪……
    連軍師的一個弟子都強過自己許多。於是虯髯大將看黛玉的眼神越發熱切,拱手道“軍師,末將名為路飛,乃是謝安雄將軍之裨將。我佩服的人不多,軍師算一個。以後但凡軍師用得到的地方,盡管吩咐!”
    “有勞路將軍。”黛玉也拱手道。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她心裏有些異樣。心髒似乎跳的越發快了,卻並非緊張或害怕,而是一種十分充盈且令人澎湃的感覺。仔細感受了感受,她想,這可能便是為什麽男人都喜歡縱馬執劍征戰天下的原因。壯士雄心,或者便是如此罷。這種被人崇拜被人敬仰將萬物踩在腳下的感覺,似乎真能令人沉醉其中。
    她還沒有運籌帷幄指揮千軍,便覺如此了。
    說話的功夫已經有人去查看那塊木板,看了正麵又看背麵。背麵卻是散落有許多水漬,想來水淩穿過木板的速度極快,以致於並未在正麵留下任何痕跡,穿過木板之後,便散落在木板後麵了。
    一時眾人都紛紛湊過來表達對黛玉高超道法的欽佩,將黛玉幾乎說成是天上下凡拯救萬民的活神仙,甚至紛紛主動忽略了黛玉看起來十分弱小的年齡。個別膽大的問黛玉還收不收弟子,意思是想跟她學幾招。
    周航想起這些人方才還視如敝屣,這會子倒一個賽一個巧言諂媚,便覺得虛偽,有意再逗弄逗弄他們。於是,上前道“軍師早已發誓不再收弟子,我便是軍師關門弟子。”
    有人便質疑“國師瞧著年紀也不大,豈會這麽早便收關門弟子?”
    意思是不相信周航說的話 。
    周航哼了一聲,道“你們瞧著軍師年紀不大,那是修煉有成得以返老還童的緣故,其實軍師已有二百三十六歲,當你們祖祖祖爺爺也都夠了。”
    黛玉捂臉。
    李域“……”太子殿下,您盡管扯。
    “你們不知道——”周航還欲說什麽,被黛玉一聲輕咳,便識趣的摸摸鼻子住了口。
    元帥始終看著眾人同周航周旋,未說一句話,這時便也道“恐怕大家還不知道吧,我們昨日運來的軍糧和物資,也是軍師及其高徒帶來的。”於是,又一陣抽氣聲,黛玉在眾人眼中的地位越發遙不可及。元帥又道“肅靜!大家知道這位是軍師,這位是軍師之高徒,以後以禮相待便是了。現在都回帳裏去,接著議事!”
    於是便命小兵收拾地上的狼藉,一時都進到帳內。
    這一次,黛玉和周航的地位有所不同,諸將看他們的眼神也有所不同,元帥甚至還命人擺了兩把交椅放在主位下首,儼然已躍居諸將之上。說到軍情,不免便又談到滄淩公主率領的不死軍,談到姑墨往後帶來的兩萬援軍。
    黛玉道“不死軍大家不必過於憂心,我自有方法解決。”
    “不知軍師可見過不死軍?軍中既傳的那般神乎其神,恐確有難對付之處。”
    黛玉抬頭,見說話的是李域,他臉上略帶些擔憂的神色。
    李域是真的擔憂。他原以為黛玉就是一養在貴重嬌滴滴的大家閨秀,後來在邊城見到,雖然詫異與林如海竟然會帶著尚未出閣的女兒到處跑,甚至還扮成男子,卻也未曾想到她身懷絕技,並非一般女子可比。直到方才見她使出那樣的神通,才驚覺她非常人,不免又想到自己昏睡將近三個月都未曾醒來,她到不過兩天自己便醒了,恐怕倒多賴她之神通;想自己夢中所見那抹若即若離卻總夠不著的影子,該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