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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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點,好歹是妖獸。”花濂拿繩子捆住葒雞的兩隻爪子,倒提著往回走。

    花繪撿了根樹枝,戳葒雞的肚子,葒雞一邊哀嚎一邊撲騰翅膀,見她越戳越來勁,幹脆挺屍。

    “哥。”

    “怎麽了?”

    “等他們找到虹雀以後,葒雞能不能歸我們呀?”

    “想養?”

    “想吃。”

    “咕咕咕!”

    “別鬧。”他晃了一下手,不知道在說她還是說雞。

    魯尚等人見他們真的帶回葒雞,喜形於色,很幹脆地一手交丹一手交雞,“多謝花道友,慢走不送。”

    又開始趕人了,花繪不開心地撅起嘴。花濂抱拳:“祝三位道友得償所願。”牽著妹妹快速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花繪抬頭看向一隻小鳥,小鳥便受到蠱惑似的緩緩飛來,停在她肩上。

    “幫我盯著後頭三個人……”話音未落,哥哥伸手驅趕小鳥,警告她說:“別再摻和他們的事。”

    “……哦。”她不情願地答應。

    這時,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兄妹倆立刻躲起來,這裏多是一階妖獸在活動,但難保不會撞見二階或者三階。先藏起來,根據敵人實力判斷應對措施,已經成為他們的習慣。

    卻是一行人。

    其中一人築基修士,右邊衣袖鬆垮垂下,裏麵空空如也。

    兄妹倆瞪大眼睛!

    他們認得這人。這人是個散修,是覬覦追殺他們賞金的人之一,原本帶著兩名煉氣六七層的弟子追殺他們,卻因為輕敵被花繪用寸勁符弄廢一隻胳膊,兩個弟子也死於當時同是煉氣六層的花濂手下。煉氣期對上築基期,那一次兄妹倆九死一生,最後僥幸逃脫,沒想到時隔半年又見到這人。

    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他們還是單純來獸淵山獵取妖獸。

    但無論是哪個,都一定不能被他發現行蹤。

    哥哥握緊她的手,用眼神安撫她。她抿緊唇,心裏仍然“嘭嘭”直跳,不能再往這裏靠近了,再靠近他們就會被築基期的靈識發現。

    事與願違,那些人前行的方向正是他們躲藏的地方。

    越來越近。

    她的汗毛立起。

    “那裏有妖獸。”其中一人突然喊道。

    一行人腳步一轉,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她鬆了口氣,卻不期然和那個說話的人對上眼。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漆黑如墨,毫無波瀾,亦反射不出一絲亮光。

    她驚得捂住嘴。

    人走光了。

    哥哥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

    她拉住哥哥的手,著急低語:“那個人看到我了,說話那個人,他故意的!故意引開其他人!”

    花濂皺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夥人可能有什麽問題,但應該是對內的,就像魯尚他們一樣,不願意讓外人摻和進來。“別怕,先走。”

    他們往相反的方向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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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花繪心中不安,用榧目引來一隻小鳥,這次哥哥沒有阻攔,她便讓小鳥跟著那夥人去。

    “喂,妖獸呢?”

    薑琅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手指一個方向,“跑那裏去了。”

    “真的假的,沒在耍我們吧?”同行的人紛紛質疑他。

    “去了就知道。”

    這一行人中,兩個築基,一個煉氣大圓滿,兩個煉氣十層,隻有薑琅一個煉氣六層,自然不擔心他耍滑頭,事實上,他們就是看上他非比尋常的耳力,才帶上他一起來捉妖獸。

    和一般來碰運氣捉妖獸的人不同,他們目標明確,他們接下折邶樓一筆懸賞,需要拿到兩顆三階妖丹。雖然隊伍中有兩名築基初期修士,仍然不敢莽撞進入大山深處,但在外圍想撞見三階妖獸就得靠運氣,這時候遇見有一技之長的薑琅,自然要把他拉入夥。

    反正他們本來也都是為了懸賞湊到一塊兒的陌生人,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

    花繪發現血墨不見了。

    本來準備趁哥哥修煉偷畫一張血符,不巧碰上魯尚他們,就隨手往兜裏一揣……現在大半天過去,又跑了那麽多路,早不知道落哪裏去了。

    哥哥修煉已經進入狀態,這時候不會太注意她,她咬咬牙,回去找找吧,就找一個時辰,找不到……就算了。

    斷掉對之前小鳥的控製,用榧目另外控製了一隻小鳥加一隻地鼠,這是她能控製的數量極限,差不多能堅持一個時辰,若隻有一隻,則可以堅持半天。

    兵分三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地鼠突然跑回來,圍著她腳邊打轉。找到了!她心喜地跟隨地鼠跑去,果然看到紙包靜靜地躺在一片草叢裏。

    走過去正要撿起來,忽然腳下一空,掉進一個兩米大坑,屁股好巧不巧撞到一塊尖銳的石頭上,直接把她痛懵了。

    一道人影出現在洞邊,目光沉靜地打量她,手裏抓著裝血墨的紙包,開口:“邪修?”

    血墨光看著就邪氣肆意,再怎麽高超的詭辯也掩蓋不了□□裸的現實。

    但她仍試圖辯解,“那是……”

    “一年前血符門滅門,掌門橫死,血墨秘法隻掌握在出逃的一個長老手裏,你是他的女兒?”

    這個人竟然能認出血墨,還立刻聯係到血符門滅門……她頓時背脊發涼,一隻手悄悄背到身後,顫抖地夾住一張十蔓符。

    “跟你在一起的人不過煉氣層,肯定不是門派長老,你爹死了?”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這個是我幫助一對父女,他們送我的……”

    “我倒第一次聽說邪派的人知恩圖報。”

    “……那是因為,他們叫我引開一群人,這個是報酬。”她努力鎮定地陳述。

    “是嗎,你若不知血符,怎麽會因為兩塊墨就出手相助?”

    “因為我熱於助人!”

    通篇漏洞的回答。薑琅看著小女孩手足無措卻拚命死撐的模樣,淡淡勾唇,沉靜的黑眸中刹那如萬千星光落雨,絢爛到不可思議。

    她看呆了呆,趕緊回神低頭。

    “還沒回答我,你是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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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咬唇,嘟囔道:“你才是。”

    他忽然蹲下來,向她伸手。

    她驚得慌忙退後,“你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也不是對你這種小姑娘,上來。”

    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被大手一把抓住,嚇得她驚叫出來。

    他皺了皺眉,揉揉耳朵,“太吵了,安靜點。”托住她的腋下把她抱上來。“既然你這麽熱於助人,來幫我一個忙。”

    他單手夾著她,靈活又飛快地在林間跳躍。她不由想起齊蘅帶她禦劍飛行的時候,就是這樣,看不清呼嘯而過的景物,暢快迎接風的衝刷。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琅停在一棵樹上,把她放下來。

    他們站的樹枝距離地麵足有百來米,腳下的風吹得花繪小腿冰涼,她下意識抓住薑琅的袖子,薑琅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就在百米之外,兩方人正在打鬥,一方是魯尚他們,另一方是薑琅同行的人。但魯尚這個唯一的築基受了傷,完全被對麵五人壓著打。

    引起花繪注意的卻是距離他們不遠處,一隻披著五彩羽毛的妖獸,正在悠閑地梳理羽毛,葒雞圍在它腳邊打轉。

    這就是魯尚他們要找的妖獸虹雀?

    悄悄看了薑琅一眼,難不成他的目的是一人獨吞虹雀的妖丹?

    她本來還有點擔心魯尚他們被打死了,但見他們雖然被打得狠,卻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對方一直在手下留情,隻是想趕走他們。

    正派修士原來是這樣的?以不傷人性命為底線?

    在血符門呆久了,她以為打鬥都是你死我亡。忽然想起淩越他們說過,入了邪派就是邪修,現在不壞以後也會變壞,她那時還很不忿,覺得自己和哥哥隻是誤入歧途,所作所為都是自保,別人不仁她也不義,並沒有做錯什麽。

    或許是沒有做錯,但她的許多思想觀念已經被侵蝕腐化。

    這麽一想,她後背冷汗涔涔,幸好逃出來了,不然真的無法想象以後的她會變成什麽樣。

    看著看著,她發覺那虹雀十分奇怪,妖獸與人類,和正邪派一樣是不共戴天的關係,為什麽兩隊敵人在打架,虹雀卻表現得這麽悠然?甚至還有點——得意?

    “虹雀是十分自戀的妖獸,無論人獸,隻要在它麵前打鬥,就會被它認作為爭奪它,得意而放下警惕,甚至手下留情。”薑琅突然道。

    她怔了怔,猛地瞪大眼睛,“你會讀心!?”

    他莫名看了她一眼,忽然明白過來,笑:“是呀,所以你要乖乖聽話,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不然……”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心裏不停默念:我很聽話我很聽話我很聽話……

    “魯師兄!”吳凱扶起魯尚,擔憂地喊。

    “擎天門的諸位,我們也不願和你們死鬥,虹雀妖丹我們誌在必得,你們還是離開吧。”

    吳凱忍不住道:“我們真的很需要虹雀的妖丹,而且明明是我們先……”

    “小兄弟,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同樣需要妖丹,況且誰先誰後這回事,我們還說是我們先看到這妖獸的呢。趕緊走吧,別逼我們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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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魯尚冷冷看著他們,“你們真要與擎天門為敵?”

    幾人的臉色立刻變難看,要不是看在他們是擎天門的份上,會和他們磨蹭這麽久?早就幹掉他們一了百了。

    薑琅拿出一個圓盤,上麵插著幾麵小旗,花繪還沒看清楚,這個圓盤就被他扔出去,懸在魯尚他們幾人的上方,張開一層灰色的結界,將他們統統罩住。

    “不好!”

    薑琅帶著花繪一躍而下。她驚得慌忙捂住臉,但來不及了,魯尚他們還有被她弄掉一隻胳膊的修士都認出她,“是你!”

    “薑琅,你居然和邪修為伍!”

    魯尚駭然地看向薑琅,再看花繪,驚怒:“你居然是邪修?”

    她低頭不語。

    薑琅揚手,陣盤回到他手中,再被他塞進花繪手中,慢條斯理道:“往裏麵輸入靈力,中斷了讓人跑出來要你好看。”

    她抖了抖,點頭。

    “薑琅你這個卑鄙小人,快放我們出去!”

    他置若罔聞,獨自走向虹雀。虹雀見第三批人出來為它爭鬥,並且立刻震住了前兩批,興奮地衝他展開五彩繽紛的尾巴,柔順的羽毛隨風擺動,如同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薑琅卻皺起眉頭,“等你修到七階,變成前凸後翹美人的時候再來跟我發情吧。”毫不憐香惜玉地對其使出攻擊法術。

    “煉氣六層的小子也敢自不量力單挑三階妖獸,等死吧!”陣罩中的人憤怒叫囂。

    他才煉氣六層麽?花繪有些驚訝,不過看著手裏這個控製住築基修士的陣盤,就覺得他肯定有別的好寶貝,完全不用擔心。

    “花……小妹,放我們出去。”魯尚突然開口。

    花繪心中一跳,幹脆背過身,裝聽不見。

    魯尚見她這樣,反倒升起一絲希望,對她動之以情,“我的同門被人所害,魔魘纏身,隻能用虹雀妖丹將魔魘導出,若你放我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隻要不違背道義,我拚了命也會做到。”

    她低聲道:“抱歉,放你們出去我就死定了。”

    “放我們出去後你馬上跑,我們就算打不過那人,至少能拖住他,絕不連累到你。”吳凱激動道。

    她卻沒有被說服,對他們拍了拍手裏的陣盤。薑琅隨隨便便拿出一個法寶就把他們都震住了,她怎麽相信他手裏沒有更厲害的東西,她不奢望魯尚的一個承諾,隻求保住小命回到哥哥身邊。

    “跟這個邪修廢話什麽,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徒弟報仇!”斷臂修士大吼一聲,對陣罩發動攻擊,然而陣罩隻輕微抖動了下,攻擊就隨著波紋蕩漾開來,消弭於無形。

    一時間所有人默然。

    無視築基修士的攻擊,這個法器究竟什麽品級,難不成是靈器?

    另一邊,薑琅已經和虹雀打得如火如荼,但完全處於劣勢,不過這也才是煉氣六層修士該有的樣子。

    花繪看著不由蠢蠢欲動,或許他隻有陣盤這一樣厲害法寶,若是自己放出這些人,她再帶著陣盤趁機逃脫……

    不期然對上他朝她看來的目光,她虎軀一震,連忙低下頭,在心裏默念“我很乖我很乖我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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