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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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辦啊魯師兄,齊師兄再這樣下去肯定要為師門不容。”

    魯尚沉著臉,難抑怒氣,“要不是……齊蘅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魯師兄慎言啊……”

    花繪百無聊賴地聽著他們說話,直到同一個名字反複鑽入耳中,她才逐漸反應過來,“齊蘅?”

    吳凱驚訝:“你認識齊師兄?”

    她想了想,自己先一步否認:“不對,擎天門是體修門派,齊蘅是劍修,不是的……”

    吳凱更驚訝,“齊師兄是劍體雙修,本命法寶是一把大劍。”

    “……他長什麽樣?”

    吳凱立刻把齊蘅的長相一五一十描述出來。

    果真是他!

    這樣想起來,他教她的那些確實更像體修的訓練法子。

    她沉默了良久,問:“他怎麽了?”

    吳凱正要說話,被魯尚製止了,然後她聽到魯尚的傳音:“齊蘅的女兒陰差陽錯死了,他那時便心魔纏身,且愈演愈烈,現在有傳言說他把追他的同門弟子殘殺,屍骨無存……說他,墮魔了。”

    “墮魔?”

    “靈魂被魔吞噬,隻剩下行屍走肉的軀體為魔所驅使。”

    花繪想起那個笑容豪邁的男人,雖然這幾人輕描淡寫,但所謂女兒的死肯定有其他內情,不然怎至於淪落到入魔的地步?

    她想救齊蘅。

    不不,不能想,一想就會被薑琅發現。

    薑琅依舊在虹雀的攻勢下負隅頑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她這裏的情況。她試著在心裏大喊:薑琅是蠢貨!大蠢貨!

    沒有反應。

    我要放出這些人!我要偷走陣盤!

    仍然沒有反應。

    她當機立斷,和魯尚傳音:“斷臂那人和我有仇,我怕他出來對我不利。”

    魯尚於是和斷臂以外的人傳音,很快達成共識。所有人同時對衝斷臂修士發動進攻,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死於群攻之下。

    薑琅第一時間察覺不對,扔下虹雀向花繪跑來,她立刻停止向陣盤輸入靈力,陣罩大開,裏麵的人一躍而出,目標共指薑琅,她則趁機頭也不回地跑了。

    眼睜睜地看著她越跑越遠,薑琅嘴角勾起一道冷笑,不與魯尚等人纏鬥,看準機會也跑了。

    花繪沒再操心就算趕跑薑琅,魯尚和另一批人怎麽處置那妖丹,她能做的已經做了,現在一門心思趕回哥哥身邊,哥哥是煉氣十層,再加上她的符篆,就算薑琅回頭找她算賬也不怕。

    隻是回想起來方才魯尚他們當機立斷的殺人,令她有些膽寒,名門正派不是應該堅持底線嗎?他們和獨臂人並無仇怨,卻能毫不猶豫地將其殺死。

    這樣的話,正邪派的差別究竟在哪裏?

    身後風吹樹葉簌簌作響,她突然後背發涼,咬牙拚命跑著。

    忽然,前方垂下一顆腦袋,是薑琅麵目表情地看著她。

    她慘叫著往後摔倒在地。

    薑琅從跳下樹,一步一步向她走來,忽然捏住她兩顎,將她整個人提起來,“膽子很大啊小丫頭,放跑人就算了還敢私吞我的陣盤,殺你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我恨。”

    她顫巍巍地交出陣盤。

    他拿出一支玉笛,古怪的音符飄然而出,很快引出四五隻一階妖獸,一個個目光泛紅,狂躁地吼叫著。

    “我決定仁慈一些,能不能逃出去看你的造化了。”將她往妖獸包圍裏一扔,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跳上樹,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她一看他走了,立刻拍出一張十蔓符,將幾隻妖獸統統纏住,趁機逃跑,然而狂化的妖獸攻擊力是正常的兩到三倍,很快掙脫掉藤蔓,其中兩隻妖獸還是火屬性的,直接將藤蔓燒成灰燼。

    她緊接著一口氣拍出十張時水符,四麵八方傾瀉而下的水流隻將妖獸阻擋片刻,繼續朝她追來。

    見狀她隻得不舍地拿出那張血墨製成的時水符,注入靈力,瞬間,磅礴的瀑布從天而降,將妖獸一舉衝到千米之外。

    她停下腳步,怔愣了一會兒,想到還在薑琅手裏的一塊半血墨,頓時肉疼不已。

    回去的路上正撞見哥哥迎麵跑來,麵上帶著濃濃怒氣瞪著她。她心裏咯噔一下,轉身就跑,立刻被逮到,屁股被狠狠揍了幾百下。屁股本來就有傷,這一打痛得她齜牙咧嘴,嗓子都嚎啞了才被放過。

    “說清楚怎麽回事!”

    她抽噎著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花濂眉頭皺得死緊。曾經追殺他們的斷臂修士死了固然是好事,但那個叫做薑琅的煉氣六層修士很不簡單,別的不說,光那個能輕鬆困住築基修士的陣盤便不容小覷,要是知道妹妹沒死,下一次很可能直接動手,不再有回旋餘地。

    經過深思熟慮,他決定帶妹妹深入獸淵山,超過百米是築基修士才能進入的地方,出沒的全是三階四階的妖獸。

    盡管危機重重,但靈智有限的妖獸怎麽都比詭譎難測的人類好對付。

    就在他們往大山深處走了不久,幾撥追殺他們的人先後趕到,他們都沒想到這對兄妹居然有膽子往獸淵山深處走,隻在外圍掃蕩搜查,少則數天,多則一月,沒找到人隻得憤憤離開。

    花濂最初的考慮是在獸淵山躲個一年半載,等追殺他們的人放棄以後再出去。但在走進大山深處的第一天,他們就不幸遇到一隻四階妖獸,經過九死一生的逃竄,等回過神已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他們看到一隻走路搖搖晃晃的巨大棕熊,將一座體積是它百倍的小山輕鬆搬走;一隻拖著長長尾巴搖曳飛行的巨蝶,那尾巴輕輕往地麵抖了抖,地麵就被腐蝕出一個方圓百米的深坑;一隻看起來很溫順很普通的白毛兔子,小爪子隔空一揮,幾十棵參天大樹應聲而倒……

    五階?六階?七階也不無可能!

    他們兩人置身其中,不過一階妖獸的存在,處於食物鏈底層的螻蟻,引不起這些高級妖獸的注意,卻常常被他們間的打鬥禍及,一天到晚疲於奔命。

    花繪曾經試著往一隻妖獸尾巴上拍了一張寸勁符,結果人家壓根沒有察覺,尾巴隨意一掃,把她抽到一棵樹上,差點就死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這裏有許多珍稀靈植,隨便一株拿出去賣都是幾百塊靈石起,可惜他們沒有保存靈植專用的玉盒,拔起來的靈植沒過多久就枯萎了,價值大打折扣。

    “哥,要不我們直接吃了吧。”花繪如是建議,被哥哥教訓了一頓後,仍不死心地偷吃了幾棵不認識的靈植……

    花濂背著“石化”的妹妹在獸淵山逃竄了又一個月,她的身體總算逐漸恢複知覺。

    “哥,我們怎麽才能出去?”

    “不知道。”他歎了口氣。

    在這地方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是殺妖獸練手、賺靈石,每時每刻都得打起十二分警惕,不是在跑路就是在等待跑路,這種生活對於他們這樣的底層修士沒有半點益處,或者說他們能活到現在都是生命的奇跡。

    又是數月的逃跑蹉跎,花濂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找一隻七階妖獸談判!

    七階妖獸相當於人類的元嬰修士,是妖獸的一個重要分水嶺,凡是七階妖獸都具備至少八歲兒童的智商,能口吐人言,一些血脈特殊的妖獸甚至在七階就能化作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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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在他們做下這個決定的第二天,在逃跑的路上撿到一個小嬰兒,幾乎不用多加思考,就能肯定這個嬰兒是妖獸所化。

    小嬰兒“哇哇”哭得特別真實。

    “哥,它是不是想讓我們抱?”花繪猶疑道。

    花濂抿了抿嘴,“你退後一點。”視死如歸地走過去,將小嬰兒抱起來。小嬰兒立刻不哭了,睜開一雙幽碧色的瞳孔滴溜溜地瞅著他。

    一刻鍾過去,似乎沒有危險性。

    兄妹倆剛剛放下心,小嬰兒再次嚎啕大哭起來,花濂手足無措。

    “哥,它是不是想喝奶?”花繪覺得自己的理解十分正確。

    這妖獸遍地的地方哪裏找人給它喂奶?找隻哺乳期的雌性妖獸擠奶更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一滴液體滴到花繪額頭上,她抹了一把,靠近嗅了嗅,居然有幾分奶味。這才注意到身後是一棵十分奇特的樹,樹幹是奶白色的。

    她一瞬間福至心靈,蹬蹬蹬跑過去,拿匕首往那棵樹幹上劃了一刀,立刻有乳白色的液體流出來。她接了一手,跑回哥哥身邊,喂給小嬰兒吃。

    小嬰兒吃飽喝足就睡著了。

    兄妹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

    “先養兩三天看看。”花濂拍板,反正他們現在沒有別的逃出去的辦法。

    到了傍晚,小嬰兒醒了,又哭起來,抱著哄沒用,喂奶也沒用。

    “哥,它肯定要噓噓了。”花繪這回很自信地斷言。

    小嬰兒被他們撿到的時候並非裸著身子,而是被樹葉和藤條織成的小毯子包裹著,他們還不知道它是公是母。為了幫它噓噓,他們小心翼翼地撥開毯子,還沒來得及看到它的性征,綠光一閃而過,再次被毯子嚴絲合縫地裹住,也不哭了。

    花濂看向妹妹。

    “我想……它放棄噓噓這個步驟了。”

    點頭接受這個說法,既然它自己放棄了,他們就不管了。

    收養小嬰兒過去三天,他們終於找到合適的談判對象——一隻剛和巨蟒打完架,傷痕累累,還被毒牙啃了好幾口,後腳就撲進水潭裏歡快耍水玩,並時不時爆發出“哈吼哈吼”詭異笑聲的蠢熊。

    花濂把嬰兒交給妹妹,獨自走上去,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熊……大哥?”

    被鳧水聲蓋住。

    “熊大哥?”他提高音量。

    仍被無視。

    這時嬰兒的嚎哭如一道驚雷紮進蠢熊耳中,它茫然地回過頭,張望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地上兩個人類。

    很順利地被請到蠢熊家中做客。

    發現它的家就是用十來座大小不一的山圍起來的巨大空地,這些山的根部參差不齊,像是被生生截斷搬來的。突然想起曾經目賭的大熊搬山,原來就是這隻蠢熊幹的。

    他們有些緊張地站著,蠢熊則趴在地上,瞅著他們不斷咽口水,“煮……烤……”

    花濂忽視掉這些帶著濃重威脅屬性的字眼,道:“熊大哥,在下花濂,這是我妹妹花繪,我們無意中闖入這裏……”

    “慢、慢點,不懂……”蠢熊不滿地打斷他。

    很好,這隻蠢熊的靈智果然非一般的低。

    “在下花濂,無意……”

    蠢熊把地麵拍得塵土飛揚,“不懂!不懂!”

    花繪連忙跑上去,指著自己,大吼:“花繪!”再指著哥哥:“花濂!”

    蠢熊消停了,指著自己:“花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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