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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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有人!快追!”

    下麵的大石室有好幾扇門,花繪選了一扇較偏的跑進去,裏麵是一條狹長的走道,每隔十幾米牆上掛了一盞夜明燈,將人的影子無限拉長。

    地方太窄,不適合玉林獅之類的大型靈獸施展,寅獸門的弟子們紛紛放出較小的靈獸,比如螳螂、青蛙之類的。

    花繪頭也不回,扔出一張十蔓符,在這裏狹窄的地方,十蔓符也無法延展,藤蔓便在有限的範圍內繞轉,形成一麵天然藤牆,將追兵阻攔在外。

    “誰有火屬性的靈獸!”

    寅獸門的人麵麵相覷,追來的十幾個煉氣弟子中竟然沒有一個有火屬性的靈獸,等到其他人趕來,已經過去一盞茶的功夫。

    領隊的結丹修士之一氣得大罵:“蠢貨!”揚手扔出一道火炎術,藤牆立刻就燒毀了。然而沒跑兩步,又是一道藤牆。

    就這樣陸陸續續燒了十幾道藤牆,結丹修士惱羞成怒,召出靈獸,靈獸張口吐出一個大火球,瞬間將剩下的八麵藤牆燒毀殆盡,直追花繪而去。

    她駭然,去掏時水符,竟然隻剩下六張,被她一起扔出去,火球被撲滅一半,她往旁邊就地一滾,險險躲過去。

    “吼!”耳邊傳來震天的獸吼,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跑到一個有許多鐵籠子的地方,而這些鐵籠裏又關了許多妖獸,剛才的火球恰好砸到一隻犀牛一樣的妖獸的頭上,把它白色的犀牛角燒成黑色。

    忽然靈光一現,她摸出幾張寸勁符,往關著這些妖獸的牢門上一貼,牢門碎裂,妖獸們紛紛脫籠而出。

    寅獸門的人恰好趕到,迎麵看見一群妖獸衝上來,紛紛駭然!

    這群妖獸橫衝直撞地往外衝,寅獸門的人被逼退回狹長走道。

    本來這些妖獸多是三階四階,他們有兩個結丹修士、五個築基修士,正麵硬扛也能殺光它們,但現在退到走道,無論人還是靈獸都施展不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獸群像洪水一樣把他們往外衝。

    花繪趴在一個鬃毛粗長的妖獸身上,將鬃毛蓋在身上,加上混亂的妖氣,竟然逃過了結丹修士的靈識。眼看自己就要被妖獸帶著跑出去,她連忙把一顆石頭砸到其中一人腦袋上,她可沒忘她的目的是引走這些人。

    “在那裏!”

    見對方一個煉氣修士就把他們一群人耍得團團轉,什麽玉林獅蛋、什麽時間規定都被他們拋到腦後,隻想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挫骨揚灰!

    妖獸群自發地向大門逃跑出去。

    明媚的陽光驟然照到身上,花繪還有些不適應,忽然發現妖獸群都停了下來,畏畏縮縮地不敢前進。

    “哈哈!這裏撒了驅獸粉,外麵的妖獸進不來,裏麵的妖獸也出不去,乖乖受死吧!”獸元陣隻對陣外妖獸起作用,驅獸粉卻是內外兼顧。

    花繪剛想用時水符把驅獸粉衝走,忽然想起已經用光了,剩下的寸勁符不行,十蔓符不行,她一咬牙,把唯一一張壁炎符拍到這些妖獸屁股後麵,一道火牆衝天而起,火燒屁股的妖獸們淒厲嚎叫,不顧驅獸粉,朝外麵橫衝直撞出去。

    寅獸門弟子連忙召出各自的靈獸對花繪攻擊,她往後扔出十蔓符,將人和靈獸都纏住,但隻能將煉氣層弟子擋上一擋,結丹期和築基期的修士隨便一道法術就破了纏繞上來的藤蔓。

    那些跟隨寅獸門同來的修士也還沒有走遠,看見寅獸門浩浩蕩蕩追了一群妖獸出來都很茫然,還以為他們在帶蓄養的妖獸散步,紛紛讓開一些,省得被波及。

    “這些笨蛋!”寅獸門的人罵著,但也拉不下臉叫這些人幫忙捉人和妖獸。

    花繪一次性拍出十張十蔓符,藤蔓相互纏繞,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將她和追兵隔絕開來。她沒有奢望以此阻止高層修士,隻要擋住他們的視線片刻,她從儲物袋拿出一件衣服夾在鬃毛中,自己跳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下妖獸,滾到外麵的修士堆中藏匿起來,這樣即便靈識掃到她,也不會太在意,把她誤當做外麵的修士。

    她想得很好,卻隻想到了人,忽略了靈獸。靈獸品階、屬性各有不同,但有一個相同點,便是嗅覺超常。

    眼看著那些靈獸方向一轉,向自己藏匿的位置衝過來,花繪嚇得臉色慘白,心髒都要跳停了。

    就在這時,一道巨大的白光從天而降,將方圓千裏內的人、靈獸、妖獸統統籠罩起來,待白光消失,這裏麵的活物也都消失了。

    花繪緩緩睜開眼,沒有看見追殺她的人,自己正躺在一條小溪邊,似乎是傍晚了,天邊殘陽如血,將小溪都暈染上一片金橙色的光。

    哪裏?

    她茫然地抬起頭,四處張望,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人就仿佛受到蠱惑一般,一步一步往那座宮殿走去。

    突然,榧目自動運轉起來,眼前場景忽清忽糊,右眼看見的是靜謐美麗的森林和壯觀的宮殿,左眼則是一片枯樹林,中間最大的枯樹上盤踞著一個巨大的鳥巢,鳥巢中間似乎有什麽在閃閃發光。

    幻境?

    榧目雖然運作著,但好像在一片粘稠的海中艱難前進,盡管起了作用,卻也讓她頭疼欲裂。

    環視一圈周圍,除了枯樹林和鳥巢,再往外都是漆黑一片,看來想離開隻能去那個鳥巢裏麵看看了。

    站在“宮殿”的大門前,她做了一個推門的動作,鳥巢便自動打開一個缺口,讓她走進去。

    翡翠鋪展的地麵、暖白玉雕刻的柱子,大殿裏的所有器具都是黃金或白銀製成,掛在四個角落的燈則是腦袋那麽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

    一片奢侈之景。

    但對於大殿中的修士和妖獸來說沒有半點誘惑力。

    一個寅獸門的弟子眼尖發現了花繪,大叫:“她在那裏!”

    “安靜!”頭頂傳來一道蒼老又洪亮的聲音,帶著元嬰期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所有修士都膝蓋一軟跪下來,妖獸們也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吾乃越卓真人,三千年前意外隕落於此,唯一遺憾未有傳承衣缽之人。你們來此皆乃吾之有緣人,吾將從你們之中挑選一人,繼承吾的所有寶物。”

    說著,一張光幕出現在所有人麵前,裏麵有數不盡的功法、法寶、丹藥和符篆。人們紛紛看紅了眼,等回過神來,立刻警惕地打量周圍人。

    “妖獸們也有等同候選資格,被吾挑中的妖獸將獲得一顆化形丹,同樣擁有吾之寶物。”一顆紫底金紋的丹藥同樣出現的光幕中,立刻有有人認出這是九品丹藥化形丹,無論幾階的妖獸吃了之後就能立刻化作人形。

    現場的妖獸都在四階或四階以下,正常來說靈智尚未開啟,但這位越卓真人的話似乎能通過別的方式讓這些妖獸理解,它們露出和人類一樣既興奮又貪婪的目光。

    有人迫不及待地發問:“怎樣才能成為前輩的繼承者?”

    “吾之繼承者需將吾之遺骨帶回門派,因此,你們之中最早找到吾之遺骨的人即是吾之繼承者。”

    話音一落,人們和妖獸立刻散開去找遺骨,唯有寅獸門的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結丹期修士的麵色尚且沉穩,煉氣期的弟子則抓耳撓腮、左顧右盼,想和那些人一樣去找遺骨,又怕擅自離開被領隊懲罰。

    “我們既入寅獸門,就應該忠於門派,不做朝三暮四的人。前輩的遺骨我們也找,找到了便將寶物上交門派,找不到也無妨,等別人找到,我們能離開此處即可。”一名結丹修士沉聲道。

    “沒、沒錯,我們的目的應該是抓到那個破壞玉林獅蛋的人。”

    “人呢?”

    “快去找,別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分頭去找,找到了不能私自處理,交到我們手裏來。”

    說到後麵已經不知道是指花繪還是遺骨了。

    花繪其實就躲在一根大柱子後麵,那些人從她身邊跑過愣是沒發現,為了找遺骨連靈識都懶得放出來了。

    既然是宮殿,當然有很多裝飾華麗的房間,跟迷宮一樣錯綜複雜,但落在花繪的左眼中,就是一群人傻傻地對著空氣翻找,那些妖獸也似模似樣地找著所謂遺骨,她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所有人和獸的位置。

    讓她比較感興趣的卻是中間那個閃閃發光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

    但是直接走過去太顯眼了,就好像她會穿牆術一眼,難保不會引起那個越卓真人的注意,他特意整出這一茬,怎麽看都不像是好人,她還是低調一點罷,按照右眼看到的宮殿模樣行走。

    頭和左眼時不時傳來陣陣鈍疼,她心道,以自己現在的修為,要對抗這裏的幻境還是勉強了點。

    走進一個小房間,裏麵堆了各種金銀珠寶,這些凡人喜歡的東西對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全賣了也不值一塊下品靈石。但就在這些金銀財寶之上,整齊擺放了一具骷髏。

    元嬰修士的遺骨堆在這些俗世財寶上麵怎麽想都太奇怪了,左眼看見的也確實就是幾根枯樹枝。

    問題是她要不要撿起來呢?

    不撿的話會被懷疑的吧。

    突然,她注意到左前方兩百米處,幾個人在那裏爭執,其中一人緊緊抱著幾根枯樹枝,大聲嚷嚷著什麽,聽不見,但是看口型似乎是——“我先找到的,不準搶。”咦?她揉了揉左眼,視力竟然變得這麽好?連那麽遠的口型都能看清。

    那幾人很快打起來,最後打贏的是寅獸門一名築基初期的修士,贏了不算完,還把受傷的人統統殺了,其中包括一名寅獸門的煉氣期弟子。然後把那幾根破樹枝寶貝似的捧起來。

    花繪冷眼旁觀,遺骨找到了,那個越卓真人該出現了吧,她挺好奇出現的會是什麽東西。

    然而不等越卓真人出現,那個築基修士位置一變,出現在她左後方三百米處,那裏有幾隻三階妖獸,看見他手裏的“遺骨”,紛紛大吼一聲撲上去。

    那名築基修士寡不敵眾,生生被這些妖獸撕成碎片,然後妖獸再各自打起來。

    她看呆了,越卓真人到底想做什麽?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剛才死人的地方,那幾具屍體突然不見了,她趕緊左右張望,看見那幾具屍體出現在鳥巢中間,那個閃閃發亮東西的旁邊。

    閃閃發亮裏麵探出來一顆黑乎乎的鳥腦袋,明明還沒有半隻手掌大,鳥喙一張,竟然將屍體一具一具吃下去。一邊吃一邊似乎說著什麽,可惜她看不懂鳥語。

    “真是的,居然把人打死,害我吃得都不新鮮了,下次得找一個讓他們隻打架不殺人的理由,活的也能存久一點。”黑乎乎的鳥說完,注意到其他地方又有人和妖獸死掉了,晃了晃翅膀,屍體憑空出現在它麵前,“不過算了,要活的以我現在的狀態還真打不過他們,勉強吃幾口吧。”

    花繪決定到奇怪的黑鳥那裏去。

    她想,如果那隻鳥真的那麽厲害,不需要讓他們自相殘殺,直接把他們抓起來吃就好了。當然,不排除它是變態,就是以看人自相殘殺為樂,但現在她想賭一把。

    沿著“宮殿走廊”行走,不著痕跡地往最中間靠近。

    “遺骨”出現的地方不止一處,但每一處遺骨出現的地方都是一場混戰。寅獸門兩個結丹修士以及他們的靈獸也互相打了起來,紛紛指責對方背叛門派,卻都不肯放手眼前的“遺骨”,隨後一隻四階妖獸加入戰局,雖然很快死了,卻給了其中一個結丹修士偷襲同門的機會,並幹脆利落地殺死對方。“哈哈!都是我的!”

    花繪頭皮發麻,加快腳步,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下的人和妖獸越來越少,難保那隻奇怪的鳥不會特別注意到她。盡管心裏覺得那隻鳥並不厲害,但也不能確定,況且對方要是把修為比她高的人或妖獸突然到她麵前來,她就死定了,她手裏已經不剩多少張符。

    “嗝,吃飽了,這些人居然殺得比我吃得還快,給他們看的寶物太多引起的貪念太大,嗯,長教訓了,下次放一本稀有功法或者九階丹藥就夠了。讓我看看還剩多少個,一、二、三……七個,弱的基本死光了,咦?居然還有個煉氣七層的小丫頭活著,運氣不錯嘛,還知道一臉警惕地打量四周,笑死鳥了……怎麽離我越來越近了,真不會看路,影響我吃飯,算了,看在她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不跟她計較,先把屍體藏一藏吧。喂喂,太近了吧,往左走往左走,別踩到本大爺。”

    花繪走近了才看清,那閃閃發亮的東西是不知名翠石,但是散發著濃鬱的靈氣,而躺在這些翠石裏麵的就是那隻黑乎乎的鳥,除了眼白從頭到腳都是黑的,整隻也就成人一隻手掌那麽大。

    小鳥和翠石的幻象中呈現出來的是一個擠在角落的金痰盂,在一堆金銀財寶在毫不起眼,而且因為形狀是痰盂,不怎麽討人喜歡,自然也不會特意去碰。

    花繪裝作對這些財寶非常驚歎的模樣,一個個摸過去,最終目的是那個痰盂,因為她擔心自己目標太明確把那隻鳥嚇跑了,畢竟她不會飛。

    看她越來越近,黑鳥縮成一團,心道正常人類最多摸摸痰盂的邊,不至於把手伸進來吧。

    就在這時,花繪突然出手,準確無比地擒住黑鳥,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按住了,可是周圍分明空空如也!

    她當機立斷,身子往旁邊一撞,果真撞到了什麽,一個人憑空出現。

    四目相對。

    “你!”

    居然是薑琅!

    薑琅冷笑地看著她:“你倒是命大。”

    花繪緊張地咬住下唇,心想他之前和三階虹雀對打,似乎沒占上風,修為最多築基,但她推測多半在築基之下,但他有陣盤、玉笛之類的厲害法寶,相比之下她劣勢太多。

    沒有過多猶豫,她一手抓緊黑鳥,一手掏出寸勁符,飛快往他按住自己那隻手的手臂上拍去。

    薑琅直覺到危險,左手飛快躲開,換用右手去抓,但花繪先一步抓走黑鳥,他卻也抓到一樣東西,拿起一看居然是顆妖獸蛋。

    “啊!我的雌獸!把我的雌獸還給我!”黑鳥大聲呼喊,可惜兩人都聽不懂,。

    薑琅空著的手拿出玉笛,花繪則夾了四張符篆,互相警惕地瞪著對方。

    越是瞪著,花繪越是發覺他的眼睛太過漂亮,就像一顆沉靜的黑曜石,散發著不張揚的迷人光芒。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他忽然開口。

    她不吭聲。

    “你看,就算我們打得你死我活,到頭來隻會便宜了別人和這妖獸。既然現在各拿到一隻,也算公平了,不如當場締結血契,這樣就不用擔心妖獸再被對方搶走。”

    她用眼神警惕地望著他,他會這麽好說話?

    他笑了笑,咬破手指,按在妖獸蛋上,竟真的在締結血契。

    “不要!還我的雌獸!不然就把我一起帶走……”還沒說完,被花繪咬破的手指按在腦門上。

    本來花繪還擔心這是妖獸會不會等級太高,反抗她的血契,沒想到輕輕鬆鬆就成功了,甚至比薑琅契約妖獸蛋還更快一些。

    就在這時,眼前場景突變,先是幻境褪去,露出偌大的枯樹林和鳥窩,隨後頭頂天空破裂開來,刺眼的陽光從“天空”之外照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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