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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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絲林的秘密,去那個村子裏一問就知道了。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個神神秘秘的王姨。

    謝柯和沈雲顧,外加其他門派的弟子,一同前行。

    謝柯不出意料的看到了瓊初。

    瓊初也不知道是怎麽混到了一個名額,察覺到謝柯的注視,抬頭,朝他款款一笑。

    謝柯沒有笑,移開了視線。

    王姨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瓊初的生母——當年那個素女宗的罪人,瓊初此行,真的是想和他們一起去捉拿她的親生母親麽。

    素女宗的另外一人是瓊晏,自始至終冷眼看著謝柯瓊初眉來眼去,心中冷嗤,這兩位也算天生一對。

    他們一行人的到來,引得村裏人一個個走出門圍觀。

    稍作詢問,眾人就知道了王姨。

    謝柯沒什麽興趣再去那裏一趟,留了下來,坐在一群看戲的村民中。

    和他一起留下來的還有瓊初。瓊初挨在他身邊坐,折了根草,編著環。

    謝柯心想,她就不擔心麽。

    瓊初將編好的環戴在頭上,偏頭笑道:“謝哥哥,好看麽?”

    謝哥哥:“......不好看。”

    瓊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扭頭,對一位中年婦人道:“姐姐,你看我這環編的如何。”

    中年婦人一直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猛地被一問,還有些反應不及,但這麽一個水靈的小姑娘,她看著也是非常歡喜,愣道:“好、好看呀。”

    瓊初這才心滿意足地笑:“謝謝姐姐,姐姐你真好,比某個不解風情的人好太多了。”

    婦人臉微躁,但這麽一來反而給了她勇氣,本來以為這兩位仙人難以接近,沒想到居然也那麽親和。她問出心裏盤旋了很久的問題:“姑娘,你們這是來幹什麽的?”

    瓊初把環拿了下來,笑道:“啊,也沒什麽,就是前些日子這林子裏死了人,我們長老派我們過來調查此事。”

    “什麽?死了人?”

    婦人嚇了一跳,旁邊豎著耳朵悄悄聽的村民們也驚訝。

    麵麵相覷。

    “死了人?什麽時候的事。”

    瓊初看他們都一臉茫然,也有些驚訝:“啊?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啊。”她安慰道:“沒關係的,現在宗門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了,你們不用擔心。”

    即便是這麽說,也不能消除村民內心的恐懼。

    婦人道:“那幾個人是怎麽死的。”

    “好像是被林子裏的絲吊死的。”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婦人猛然想到什麽:“所以你們剛剛那麽問,是在懷疑王姨麽。”

    瓊初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是巧合吧,怎麽可能是王姨殺的人。”

    村民們開始為王姨說話。

    “王家那媳婦人挺好的,不像是幹出這種事的人。”

    “就是,我們村盡大半的人都靠著她過活呢。”

    瓊初忙道:“我們也隻是懷疑,還沒確定呢。”

    一直目視前方一言不發的謝柯,這個時候轉過頭。

    眼睛清淩淩地凝視著那個婦人,問道:“那個王姨,到底是什麽來頭。”

    婦人被這一眼看得有些愣,皺眉,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猶猶豫豫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還是在十幾年前呢,王家卿文小子從外麵帶回來的。”

    “我頭回見那麽標誌的姑娘,村裏的人都說王家小子福氣好。”

    “那後麵的第二年,村子裏突然來了妖怪,卿文帶著她連夜奔逃,逃去哪裏也不知道,隻是幾年後,回來的隻有王姨了。”

    “妖怪?”謝柯道。

    瓊初淡淡道:“十幾年前不周山狐族入侵禪隱穀的事,你不知道麽?”

    婦人道:“對對對,那天晚上半夜聽到狐狸叫,我們出門一看,從山中走來一群人,頭上還有耳朵,一看就是妖怪。大家嚇得都往外麵跑,不過,那些妖怪好像不傷人,到林子裏就消失了。”

    消失了,應該是去了禪隱穀吧。

    謝柯道:“失蹤的隻有王卿文一人麽?”

    婦人想了想,道:“不,還有一人,無雙。”

    村裏其他人說起無雙也頗為同情。

    “那丫頭也是命苦。”

    瓊初笑道:“無雙是什麽人?”

    婦人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謝柯才理清楚關係。

    無雙是王卿文的表妹,自由父母雙亡,被王家收養。聽村民們意思,在王姨沒有出現之前,都以為無雙是王家的童養媳。

    瓊初唇噙笑意,但壓不住眼睛裏的冷漠:“這麽說來,那王姨是搶了別人的未婚夫啊。”

    婦人搖頭,忙擺手:“話也不能這麽說啊姑娘,我們也看得出的,卿文對無雙沒那方麵的想法。”

    瓊初像是沒聽到:“本來屬於別人青梅竹馬的大好姻緣,她非要橫插一腳。落得這個下場,也是活該。人賤自有天收。”

    婦人愣了,不知道怎麽回答。

    一些村民聽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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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姑娘別把話說那麽難聽。”

    瓊初抿唇微笑,不再說話。

    不多時,沈雲顧他們回來了,果然,什麽也沒調查出來。

    赤陽宮一個弟子無奈攤手:“那個女人神神叨叨的,但真的是個凡人,我們看過那些絲,也都沒什麽問題。”

    瓊初笑道:“那該怎麽辦。”

    很多人把目光放在沈雲顧身上,但這位驚才絕豔的天才顯然沒有把半分心思放到這件事上,無視所有人,半蹲下身,修長的手撿起一片零落的桑葉。

    瓊晏有些無奈,然後道:“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一名禪隱穀的弟子道:“這裏離禪隱穀比較近,不如去我們那兒?”

    其他人覺得可取紛紛點頭。

    謝柯求之不得這樣的機會,怎麽可能放棄。

    又是那一條紅楓如火的路。

    很多第一次來的修士都震驚。

    “這楓樹是不會動的麽,假的?”

    禪隱穀的弟子耐心的解釋,“都是真的,隻是這些樹沒有了時間。”

    眾人紛紛讚歎,哇出聲來,繞著楓樹轉來轉去。

    沈雲顧是無人敢靠近,謝柯是無人想靠近。

    瓊初除了跟素女宗的人兩看生厭外,跟其他宗門的人,尤其是男修,都相談甚歡。

    到最後,隻剩下沈雲顧和謝柯走在最後。

    謝柯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沈雲顧卻突然道:“你那日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謝柯一想就想明白了,沈雲顧說的那一晚,應該就是他放火燒了他眼睫毛那一次。

    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問為什麽。

    謝柯回答道:“隨便走到這裏的。”

    沈雲顧偏頭看他,背後是楓林紅似火,他一雙淺色的眼裏淡去所有的色彩,這麽一看,反而有些無害:“是麽?”

    謝柯敷衍地嗯嗯兩聲,沒再說話。

    他終於走進了禪隱穀內。

    東南西北四座山頭,中間一棵偌大的菩提樹。一入內,微風都偏涼。他們被帶到了東麵,這裏是禪隱穀外門弟子所住的地方,也用來接待來客。

    赤陽宮的論道會已經結束,戒慧就在穀內。

    戒慧過來,隻同沈雲顧說話,問道:“可有什麽進展麽。”

    沈雲顧搖頭。

    戒慧道:“那你們先在這裏住下吧。”

    這時一條狗從走廊盡頭吐著舌頭跑了過來,後麵跟著一個氣喘籲籲的小和尚。

    大黃狗一下子就撞上了戒慧,用狗頭親昵地蹭著戒慧的腿。

    這條狗挺大的,把女修們都嚇了一跳。

    戒慧微愣,俯身,想要揉一揉狗的頭,但手僵硬在空中,又慢慢縮了回去。

    後麵跑來的小僧人嚇得都快哭了:“戒慧師兄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管好它,我這就帶它回去。”

    戒慧皺眉,道:“下次不許再犯了。”

    “是是是。”

    小和尚把大黃狗連拽帶拖地扯開,那條狗很喜歡戒慧,臨走前不甘心地嗚咽一聲。

    戒慧偏頭道:“門內弟子不懂事,讓諸位見笑了。”

    這能有什麽見笑,眾人都擺手,表示不在意。

    唯獨瓊初,拍拍胸脯,嬌聲道:“剛剛可嚇死我了。戒慧大師,你好像很招貓貓狗狗的喜歡呢。”

    “那可不是。”

    禪隱穀其他弟子笑,道:“我聽長老們說起,戒慧師兄小時候還養過一隻狗呢。”

    戒慧很明顯不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瓊初卻是來了興趣:“嗯?那狗呢。”

    戒慧淡淡道:“走了。”

    瓊初還想問下去,戒慧已經先行一步,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謝柯左看右看,非常滿意,一位小和尚帶他去了住的地方。

    一個院子,院角栽種著一些竹子,濃淡不一,鬱鬱青青。院子裏幹幹靜靜的,他走過去的時候,看到有老嫗拿著掃把,正低頭掃著地上的落葉。

    比較不幸的是,瓊初被和他分到了一個院子。

    而且是隔壁。

    瓊初喜滋滋道:“謝哥哥,這是緣分呐。”

    謝柯把門直接關上。

    瓊初在門外跺了跺腳,嬌哼了一聲。

    院角的竹葉落到了老嫗身上,老嫗的手握住掃把,低頭,神情藏在陰影裏,一動不動。

    到了晚上,謝柯從房間內溜出,穿過回廊,行了幾裏,到了禪隱穀的中間。

    偌大的菩提樹,樹根盤虯臥龍,深褐色,紮入泥土之中。

    枝幹橫斜,一片一片菩提葉間流瀉下月光。

    謝柯指尖湧出一簇火,哪怕風是朝南的方向,火依舊偏向北邊。那是一種吸引,隻存在於火與火之間。

    謝柯往北邊走,穿行過巨大的菩提樹,樹葉隨風嗦嗦響,葉子像是眼睛,沉默注視著他。

    隻是謝柯的步伐也隻能止步北門前,北山是長老和精英弟子所在的地方,即便是深夜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也有人在門口守著。

    謝柯想著自己得偷偷溜進去。

    他藏在黑暗裏,有一雙手如無骨,悄悄搭上他的肩膀。

    謝柯呼吸一頓,眸光一利,殺意剛起,身後那人就開口了。

    女人的嬌笑:“謝哥哥你深夜那麽無聊,怎麽不去找初兒玩呢。”

    謝柯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放手。”

    瓊初識趣地放下手,然後在謝柯耳邊嗬氣道:“謝哥哥,你在這裏幹什麽呢。”

    謝柯沒理她。

    瓊初眨了眨眼,故作天真道:“你是來找佛火的麽。”

    謝柯認真地看她,然後一笑:“真聰明。”

    歇下去的殺意又起。

    瓊初揮手笑道:“哎呀,就這麽件事,謝哥哥犯得著動殺心麽。”

    她媚眼如絲:“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幫謝哥哥呢。”

    謝柯道:“怎麽說。”

    瓊初食指輕輕按上他的唇:“噓,這是個秘密,謝哥哥你跟我來就是。”

    謝柯默默用袖子擦了好幾遍嘴。

    瓊初在前麵給他引路,邊走邊道:“其實進北山有一條密道的。”

    在穀內一座小山的後麵,各種植物覆蓋,蓬刺遮掩。瓊初用手撥開一些植物,露出了一口井,月光下枯井森然。

    瓊初道:“跳下去。”

    謝柯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往下跳。

    瓊初一怔,然後笑了,也跟著跳了下去。

    井不是很深,落地後,謝柯掌心聚起一團火作為照明。

    瓊初的手在井壁上摸索一會兒,找到了那個開關,轟隆隆,機關啟動的聲音。井壁分開,一條小道出現在謝柯眼前,借著微弱的光,他們走了進去。

    小道盡頭是一個分岔口,有兩條路,分別延向不同的方向。

    瓊初站在這個分岔口,笑意慢慢變涼。

    謝柯等著她指路。

    瓊初卻輕聲道:“謝哥哥,等一等好嗎,你讓我在這裏多呆幾秒。”

    謝柯安靜等著。

    瓊初對這裏似乎有另外的情感,她蹲下身,手指拂過那方土地,鮮血已經被沉埋下去,但她依稀能聞到腐朽的味道。

    瓊初道:“往左一直走通往禪隱穀外,往右就是東山了。”

    謝柯點頭,往右走,這條路越走越寬敞,等視野開闊,是一個暗室。

    暗室很大,但暗室裏就一張床,一個桌子,上麵布滿了灰塵蛛網,已經荒廢很久了。

    穿過暗室,繼續往前。

    謝柯剛要抬步往前走,又退了回來。

    瓊初道:“怎麽了。”

    她問完,也發現了不對勁。

    輕微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

    謝柯扯過瓊初,兩人隱在暗室的一角黑暗裏。

    來人手裏拿著一個火折子,橘色的光芒照亮一方,他的步伐止在暗室之外,素色僧袍,眉目無悲喜。

    戒慧。

    戒慧的目光將這裏的每一處都掃過。

    卻沒有再往前一步。

    他最終將火熄滅,轉身,一言不發。

    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謝柯才重新燃起火。

    瓊初驚到了:“剛剛那人是戒慧大師?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麽可能知道。

    謝柯道:“回去吧,今天就先到這裏。”

    瓊初有些後怕,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謝柯問:“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他隻是隨口一提。

    瓊初卻很老實,道:“別人告訴我的。”

    她古怪地一笑,道:“不過那個別人是誰,我可不會告訴你哦謝哥哥。”

    謝柯也不是很想知道。

    謝柯笑,看她:“你要我幫你做什麽。”

    瓊初手指繞著自己的長發,笑意盈盈:“我有一個想法,來調查這件事,需要謝哥哥幫我一把。”

    瓊初將她的想法說出來。

    謝柯挑眉:“你究竟想幹什麽。”

    “什麽也不想幹啊,”瓊初笑靨如花:“就按我這個方法,你們一定會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謝柯道:“我的支持並沒有用。”

    瓊初道:“沒事。”

    你的沒用,那個人的支持有用。

    銀絲林一直安安分分,唯獨那一天突然死了十個人,沒有任何規律可循。所有的突破口都在王姨身上,但王姨太過神秘,又是個凡人,根本無從下手。

    眾人在一起討論時。

    瓊初道:“不如再送一個外人進銀絲林吧。”

    瓊晏對她的什麽都不順眼:“有你說話的份麽。”

    瓊初扭頭,對謝柯道:“謝哥哥,你覺得呢。”

    “......”謝柯機械地開口:“我覺得可以,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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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顧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後又看向瓊初。

    瓊初頂著沈天才冷淡的目光,道:“那片林子一直以來,經行的凡人隻有那個村子裏的人,說不定發狂的銀絲隻會攻擊外人呢。”

    “我們叫個凡人晚上進去試試?”

    瓊晏冷笑:“那十位道友可是貨真價實的修士。”

    謝柯卻不得不支持這個毫無邏輯的理由:“我覺得可以一試。”

    他的讚同其實根本沒有半點說服力。

    眾人把目光看向沈雲顧。

    沈雲顧的回答隻有兩個字:“可以。”

    “......”眾人。

    瓊初高興地擊掌:“對呀,死馬當成活馬醫嘛。”

    少女笑起來,有些天真爛漫的感覺,姝色無雙。

    她又道:“你們不是都覺得那個王姨可疑嗎,那麽那個進林子的人我們也可以做點手段呀。”瓊初笑容明媚,但是眼睛裏仿若碎了冰雪:“這不是,有個失蹤了很多年的王卿文麽。”

    武陵源雖說是仙家之地,但在邊緣處也居住著一些凡人,隸屬於人間的朝雲國。

    銀絲林內的村子全名為山岩村,死了人的事情他們沒有親眼見到,所以也不是很信,外加上已經有仙人來此地坐陣了,他們也就不再擔憂。

    這兩天,村民們照常跋山涉水前往城鎮買賣東西。

    然後聽到了一個驚天大消息。

    回來奔走相告,頓時在村子裏,鬧得沸沸揚揚。

    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但這又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王卿文回來了。

    曾經的困於深山的寒門子弟,如今在外飛黃騰達,衣錦還鄉來了。

    村民們去深山那處人家取布匹,都要說一句:“王家媳婦,你這苦日子,算是到頭了。”

    你這苦日子,算是到頭了。

    到頭了麽。

    陽光照進簡陋的木屋,一絲一絲,空氣中浮動著可見的塵埃。她坐在織布機前,長發長到了地上。

    梭子在織絲裏飛動,外麵傳來風吹過桑葉的聲音。

    一圈又一圈,飛梭不停。

    放出去的消息,是王卿文明晚就要到了。

    謝柯問瓊初:“你選好人了麽。”

    瓊初道:“早就選好了。”

    她今天顯得特別有活力,將手中的畫本放下,對謝柯道:“我曾經在人間看過一出戲,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看到了原故事。”

    瓊初狡黠地一笑:“謝哥哥,你最後陪我去個地方吧。”

    謝柯:“......”

    有病。

    見他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瓊初歡歡喜喜地將就了:“那就別去了。就當這裏是禪隱穀外那條路吧,

    這邊,這邊,都是紅楓。”

    瓊初將自己的簪子取下,瞬間少女柔順的青絲一瀉而下,淺紫衣裙,容顏如花。

    她把簪子遞給謝柯,說:“你撿到了我的簪子,氣喘籲籲跑了幾百階石梯,就為了走到我麵前,把簪子還給我。”

    謝柯看都沒看她。

    瓊初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被那個有些傻氣的少年逗笑了,“但是我不會要的,因為我的簪子不能被人碰,被人碰過那就髒了。於是你失望地離開。”

    謝柯:“......”

    她又道:“現在是個破落的古寺,我受了重傷,外麵下了很大的雨,你進來躲雨,然後看見了我。”

    瓊初想到了什麽,笑出聲:“如果真是謝哥哥,估計早就拿簪子了結了重傷的我了。”

    “算了算了,不較真,我們就排一出戲。”

    “嗯,說到哪兒了,你進來躲雨,然後看到了重傷的我。你幫我認真包紮好傷口,在我昏迷神誌不清的時候不休不眠照顧了我兩天,見我傷好的差不多,就走了。如果不是我醒來,看到旁邊安安靜靜擺著的簪子,我還不知道那是你呢。”

    謝柯:這種故事寫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瓊初道:“然後我當然很感動啦。隻是緣分並不止於此,我又遇見了你,深山野林裏。”

    “你還是那麽溫和善良。”

    她停了停,輕聲道:“讓我情不禁心悅於你。”

    “最後,我們的故事成為一段佳話。”

    謝柯聽到這裏已經忍無可忍了,拿起書就往房間裏走。

    瓊初被他逗樂了,嗤嗤笑起來。

    她拿起簪子,重新綰發。

    院角的竹葉輕輕搖晃。風中少女背影纖細,黑發紫裙,姿容楚楚。

    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直到毫無笑意,才漫不經心道:“是這樣子的麽,我沒記錯吧。”

    竹影裏,老人佝僂著腰,拿著掃把。

    她開口說話,聲音嘶啞又難聽。

    “你把結局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 =

    我要重新做人了。

    明天就把這個小劇情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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