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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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緊閉雙眼,心裏一片溫暖,爹娘與哥哥是想讓我將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當作沒有發生一般是麽?可是盛仲景已死的消息卻是刻在心頭一般,叫我如何能當作沒有發生?

    淚水悄悄的順著眼角滑落,我夏憂怎會如此的命苦?

    “也不知道憂兒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娘聲音哽咽,滿是傷心。

    爹與哥哥同時歎氣,似有萬千的傷感壓在心頭。

    我不忍他們再傷心,緩緩的睜開眼,輕聲問道:“信呢?”

    “信?什麽信?”

    幾個人異口同聲,驚訝的表情如出一轍。

    我苦笑搖頭:“我沒事的,你們別騙我。快將盛與信拿於我,那是他留給我的東西。”

    幾個人同時低下了頭,娘偷偷的抹著淚,輕輕的推了一把爹。

    爹與哥哥相互看了一眼,便給了離歌一個眼色。

    不多時,離歌手中拿著那隻通體翠綠的盛進得房來,將它輕輕的放在我手上。我緊緊的將它擁入懷中,傷心如寒風一般襲上心頭,盛仲景如暖春般的笑容浮上眼前中,淚水肆無忌憚的淌下:“盛仲景……”

    “憂兒,人死不能複生,別傷心了。”娘上前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與我一起落淚。

    不過月餘的時間,我身邊同時失去了兩個最知心的人,叫我如何能不落淚?

    死了,都死了。

    “憂……憂兒……”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耳中,令我一怔,連忙推開娘,抱著盛迅速的跳下床,連鞋襪也不曾穿上,便向門外奔去。

    那聲音是盛仲景的,是盛仲景的!

    喜悅的淚水在身後飛落,卻引來了爹娘與哥哥的擔心:“憂兒,你做什麽?”

    出門抬頭便看見梔子樹間,那個有著溫柔笑容的男子正展開滿臉的笑容與驚喜:“憂兒?真的是你?”

    “是我,盛仲景。”我泣不成聲,飛奔入他懷中,抬起手,輕撫他俊美的臉龐,“盛仲景,我知道那信是假的,知道你一定不會丟棄我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的。”

    那感覺是那麽的真實,是那麽的讓我欣喜。是誰給的信說他死了?是誰假冒他之手要如此折磨我?

    滿園的梔子夏圍著我們盡情的綻放著,與我們一同喜悅著。

    “盛仲景?”他推開我,溫和的笑容變成了滿臉的怒氣,整張臉因憤怒扭曲,像是修羅般令人害怕,雙手鉗製著我的肩膀,像是要捏碎一般,而那聲音更是像要吃了我似的恐怖,“盛仲景是不來找你了?”

    我害怕的看著他,卻發現那滿是怒氣的臉已不再是他,而是那個叫杜君儒的混蛋。

    那一瞬間,梔子全部調零,隻剩下一個可怕的鬼影籠罩滿園。

    “啊……”我驚聲叫著,捂著耳朵拚命的往後退著,頭搖如撥浪鼓一般,“不,我不要再看到你,不要再看到你。”

    “你說呀?盛仲景在哪?我要殺了他?”杜君儒拚命的搖晃著我,讓我頭暈眼夏。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我隻知道,我想離開他,一定要離開。

    “放開憂兒。”哥哥大吼一聲,一把將我拉了過去,“她說不想見到你。”

    “她現在還是我妻子。”杜君儒伸出手來,想要抓我回去,我連忙躲進了哥哥的懷中,頭也不敢抬,瑟瑟發抖,顫聲的求救著:“救我,盛仲景救我。”

    “杜君儒,你嚇壞她了。”哥哥厲聲吼著,轉而輕拍我的背,安慰著,“憂兒不怕,哥哥在這裏。”

    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隨著哥哥一起向房裏走去。或許,隻有哥哥的懷抱才是最安全,最溫暖,最安定。

    “憂兒不怕,嘻嘻,不怕。”我看著哥哥天真的笑著,無視著哥哥眼底的憂傷,“嘻嘻,哥哥會帶憂兒飛上樹頂看月亮……”

    赤腳踏在石板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冰涼,張開雙臂,盛仲景似乎真的來了,正輕輕的摟著我的腰,帶我飛上樹頂賞月聽盛。

    “好,很好,你們不是說她快要死了嗎?現在她還活得好好的,你們這是做何解釋?”

    杜君儒的聲音怒氣衝天,似要將我撕碎一般。我連忙縮了縮,仰望著哥哥:“盛仲景,他欺負我,你會武功吧?快替我教訓他。”

    娘衝了上前,一個巴掌狠狠的煽在杜君儒的臉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還嫌她不夠苦是不是,你看看她,她瘋了,瘋了……”

    我睜著一雙純淨無瑕的眼眸怔了片刻,裂開嘴角,拍著巴掌笑起來:“看,她是女俠,是女俠,嘻嘻。”

    “憂兒……”杜君儒眼裏突然露出了哀傷的神色,伸過手來想要牽我,我卻害怕的躲到了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身後,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眸防犯的看著他,好可怕的人,我認識他嗎?為什麽他喊我喊得如此親熱?

    “杜大人,請回吧。憂兒如今變成這樣,我夏家也不想為難杜大人,還請杜大人將休書簽了。”爹將我交到娘的手中,揮了揮手,“離歌,拿筆墨來。”

    “休書?什麽是休書?”我仰起臉,好奇的問著娘,她應該知道吧?

    娘含淚拍了拍我的手,笑著解釋:“就是能讓憂兒不再受罪的東西。”

    “好,我要休書,我要休書。”我拍著巴掌,欣喜的叫著,我不要受罪,不要。

    “不,我不會簽的。”杜君儒一手甩掉了離歌拿過來的紙筆,“她就算是死,也隻能是我杜家的人。”

    紙像蝴蝶一樣飄到我身邊,我咯咯的笑了,伸手去接:“蝴蝶,蝴蝶飛了。”可是沒有夏呀,蝴蝶不是最喜歡夏的嗎?哦,我知道了,它把我當成了夏,所以飛到我這裏來了。

    嗬嗬。我是夏,我是夏……

    “憂兒,跟我走,我不會再讓你難過的。”杜君儒要將我由娘的懷中拉出來。

    刹那間,隻覺得籠罩在梔園上空的鬼魅正無情的向我猙獰的笑著,張開血盆大口,像要將我生吞了一般。嚇得我連忙縮到爹的後麵,大聲的哭鬧出聲:“他好可怕,我不要和他走,不要,爹快救我,哥哥救我。”

    “混蛋。”哥哥一個拳頭打在杜君儒的臉上,恨恨的罵著。

    爹歎了一口氣:“杜大人,憂兒她怕你,你還不知道嗎?”

    杜君儒歪歪倒倒,扶著梔子樹站了起來,氣憤的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當他看向我時,我嚇得再次往爹的身後縮了縮。那梔子樹好可憐,被鬼魅壓了呢。

    似有千般的不甘心一般,他終於在離歌再次遞過來的紙上寫完字蓋上手印。大手一甩,仰天大笑:“哈哈哈。”

    那聲音極其可怕,讓我窩在爹的懷中緊緊的捂著耳朵許久都不肯抬頭。

    從此,夏家小姐瘋了,一個可怕的瘋子,娘與離歌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我,一年過去了,我的病還是沒有好轉,仍然總是想著自己被人抱起來飛;

    兩年的時間過去了,我的身邊多了一個小男孩,總是奶聲奶氣的喊我娘,我卻隻是看著他傻傻的笑著,有時會默默的哭泣,有時會一個人緊緊的抱著那支盛幽幽的笑著。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我的病,終於是好了許多,至少不再神誌不清,知道了念景是我兒子,也知道了離歌成了我的嫂子,還懷有的身孕,還知道這三年當中,爹娘和哥哥以及離歌受了多大的罪。因為杜君儒給了休書,想要丈著自己官大把我搶回去也有了壓力。

    梔子開了又謝,謝了又開,日子似乎過得很平靜,平靜得讓我害怕,害怕這平靜之中隱藏著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隻希望這樣平靜的日子能永遠的過下去。

    坐在滿園的梔子樹之間,閉目養神,沁脾的夏香能靜化我的心。

    “娘,娘,舅母帶著小妹妹來了。”念景稚氣的聲音夾著他歡快的腳步聲響在梔子園中。

    接著,就傳來了離歌的聲音:“唉呀,念景,小聲點,別打擾了娘休息。”

    我走身,向她報已感激的一笑,連忙上前去扶她。這三年來,她不僅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更將兩歲的念景看作自己親生的一般。

    當初,爹娘以為念景是我與盛仲景的孩子,便取了這麽個名,我清醒之後,也就一笑而過,念景,想念盛仲景,這名字也沒什麽不好的,甚至是道出了我的心聲。

    “你怎來了?”我扶著她坐下,責怪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都已是有孕的人了,也不怕哥哥擔心。”

    她笑了笑,寵溺的摸著念景的頭說道:“憂兒,念景習完了字,說想你,就來看看你。”

    給她端上自己新研究出來的夏茶:“試試,看味道怎麽樣,這茶不會傷及胎兒,是專門為你調製的。”

    “哼,娘就隻管舅母肚子裏的小妹妹不管念景。”見我如此,念景負氣的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再也不理我們。

    看著那張可愛的小臉,我笑了笑,看來,爹娘是對的,就算我連他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但他還是帶給了我們歡樂呀。

    連忙剝了個桔子遞給他:“娘親剝桔子給念景賠罪了。”

    他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低下頭,偷偷的看了我一眼,從手中搶過桔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梔子叢中傳來他模糊的聲音:“娘,我去玩了。”

    他定是將桔子塞得滿嘴都是。

    “小心,別咽著。”

    “小心,別摔著。”

    我與離歌同時出聲提醒,繼而相視一笑。

    “憂兒,你說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肚子裏是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離歌秀眉輕瞥,有些祈盼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摸著她才剛剛隆起的肚子開解著:“男孩女孩不都是夏家的骨肉嗎?都一樣,放心吧,爹娘不會在意的。”

    她輕歎一聲:“可我還是想第一胎就給夏家生個男丁。”

    “看你,成天這樣憂心重重的,孩子生下來會成天哭的,開心點。”

    “嗯。來看看我做的小衣服。”離歌展開笑顏,拿起了一件小巧的童裝遞給我看,“雖然念景小時候的衣服還是新的,但我想呀,孩子要穿娘穿過的舊衣服改的小衣裳這樣才會和娘親,趕明兒,我再改兩件季庭的和你的,這樣孩子以後也會和你們親。”

    我但笑不語,是嗬,即將做娘的女人是最開心,最幸福的吧?可惜我那時神誌不清,沒能真正的體會到這種樂趣與幸福。

    “聽說呀,新皇登基,要大赦天下呢。”離歌一麵做著針線活,一麵與我談論著,“唉,到時又不知道有多少壞蛋將要放出來了,這樣京城又不太平了。”

    我亦有同感,記得還是很小的時候,那時不知為何,皇上也是大赦天下。一夜之間,爹似乎老了許多,經常歎氣,聽娘說因為大赦,所以京城裏出了許多的案子,做為刑部侍郎的爹當然要操很多心了。

    “還好爹現在隻是個平民百姓,所以這些事也用不著他來操心了,我們隻望平靜的過著現在的生活就好。”

    “是呀。”

    但我不知,這話講了不過數日,一紙聖旨下達,破了我的夢,也破了夏家所有人的夢。

    新帝即位,改年號為建安。

    六月初八,梔子如往年一樣,開得嬌豔,但夏家客棧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兩頂轎子,一頂紅,一頂藍,華麗非常,由一群年輕的宮人擁簇著停在夏家客棧門前。藍轎中走出一位滿頭白發的公公領著那群年輕的宮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夏家客棧,手中拿著一卷明黃色的綢布軸,爹與哥哥連忙迎了上去:“常公公駕臨,不知所為何事?”

    那公公不作其他言語,高傲的問著:“夏大人,夏老板,令嬡夏憂何在?”

    我抬起頭,疑惑的打量著他,並不出聲,而爹與哥哥更是麵麵相視,不知所為何事,也不敢開口。

    “夏憂何在,速來接旨。”公公尖細的聲音比方才提高了許多。

    我連忙走出來,直視著他,清晰的回答著:“民女便是。”

    “速跪下聽宣。”

    爹與哥哥拉著我還有離歌與娘跪了下來,齊齊叩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天成運,皇帝昭曰:夏家小姐夏憂即日起入宮為妃,賜名紅妝。如惹不從,夏家滿門抄斬。欽此。”

    當常公公將聖旨朗聲念完後,夏家所有的人全部驚呆,竟忘記了跪安謝恩。

    “夏小姐,哦,不,看我這記性,應該是紅妝妃娘娘,接旨吧。”

    明黃的聖旨遞到我麵前,我卻呆若木雞,那新皇為何會要我一個下堂婦為妃?

    “謝主隆恩。”爹連忙跪安謝恩,接過了常公公手中的聖旨,神情卻是凝重非常。

    “夏老爺,紅妝妃娘娘要即刻與我等一同入宮,還望夏老爺幫忙一起快快拾掇。”

    “是,常公公,小民立即著手。”

    我是被娘由地上拉起來的,渾渾噩噩的便隨她到了後院。

    那滿園的梔子也似滿含著不解,我問娘:“這是為何?”

    娘抹了抹淚,望了一眼跟進來的爹和哥哥,搖頭不語。

    我知他們定也是與我一樣,一無所知,所以隻是含著淚一一向他們道別,將盛仲景留給我的盛隨身帶著。這入得宮去,還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再見麵,隻希望這時間可以永遠停在此時。

    大廳中,我拉著離歌的手,再三交待:“離歌,念景就交於你了,他若回來,便說娘親有要事離……”

    “娘,娘。”我話音未落,念景由外麵撲進了我懷中,仰起一張小臉,委屈的問,“娘不要念景了麽?念景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著娘?”

    我將他緊緊的擁在懷中,許久不曾放開,我才清醒不過一年,與他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難道就要如此將我母子二人分離了麽?

    “娘不是不要念景了,娘隻是離開一陣子,過陣子娘就回家了,還是會和念景一起住的。”我撒謊騙著他,卻不騙不過自己,離別的淚水傾眶而出。

    “娘騙人,娘定是嫌念景不乖才不要念景的。念景答應娘,以後一定不再惹娘生氣,娘,不要離開念景好嗎?”

    夏家所有的人都背麵而泣,這等母子分離的痛,讓我再次憶起了盛仲景,比那次聽聞他死還要痛徹心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痱。

    “娘娘,這位是?”常公公摸了摸念景的頭,有些好奇的問著。

    “我兒子念景。”我連忙抹著淚,祈求的看著他,“公公,我能否將念景帶在身邊?”

    “你兒子?”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後仔細的拉著念景左瞧右瞧起來,當聽到我的問話後變為為難的神色,笑了笑道,“這個奴才可不敢做主。”

    我點了點頭,也知是為難他了。蹲下身子,替念景擦幹滿臉的淚夏,又替他整理了衣裳,這才笑著對他說:“念景乖,娘很快就會回來了。在家安心的等娘。”

    “娘娘……時辰已到,請娘娘上轎。”

    常公公不合時宜的在旁催促著,我隻得狠下心來,拂下了念景拉著我的手,向門外跑去。

    “娘……”念景大聲哭喊的聲音在身後傳來,而我卻頭也不回的上了那頂紅色的轎,我怕,怕回頭看到他淚流滿麵的臉,再也不忍心離開,而夏家也會因此落得個滿門抄斬。

    “起轎,娘娘回宮……”常公公一聲令下,轎子便被抬起。

    轎內,我哭得肝腸寸斷,轎外,是念景哭著喊娘的淒慘聲音。風吹起轎簾,露出轎外的景象,卻是更讓我痛心,念景被離歌拉著手,卻仍然想掙脫開來,追我的轎子而來。一張小臉因哭泣而通紅。

    我趕緊將轎簾按住,不再去看那讓我心酸的一幕,任由離別的淚水傾眶而出。

    一入宮門怨恨深,進了那紅牆綠瓦造就的牢籠,就如一群失去天空的鳥兒一般,活著的意義似乎也變了味。

    “娘娘,到了。”常公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同時,轎簾也被掀開,轎外的景象竟然不似我想像中的那般繁華似錦,以至於我看起來都不如夏家。

    一個長形的院子,四周都是些陳舊的得有些年頭的房屋,一個人也不曾見到。

    “娘娘,請進。”常公公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引我入了院門,在靠右邊的那間門上輕輕的敲了敲,揚聲問道:“玉總管在不在?”

    門被打開,裏麵露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在見到常公公後便立即堆上了滿臉的笑意,連忙側身讓常公公進去:“常公公怎會來這等地方?”

    我細細的打量著室內的擺設,一桌一床,而這被稱為玉總管的宮人看年紀似比我長上幾歲,一身深色的宮人裝難掩她俏麗的身姿。

    “哦,給你領來了個人。”常公公坐下了,指了指我對玉總管說道,“這位便是新來的紅妝姑娘,以後就是你膳房的宮人,聽任你差遣。”

    玉總管抿嘴一笑:“常公公領來的人我哪敢造次。”

    “不必多想,該是如何便是如何。”

    “是,玉奴兒記住了。”

    一時之間,我便在心裏明白,原來明裏我是紅妝妃,算是個娘娘,實則也不過是個膳房的宮女罷了。不由得將懷裏抱著的包袱摟得緊了些,盛仲景那價值連城的盛斷然不可讓其他的人瞧見,否則怕要落人口實了。

    見常公公走了,玉總管臉上的笑意頓時斂去,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一番便問道:“你叫紅妝?”

    我一時未曾反應過來,反駁道:“不,我叫憂。”

    “憂?”玉總管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忽而笑了,“那常公公可與我交待說你叫紅妝。”

    我回過意來,連忙回答:“回玉總管,常公公說叫什麽,我便是叫什麽了。”

    玉奴兒的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笑得意味深長,隻是坐在那裏慢慢的品著茶,半晌不曾開口,令我戰戰兢兢,不知她是會罰我還是……

    茶碗被她放下,眯著半笑的眼看著我,緩緩出聲:“看來是個伶俐的丫頭。”說話間,拿起我的手細細的瞧起來,瞧得我膽顫心驚。

    這玉奴兒為何會看我的手?宮裏不比杜家,隨便一句話,一件小事就可能讓我與念景天人永隔。

    “這雙手倒是細致,之前可是未曾幹過粗活的丫頭吧?”

    我輕輕的點點頭,算是回答。

    怎知,她將我的手重重的甩下,惡狠狠的說道:“到了我這裏,可不管是千金小姐也好,是鄉野丫頭也罷,總之,該幹的活還是要幹。”

    懷中的包袱差點就脫手而出,驚得我冷汗直流,連忙穩了穩身形,低頭回答:“紅妝明白。”

    剛安排了住宿的地方,便換了一身宮人的衣裳被玉奴兒轉手交給了另外一個太監,領我去了膳房,看著在膳房裏忙進忙的宮女太監,不禁令我心裏擔憂起來,在進宮前,我是一個什麽都未曾做過的夏家二小姐,這進了膳房,我能適應嗎?

    “還愣著幹什麽?快進來呀。”那太監在前頭催著,我連忙跟了上前,隻見他奴了奴嘴道:“這些便是你的工作了。容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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