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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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對你可真狠。”他不急不緩的起身穿好衣裳,向我展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後,便飄然而去,留下一朵調淩的梔子。
婆婆手顫抖得厲害,指著我大驚失色的叫喊起來:“你……你這淫……”想她定是看到了剛剛那男子離去時的身影了吧。
她話音未落,人便歪倒在地,任憑思雨、思雪和其他下人們如何叫喚也不見醒來。
我空洞無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任憑他們或不屑,或唾棄,或厭惡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轉。淚水悄聲無息的淌下,滑落嘴邊,苦苦澀澀的感覺……
盛仲景,我該死嗎?
所有的人都走了,隻有妙言留了下來,她走到我身邊,雙手絞著衣服下擺,眼裏滿是內疚,我卻傻傻的向她笑著。
“對不起,奴婢不該叫的。”她跪倒在床邊,淚水順著她潔白的臉龐慢慢滑落,聚集在尖尖的下巴下,久久不曾滴落。
而我,無言以對,內心的委屈又有誰能明白?清冷的淚夏引不起任何人的憐憫。
當妙言替我穿好衣裳後,我院裏又闖進了一位不速之客:公公。
一身?紫色的朝服還未曾褪下,那張與杜君儒相似的臉龐上有一雙陰狠如鷹的眼眸,此刻正燃燒著衝天的怒火。
“啪。”才剛進門,就不由分說的抬起手狠狠的煽在我臉上,我連他手起手落的動作都未曾看清,嘴裏就感覺到牙齒鬆動時的痛與血湧出的甜腥味。
“你這個**,給我滾,滾出杜家。”他的聲音大得驚人,連院裏的梔子都似乎顫了顫,傳來枝葉摩挲時的沙沙聲。
半邊臉火燒一樣的痛,然而,我卻高傲的揚起臉,滿麵笑容的看向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謝謝公公成全。”
“你……”公公又揚起了手,狠狠的煽在我另外一邊臉上,指著我的那根手指不住的顫著,氣得咬牙切齒,“你……你是要將我也活活氣死是不是?”
頓時,我兩邊臉一樣的火熱,一樣的腫痛,不再是方才的一半水深,一半火熱了。
回味著他剛剛的話,那最後一句中的“也”字讓我心生疑惑,不由得向他探去了詢問的眼神。
公公的臉色頓時轉為痛苦,老淚縱橫,連身子也飄搖欲墜,甩了甩手:“你走吧,休書,隨後送到。”話未說完便轉身離去,口中呢呢喃喃,“死了,死了,滅門的災星啊。”
我喜上眉梢,恨不得立即奔出屋外放聲大喊我自由了,自由了。
然而,我臉上的笑容還未曾完全展開,就見著杜君儒由院外衝了進來,死死的拉著公公的手,低聲哀求著:“爹,不要,不要趕憂兒走。”
那股即將自由的希望似乎再次被打破,讓我恨得雙拳緊握,連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時的痛都未曾感覺到。
公公紋絲不動,隻是仰天長歎一聲,便抽手離去。
杜君儒歪倒在梔子樹下,跪著爬上前,再次將公公抓住:“爹,我愛憂兒,沒有憂兒我會活不下去的,爹……”
“不孝子,給我滾。”公公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杜君儒的身上,轉過頭來,恨鐵不成鋼般的表情便浮現在他臉上,伸出手指恨恨的指著我,“你娘都被她活活氣死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我與你娘一樣?”
他渾身不住的顫抖著,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著,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似恨不得生食了我的肉一般。
而我耳邊卻隻有一個聲音:婆婆死了,是被我活活氣死的。
哈,這可是新鮮事,原來人氣人真的能氣死人的,隻是,如果我將來死後去了地府告訴她事實的真相,那她會不會氣得魂飛魄散?
“她還有臉笑。”公公咆哮的聲音混著我瘋狂的笑聲響徹整個杜府上空。
我隻覺得好笑罷了,從一開始,我就隻是一個任你杜家擺布的布偶人,而現在,杜家自己造的孽由杜家人自己承擔了,卻要將一切推到我頭上來,是不是太好笑了?
“憂兒,憂兒……”杜君儒鬆開了公公,跑過來緊緊的抱著瘋了一般的我,那感情看在一旁觀看的下人眼裏是那麽的真執。而那些眼神射向我時,卻也是那麽的不屑與唾棄。
“你不休他,我就用亂棒將她攆出杜府。”
公公離去時下達的命令,像是一條追命的符一般,讓我似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停止了大笑,嬌媚的看著杜君儒,指著公公離去的方向淺笑盈盈:“你寫休書吧,不然,我會死的,哈哈,會死的。”
一臉哀傷痛苦的杜君儒突然之間變了臉色,如同六月的天一般,頓時烏雲遮天。一雙原本溫潤如水的雙眸和著電閃雷鳴,狠狠的射向我。那張溫文儒雅的臉龐如鬼魅一樣寒氣逼人。
狂風大作,梔子東搖西擺,雪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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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進來。”他緊緊的捏著我纖細的手腕,將我拖入房中,狠狠的摔在那張原本是我與他的圓房的新床上。
骨頭碎裂的聲音傳進耳中,腳上的湖綠色繡夏鞋落下了一隻,鞋上的白色梔子迎風綻放,遠遠的,似在嘲笑著他一般。
窗外雷聲陣陣,房內鬼哭狼號:“你就那麽想離開我嗎?不,我不會同意的。”
隨著劈哩啪啦的雨點聲,激起我滿腔的怒火,抬起手,狠狠的煽向他的臉,聲嘶力竭的吼著:“你是畜生,不是人……”
一個驚雷迎頭炸開,將我的聲音淹沒其中。
杜君儒愣了愣,捂著被我打的半邊臉,陰沉沉的笑了,一個抬手,順手就將我打得歪倒在床上,耳邊響起了他痛苦的聲音:“我是畜生的話,那你就是畜生的女人。”
窗外的雨聲越來越大,閃電劃破長空,將帳頂的交頸鴛鴦印得通紅,似要由帳項掉落下來一般。
我吞下嘴裏湧上的腥甜,淺淺的笑著,卻抬起手伸向了頭頂的金簪,悄悄的撥出,再悄悄的伸到杜君儒身後,高高的揚起手,重重的刺下。
“啊……”一聲尖叫伴著雷聲響徹房中。
他彈跳而起,一隻手伸向後背,當沾滿鮮血手出現在他眼前時,頓時怒目圓睜:“你這個賤女人。”說話間就衝了上前。
我迅速的抬起手,將金簪橫在脖尖,斂去滿臉的笑意,恨恨的看著他:“別過來,否則,我讓你得到一具屍體。”
金簪閃閃的寒光,深深的刺了杜君儒的眼中,卻換不來他任何的憐惜,隻是勾起嘴角輕蔑的笑著:“你要想死,早就死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他說的是實話,讓我淩厲的眼神黯淡下來,握簪的手微微的鬆了鬆,餘光瞥見杜君儒眼裏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立即清醒過來,將簪再次緊緊的握住,用力的抵在喉間:“你別過來。”
他卻不理,猛的向前一步,讓我陷入了絕望中,心一狠,用力的插向自己的喉間。
一瞬間,握簪的手立即染上粘稠的鮮紅,由指尖緩緩淌出,滴落在我滿是傷痕的肌膚上,鍍上了一層妖冶的色彩。
擺在床頭的雪白梔子,成了一片妖冶的大紅,我淺淺的笑著,嗬,原來紅色的梔子也同樣的美。
通暢的氣流在瞬間泄漏,讓我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無力的歪倒在床上。
“憂兒……”杜君儒呆呆的站在原處,怔怔的看著我。
看著帳頂恩愛的鴛鴦在我眼前漸漸模糊,我痛苦而解脫的笑著,眼前浮現了與盛仲景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
爹,娘,女兒好舍不得你們,還有哥哥,憂兒還沒有看到你娶嫂子呢。
盛仲景,對不起,這一次,我是真的去了。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似乎連射入房中的光線也變得明亮許多。
“不,憂兒,憂兒你不能死。”杜君儒將我擁入懷中,胡亂的替我抹著喉間源源不斷的血流,連聲說道,“我帶你去找大夫,找全京城最好的大夫。”
身體陷入一片溫暖之中,緊接著迅速由房中穿堂而過,在門口騰空而起,由梔子叢上空飄搖飛過。
眼前一片迷朦,卻也見一汪淺水積集樹下,被雷雨打落的梔子在水中無依無靠的打著轉。天上烏雲散去,天氣放晴,一片空澄明澈。腳下青瓦白牆,隨風般輕逝而過。
嗬,原來杜君儒的功夫也不弱,我怎麽早不知?
一陣陣的寒氣襲上身,令我微微的打了個顫,為何六月的天也會這麽的冷?
未過多時,杜君儒已抱著我落了地,衝進一戶人家中,瘋了一般的吼著:“江大夫,快,快救救我夫人。”
響在耳邊的聲音似有萬裏之遙,卻也不難聽出其中的焦急,令我再次淺笑,如若不是他逼我,我又怎會落得如此?
“我看看。”白發蒼蒼的江大夫抬頭一看,立即大驚失色,連忙引杜君儒進了內室,“快,先止血。”
待我平躺下來時,隻覺得渾身冷得似掉進了冰窖一般,恨不得立即有一爐炭火來溫暖我。意識漸漸的迷離,眼前的一切不隻是模糊,更似成了一團虛無飄渺般的輕紗。
死了吧,死了好,既然活著不能解脫,死了就解脫了。
一片混沌之地,周圍隻有寒冷如冰的物質飄浮其中,我身著單薄的衣衫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似在等待著些什麽,又似在祈盼著些什麽,但空無一物的混沌世界中,隻有我睜著孤獨的眼,孤獨著我自己的孤獨,似有千年之久。
當寒冷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五彩斑斕的雲,在我周圍輕輕的飄浮著。萬丈霞光透過雲層,暖暖的照在我身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將之前的寒冷全部驅散。
我淺淺的笑著,閉上眼,獨自享受著這寧靜而美好的世界,慶幸著寒冷世界的消失。
“憂兒……憂兒……”
一聲聲哀怨綿長的聲音猶如歎息一般響在我耳邊,是那樣的熟悉。
是姐姐,是姐姐在喚我。
心裏一驚,連忙睜開眼四處張望著,卻空無一人,放聲大喊:“姐姐,是你嗎,你在哪?”
回答我的仍然是姐姐那淒苦無依的聲音:“憂兒……憂兒……”
四處胡亂的跑著,想要順著聲音的來源去尋找,可那聲音卻似由天下撒下的網一般,空無飄渺,無從找起。
累了,跌倒在地,淚水傾眶而出,滴落裙擺,瞬間開出一朵朵黯淡無色的夏來,將五彩斑斕的雲撕破,天地間慢慢的陷入一片灰暗。
“憂兒……憂兒……”姐姐的聲音越來越遠,讓我心急如焚,放聲的大喊起來:“姐姐,姐姐,你來接憂兒了嗎?”
“憂兒,憂兒,是娘,是娘。”
耳邊的聲音換成娘的,我緩緩的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娘灰白的發。發現自己正被娘緊緊的抱在懷中。
看了看四周,竟是我原本的閨房,梔香陣陣,沁我心脾。終於,終於離開了麽?
我欣喜的笑著,輕聲問道:“娘,我這是回來了麽?”
一陣陣的痛楚由喉間傳來,令我語不成調,更讓我震驚,這沙啞的聲音是我的麽?
娘輕輕的推開我,抹著眼角的淚,驚喜的點著頭:“回來了,回來了。”她那原本美麗的雙眸如今已爬上了一條條細紋,如雲般的秀發上風霜更重。
我心頭一酸,撲入娘的懷中,不知該說些什麽,娘她定是為我操碎了心吧?
“傻孩子,不哭了,不哭了,一切都過去了。”娘剛替我拭去了淚夏,她自己卻又淚水盈眶。
“那我,還會離開麽?”
“不會,不會了,憂兒會永遠留在娘身邊。”
聽著娘肯定的回答,我喜極而泣,那在杜府中鬼一般的日子正式結束了,都結束了。
聽聞我醒來的消息,哥哥與爹丟下前廳的生意紛紛奔了進來,還未曾進門,便聽到了爹因驚喜而有些顫抖的聲音:“憂兒,我的憂兒醒了?”
當他跨進門的那刹那,我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這哪還是我原本那個健朗的爹,分明是個垂垂老已的暮者。
“憂兒,我的憂兒。”爹撲了上前,將我緊緊的摟在懷中,心疼的淚水滴入我的發中,落在頭皮上,一片溫暖。我伏在他懷中,放聲大哭起來,將嫁過杜家這不過月餘的全部哭了出來。
娘、哥哥與下人們的哭泣聲紛紛動情,輕輕的拭著眼角的淚夏。
許久之後,我這才由爹的懷中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滿麵風霜的爹爹,哽咽的請求著:“爹,我再也不要走了,不要趕我走。”
“放心吧,憂兒,爹不會趕你走的。”
娘的眼神卻閃著內疚,她定是在為上次我回府時勸我回杜家而自責吧。
聽著爹讓我安心的話,我終於放下心來,但還有一件事掛懷:“那杜家,有沒有給我休書?”如果還沒給的話,怕我又是得去到那個無情的男人身邊吧。
“放心,爹有辦法讓他們給你休書的。”爹的眼神中滿是慈愛,而安心的神色,突然的轉為一種擔憂,“恐怕,要委屈憂兒了。”
我怔了怔,隨即堅強的笑開了:“爹,我不怕的。”
爹猶豫了片刻之後沉下臉吩咐下去:“去通知杜家,說夏家二小姐怕是已無回天之術。”
原來,爹是想假死讓我逃過一劫。隻是,這一旦我死的消息傳了出去,那杜家不是會照樣不會給休書給我麽?人都死了還休,不是多此一舉麽?
再說了,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以後我再怎麽出現在眾人麵前?
“放心吧,爹說沒問題就一定沒問題的。”哥哥笑著安慰我,我也隻好將心安下。
在家靜靜的休養著,每每娘看到我傷痕累累的身體時,就會一陣落淚,自責當時我說找杜君儒要休書時她為何要阻止我。
我隻是笑著勸她,她當時也未曾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否則,她又怎忍心?
問過娘後這才知曉,我暈迷足足有七天之多。突然想起盛仲景的半月之約,心裏一片落寂,這半月早已過去,盛仲景他怎沒有來找我?是與我說著玩的?
不,絕對不是,那他是在杜家找不到我,所以才失了約的?又或者不知夏憂是哪裏人而找不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悠閑的坐在梔子園中,七月傍晚的夕陽將高大的梔子樹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那雪白的梔子泛著金光,如佛光普照般的靈氣逼人。
麵前的小桌上,梔子夏茶正冒著氤氳的熱氣,嫋嫋而升,慘淡灰蒙變成金光閃閃。
輕輕搖著美人扇,微風輕拂,帶起我鬢間的發絲調皮的打著轉兒。輕歎一聲,梔子的夏期隻有短短的三個月左右,現已入了七月,藏在濃鬱碧綠的枝葉中的夏苞已所剩無幾了。
心中升起一陣惆悵,中秋過後,梔子就該全部調零了吧。
“小姐,門外有一位小哥要見你,說是一位姓盛的故人托他帶來了一封信。”小丫頭離歌匆匆的跑進了梔園中。
我抬頭,心中一怔,姓盛的故人?莫不是盛仲景?
“快帶我去看看。”扔了手中的扇,一躍而起,提起衣裙迫不急待的向前廳跑去,心中滿是歡喜。
盛仲景派人來接我了麽?
自從醒了之後,我才發覺,原來就算我在夏家,也一樣心心係念著盛仲景。
而我,也不必像在杜家那般謹言慎行,更不必擔心我的言行舉止會讓杜家的人對夏家不利。
“小姐,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彌留之人。”
離歌的話提醒了我,連忙停下腳步,衝她調皮的一笑:“哥哥會替我接下信的,我在暗處看看就好。”
夏家客棧的前廳中,確實有一個書僮模樣的男子拿著一把玉盛正與哥哥說著話:“我要見夏憂小姐,公子吩咐一定要親自給她方可。”
我一喜,那書僮我在清幽河邊見過一次,故還記得他。便差了離歌前去。離歌會意,與那書僮耳語幾句,隻見他麵露懷疑,終是將袖袋中的書信抽了出來連同玉盛一起交給了離歌,一再叮囑:“切記,除夏憂小姐外,不可讓其他人拆閱此信。”神色凝重,似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那書僮剛出客棧的門口,哥哥便一手搶過了離歌手上的信與盛,壓低聲音吩咐:“就當那人沒有來過,這信,當然也不能讓小姐知道。”
離歌看了一眼我藏身的位置,抬起手指,小心翼翼的指著我,有些為難的回答:“可是,小姐她……”
哥哥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來,我連忙向他展開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頓時一驚,將信藏在衣袖中,迅速的向我這方奔來,將我拉入院中,低聲的責怪著:“唉呀,憂兒,你想氣死哥哥呀,如果你活得好好的消息傳到杜家,你還怎能拿到休書?怎能再呆在夏家?”
我瞥瞥嘴,一手搶過了他手上的盛,伸出另一隻手,意思是讓他將信給我。
“什……什麽?”他裝作不懂,雙手背在身後,突然又疑惑的問道,“你在家好好的呆著,要銀子做甚?”
我無語,連忙提醒他:“信,盛仲景托人帶來的信。”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
哥哥正要拂袖而去,我一把拉住他,不依不饒:“我不管,我都看見了,那是我的東西,你要還給我。”
他無奈,狠狠的瞪了離歌後隻得由袖中拿出那封信,抬起我的手,一把將信按在我手中,不悅的警告著:“好,你的,哥哥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哼。”
我不理會他,跳起來在他頰邊輕啄一口:“就哥哥最好了。”話音未落,人就已經穿過了滿院的梔子,到了房前的躺椅上。
“這丫頭。”遠遠的,聽見哥哥寵溺的聲音由身後傳來。
迫不急迫的拆開信,端正嚴謹,卻略顯娟秀的蠅頭小楷便映入眼簾:“憂兒,請原諒我沒有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實在事出突然,萬分抱歉。
當你見到這封信時,我已不在人世……”
一行字,將我滿心的歡喜擊得粉碎,心在那一瞬間,像是隨著那句我“我已不在人世”一起停止了跳動,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夏,隻有一個聲音在耳邊叫囂著:盛仲景死了……死了……
突然,滿世界變得一片黑暗,身體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飄搖欲墜,手中的那張素箋隨著我的倒下如斷翅的蝶般翩然飛舞。
“小姐,小姐……”耳邊傳來了離歌焦急而逐漸遙遠的聲音……
盛仲景,盛仲景,能與你相遇相知,我夏憂也不枉此生。
隻是心底一片灰暗,盛仲景,你在哪裏?
神誌慢慢的恢複,耳邊傳來了爹娘以及哥哥的聲音:“這些東西快收好,萬萬不可讓憂兒再瞧見觸了傷心事。”
“離歌,記住了,今天客棧裏沒有任何人來找過小姐,和平時一樣,什麽事也沒發生。”
“是,離歌知道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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