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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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宇感覺自己的咽喉就像被堵塞住了什麽,讓他下意識張張嘴,卻隻覺得艱澀地難以擠出聲音來。
    直到半晌後,他才怔怔看著麵前的權允兒,低沉地說道:“權醫生你認為……我和理查德他們一樣,也是一個被幻想出來的副人格?”
    他在問出這話的時候,注視權允兒的模樣定定得猶如一尊雕塑,臉色肅穆而稍顯蒼白,唯有雙眼的眼眶還殘餘著些許似乎因情緒的激動而湧出的赤紅。
    “不一定是副人格!也有可能你就是主人格!隻是因為情況的特殊,所以你的記憶被重塑了!”
    權允兒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也許是因為話已經說開了,女醫生的語氣與態度都變得非常堅定起來。
    “證明給我看看!”
    韓宇的反應也出奇幹脆。
    這一回他不再提出什麽否定的想法,隻是抬高了自己的音量,極其認真地看著權允兒,說道:“既然醫生你這麽說了,那就把你會這麽認為的依據說出來給我聽聽吧。隻要你能拿出充分的證據……我就認同你的觀點。”
    他看出來了。
    要不是有著一定的把握,權允兒應該不會這麽篤定地對他說出這樣堪稱不可思議的設想。
    “好!那麽現在就讓我們從頭開始,把事情給順理清楚吧。”
    麵對韓宇嚴肅到乃至流露出一絲無形氣場的眼神,權允兒沒有絲毫露怯,她深吸了一口氣,身子往前傾了傾,首先問了韓宇一個問題:“我想問韓先生你一件事情。暫且拋開你所謂穿越以前患過的那個遺傳病不提,我想問問韓先生你,你既然說自己清清楚楚地記著自己穿越以前的事情。那麽,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穿越以前,你認識的人的姓名?”
    一下子,聽到這個問題的韓宇就再一次不可避免地愣住了。
    然後,,他與權允兒對視的目光就不可控製地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就連雙手,都悄然握緊。
    因為,幾乎在聽到權允兒這個問題的同一時刻,他就在自己的腦海中進行了一番記憶的搜索,結果……他發覺,自己竟然真的記不起來哪怕一個人的名字!
    無論是早就過世的父母,還是他自以為小時候應該有過接觸的那些親戚,他想不起任何人的名字……
    而這,好像已經就在無形中證明了什麽!
    不過,韓宇可不是那麽容易被說服的類型。
    很快他就學著權允兒剛才的樣子,做了個深呼吸,臉上麵無表情地沉聲說道:“我確實想不起來。但是醫生你別忘了,我說過,自從父母死後,我從小到大就幾乎沒有跟外人接觸過,甚至在身體難以行動以後,我就成天都待在家裏,根本沒有出過門,所以我的交際圈可以說是小到連一個人都沒有。你說出的這點,的確奇怪,卻無法真的證明什麽,畢竟我之前也說過,我以前沒有想過我穿越之後自己是否也發生了某些變化,現在看來,也許穿越之後對我自身的記憶造成了某些影響也說不定呢?而且,除去那些人之外,我在穿越之前還自學了很多的知識,這些知識的內容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這點醫生你要怎麽解釋呢?”
    “我前麵也說過了,多重人格的患者他們的每一個人格都可以說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在他們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他們本身就會賦予一種‘設定’。不知道韓先生你有沒有聽說過?曾經有一位多重人格的患者自己本身從未學過建築學方麵的知識,可他卻有一個人格的身份是建築學方麵的大師,當他切換到那個人格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就會神奇得像是無中生有一樣,湧出建築學方麵的知識。這就我所說的在心理疾病領域,記憶的不可靠性。不得不說,多重人格的患者,某種意義上來說,每一個人都是真正的天才。在患病以後,他們的腦域就發生了即便是現代的醫學都很難解釋的神秘變化,甚至於有研究認為,當一個多重人格的患者認為自己是超人的時候,他們真的可以做到突破人類肉體的極限。所以,對於韓先生你的問題,我隻能說,如果你真的是一個被創造出來的人格,那麽你擁有什麽樣的知識都很正常。甚至,這些知識有可能原本就是你自身學過的,隻不過在你現在的記憶中,它們的來源被修改為了是你穿越以前學習的。”
    對於韓宇的問題,權允兒給出了一番令他無法反駁的詳盡回答,緊跟著,這位年輕的女醫生又說道:“另外,實際上對於韓先生所說的‘穿越後帶來的變化’這樣的說法,我覺得我這邊提出的說法會更加合理一點。”
    韓宇聞言就掃了她一眼,沉著臉沒說話。
    “在我看來,韓先生你所謂穿越前的那段記憶,其實就像是我們人在做夢一樣。在夢中,哪怕再不合理的事情,我們也會下意識地認為它是合理的,還有在夢裏麵,本來正常都會想到的一些細節我們也很有可能會直接忽略到。乃至夢醒過來以後,也許我們能夠記住夢中一些特殊的事情,但其他絕大部分的記憶我們都會忘掉,或者說都會變得異常朦朧。我想了想,也許這就是多重人格的患者分裂出人格的時候,那些人格腦海中記憶的狀態?”
    說實話,此刻已經徹底變得心煩意亂起來的躁動心情讓韓宇很想直接大聲地去駁斥權允兒的這種設想,可腦中僅剩的那點理性強行地製止了他。
    韓宇不是傻子,他也向來很少感情用事,所以他能夠很理智地分析出,比起他自己那個現如今看來已經變得十分無力脆弱的穿越之說,權允兒提出的解釋與假設確實十分合理。
    不,或者該說,她給出的解釋既完美地說明了韓宇的情況為什麽會是這樣子,同時也有力向韓宇證明了一下自己的那個猜想。
    要是權允兒真的沒錯,那麽,韓宇就真的是……
    不!
    韓宇緊緊咬住了牙關。
    哪怕解釋得再完美,也無法作為一個直接性的證據。
    畢竟,雖然權允兒的說法更靠譜一點,可韓宇自己的說法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權允兒想要說服他,還需要拿出更有力的證據來。
    似乎也看出了韓宇的想法,沒等他從沉默中開口向自己再問出什麽,坐在他麵前的權允兒就迫不及待地再度開口道:“接下來我還有第二個依據要說!”
    本想說話的韓宇立即就閉上了嘴,他默然地抬眼看向了神情莫名還有點興致勃勃的權允兒,臉上的神色雖還是那般肅穆,但眼神中的堅定,好像已比先前要退去了許多。
    在權允兒“科學”的設想中,他對自己心中原本堅信不疑的想法也逐漸鬆動起來了。
    “盡管我沒辦法直接證明韓先生你穿越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但我卻發現了不少的跡象可以證明韓先生你腦中的那些記憶十有八九和多重人格有關!”
    話說到這,權允兒有意識地停頓了一下,瞧瞧韓宇的臉色,見他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就自顧自地往下繼續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我不知道韓先生你自己有沒有發覺?比起正常人的人生來說,你不覺得你自己所謂穿越前的記憶太過蒼白了嗎?根據你自己的描述,你穿越前的人生幾乎都是在自家的房子裏度過,每天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你隻是記著自己在房子裏麵生活、學習,而你卻又說不出什麽具體的過程來。比如說你一個人生活什麽事情都靠自己,那麽你每天早上,是怎麽在肢體受限下的情況下洗臉刷牙的?你還記得自己家衛生間是什麽樣子嗎?這些在生活中很容易被人忽略但總該記著的細節之處,韓先生你全都不記得。這種感覺,我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就像是有人在電腦裏麵用概括性的語言輸入了什麽故事設定一樣,韓先生你的大腦就是那台‘電腦’,你的那些記憶,就是被輸入的‘故事設定’。”
    “還有,韓先生你說你記得自己父母和自己身上的遺傳病。但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太過奇怪了嗎?一對夫妻都有兩種遺傳病也就算了,就連生出的兒子都有?可偏偏那個兒子身上的遺傳病卻和父母的病沒有半點關係,而且甚至是那個病,在現實中以往都沒有出現過……難道我一一舉出這些點以後,韓先生你還不覺得奇怪嗎?老實說,與其說這是現實裏的荒誕,我更樂意把它們看作是一種‘影射’。”
    影射?
    終於,一直沉默不語的韓宇滿臉複雜地皺眉看向了權允兒,嘴裏隻是貌似疑惑地輕聲問了一句:“什麽是‘影射’?”
    “韓先生你既然出演過《殺了我,治愈我》,那麽你應該就知道,在多重人格患者分裂出來的每個副人格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與多重人格患者自身經曆有關的‘設定’。這種‘設定’,形式很多樣,有可能體現在副人格的行事作風上,也有可能體現在副人格的名字上,我把它們統稱為多重人格患者對自身副人格的‘影射’。”
    話說著,權允兒就抿抿嘴唇,一臉鄭重其事地對韓宇說道:
    “所以,現在我認為,在韓先生你的記憶中,你的父母和你自己的情況,就是你真正的自己所要表達的一種‘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