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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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易添被他的一拍驚起,有些惱羞成怒的道:“你這是幹什麽?”
陳蘭舟笑笑,道:“父親可以再大聲點兒,若母親因此過來,兒子可是不管的。”
陳易添被他一堵,漲紅了臉慢慢坐下來,放輕語氣,問道:“你將這族譜尋來作何?”
陳蘭舟將手按在族譜上,用手指輕輕摩挲,回道:“父親,兒子今日上午聽到一個人的名字,想回來查查,可沒查到,卻發現族譜缺了一張。”
他停下話語,偏頭去看陳易添的神色。
陳易添被他看的有些躲閃,努努嘴示意他繼續說。
陳蘭舟將族譜翻開,至缺的那一頁,開口問道:“父親,可能告訴兒子這缺的一頁上寫的是誰的平生?”
陳易添低眉看去,很快卻收回視線,正了正臉道:“估計不知是誰撕了去玩了,我們這一支本來隻是過遠陳氏的偏遠分支。”
他邊說邊試探著看了看陳蘭舟,見陳蘭舟回望過來對他笑了笑,又繼續道:“以前這族譜放在嫡支那邊,他們對我們這些庶支並不是很在意,更別提我們的族譜了。”
陳蘭舟看著他,笑意浮在麵上,道:“父親,你覺得兒子像個傻子嗎?”
陳易添從他手中拿過族譜,歎道:“蘭舟,這陳家是遲早要交給你的沒錯,但是如今,還是太早了。”
他站起,將族譜合在手中,背對著陳蘭舟道:“舟兒,不管你今日聽到了什麽,或者見到了什麽,你隻當你今日什麽也沒看見。”
陳蘭舟從位子上站起,對陳易添行了一個禮 回道:“兒子知道了。”
語罷便欲從房內出去,到門口時麵對滿園花木道:“兒子命人給您做了些吃食,一直溫在火上,您讓人給您送來,吃完後再忙吧。”
陳易添暖暖的“哎”了一聲,目送陳蘭舟遠去。
此時平遠將軍府外有家仆趁天黑在門前將紅燈籠換下來,掛上了白色的燈籠,輕聲的在匾上掛上白布,一大朵白色的花卡在匾額中間,被白燈籠的光映著,發出淡淡的光。
將軍府不遠處,有一處茶樓,三層高,名為此曰,是青水街上唯一的一處茶樓。
此時茶樓內並沒有什麽客人,隻幾間包廂內有燭火亮著,裏麵冒出偶爾的幾句交談聲。
天字三號房內,有一黑衣人端坐在其中,桌上放著幾樣小菜。
黑衣男子打開窗戶,看去,隻見徐府門外此時已掛上白色燈籠與祭奠用的白布,目光沉沉,嘴角起笑。
看了片刻後,便將窗戶關上,坐回桌前,喝道:“小二!”
門口有人聽言推開門,笑嘻嘻恭聲道:“爺有何吩咐?”
男子笑了笑,道:“結賬吧,再給我來一份炭火鴨,打包好,我要帶走。”
小二將手中抹布往肩上一搭,利落的回道:“好嘞您呐,一共十八兩銀子。”
男子從袖中拿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拋給他,道:“從裏麵拿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兩銀子,算爺給你的辛苦費。”
小二接過銀子,臉上的笑更歡,點頭哈腰的回道:“爺稍等。”
語罷轉身就出了廂房,順手也將房門帶上了。
兩刻鍾後,男子接過小二手中的油皮紙包出了此曰茶樓。
此時的青水街道上暗黑,沒有什麽行人,隻有偶爾巡邏的護城隊經過,見到這黑衣男子便上前問道:
“你是何人?不知此時已臨宵禁時間,何故在街上遊蕩?”
男子彎腰行了禮,笑著回道:“回大人的話,府中主子突想要吃著此曰茶樓的鴨子,小的沒辦法,才出來買這炭火鴨。”
說著提起手中油紙包給護城隊的領隊看,還笑著輕輕拍了拍油紙包,將沾了些油的手遞到那領隊麵前。
領隊看了看他,提起手中燈籠,盯著男子的臉看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慌張虛心之意,便道:“是哪家府上的主子這時候要吃鴨子,行了行了,去吧去吧。”
黑衣男子彎腰道謝,提著油紙包快步往前走,護城隊也提步,繼續巡邏。
黑衣男子很快便到了一府門前,拿起門上的銅環在門上扣了扣,府內有人開了門放他進去,嘴裏一邊還道:
“少管家,您回來了!少爺等您許久了。”
男子將手中油紙包遞給他,道:“下去吧,這是給你們帶的炭火鴨,都分著吃點兒吧。”
家丁連忙點頭道謝,更加殷勤的請他進來。
男子與家丁在一條小道上分開,家丁回了自己的下人房,準備回去與自己同房的兄弟一起吃鴨子。
男子則轉道往自家大少爺的書房而去。
到了書房,他敲了敲門,屋內傳來讓他進去的聲音,他才推門進去。
“少爺,奴才在茶樓在坐了一下午,直到戌時臨末,奴才才看見徐府門口掛了白燈籠與白幡。”
少爺“嗯”了一聲,翻了翻手中書,繼續道:“既然是如此,明日上朝應該就能知道消息。”
男子有些猶豫,但還是拱手開口問道:“少爺,既然這次如此輕易的就得了手,怎麽當初不把那和碩公主也一起弄掉?”
少爺笑了一聲,合上書,回答他的疑問。
“和碩公主現在還小,並且這是徐璟止的唯一血脈,現在也正當寵,除不得。”
他抬頭看向麵前的黑衣男子,見他麵上仍有不解,便站起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這和碩公主一死,皇室非徹查不可,這公主血脈雖不正,但終究是入了玉碟的,皇室不管是為了民意,或者是麵子,都會一直查下去。”
少爺坐到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啄了幾口,繼續道:
“可徐遠致不同,他雖然是個征戰多年的將軍,但畢竟已經在京華閑置了幾十年,手中無權無兵。
遠遠不如他兒子有名,且如今年老力邁,身體因為以前的常年征戰落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不小的毛病,如今突發急病而亡,誰都不會懷疑。”
黑衣男子,也就是少管家,走到桌子前替他將杯中茶蓄滿,問道:“可徐將軍畢竟是當今國母的親生父親,這皇後娘娘如今當寵的很,如今的太子也出自她宮內,若……”
少爺不屑的笑了,打斷他道:“且放心,皇上為了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京華城,絕對不會在大肆張揚此事,他要查,也隻會在私底下查。”
“不信,明日朝堂便可見分曉。”
這府內書房中,一主一仆正在商談,那邊平遠將軍府內徐服正抱著熟睡的徐清歡走在去東廂的路上。
路上並不黑,因為不時又下人來換蠟燭,徐服穩步走在石板路上,突然間,有一青年男子模樣的人跪到了他的麵前。
單膝下跪,一手撐地。
“參見樓主。”
語氣激動,難掩微顫聲音。
徐服抱緊懷裏的徐清歡,沉聲回道:“人馬積集的如何?”
青年男子低頭回道:“回樓主,由於您當年剛上任沒多久便遣散了各閣主、堂主,小人今日發出了集結令,隻有十幾個閣主回了消息,三日後便可到京華城外的連雲鎮。”
徐服皺了皺眉,回道:“那其他人呢?”
青年男子恭聲回道:“回樓主,樓主不必擔心,我們樓中人,一旦入了此樓,便永世不可退樓,盡管遇您當日遣散,但隻要您的集結令一發,還在世的人隻要收到,必會趕回京華!”
徐服嗯了一聲,道:“隻要能到二十個以上的閣主,二十五個以上的堂主,便叫他們到連雲鎮上的陳家村等我。”
青年男子“諾”了一聲後,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徐服。
徐服見這個他從小帶大的孩子,雖後來分開了十幾年,但感情是不能遺忘的。
他歎了口氣,道:“起來吧,以後見我不需要行禮了,這些年,也多虧了你一直保持與他們的聯係,我如今,才有可重組定秦樓的希望。”
青年男子站起,低著頭站在他麵前。
徐服見他如今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青年男子,騰出一隻手像以前那樣摸了摸他的頭頂,歎道:
“我當初離開樓內時,你也不過十四五歲,如今長大了,可以獨擋一麵了。”
青衣男子悶哼一聲,將哭意咽下去,回道:“樓主,子告等了您許久,如今終於等到您回來的這一天。”
徐服將手中的徐清歡往上掂了掂 ,道:“如今皇後娘娘住在這府上,指不定皇上派了暗衛在這周圍,以後不要再隨意進府了。”
陳子告不願離去,隻抬頭看著他。
徐服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都快而立的人了,還露出這般稚兒一樣的模樣出來做甚,放心,幾日後我便讓你光明正大的入這平遠將軍府,到時候再與你細談一些事宜。”
陳子告點了點頭,轉身步入草叢,幾個大步後,足尖點地,飛身出了平遠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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