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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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錦容撐桌而起,宋期連忙上前扶住她,徐錦容拉住他的手,對徐服道:“服叔,您且先收拾著,您說的那件事我們稍後再議,可否?”

    徐服點了點頭,隨著他們的腳步送了他們出去。

    至西廂口,西廂的下人因都被徐服驅散,此時的西廂口處靜寂無人。

    徐錦容將宋期的手從她腰上挪開,轉而靠到冰冷的石牆上。

    宋期想要伸手去扶住她,被她冷冷的眼神止住伸出的手。

    “我且問你,你如今是做的什麽打算?我父親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種了這個毒,死於這個毒?”

    徐錦容將手環住,抱在胸前,看著宋期道。

    宋期有些無奈,又有些悲傷。

    “阿錦,你為何總是這麽不相信我?此事明麵上不可太過於張揚,我暗地裏派了人去調查此事,那人你也知道是誰。”

    徐錦容看著他的眼睛,嗬的一下笑出聲:“說實話,我已經不知道信了你多少回了。”

    宋期上前擁住她,小聲道:“是夏笛,你知道的,他是現在暗衛的首領,你不信我,也該信他的能力。”

    徐錦容聽著他一次又一次的保證,突然覺得很累。

    “你以後還是不要老是出宮了,之之以後也不需日日入宮,她身邊有畫竹和玉屏,又有服叔保證她的安全。”

    徐錦容推開他,麵帶倦色道。

    “臣妾可能還需在這平遠將軍府住一陣子,等這胎穩了,再商量回宮的事。”

    宋期一急,連忙道:“之之的事咱們先不做決定,但你為何不回宮?宮內太醫診治方便,住的也更舒服。”

    “更……更何況,我想日日見到你,阿錦。”

    徐錦容聽到從他口中傳出來的話語,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她提了裙擺,轉身便進了西廂。

    宋期並未伸手去抓她,知道她心意一定,此事無法做更改。

    徐錦容有六日未見徐清歡,每次不是撞上徐清歡休息,就是徐服帶著徐清歡在為徐遠致整理東西。

    她心裏雖覺得納悶,但也還是沒有追究,隻是日日喝著安胎藥。

    至第七日,徐遠致出殯。

    宋期一大早便到了平遠將軍府門口,休了朝,隻身一人。

    府門大開時,正是辰時,此時日光微露,陽光初曛,宋期踏著剛出的太陽進了府門,隨著他的腳步,府內的下人跪了一地。

    一路看去,皆是白衣麻線。

    徐清歡也穿著一身白布做的粗衣,頭頂帶著白色的連帽。

    徐錦容站在她身旁,她是國母,除了為皇上,不能再為任何一人披麻,著喪服。所以她隻穿了一件淡色偏白的衣服,頭發輕挽,竟做少女髻。

    宋期一怔,很快恢複過來,站到了徐清歡的另一側。

    日至全起,陽光散落,照在平遠將軍府錯落的房子上。

    門外很快有人來,下人起身去迎,發現是臨安郡王同臨安郡王世子,一人著黑服一人穿白衫而來。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顧惜朝是知道宋期與徐錦容會在此地,所以進來就做好了行禮的準備。

    宋期喚二人平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道:“朕上第一柱香,皇後上第二柱香,臨安郡王便上第三柱香吧。”

    顧惜朝彎腰行禮 道:“遵聖上命。”

    宋期放開了徐清歡的手,邁步進了靈堂,從一旁站著的徐服手中接過第一柱香,屈膝一跪。

    眾人見他跪下,皆同時以膝碰地。

    徐錦容則拉著徐清歡站在一側,未動。

    “第一柱香,願嶽父於泉下,身體安康,安樂吉祥。”宋期執香而跪,俯身向地。

    徐錦容等他出來,拉著徐清歡進了屋子。

    將徐清歡安置在徐服身邊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捧香。

    “父親,這第二柱香,女兒願您來世可一生順遂,高堂安在,姻緣得償。”

    顧惜朝上了第三柱香,他並未言語,隻默默跪下,起身,插香。

    他看了一眼堂上徐遠致的牌位。

    徐氏一族向來嫡支嫡脈,不納妾,一脈相承,血統優秀且純正。

    不論是一生並未大開大合的徐遠致,還是登頂峰卻英年早逝的徐璟止,抑或是徐氏從前的幾個先祖。

    徐氏其實是一個很年輕的貴族,一百年前的平川一役,使靈川徐氏一族大放異彩。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自此,南朝靈川徐氏一脈,正式踏入京華,聖寵不衰。

    隻是可惜啊!

    顧惜朝出門時看了一言沉默不語的徐清歡。

    可惜這天生戰族,如今血脈,隻剩下一個三歲的女孩。

    徐服領著徐清歡跪在了靈堂一側的蒲團上,很快,府內就有大大小小的官員進來吊唁。

    至午時三刻,徐遠致的靈柩從平遠將軍府而出,過青水赤霞兩街,出京華左門,到玉隱山。

    徐遠致就葬在玉隱山的山腳下,此處人跡罕至,樹木叢生。

    徐服遵循他生前的意願,給他找了這樣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

    徐清歡小小的身體,捧著實木的牌位走在隊伍的前麵,棺木入土時,徐清歡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開始填土,天突降大雨,徐服手中拿著鐵鍬,他要鏟下第一抔土,也要捧上最後一捧土。

    徐清歡突如其來的哭聲讓徐服有些措手不及,手中鐵鍬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很快,一直在人群後的顧湛上前,解開衣袍搭在徐清歡頭上,遮住她整個人,又陪著她坐到地上。

    “殿下,不哭,小世子給你做了會動的蚱蜢。”顧湛的聲音要穿過重疊的雨聲,眾人的哭靈聲,還有徐清歡本身的哭喊聲後,到達徐清歡的耳朵裏。

    可徐清歡沉浸在悲傷裏,顧湛的話她並未聽見。

    一邊的徐服見狀,放下心開始填土。

    而顧湛很快發現不對,因為他聽見,徐清歡除了哭聲,喉嚨裏發出的聲音,隻有短暫的“啊啊”聲。

    “殿下,殿下。您叫叫我,叫叫平遠將軍。”顧湛來不及抹掉臉上蓬勃的雨水,將徐清歡的肩膀抓緊,重聲道。

    徐清歡終於有些回轉,抬頭看向他,隻能“啊啊”個不停。

    顧湛眼前一黑,耳邊有大顆大顆雨滴砸地的聲音,可他此時,除了徐清歡簡單的“啊啊”聲外,什麽都拒之耳外。

    “殿下……”顧湛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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