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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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直在下,泥土被雨水衝刷的粘膩,顧湛跌坐在地上,袖中還藏著蘭草織的小蚱蜢。
徐清歡緊緊的靠在他身邊,將徐遠致的牌位抱在懷裏,用懷抱護好了徐遠致最後存在過的證明。
顧湛此時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殿下為何,不會說話了?
他抓緊了披在徐清歡身上的自己的外袍,神色嚴肅,眼神清冷。
雨還一直在下,徐服看著眾人將土堆砌高,變成一個小小的土包,眼淚混合著雨水滑落,嘴唇輕啟:“遠致,你且再等等。”
三歲的年紀畢竟太小,徐清歡的身體熬不住了,她變的無力,整個人軟倒在地上,顧湛見狀,伸手將她攬住,將她整具身軀抱進自己懷裏,為她擋住一點雨。
未時末,雨停,徐服抱著身上還披著顧湛白衣的徐清歡急步進了平遠將軍府。
宋期此時已經回了宮,北疆有急報,他不得不回去處理。
徐錦容搬到了徐清歡住的東廂,住在離徐清歡不遠的原先她自己未出閣時的閨房。
見闌竹來報說徐清歡暈倒了,也來不及梳洗著了內衫就去了徐清歡在的房間,所幸,隻隔了一條長廊。
“服叔,之之如何了?太醫傳喚了嗎?”人未進門,聲音就已經傳進了屋內。
徐服聽到,出了門迎了徐錦容進來,她身後是手上搭了一件外衣急急跑來的闌竹。
徐錦容見徐服身上還穿著被雨淋的濕透的衣服,皺了眉頭道:“服叔還是先去換身衣服吧,這裏我在便可。”
徐服想起徐錦容到現在還不知道徐清歡失語的事情,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此事她們還是有知道的權利,便點了點頭,應允了。
徐錦容見房內隻有一個身穿布衣的大夫,轉身從闌竹手上拿過衣服,道:“快去南府將南太醫傳喚過來,就說本宮有事!”
闌竹點了頭,轉身提了裙子往外跑去。
房內的大夫見有婦人進來,以為是床上這小姑娘的娘親,便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道:“夫人無須擔心,老者雖剛從域外進著南朝繁華的京華,身無一物,但這身醫術還是過得去的。”
徐錦容也沒計較他的錯喚,披了外衣,上前問道:“不知老先生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從何而來,欲往何處而去?”
老者也沒生氣,隻笑嗬嗬的道:“姓竹,名久,家住層城鄰漢苑,從竹山而來,為遊曆周國,欲往想去之處而行。這位夫人,對老身這回答滿意否?”
徐錦容隻覺得竹久此名從哪裏聽過,但也隻是一瞬的事,正了神色回道:“老先生不如在此等候,可否先告知我……我女兒的情況?”
竹久走出內室,到了外屋的桌子旁坐下,道:“夫人可先喚人給小姐換身幹淨的衣物,你我坐此詳談此事。”
徐錦容聽此才知徐清歡還穿著濕淋淋的衣物躺在床上,連忙喚了人給徐清歡換衣服和床單被子。
&n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她心下懊惱,不該將畫竹與玉屏派進宮內去給她取衣物等東西。
竹久見狀,喚了她坐下,二人開始相談。
而也在此時,闌竹剛到南府,就見南溪已備好所有東西從府門出來,扶著他的是全身濕透的顧湛。
闌竹上前行禮,顧湛“嗯”了一聲道:“來找南太醫?可是府上有人出事了?”
闌竹點了點頭,道:“娘娘急喚南太醫往平遠將軍府而行。”
南溪聽罷,有些為難的看向顧湛。
顧湛笑了笑,道:“既是如此,南太醫便去吧,本世子再去喚其他太醫,總歸娘娘的事比較急。”
南溪舒了一口氣,道:“多謝世子體諒。”
語罷連忙上了已經備好的馬車,與闌竹一道趕往平遠將軍府。
顧湛謝絕了南府下人要給他備馬的意願,獨自一人穿著因被雨打濕又沾了泥而變的有些黃蒙蒙的內衫離了南府。
他腳步飛快,帶了輕功,幾步腳就離南府很遠了,他沒回郡王府,而是往與郡王府方向相反的此曰茶樓而去。
“小二,開花字一號房。”顧湛進了茶樓,從袖中掏出一錠金子,道:“開三天,這三天誰也不準進這花字一號房,另外,給爺去買一套幹淨的衣服。”
小二笑開了花,接過金子彎了腰道:“小爺客氣了,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他粗略的洗了個澡,剛披上衣服就見窗戶外不遠處的平遠將軍府門口,南溪由闌竹攙著進了府門。
他倒了茶,坐在窗邊的小幾旁,目光凝視在平遠將軍府門口。
此時平遠將軍府內,竹久正斟了茶喝著,徐錦容也進了內室,徐服換了衣服在西廂房內,闌竹扶著南溪往東廂趕去。
徐錦容摸著徐清歡的頭,語氣哽咽:“之之,姑姑沒有想到你祖父的去世對你有這麽大的影響,如竹先生所說,你身體實在太弱,姑姑以後,不再阻止你一直想要學武的願望。”
她坐在床邊,將身子俯下,唇輕貼上徐清歡滾燙的額頭。
“之之,姑姑隻想你一輩子安好無憂,隻要你好好的,之之,姑姑沒有別的祈求了。”
徐錦容的話語似低喃,卻又擲地有聲。
南溪很快進來,見外室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也沒多想,到了內室門口,行禮道:“參加娘娘,公主,老臣來遲。”
徐錦容也顧不得內室此時無其他人,高聲在內回道:“南太醫來了?快進來給小公主看看。”
南溪喚了闌竹提了藥箱,進了內室。
坐在桌旁的竹久見罷,也放了茶杯進去了。
南溪蓋了輕紗,搭上徐清歡的脈,後又摸了她的額頭,急道:“快,打冷水來,先把公主的燒降下去!”
屋內人忙活起來,他便去了外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桌前從藥箱內掏出紙筆,開了藥方,筆鋒剛落實,就見桌上有一張已經開好的藥方,他定睛看去,竟與他要開的藥沒有什麽兩樣。
他拿起那張藥方,裏麵比他多了幾位藥,又刪去了幾位了,他斟酌了一會兒,覺得這張藥方更好,便將藥方交給了下人,吩咐人去抓藥,熬藥。
徐錦容讓闌竹在內裏伺候,隻身出了內室,見外屋南溪與竹久相對而坐,便上前道:“竹先生,南太醫,之之此病可棘手?”
南溪隻覺麵前之人眼熟,見徐錦容發問,便起身回禮道:“回娘娘的話,公主此疾乃急寒,來的快去的也快,隻要燒退了,再將養幾日便可痊愈。”
徐錦容放下心來,繼續道:“那……失語之事?”
南溪麵帶遺憾,道:“此事老臣實在無能為力,望娘娘恕罪。”
徐錦容又將目光看向竹久,道:“竹久老先生,可有法子?”
竹久還未開言,就見南溪驚呼道:“竹久老先生?先生可是來自竹山,家住層城鄰漢苑?”
徐錦容一驚,道:“確實如此,南太醫可覺可有什麽不妥?”
南溪忽對竹久深深一拜,道:“南溪先之有幸,得先生指點,現今更有幸之得之再見先生一麵。”
竹久擺了擺手,道:“那也是你我有緣,此事不需多提。”
複又轉眼看向徐錦容道:“令媛的病,說是病,不如說是心頭有堵塞,這不是病,她需要遺忘,或攻克。”
竹久出門,看了看著偌大的徐府,道:“此地風水雖好,但幾代人皆早亡,因承不住這命,幸夫人您鳳命尚在,且勃勃生機,才換的令媛有一線生機。”
徐錦容有些猶豫,她其實不太信這些東西。
竹久自然看出來了,笑道:“公主風寒一好,還是盡早往靈川而去,取回一物,常伴於身才好。”
徐錦容一驚,她身後的南溪上前道:“娘娘,可知先生的來曆?”
徐錦容搖頭,示意不知。
南溪低聲道:“有一書名《十方》,上記各隱世之族,而竹氏一脈,為前十,向來已醫術為精,先生此言,大可一試。”
徐錦容也上前,跨過門檻,彎腰對竹久行了一禮,她想,若是真的,萬事大吉,若是假的,她們也並不損失什麽,況且為了之之,什麽是不能做的呢?
竹久受了她這一禮,道:“老身見這小姑娘,覺自身與她有緣,會長住與此,得與公主長言。”
徐錦容一喜,道:“竹先生大可放心,本宮這便叫人替您收拾好院子。”
待竹久一走,徐錦容轉身看著南溪道:“你如此篤定他就是竹氏之人,可有證據?”
南溪彎腰行禮回道:“娘娘,這層城鄰漢苑隻在竹氏自撰醫書上有,那書還是幾十年前老臣與父親一起出行,後與父親走失,流落到了一座山中,得遇先生,由先生所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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