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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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韓綺晴大怒。

    皇後握了握韓綺晴的手,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轉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的沈卻,說道:“本宮聽聞你在與太子和離時懷了身孕,如今又誕下太子的骨肉,可是真的?”

    沈卻垂著眼,略略恭敬地說:“回皇後娘娘,正是。”

    這是認了?皇後雙眼一眯,立刻道:“那還不快把小殿下抱來給本宮瞧瞧!”

    沈卻眉眼不變,道:“幾位小殿下剛剛睡下實在不方便抱出來,皇後娘娘不若進去看望他們。”

    “不可!”韓綺晴抓住皇後的手腕,衝著她搖頭。

    原來之前暗中潛入沉蕭府的那十二個人,被隱衛迫害致死。隱衛又將他們殘缺不全的屍身扔到了韓綺晴的院子裏。現在韓綺晴一想到自己在沉蕭府待過就一陣後怕!

    皇後也有些猶豫,她冷哼一聲,怒道:“簡直笑話,本宮想看自己的皇孫,還用親自進去?你這府苑算什麽地兒,也值得讓本宮從這華輿裏下去!”

    沈卻繼續恭敬地說:“既然如此,便請皇後娘娘待小殿下滿月之後再來看望。如今他們還沒有滿月,是見不得風的。我想皇後娘娘也不希望太子不在的時候讓小殿下病了吧?”

    皇後默了片刻,冷道:“沈卻,你區區草民身份以下犯上,以劍傷太子妃,企圖謀害太子妃,可知罪!”

    “哦?我傷了太子妃?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沈卻疑惑地說。

    “你居然敢不認賬!那日你拿著劍架在我脖子上的事情就想這麽算了嗎!”韓綺晴紅著臉,“我的侍女,我帶去的官兵都可以給我作證!母後您要給我做主啊!”

    沈卻勾了勾唇角:“你身邊的人可以證明我拿著劍脅迫你,我身後整個沉蕭府的人都可以作證沒有這一回事。而且這完全不合邏輯,我區區草民,為何要刺殺太子妃呢?作案動機又是什麽?嗯?”

    韓綺晴咬破了嘴唇。動機?動機當然是弄死那個男嬰,然而她不能說出來。

    “太子妃既然沒有證據證明,那豈不會血口噴人?莫非占著太子妃的身份就可以這般胡作非為?”沈卻略略嘲諷地看她一眼,“太過胡作非為小心這太子妃做不長久。”

    “大膽!你居然敢詛咒本宮!你算什麽東西?”韓綺晴胸口起伏,氣憤不已。

    沈卻蹙眉道:“太子妃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是詛咒呢?我這隻是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些善意的忠告。難道你也想落得我這樣和離的下場?”

    沈卻摸了摸發間的鎏金步搖,笑道:“萬一不是和離,而是休棄豈不是更不好?”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立在沉蕭府門內朝著沈卻輕輕點頭。

    沈卻嘴角的笑就濃了幾分,她睥著皇後:“當初二殿下犯下霸占弟妻的惡性,於獄中自盡,想來皇後娘娘一定萬分悲痛吧?”

    皇後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如今宮裏根本沒有人敢那件事情!當初她也受到牽連,打入冷宮。若不是她多次苦苦哀求,恐怕至今還在待在發黴的冷宮!

    皇後看向沈卻的目光越發仇恨,當初就是沈卻性口雌黃!

    “聽說四殿下府宅起了火,四殿下也不知道所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沈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裙擺。

    “你說什麽!”皇後心裏一驚,戚玳是她唯一的兒子了!

    她仔仔細細打量著沈卻的神色,急忙讓隨從去四殿下的王府打探情況。派去的隨從還沒走兩步,就有四王府的家仆灰頭土臉地來報信。

    家仆說的與沈卻一般無二!

    皇後死死盯著沈卻的臉,麵前沈卻冷靜的眉眼逐漸和當初大殿之上哭著說瞎話的嬌弱小姑娘逐漸重合。她心想這個女人的膽子怎麽這麽大!她怎麽敢幹出劫持戚玳的事情來!

    “你這個瘋女人到底想幹什麽!趕緊把我的兒子交出來!”皇後抓緊了錦綢,“否則就算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沈卻輕輕笑著:“我不是魚,娘娘也不是網。”

    沈卻向後退了一步,微微側過身子,道:“四殿下在哪裏我怎麽會知道。倘若娘娘覺得是我劫持了四殿下大可進來搜。”

    沈卻手臂輕抬,做了個請的手勢。

    “母後!您不能去啊,不能中了這個惡毒女人的奸計!”韓綺晴抓著皇後的手。

    皇後並沒有想要進去。

    “搜!”

    兩排官兵往沉蕭府衝去。沈卻立在那裏,絲毫不動。

    然而那些衝在最前麵的官兵還沒有跨進門檻,就被毒箭射殺而亡。黑色的血幾乎是瞬間從他們的七竅流出。

    “大膽!你居然敢殺官兵!當著本宮的麵!”皇後幾乎站起來,她震驚地看著沈卻。這個女人怎麽敢!

    沈卻略苦惱地說:“皇後娘娘您是知道的,隱衛隻聽令於太子殿下,當初太子殿下臨走之前交代了隱衛決不許外人進入,就算我讓他們收手他們也不會聽我的啊。”

    皇後真是不想再看著沈卻這張虛偽的臉了!

    “呦,這兒怎麽這麽熱鬧啊。”另外一架皇室的華輿敞篷馬車趕來。戚雅定看著整張臉都要扭曲的皇後和韓綺晴兩人,心裏發笑。

    她麵上略略驚訝,急忙下了馬車,恭恭敬敬地給皇後行禮:“雅定參見皇後娘娘,這麽大熱的天兒怎麽在外頭說話呢,還站在馬車上。”

    戚雅定掩嘴輕笑。

    皇後這才驚覺自己失禮了,她慢慢坐下,冷冷地說:“平身吧,雅定怎麽有閑情逸致過來啊。”

    戚雅定理了理衣袖,笑著說:“太子走之前擺脫我照顧阿卻和幾位小殿下,所以就時常過來了。”

    皇後盯著戚雅定的眼睛,戚雅定笑著與她對視。

    “這個戚玨,難道還擺脫了皇後娘娘照顧幾位小殿下嗎?真是,居然不放心我,哼。”戚雅定甩了甩袖子。

    皇後實在被氣得不輕,她心裏擔心戚玳的安危,而眼前躺在地上的屍體又在明晃晃地打她的臉!

    “沈卻,把戚玳交出來,今日的事,本宮就既往不咎!”皇後沉聲說。

    戚雅定“咦”了一聲,問一旁的沈卻,“皇後娘娘為何跟你要人?”

    沈卻眉頭輕蹙,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曉得呢,阿卻也想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何覺得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是個月子裏的,就有能力綁了英勇的四殿下!”沈卻拉住戚雅定的手,“皇姑姑,您可得替阿卻好好跟皇後娘娘解釋呀!”

    戚雅定笑著拍了拍沈卻的手,道:“姑姑相信你!”

    “我們走!”皇後幾乎用盡最後的力氣才說出這三個字。

    “母後!”韓綺晴拉住皇後的胳膊,皇後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她要去找戚玳!

    等到皇後和韓綺晴帶著大隊人馬撤走後,戚雅定和沈卻已經進了府。

    “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趕過來了,我沒來晚吧?”戚雅定問。

    沈卻搖頭,“沒有,來得剛剛好呢。這次又麻煩皇姑姑了。”

    戚雅定鬆了口氣,問道:“誒,你真讓隱衛抓了戚玳?”

    “沒有。”

    “那放火燒了四王府的事兒?”

    “假的。”

    戚雅定停住腳步,吃驚地看著沈卻:“那麽那個來報信的四王府家仆呢。”

    “他才是隱衛的人,用了易容術而已。”

    看著神色淡淡的沈卻,戚雅定有些懵,她疑惑地問:“如果皇後真的親自進來找戚玳了,你還要對皇後下手不成?”

    “當然不會啦,”沈卻釋然地笑笑,“她被唬住了不進來是最好,倘若進來了……那就隻好請皇後娘娘暫住幾日了。”

    “你這訛人的本事……你真的是沈卻?”戚雅定發現麵前的沈卻和印象裏的小姑娘差了太多。

    沈卻嘴角一點點揚起來,笑得很甜。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戚雅定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不愧是戚玨那小子養大的孩子。”

    皇後讓韓綺晴先行回太子府,她則是直接去了四王府。四王府路途較遠,她越走越心急。隻怕她唯一的兒子出事!戚玡已經不在了,她不能再失去戚玳!

    等到馬車趕到四王府的時候,皇後愕然發現整個王府完好無損。

    她忽然明白了。

    “母後,您怎麽過來了。”戚玳將皇後扶到客廳坐好,發現皇後的手異常冰涼。

    皇後緊緊抿著唇,一聲不吭,臉色十分差。

    戚玳有些驚了。

    “母後,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戚玳又讓人端上來熱茶遞給皇後。

    皇後喝了一口熱茶,整個人才慢慢緩和過來。她忽然抓住戚玳的說,凝望著他的眼睛,低聲說:“皇兒!母後隻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皇兒一直都很好啊。”戚玳連連點頭,他不清楚發現什麽事情了,隻知道自己的母後情況十分不對勁。

    皇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她抓著戚玳的手卻絲毫沒有鬆開。

    “皇兒!隻有坐到最高的位子才能一輩子平平安安!你哥哥不在了,你一定要爭氣!母後並非貪圖太後的位子,隻是如果你沒有登上皇位,我們母子都活不成了!”

    戚玳臉色一滯,“皇兒,並沒有想要爭奪皇位。”

    “糊塗!你想一輩子做個不受寵的皇子嗎!你想莫名其妙被殺掉嗎!隻有你登基稱帝才能避免這一切!戚玨隻是個皇子!現在你是最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的人!”

    皇後情緒越來越激動。

    “母後!您別說了!”戚玳甩開皇後的手,“您怎麽還不明白?太子已經拿下了朝龍穀!就連相鄰的鹽丘州和故靜山都要拿下了!現在是民心所向!銀甲所過之處,萬民朝拜!您口口聲聲說著父皇是為了免去皇子爭奪太子之位將戚玨擺在那個位子,總有一天會拔掉他這顆棋子。可是這麽久了,戚玨在太子的位子上越坐越穩!而父皇根本就沒有別的行動!”

    “不!不是這樣的!我和他二十多年的夫妻我很了解他!”

    “母後……”戚玳有些頹然地向後退去,“皇兒真的沒有爭奪皇位之心。自從哥哥去了以後,皇兒想了很多,倘若不是哥哥多次想要置戚玨於死地,也許……也許哥哥也不會死!”

    “你……你是不是聽了誰的混話!”皇後整個人都在發抖。

    戚玳搖頭,“母後,高處不勝寒。皇兒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能安穩地坐在那個位置上,而那個位置所代表的血腥和無情,也是皇兒窮其一生做不到的。皇兒隻想安安穩穩得度過餘生!”

    “啪——”

    皇後一個巴掌甩在了戚玳的臉上。

    “沒用的廢物!”皇後沙啞著嗓子怒吼,有眼淚從她的眼角流淌而下。她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的力氣好像都被抽離了一般。

    傍晚,沈卻好不容易將三個小家夥哄得睡著了。就披著戚玨的袍子去了客廳。

    “這是太子妃和兩位側妃的資料。”王尺將幾張紙工工整整地擺在沈卻的桌前。

    沈卻一邊翻看著桌子上的資料,一邊問道:“鹽丘州那邊怎麽樣了?”

    王尺稟道:“前日的時候太子領軍已經攻下了鹽丘州,然後朝著故靜山而去,至於故靜山那邊的情況,消息還沒有傳回來。”

    沈卻將太子妃韓綺晴的資料放在一旁,先看起李側妃和穀側妃的資料。

    她想了想,“這位李側妃的姐姐是戚玡的妃子?”

    “是,戚玡死的時候,那位李側妃被接回了李家。”

    沈卻心裏有數,又拿起穀側妃的資料來看,這個穀側妃不論是自己,還是家世表麵上看都很正常。唯一的亮點大概就是穀側妃的父親是這一屆科舉的主考官。

    沈卻抿了一口茶,忽然開口:“再過四日就是他們三個的滿月,現在開始準備滿月宴可來得及?”

    “來得及,隻是……何種規製?”王尺問。

    “一切按照太子嫡長子的規章製度來,該請的人一個不落。”

    王尺有些驚訝地抬頭看了沈卻一眼,疑惑地問:“當今聖上、太後、皇後,太子妃,甚至是側妃……這些都要請?”

    “是。”

    沈卻緩緩起來,回到內室。綠蟻和囡雪都已經下去歇著了,隻有趙媽媽和孫媽媽守在嬰兒床旁邊輕輕搖晃著嬰兒床。

    兩個媽媽彎膝行禮,因怕吵了睡著的三個小家夥也不敢張嘴說話。

    “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沈卻壓低了聲音說。

    連個奶娘便規規矩矩地退下了,這幾日她們兩個越發上心,不敢用一丁點的馬虎大意。

    沈卻坐在床邊,望著嬰兒床裏熟睡的三個小家夥,慢慢嘴角染了笑意。她輕輕搖晃著嬰兒床,讓三個小家夥的睡夢變得更加香甜。

    看著他們三個睡夢中揚起的嘴角,好像這一整日的疲勞、擔憂都散去了。

    “我說過了,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一丁點的委屈……”沈卻眸光一點點染上宛若晚霞般柔麗的光。

    也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她竟然慢慢倚靠在床頭睡著了。

    “阿卻?”

    沈卻睜開眼,看著戚玨一襲銀白長袍站在她的麵前。

    “先生,你回來啦!”沈卻欣喜地站起來,迎上戚玨。

    戚玨微微皺眉,輕斥:“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嗎?怎麽倚在那就睡著了。”

    沈卻腳步一頓,有些不敢往前走了。他低下頭忽然發現自己的鞋子不見了,正光著一對腳丫。她扯了扯裙子,想要將光著的腳遮起來。然後沈卻小心翼翼地望著戚玨,“先生,我的鞋子不知道怎麽不見了,不是我故意不穿鞋子的!”

    戚玨皺著眉,立在那裏凝視著她,臉上帶著略略不悅,黑黑的眸子裏含了一層斥責。

    “先生,你要相信我啊!”沈卻提著裙角,小跑到戚玨麵前。她拉住戚玨的袖子,卻發現手中一空。

    “先生?”

    沈卻環顧四望,寂靜的屋子裏連風聲都沒有。

    沈卻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心有餘悸地望著夢中戚玨站立的地方。那裏空空的,什麽人也沒有。她低下頭,自己的腳穿著鞋子呢。

    原來隻是一場夢。

    如歸不安分地翻身,幾次踢到無別身上,無別有些厭煩地揮舞著小拳頭打在如歸身上。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沈卻“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隔在兩兄弟中間的小紅豆呢!

    沈卻急忙衝過去,看見小紅豆不知道怎麽踢了被子,整個人向下滑去。又有戚無別和床棱遮著,所以從沈卻的角度沒看到身量本來就過分小的小紅豆。

    沈卻長長鬆了口氣。

    她的確是太緊張了,沒有人可以從沉蕭府將他們抱走的。

    沈卻將小紅豆滑到一邊去的小身子抱起來,小姑娘還沒睜開眼睛就縮進沈卻的懷裏。沈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給她喂了奶,又將另外兩個已經醒了過來的小兄弟倆依次喂了奶,才將他們三個放在嬰兒床裏,拿著杯子好好給他們蓋了。

    沈卻輕輕搖著嬰兒床,沒過一會兒三個小家夥就睡著了。

    還有太多的事情在等著沈卻去做,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果她自己倒下了,那麽一切就都沒了意義,她就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沈卻站起來,走到燭台那兒將蠟燭吹滅。整間屋子頓時陷入黑暗之中,隻有從紙窗射進來的微薄月光。

    火光熄滅的那一刻,沈卻忽然就想起來那一日沈家的大火,戚玨那個時候眼睛明明已經可以看見了,還騙她看不見,隻為了治療她怕火的心疾。為了使她不再怕火,寧肯燒傷了自己。他簡直是在用命來賭。

    沈卻將回憶趕走,他轉身,彷如又看見戚玨站在床邊,微微抬起手臂解下厚重床幔的身影。

    她走過去,撫摸戚玨碰觸了無數次的係帶。她的指尖就好像碰到了戚玨的指尖一樣。

    整個沉蕭府都是他的影子。

    不。

    在沈卻的整個人生中都是戚玨的影子。

    戚青昊看著手裏的請柬,有些怔忪。

    戚玨的長子滿月了。

    一切按照太子嫡長子規製的滿月酒不是舉辦在宮裏,也不是舉辦在太子府,而是舉辦在沉蕭府,並且這個時候戚玨並不在鄂南。

    戚青昊沉思起來。

    “陛下……太後問您要擺駕嗎?”宮人低聲問道。

    這場滿月酒的確是按照太子嫡長子的規製來的。上首是皇帝的位置,他的左邊是太後,右邊是皇後,皇後右手邊的位置留給了韓綺晴及兩個太子側妃,而太後左邊的位置是雅定公主的位置,雅定公主之下則是沈卻的位置。這一桌剩下的位置也都是皇室成員。

    下麵的廳裏又擺了幾十桌酒宴。

    “皇室血脈單薄,太子喜得雙子一女,實則喜事一樁。他如今雖然遠在故靜山,可等他歸來以後一定會很高興的。”戚青昊朗聲道。

    幾十桌的賓客無不附和。

    “陛下,臣妾有話要說。”皇後起身,提著宮裝厚重的裙擺跪下。

    戚青昊微微皺眉。

    “所謂皇室血脈不可亂,如今太子不在鄂南,大肆舉辦滿月宴。倘若……倘若血脈出了差錯又該如何是好?並非臣妾懷疑沈家三姑娘的人品。可是算算日子,這三位小殿下懷上的日子可是太子與沈家三姑娘合離之後的。”

    羅太後輕咳了一聲,道:“本宮瞧過那三個孩子了,尤其是兩個男嬰簡直和太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依本宮看來,這滴血驗親已經可以免了。”

    沈卻對羅太後會幫自己說話並不意外。如今戚玨是太子,而戚雅定很早前就和戚玨交好,所以羅太後站在戚玨這一邊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皇後跪著不起,“在外頭生下的皇子總是要滴血驗親以證龍脈!”

    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卻忽然輕輕開口:“皇後娘娘,您這話該不會是意有所指吧?太子殿下也是在外頭誕下的皇子,回來以後也未曾滴血驗親。莫非……皇後娘娘您是借著小殿下的由頭懷疑太子的血脈嗎!”

    戚青昊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皇後慌了。

    縱使皇後巴不得戚玨不是戚青昊的孩子,她也不能說出來!當年戚玨被抱回來的時候,很多人主張滴血驗親以證血脈。可是最後所有執意要滴血驗親的妃嬪都被戚青昊賞了板子。那是戚青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後院的嬪妃。自此,沒人再敢讓戚玨與他滴血驗親。

    直到現在,皇後都能想起當年拍在身上的那頓板子!

    “臣妾沒有這個意思!”皇後急忙解釋,“陛下,您不要聽信這個小刁婦的滿口胡言,她總是信口雌黃,捏造事實!以下犯上!膽大包天!”

    “哼,”戚青昊冷笑,“你成語倒是用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