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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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乾陽宮,大乾帝國的宮殿,坐落在乾安城內,是大乾帝國的政治中心和國家象征,乾安宮。從辰林開始,大乾帝國已有多位皇帝在此執掌天下,到如今的辰暘大乾帝國已經延續百年之久。

    此時的大乾帝國依然繁榮。

    臉上遮著半張銀色麵具的皇宮內侍首領之一的姚再宇,正快步的走進了乾陽宮內一處僻靜的小院。

    姚再宇表麵上是宮中內侍,但卻沒人會以太監看待他,甚至皇親國戚和朝中閣老見了姚再宇,也會稱一聲姚公以示尊重。他本是大乾帝國的一名沙場武將,年輕時一直跟隨在還是親王的辰暘身邊南征北戰,戰功顯赫,也是大乾帝國當朝的一員名將。但天有不測,一次遠征途中遇襲,潰敗之時姚再宇為掩護辰暘,擅自扯起了辰暘的王旗引走敵軍,結果就是被敵人當做辰暘俘獲。

    當時敵軍發現姚再宇不是辰暘,惱羞成怒之下,將姚再宇丟進了一個名為“鼠窟”的煉獄之地。而等到辰暘率軍將姚再宇救出的時候,姚再宇已經被“鼠窟”中的老鼠啃成重傷,原本英俊的麵頰失去了一般不說,下身更是被咬了個稀巴爛,徹底的廢了。

    大難未死,但已經成為廢人的姚再宇萬念俱灰,幾次尋死皆被辰暘救下,而後因自己覺得身體殘廢,愧對祖宗,姚再宇直接就跟隨在辰暘身邊做了一名王府內侍,而就算辰暘後來登基,姚再宇也未在回過姚家。

    而說是內侍,但姚再宇從來不經手內宮的任何事物,他隻聽命辰暘一人,所經手的事務也都是與諜報和殺戮有關的一些暗中事,甚至長公主辰汐所掌管的“辰事府”中,也常看到姚再宇的身影,但也正是在姚再宇的治下,乾陽宮的耳目早已遍布天下。

    所以,姚再宇自然是辰暘最信任的人,更有敵對之人甚至將姚再宇和另一名內侍省首領陸啟壽,合成為辰暘的“飛鷹走狗”,因姚再宇半邊臉上常年遮著麵具,又被稱為“銀鷹”,而那個常年身著紅袍的陸啟壽,則被稱之為“赤犬”。

    小院中,天子辰暘正在在紫宸殿內與太子辰恒在執子對弈。

    雖然天氣寒冷,但父子二人卻不在意,隻是專心致誌於棋盤之上,不過此刻的太子辰恒,卻是雙眉緊皺舉棋不定,顯然是在這此父子對弈中處於了劣勢。

    姚再宇靜靜的走到了這對父子身旁,先是看了一眼父子二人對弈的棋局,而後才躬身出言道:“陛下,子虞回來。”

    眼看棋局上已經將自己的兒子逐漸逼入死局,辰暘搖了搖頭道:“事情辦得如何?”

    直起了身子,姚再宇回道:“辦得很是妥當,已經將宋明處死。而且宋家和南嶺道經略使馮南離請罪的折子也分別到了,到的時間也不過是和子虞一前一後。”

    “子虞他人呢?”辰暘問道。

    “交了差事就出宮去了,應該是去他師姐那裏了。”姚再宇如實的回答道。

    “哼,這這天下間人都希望來著皇宮內院走一遭,要說這不願意來的恐怕也就隻有這小子一人了,看來他依舊是在記恨著朕,這些年連小樓都不曾多去幾次……”

    辰暘好似自顧自的說著,姚再宇卻並未接下辰暘的話,而是將一本奏折雙手交放於辰暘身旁,辰暘見到奏折,他隻是輕蔑的瞥視了一眼,隨口道:“準了。”

    “陛下不看看麽?”

    “沒什麽好看的,無非是些廢話,他宋家之人還能集體辭官是交出囤聚南嶺之地的私兵不成?更何況宋家那個老不死的也不是傻子,宋明一死,宋家也明白朕的意思,他們也知道朕想要什麽,他門也不敢不給。”

    說著一顆棋子落下,棋盤上的局勢對太子辰恒更加不利,而一旁的姚再宇緊接著問道:“那馮南離的也準了?”

    眉頭輕皺,辰暘抬眼看了看舉棋不定的的太子辰恒後,說道:“這辰涯雖然死在南嶺,但說到底跟馮南離也沒什麽關係,他一個經略使又能如何,責罵幾句做做樣子也就罷了。”

    辰暘說話的時候,太子辰恒一直也未抬頭,而被辰暘步步緊逼的棋局,也是讓辰恒眉頭緊皺。

    見辰恒舉棋不定,辰暘突然說道:“朕到是很好奇,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這隻知道吃喝玩樂,不知道傳道為何物的辰涯是怎麽跑到林邑去的,太子可知道這其中緣故?”

    辰恒猶豫不絕,在一旁思量片刻後卻始終是欲言又止。

    見狀,辰暘道;“萬事切不可過急,他宋家在南嶺根深蒂固,起是你用一條人命就能除掉的?物極必反,你這樣做最後隻會讓宋家狗急跳牆,這可不是為君之道。”

    辰暘的話直接將南嶺一事的起因指向了辰恒,而辰恒聽後直接起身跪倒在地上,回道;“兒臣知錯。”

    擺了擺手,辰暘說道:“起來吧。”

    等辰恒站起身,辰暘將一旁宋家請罪的折子遞給了辰恒道:“這件事你去辦把,宋家會讓出南嶺的一些軍職,你親自選一些趁手的人去填補吧。”

    辰恒躬身道:“兒臣遵旨。”

    擺了擺手,辰暘道:“記住,你將來是這九州萬方億兆子民之主,統禦這天下可不是殺一個兩個人就能解決的?朕,當年那也是逼不得已,也因為當年那些事一直被天下人咒罵道現在,你萬不可學朕的一時之失……”

    就在這時候,一個紅袍白發的太監,滿麵笑意的走進了小院。進院之後,紅袍太監先是看了一看辰暘父子二人的棋局,而後看了看舉棋不定的太子,隨即吩咐手下之人,為這對父子分別的端過來一盞熱茶。

    辰暘自然看見了這紅袍太監的動作,他不在訓斥辰恒,而是問道:“陸啟壽,你如何這般滿麵春風?”

    陸啟壽,大乾皇宮的另一名內侍首領,是真正常伴辰暘身邊之人,與姚再宇共同掌管著乾陽宮內的大小事務,也正是那個被稱為“赤犬”的中心奴仆。

    辰暘問話,陸啟壽卻不著回答,而是從下人手中接過茶盞,來到辰暘父子兩人身旁,忽然在他的一個“不小心”之下,茶盞直接掉在了棋盤之上,瞬間棋局混亂。

    但辰暘對此卻毫不意外,隻是歎息一聲道:“哎,勝局已定,可偏偏被你這老狗攪了一盤好局。”

    被辰暘責罵,陸啟壽卻不以為意道:“未能徹底取勝,就是勝局未定,所以陛下這棋局輸贏還未曾定下。”

    說完,陸啟壽看向了辰恒,而辰恒則是用了包含感謝之意的眼神回謝了陸啟壽一番。

    棋局攪亂,陸啟壽也不在廢話,吩咐人收拾了棋局,陸啟壽說道:“剛才聽人說,孟儲獠孟大將軍,將宋家的一個女娃娃吊在‘朱雀門’那裏示眾,而那些宋家在乾安城的晚輩們卻沒一個敢前去求情,隻能眼看著那個叫宋凝脂的俊俏女娃娃,就那麽慘兮兮的吊在半空之中,自家人卻是無能為力。”

    “宋家人倒黴,你陸啟壽開心什麽?難道是宋家人讓你來求朕不成?”

    辰暘絲毫沒有問起事情的起因,顯然這些事在辰暘眼中並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甚至辰暘都一點也不關心那個名叫宋凝脂的宋家小姐,在孟儲獠手中會是死是活,畢竟現在在守城門的孟儲獠是什麽樣的行事作風,辰暘是清楚的很。

    陸啟壽臉上的笑意更濃,用本就略顯尖銳的嗓音笑道:“嘿嘿,還是瞞不過陛下的眼睛,這宋家無處可求,就求到老奴這來了。老奴見那女娃娃可憐,就拎著幾壇子美酒去了孟大將軍那,孟將軍倒也同情,看在幾壇美酒的麵子,放過了那女娃娃。可沒想到那女娃娃卻不幹了,此刻正跪在宮門口,想求陛下您給她做主呢。”

    辰暘端起了茶盞,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後,說道:“宋家人既然求到了你這老狗,如果不許了你些好處,你怎會如此上心。說罷,宋家給了你什麽好處?”

    見天子辰楊問起,陸啟壽拍了拍袖口道:“也沒什麽,不過是些購置幾件冬季衣物的小錢。”

    辰暘問的清楚,陸啟壽答的幹脆,一主一仆之間絲毫未有所顧忌和隱瞞,而辰暘自然知道作為南嶺世家的宋家出手,決然不會是什麽小錢,但辰暘也絕不會和陸啟壽計較這些。

    擺了擺手說道:“這事正好就交給太子處理吧。”

    說完,辰暘站起身就直奔小院外走去,而他一起身,一旁的姚再宇也跟著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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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唉,這又是誰在背後說小爺的不是呢……”

    爽快的打了一個噴嚏,子虞揉了揉鼻子,此時的他正手提著一個小布包站立於於雲霞山之下下。他不知道是誰在惦記,他也不關心那孟儲獠會怎麽對待那個宋家的小姑娘,但那個他還不知道姓名的宋家女孩,他到很替她擔心。十幾年前孟儲獠就用無數座京觀,在南嶺人的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甚至在其停止殺戮的時候,還為其送上了“浮屠”的“美號”,一句“可另小兒止啼”已經絕不足以形容夢大將軍的威武,而“不敢直言其名”到才來的真實。

    收起思緒,子虞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雲霞山,這才是他現在要麵臨的難題。

    雲霞山位於乾安城郊的不遠處,此時子虞身穿著那身沾滿風塵,甚至還有幾滴血漬的白色長袍,手中還提著一個小布包,他抬頭看了看眼前這並不高聳,卻終日雲霧繚繞的山峰,而這裏也正是大乾帝國司天台的所在之處。

    司天台,掌管天象之地。

    由於有司天台的存在,雲霞山的山腳處終年都有禁軍把守,人跡罕至。

    子虞經常來雲霞山,甚至對這裏已經十分的熟悉,但他來這裏倒不是因為這裏景色優美,隻是因為這裏有一個他必須經常見到的人,他的二師姐,大乾帝國司天台的第一位女司監諸葛葉紅。

    自幼便隨師父子摯離開極北,遠離了自己的父母,沒有了父母的管教,師父又對自己十分放任,子虞從小就很少遇見管教和約束自己的人,而諸葛葉紅就是那很少人的其中之一。

    由青色石板鋪就的上山小路被打掃的很幹淨,台階上沒有殘留丁點的積雪,在這裏出入自由的子虞,正緩慢行走在青色的石板上,每一步走的都很認真,絲毫沒有被周邊那霧氣蒙蒙,猶如仙境的景致所吸引。

    路有盡頭,當子虞來到了屹立在雲霞山頂的時候,周圍的雲霧開始逐漸消散,司天台也就出現在了子虞的麵前,回過頭,子虞的目光在向山下望去的時候,整座雲霞山和乾安城都映入了子虞的眼簾,已經看不到了一絲雲霧。

    子虞知道,這並非雲霧散去,而是這司天台的所在雲霞山本是皇家一窺天象的重地,皇家為了防止他人私窺天象,在山上設下了一座大陣,可遮人眼目,而那雲霧就是大陣所釋出的迷霧罷了,雖然沒有傷人之功,但卻可遮人眼目,讓人無法窺探。

    司天台的小樓共有三層,其中的人數並不多,但因為要觀測天象的緣故,往日裏司天台絕對不乏忙碌的景象,而且師姐的緣故,子虞和司天台內的大多數人都是相熟的,可今天子虞走進司天台後,卻發現一個人影也沒看到。

    正當子虞在躡手躡腳的左右尋找之時,司天台的頂上傳來了一個女子之聲。

    “我在樓頂,上來吧。”

    子虞知道這是二師姐的聲音,又整理了一下衣衫,提著布包直奔樓頂而去。

    司天台的小樓頂,其實就是他的第三層,但為觀測天象,三層上沒有屋頂,在其上可直窺蒼穹。

    來到空曠的樓頂之上,一個身著白袍身材纖瘦女子,此時正背對著子虞,獨自一人站在一個巨大的渾天儀前,女子正是子虞的師姐,諸葛葉紅。

    子虞躬身行禮道:“師姐。”

    轉過身,諸葛葉紅道:“還知道我是你師姐?”而後朝子虞緩步走來。

    諸葛葉紅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張鵝蛋粉臉,長方形大眼睛特別有神,雖然長的算不得美豔俏麗,但卻給人一種十分淡雅脫俗之感。

    躬身行禮的子虞卻不敢抬頭看諸葛葉紅,隻是更加恭敬,甚至略帶鮮美的語調的問候道:“這才是幾日不見,師弟就已經對師姐甚是想念呀。”

    走到子虞身邊,諸葛葉紅寒聲道:“真是不容易啊,我們的子虞大少爺回乾安竟然沒有去與自己那幫狐朋狗友廝混,而是還知道先來看看他的師姐,看真是長大了。”

    諸葛葉紅看似帶有關切的誇獎,可聽在子虞的耳朵裏卻不是那麽回事,他立馬抬起頭,將手中的布包舉起後才說道:“師弟怎能忘了師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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