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城記憶中最多的事情就是和爸爸媽媽的糊塗和快樂。這樣的印象從柯城很小就開始了。

    在淩空公司工作的柯城分不清楚到底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事實還是虛構出來的幻象。他時間和空間也變得非常混亂。

    有時候，睡一覺起來，周圍的環境就都變了，周圍的人還是那些人，他們也都認識柯城，但是每個人又都不太一樣。那些死亡的畫麵，柯城總是可以看到，但是，往往又並不準確。柯城感覺自己似乎在一個不知道規則的遊戲中，又或者陷入一個混亂的夢境裏。他懷疑自己生了什麽病。——這時候的柯城已經27歲。而爸媽也好久沒有見到了。

    辦公室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玻璃碴子，人們也亂做一團，消防、衛生這些救助的人在周圍走來走去，柯城癱軟的倒在辦公室的走廊上。救助的工作人員趕緊過來扶住他，並且喊：“又有一個暈倒了，不知道受了什麽傷，可以站立嗎？”

    柯城發生爆炸的寫字樓腳下，林淩慢慢的結束跑步，在草地上慢走。柯城看到的，有一群人追殺林淩的畫麵，在這個時間，這樣的空間並沒有發生。

    青草地上，陽光透過樹葉散落一地斑駁的光，孩子和老人歡樂的場景勾勒出溫暖和煦的畫麵。與這畫麵極不相稱的是從遠處駛來的閃著警燈的警車和救護車，停在寫字樓的門口。訓練有素的警察和醫務人員高效而迅速的衝進大廈。大廈的門口，一下子匯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圍城一個圈。不知道從誰開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總之這個圈形成了，看客圈和這些訓練有素的事件參與者形成一定的距離。

    總有一些人，在閑適的時候喜歡觀看一些意外的事件，從魯迅的筆下穿越100多年到現在仍然保留，不因時間和空間而變化。這個時候，原本充滿愛的溫暖和煦的畫麵，瞬間有了一種鄉村非主流的畫風，與之相配的是若有若無的混散在這群看客圈子中的各類聲音。

    林淩和這群人保持距離，但是仍然有一些聲音傳遞到耳朵裏，是大廈的17層發生了玻璃隔牆的爆炸，立即炸死了一個人。

    林淩皺了皺眉頭，看到從大廈川流而出的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身影一身黑衣，帶著墨鏡和黑色帽子，身形瘦削高挑。看上去像是個瘦弱的男人或者一個很高的女人。林淩像是發現了什麽，快步追上去。跟著那個黑衣人轉進大廈旁邊的一條巷子裏。林淩飛快的跑過去，黑衣人不見了，在窄窄的路上看不到身影。巷子兩邊是一些小餐館和小賣部，林淩像個特工似得在每個小餐館中盯著這些吃牛肉麵或者涼皮子的人尋找。那個黑衣人在這樣的畫麵中如此突兀，是不可能隱藏在這樣一群市民當中的。但是每一家店都沒有。林淩跑得滿頭大汗，眼睛一刻也不停，但是黑衣人似乎消失在人流川息的市井中。

    林淩跑回到大廈的門口，跟著人群混進大廈。從圍觀的看客們的口中，他已經知道發生爆炸事故的是大廈17層的淩空空間設計公司。這是一家熟悉的公司，林淩想：名字有些熟悉，不會恰好又是一家空間設計公司把。

    電梯停在17層。林淩下電梯。樓道裏也是一片混亂，淩空公司占了整個一層。淩空公司整體的裝修設計非常有特色，進入這一層，仿佛進入了一個未來的空間當中，整個辦公區是一整片開放的空間，工位是白色的麵板和銀色的桌邊，會議室、各部門辦公區都是用巨大的透明玻璃幕牆分隔，白色的地板和天藍的天花板——在其中工作的人，像極了在未來世界中生活的智能機器人。

    爆炸是在淩空公司總經理武岡的辦公室旁發生的，玻璃幕牆突然爆炸，鋼化玻璃碎片造成了極大的破壞，武岡被玻璃碎片割破喉嚨，當場死亡。

    林淩沒有看到武岡的屍體，可是從聽到的各類消息中拚湊出這樣的信息。

    淩空公司是一家空間設計公司，在當地小有名氣，創意往往充滿未知時空的感覺，注重每個人對時間空間本身的參與感，因而很受科技企業的歡迎，也同時是林淩所在的大型通訊公司的供應商之一。目前正在應征林淩所在公司的通訊體驗連鎖店的空間設計。

    在網絡無處不在的年代，散布在每條街道上的實體店鋪已經不可遏製的衰敗，人們無論買什麽，都喜歡在網上購買。那麽實體店鋪該如何生存下去？林淩所在的這家巨型國有通訊運營商的答案是：在實體店鋪體驗最新的科技和服務，並用這些來社交。人們到實體店鋪是為了完成在網上完成不了的社交和體驗，而不僅僅是購買東西。體驗完了，人們盡可以在自己的手機上通過任何一個購物平台購買。這樣的理念，為淩空這樣具有先進時空理念的設計公司提供了機會。林淩所在的公司已經從這樣的實體店鋪得到好處，於是掀起第二輪的針對實體店鋪裝修設計的招標。

    今天是公休日，淩空公司全體都在為林淩供職的公司的招標項目加班。

    林淩在17樓一片混亂的辦公區裏穿行，不住的朝地上和天花板看。警方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注意到林淩。在林淩正朝爆炸發生的總經理武岡的辦公室走的時候，被攔住。

    警察：“您找誰？有什麽事？”

    林淩：“我是通訊公司的，這家公司是我們的供應商，我來調查一下他們給我們做的一個項目進度。”

    警察：“您的姓名？”

    林淩：“林淩。這是我的工作證。”

    此刻柯城暈倒被人扶出來。林淩看到柯城。

    警察：“這裏發生了事故，恐怕現在不能正常辦公，您還是改天再來吧。”

    林淩：“好的好的。”林淩一邊答應著，一邊將視線落在一個工位的地上的綠色的小套子，位於兩個工位之間。趁警察不注意，林淩快速彎下腰撿起來那個小套子。剛好被剛才詢問的那位警察看到。在警察嚴厲的眼神下，林淩將那個小套子交給警察。警察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用證物專用塑料袋封起來，並且標注被徒手拿過。林淩注意到這兩個工位上擺放的姓名簽：柯城、安蓮。

    接著林淩被一個警察盤問了工作單位和住址什麽的，並且留下聯係方式才讓林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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