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淩在辦公區很快開完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林淩的辦公室是一個三麵透明的隔間，在大辦公區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到林淩——這也是初建元獲得的證據之一。

    林淩找好角度，讓辦公區的人看不到自己的筆記本屏幕，打開監控，卻看到搖搖晃晃的畫麵，伴隨著柯城急促的喘氣聲。林淩看看表，已經18點30分。不會此刻高明已經？

    林淩趕緊打開回放功能。

    這回連林淩都沒能想到：漣光竟然是柯城帶到現場的！

    林淩不由得反複看高明和柯城對話的畫麵，越來越麵色凝重。同時蘇梅進來給林淩端了一杯水，關心的問：林主任，您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

    這時林淩才發現自己是在辦公室，於是抓起外套，給大家打了一聲招呼，趕緊跑出辦公室，奔向自己的老越野車。林淩看了一眼時間：19點10分。

    另外一邊，柯城在朝外麵跑了幾步，停下來幾秒，立即轉道朝大峽穀下麵跑，同時大叫：“出事了！救人哪！”希望有其他人可以看到他和高明，沒有任何回複，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馬河大峽穀穀底的石頭使柯城不得不放慢腳步。一邊低頭找路，一邊似乎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遠處，不確定是不是一個人。柯城盡快靠近高明。高明已經沒有了氣息。柯城有一些疑惑，束手無策。四周看看，仍然空無一人，連鳥都不曾飛起——柯城隻好趕緊離開那裏。

    一邊跑，柯城禁不住想：漣光雖然不屬於這個時空，高明在看到漣光的光芒之後的反應卻不同尋常。一般的人，看到漣光可能會有不適反應，可是高明卻像是突然受到了刺激，陷入一種痛苦癲狂的狀態。自己多次想要抓住高明，居然抓不住。

    柯城想：這裏麵一定有原因。另外還有一個疑點，就是高明死亡的時間也太快了一點，幾乎是立即斃命。這一切都表明：高明在進入馬河大峽穀的時候已經重了毒。

    柯城跑出馬河大峽穀的時候，已經被監控捕捉到。雖然是交通監控，看不清楚人的臉，但是如果將柯城進入這個大峽穀的監控視頻重疊起來分析，足夠初建元將他作為這個案子的嫌疑人，事實上幾天之後，柯城和初建元就見麵了，柯城是高明意外死亡的主要嫌疑人。

    這個時候柯城的身體裏同時擁有第一時空的自己和這個時空的自己的思維。林淩在距離馬河大峽穀一段距離的地方將氣喘噓噓的柯城接上。一路上，兩人都保持沉默。汽車飛奔向林淩在這個時空的家。

    在林淩的小房間裏，柯城給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幹。似乎積壓了很久，兩人都有一些憤怒，幾乎同時問出對方問題。

    柯城：你和高明之間發生過什麽？

    林淩：你為什麽帶漣光到這個時空？

    稍微沉默了一會，兩人又同時發聲。

    柯城：你不是說隻有我們兩個人可以穿越平行時空嗎？高明也可以，他知道平行時空！知道漣光！

    林淩：你從哪裏帶漣光到這個灰度時空的！離你那麽近，為什麽沒能抓住高明！——等等，你說什麽？高明知道平行時空？知道漣光？

    林淩癱坐在沙發上。柯城也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柯城首先打破沉默。

    柯城悠悠的說：我看過高明的屍體，可以確定，高明今天去馬河大峽穀的時候是中了毒的。

    林淩：今天的監控應該拍到了你進入馬河大峽穀和跑出來的影像，我去過幾天之後，調查這個案件的警官叫初建元。（林淩歎了口氣）你應該是他們最主要的嫌疑人。

    柯城：你知道我不是！

    林淩：我怎麽知道？你是哪裏來的漣光？還帶在身上！

    柯城：咱們去更早的時間，去看看高明是被誰下的毒，這樣就可以證明不是我。

    林淩（搖搖頭）：就算去更早的時間，如果不知道凶手是誰，也不可能挽救他。我們除非知道凶手為什麽要殺高明，去到更早的時間才能救高明。否則，現在去到更早的時間找高明，反而留下了你和高明有過接觸的證據。這對於警方來說，就是動機。

    柯城：凶手為什麽要殺高明？

    柯城盯著林淩看，林淩回避開柯城的目光。

    林淩：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沒有，什麽都沒有！很多事情我也並不清楚。

    柯城：我和你遇到是偶然的嗎？我為什麽可以看到那些幻象？為什麽！你，肖魚阿姨，還有這個高明，還有，還有我看到的那些死者，你的這張蜘蛛網，這一切的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你！

    林淩似乎陷入了痛苦之中。

    柯城：我現在無法知道這個時空的“我”幾天後的境遇，你知道。你也知道我是無辜的。

    林淩：現在我什麽都不知道。

    柯城一把抓住林淩的衣領：你就是這些事情的原因，你自己又在調查這些事情，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要穿越平行時空？我原來在自己時空中生活的很好，一切都是確定的，現在，如果不是借助你的那些生物編碼膠囊，我就不知道我在哪裏，在什麽時間！現在你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柯城一拳打在林淩的臉上，林淩的鼻子出了血，林淩沒有還手，柯城已經揮起來的拳頭停在半空中，放下林淩，柯城一拳砸在林淩其中一台電腦上，電腦爆炸，火星蹦到林淩和柯城的衣服上。

    林淩：我真的也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和你一樣，我也是今天，在這個時空才知道一些事情。很多事情，並不是簡單的物質，你要知道，和情感有關。

    柯城聽到這樣的話，喘息似乎平穩一點。林淩接著說。

    林淩：這麽多年來，我每天都編寫一些生物編碼，就是想找到肖魚，想要解開當年的謎題。20年前，我和你一樣激動，你小時候見到的那個漂亮的大肚子阿姨——王娜——是我的前妻。而肖魚和高明，則是我最不願意麵對的兩個人。為了找到真相，我願意向你敞開我的感情，我過去的生活。我希望，有一天你也麵對同樣的選擇時，可以和我一樣。

    林淩向柯城伸出手，柯城的拳頭上沾滿血，猶豫了一下，也伸出去，和林淩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柯城看到林淩的眼中似乎有一絲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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