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一時空，柯城和林淩身心都非常疲憊。

    柯城：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是這個人會不會是——肖魚阿姨？可是顯然，肖魚阿姨更加瘦小一些。

    林淩：肖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柯城：也許是連環殺人，凶手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殺了另一個，像貪吃蛇一樣。

    林淩：可是怎麽解釋黑衣人？我們還是沿著複仇的思路解開這些謎團。

    柯城：我現在有點混亂，一方麵是這些人莫名其妙的死亡，我莫名其妙的可以看到這些死亡的景象；另一方麵，就是我究竟是怎麽成為宿主的。究竟我們應該從哪裏入手！

    柯城煩躁的騷動著自己的頭發。林淩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柯城竟然伏在林淩的肩膀痛哭起來。

    林淩了解這種感受，作為一個大男孩兒，生來就被賦予頑強和堅毅的性格，但是當環境中出現一些變故或者事情時，內心裏也會充滿惶恐和慌亂，這樣兩種情緒同時在荷爾蒙的作用下帶來痛苦。林淩在像柯城這麽大的時候，也有過這樣惶恐又必須偽裝頑強的時刻。這樣的時刻，自己也不知所措，卻無法表達，逃避、發泄都是一種自然選擇。對於年輕的男人來說，有時候采用暴力來包裹自己，有時候是孱弱，有時候沉溺於女人和性，還有些時候采用其他更加極端的辦法。看著可以哭出來的柯城，林淩有一些欣慰——至少柯城願意去掉偽裝，哭得出來。林淩也得以有機會通過柯城，審視自己年輕時候的心路曆程。那個時候的林淩，沉溺在王娜性和肖魚的情愛之中。林淩直到現在才分清楚了自己對這兩個女人的真正感情。當年的自己，完全分不清楚。

    林淩拍著柯城的肩膀，雖然兩個男人這樣有一點乖乖的，但是林淩理解柯城此刻的感受。

    林淩：我相信雖然現在很混亂，但是一切都會弄清楚的。

    柯城：嗯！

    林淩：也許，一切的發生都應該有一個原點。我們在各個平行時空中，跟著黑衣人來回穿越，似乎線索越來越複雜，也許，我們不是在時間上回到過去，而是在時間、空間上回到一個最初發生這些事情的平行時空。

    柯城抬起頭來看著林淩。

    柯城：你和肖魚、高明、王娜之間的四角戀愛發生在哪個時空？

    林淩：灰度時空，20年前。

    柯城：肖魚阿姨在我家裏，王娜阿姨生孩子也在灰度時空。

    林淩和柯城同時：所以我們應該重點調查灰度時空！

    兩人相視一笑。林淩遞過來一張紙巾，柯城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擦了擦鼻子和眼角。

    兩人回到工作台前。

    林淩：我們應該認真梳理一下這些人之間的關係。他們之間一定在某個時間的交集中，發生過什麽。

    柯城：我們要快。現在第二輪殺戮已經開始了。一個人在每個平行時空都被殺死會怎麽樣？

    林淩：我現在還不知道。因為雖然已經研究了20多年，但是對於生物編碼穿越平行時空可能遇到的問題，我還很難都說的清楚。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在穿越平行時空時，對於時間空間點並不好把握，自身產生的意識混亂和情感混亂也很難克服。

    柯城此刻又出現了一個幻象。在林淩的麵孔前麵，出現一個血肉模糊的軀幹，這個血肉模糊的人類的軀幹似乎沒有頭，倒在一片草地上。柯城臉色煞白，想要多看看綠草地的周圍，一顆人頭滾過來。柯城雙腿一軟，林淩立即把柯城扶住，知道柯城又看到了幻象。

    林淩：這一次是誰？在哪個時空？

    柯城：不知道，看不出來是誰。因為，頭掉了。

    柯城渾身冷汗。林淩也陷入了沉默。如果有什麽是人類內心中不斷滋長的，除了貪欲，就是暴戾。

    林淩知道，每個人，無論男人、女人，在內心中都有極度黑暗的一麵，正常的生活中，這一麵處於隱性的狀態下，有時候還會適當的調節我們的情緒，可是，一旦環境和時機成熟，人性中至暗的一麵被釋放出來，那麽暴戾就會一次比一次增長。他們麵對的黑衣人，似乎就是這樣，如果第一輪在各個平行時空死去的四個人還是有某種目的的話，那麽第二輪，這個凶手就產生了謀殺的快感，殺人，就不僅僅是為了某種目的。這就像一個農民在戰爭來臨時去當兵，在戰場上一定會殘忍的殺人，遇到被侵占的平民會做出強暴婦女的事情，這個農民被戰爭變成了惡魔。

    林淩：我知道這對你很痛苦，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現在你看到過多少和第一次不一樣的幻象？

    柯城：嗯，我有一點分不出來。不過我看到過武岡的兩種死亡，這一次我沒有看清楚人是誰。

    林淩：無論如何，咱們得加快腳步。不能讓這個人成為殺人的惡魔。更要避免他擴大受害人的麵積。

    柯城：那麽我們是繼續追查灰度時空的線索還是追查這些凶案？就像我們前一段時間那樣？

    思考了一段時間，林淩堅定的說：追查灰度時空。既然最初的一切都源自於這裏，那麽，我們就從這裏查起。我需要再研究一下關於生物編碼關於明確同一個空間，往返不同時間的技術問題。咱們這一次需要具有明確具體時間點的能力。

    柯城：對。如果需要我幫助，我隨時可以。從今天起，我就住在這裏了！

    林淩：不，咱們住到灰度時空去。

    柯城：可是我不是在任何的其它時空都隻能待兩天嗎？

    林淩：所以這是我第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解決你的生物編碼在其他時空宿主上存在的時間問題。

    林淩露出篤定和溫和的笑容，柯城也被這樣的笑容感染，恐懼、混亂、煩躁似乎都成為上一瞬間消失的東西，信心又回來了。

    林淩：柯城，有時候恐懼是一瞬間的，對嗎。

    柯城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笑了：我盡量懷著第三者的心態去看待看到的幻象。

    林淩：還有平靜的應對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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