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練紅霸也在問。

    “大蛇沒了？”他極度不解，又重複一遍, “怎麽會沒了？”

    “rider動手了。”安倍晴明如實答道，立刻就讓練紅霸想起早上rider無緣無故進入世界內部來的那次，現在想想，似乎……是來求表揚的？

    很可惜他當時並不知情, rider又不能停留太久，因而沒能聽到什麽表揚的話。

    練紅霸的心理落差有點大, 他和晴明為了懟掉大蛇, 一直以來做了許多努力。包括晴明在現世建立陰陽寮，從陰陽平衡方麵削弱大蛇的實力, 他自身也吞噬神代草薙劍的劍意，隻等養好傷就與大蛇一戰, 沒料到竟然被rider搶了怪。

    雖然他也沒怎麽生氣就是了……

    “這不太正常，rider如果想幫我, 他早就動手了，不出手應該是想讓我成長, 現在怎麽在大蛇戰上……”練紅霸皺著眉, 想不出一二三來。要說rider心血來潮也是有可能的, 可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安倍晴明垂下眼簾, 正打算說什麽, 練紅霸示意他先別說。

    “我理應能理解他，畢竟rider也是我。”

    他吃飯的時候在想，回本丸批報表的時候還在想, 最後在傍晚時分遊蕩在田地上的時候，還是在想，幾乎就要苦逼的回去問晴明了。

    火燒雲鋪滿天邊，練紅霸深深歎了一口氣，決定睡前想不出來就拉下臉去問晴明。今日的近侍壓切長穀部跟在他身後，聽他歎氣，忍不住關心道：

    “主君有什麽煩心事嗎？難道是剩下的報表太多，批閱起來還是累到了？”

    練紅霸懶洋洋的，“才不是，報表比想象中少得多，怎麽可能會累……咦？”

    他的紅瞳微微眯起，從長穀部的話裏揪出好幾個疑點。

    “剩下的？還是？”

    長穀部差一點就給他跪了，立刻對自己之前腦袋一抽的行為展開深入而嚴酷的批判。

    “都是我的錯！主君！”主控的付喪神低頭認錯，“因為您重傷初愈，我私自不希望您太過勞累。加上這段時間報表積壓的太多，所以昨天晚上我熬夜處理掉了一部分，是我太僭越了！”

    他錯認得痛心疾首，練紅霸愣了幾秒，擺擺手。

    “這沒有什麽，你昨天熬夜今天會困才是真的吧？我晚上會早點睡，你也老老實實一起睡下，不許做在外間守著的事情。”

    長穀部刹那間熱淚盈眶，“主君！”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堆報表嗎，近侍的權力裏包括那部分，不必自責……嘛，雖說本來應該是我的工作。”練紅霸繼續向前走，長穀部連忙跟上，突然發現主君的腳步再次停下。

    “……主君？”

    他的工作……練紅霸的紅瞳一點點睜大了，他眼前閃過大蛇，閃過今早枕邊的小龍，最終定格在他在千年華京的特異點與rider初次相見的時候——

    巫神踏龍而來，一側流蘇耳墜投下豔麗而淡漠的微光。

    【初次見麵，我是rider。】

    “狐之助！’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厲，”立刻連線迦勒底！我即刻趕到！讓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終局特異點的坐標！”

    希望那個坐標還沒有出來！不然的話……！

    所有活在未來的練紅霸都希望活在當下的他能夠跨越所有障礙，從最早的紅蓮，到花街，到虛，到大蛇，最後直指魔神王蓋提亞。所以他們隻會在旁邊鞭策，讓他努力，令他成長，rider原本也是這些未來中的一員，但是……

    rider自己動手殺了大蛇，他已經從鞭策者的陣營脫離了出去，自己站到另一個位置。

    ——他成了不計後果的保護者！

    迦勒底暫時安全的內部闖入一位不速之客。羅曼向後靠在操作台上，身邊都是噤若寒蟬的工作人員，達·芬奇在他身邊，眉心緊皺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

    “莫非是……練紅霸的未來？敢問閣下是哪一支？我們與caster……”

    “我不在意他。”紅發青年進一步逼近，龍類的澄金眼眸不帶分毫感情，“給我終局特異點的坐標，我知道你們推算出來了，我一直關注著這裏。”

    “告訴你有什麽用？不過是胡來罷了！難道你打算獨自挑戰魔神王嗎？！”羅曼真的非常迷惑，他不懂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練紅霸是怎麽想的，隻能盡力說服。

    “紅霸很快就過來，如果你有什麽想說的，可以對他說。”

    這一次青年眨了下眼睛，“我已經告別過了。”

    他很驕傲似的抬起頭說道：“我去看了他，纏在他手腕上聽了整整一分鍾的心跳，我已經可以動身出發。”

    他已經不會害怕了，可以孤身一人去遠航，就像他曾經千萬次做過的一樣。

    “怎麽這樣……”羅曼被這家夥的不講道理驚呆了。

    無人能阻止概念，練紅霸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rider拿到他想要的時空坐標，極為幹脆的離開。羅曼看著練紅霸陰晴不定的臉色，試圖說服他不要做傻事。

    “紅霸……”

    “我不會追上去的。”練紅霸閉了閉眼，“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沒有阻止rider拿到坐標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在阻攔他的這件事情上失敗了。”

    他很清醒，羅曼總算鬆了一口氣。

    “終局特異點蘊含著想象不到的變數，無論如何都要做一些準備。我已經通知過藤丸立香，你們下午一同出發，補給之類都帶好。雖然我們的技術手段有限，但是迦勒底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練紅霸因為rider而起的陰鬱心情總算緩和一些，他笑笑。

    “謝謝，羅曼。”

    “這是我的分內之事。”羅曼有些不好意思，突然，他聽練紅霸說道：“羅曼，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

    “……什麽事情？”

    “不管你會對終局特異點產生什麽重大影響，都不要前去，可以嗎？”練紅霸一字一句慎重的要求道，“一旦我死亡，這條約定自動作廢，無論你準備了什麽都可以盡情使用，讓咕噠活下來。”

    羅曼怔住了，“你怎麽……”

    “因為我看得到。”他向羅曼微微一笑，“之前我們討論過的我的世界裏，能量的流動方式是被稱之為魯夫的靈魂洪流。我第一次見到羅曼就覺得你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雖然又宅又廢，但你身上的魯夫無疑是我生平僅見的光輝。我相信你隱藏著什麽，這不重要，你也不必說出來。過去決定了當膽小鬼的話，就坦坦蕩蕩當一輩子吧，一輩子作為普通人幸福地生活著，我相信無論是我、咕噠、瑪修還是達芬奇親，都希望羅曼能作為【人】活著。”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微不可查，“而不是……作為王徹底消失……”

    羅曼定了定神，練紅霸說得太過鄭重，連他自己也忍不住鄭重了起來，遲疑一會兒後就微微點頭，“一定不會死的，我相信大家都能平安的回來。”

    練紅霸彎起紅瞳，很輕快地說道：

    “我也希望如此。”

    接下來能做的隻有等待，練紅霸去做了身體檢查，確認一切正常。又檢查了要帶走的東西，最後迎著光慢慢擦拭自己的長劍，在這種時候，他眼前的幻象越來越多。時而是當年水龍劍含笑注視他的時候，時而是母親和椿花，最後那個黑色的自己又出現了，意味深長的笑著。

    “紅霸大人？”狐之助歪頭看他。

    正在此時，羅曼的通訊突然接入，語氣異常急促。

    “紅霸，速來中央控製室！監測到rider的反應，就在玉座上！”

    練紅霸猛然起身，迅速向中央控製室跑去，等他到達的時候，剛好看到極為模糊的畫麵上，那個禦使九龍攻向玉座的身影，rider甚至還回了一下頭。

    【看著，蓋提亞的能力。】

    練紅霸讀出他的唇形，頓時撲到控製台前，紅瞳大睜！

    “rider！！！”

    怎麽可能是蓋提亞的對手啊！就算是概念也不可能！rider的瘋子舉動練紅霸這一次完全不能理解，僅僅是為了一點點情報，就要在這種地方搭上自己的命嗎？！

    玉座下方，泛著藍白熒光的草葉緩緩搖動，rider就站在這片起伏的草葉中，背影看起來像個英雄。

    “無聊。”蓋提亞對這種zi sha式的舉動完全無感，他頭頂，巨大的光束帶蘊含著幾乎整個人類史的熱量，他的第一寶具將在不久遠的將來展開，終結這顆星球所有的一切！

    “你又在這所謂英雄的舉動中又獲得了什麽呢？明明已經遊蕩在世界外側，明明已經擁有至高的視角，卻自甘墮落於人類史的泥潭之中，你又獲得了什麽呢？自尊心嗎？榮譽感嗎？還是，所謂的自欺欺人的自我滿足嗎？”

    “……其實什麽都沒有。”rider靜靜答道，“我不是為了什麽宏大的理想站在這裏的。”

    草葉因為他周身的能量波動開始上升，沒有重力一樣懸浮在他身側。rider撩了一下一側的耳飾流蘇，眼下的龍形刺青在這片蒼白之中尤為耀眼。

    “那麽是為了什麽？”蓋提亞緩緩張開寶具。

    rider這次想了一小會兒，有幾個眨眼的功夫，然後他看著蓋提亞的寶具，在那可怖的重壓之下輕輕說道：“我隻是……想爭取一個可能性，我想要你寶具的情報。”

    蓋提亞像是聽到什麽極其可笑的事情一樣大笑不止。

    “愚蠢！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麽意義，人類史馬上就會毀滅，你們能在短短的一小時之內想到攻破我寶具的方法嗎？可笑！可笑！！可笑！！！”

    “一點也不可笑，能做的安排我已經都做好了，這是最後的。不管隻剩下多少時間，就算隻剩幾秒鍾，我也相信【練紅霸】可以憑借我微弱的努力，從中找出破局的方式。”他還是沒有認為自己就是“練紅霸”，這個名字在他這裏已經喪失了真實感，轉而變成某種責任。

    “我擁有世界之外的視角，所以我切實看到了，這場對玉座討伐的結果無疑是失敗，他會變成那一堆裏的某具屍體。”rider的聲音漸漸沉了下去，龍躍過他的肩膀瞳眸大睜。

    “但是，憑什麽呢？他那麽想戰勝你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這就是持續高能的最終決戰了！篇幅會相對較長，為了保證閱讀體驗所以現在開始我不會劇透。

    各職介buff全部會出現，如題【七支】，這之中不包含殺紅，因為他是另一條世界線。

    騎，劍，弓，術，尺，狂，加上頻繁刷過存在感的黑buff，全員登場，各位食用愉快啦～

    殺紅：不帶我玩嚶嚶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