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混亂！外部攝像確認損毀！”

    “監聽通道崩潰！”

    一連串緊張的通知從操縱控製台的迦勒底成員那裏傳來, 練紅霸站在已經一片漆黑的屏幕前，眼眸沉靜的等待最後結果。

    雖然……

    “監測到玉座上寶具展開！正在采集信息！”

    雖然他已經清晰的知道了。

    紅龍纏繞著玉座, 澄金龍瞳中倒映出蓋提亞的寶具，他身邊的九龍蜂擁而來，一重一重護衛在他身邊。寶具落下，最外層的數條龍開始汽化, 失去完整的九龍，rider的寶具威力大幅削弱。這時, 蓋提亞離開玉座, 幾乎瞬移一般，他穿過龍的層層保護, 握住rider的龍角。

    “不自量力！”

    大片閃光的草地被氣爆掀起，紅龍被整個摜在地上, 砸出巨大的龜裂痕跡。他掙紮著還要起身，尖銳的光束暴雨般傾瀉而下, 在他龍身上開出無數傷口！

    rider想著時空中的星球，想著那個被寄予厚望的世界和自己, 想著可能會開在未來的花束, 他在一片廢墟中努力抬起折斷一支角的頭顱, 下一秒又被鎮壓下去！

    這一次他很長時間沒有動, 喘息恢複了一會兒, 才又傳出龍鱗摩擦石塊的蠕動聲。

    “龍種的生命力總是很頑強的。”蓋提亞說道，“那麽，再一次的寶具, 你還能接下嗎？”

    紅龍緩緩抬頭，他的一隻眼睛被鮮血充滿。

    四周的碎塊又開始失重上升，應龍在不遠處掙紮，試圖返回主人身邊。蓋提亞將寶具落點對準rider，焚燒一切的光束即將釋放。

    “不知天高地厚挑戰者，像草芥一樣燃燒殆盡吧！”

    “——【北鬥陣列，蒼火天星】！”

    七束星光射向蓋提亞，寶具下落速度減緩，蓋提亞身前地麵裂開，魔神柱破土而出，雖然被這天外一箭破壞大半，他身後的蓋提亞卻毫發無損。

    “……哦？”蓋提亞發出不甚在意的單音，“另一個概念嗎？你想阻止我？就憑……這麽一個投影？”

    archer麵無表情，他確實被踩到了痛腳，他的本體遠在蓬萊，現在來到這裏的不過一個儲存著魔力的投影。並非他不想來，如果本體來了有大概率可以挽救rider，但他現在的本體已經因為試圖脫出蓬萊遭受了懲罰，層層鎖鏈包裹禁錮，不肯讓他離開一步。

    就算身負【仙人】概念，就算擁有大量效果卓絕的仙術，他也永遠無法掙脫與力量相伴而來的束縛！這是作用於他身上的詛咒！

    “沒用的，普通英靈不是我的對手。”蓋提亞篤定道，更多魔神柱拔地而起，轉動的諸多眼睛裏一齊放射光束，archer護在紅龍身前，左支右絀，苦苦維係。

    天空中的寶具逼近，紅龍合上濃密的眼睫，龍尾一掃，將對他不設防的archer掃了出去。

    “rider！！！”

    轟隆隆的噪音裏，紅龍驕傲的挺起脊背迎接自己的結局，身下地麵被重壓壓碎，甚至是貫穿！最終，他和寶具bao zha的亮光一起下墜，墜入玉座之下無盡的黑暗虛空之中。

    archer嘴裏有血腥的味道，他握著弓的手在發抖，用盡最大的自製力才沒有直接向蓋提亞撲過去複仇。

    “真遺憾，我是不敗的。”蓋提亞站在光帶之下，柔軟的灰發卻配上譏諷的表情，“他本可以活下去的，在世界外側，可他選擇來挑戰我。”

    他看著archer，“你要繼續他的腳步嗎？可悲的籠中鳥！就算複仇也無妨，隻不過是損失一個投影，你也是這樣想的吧？不用真身上陣，卻可以得到一個英雄的稱號，又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最後人類史全部燒卻之後，你的蓬萊也不會受到分毫損傷，真是劃算的生意。”

    archer低著頭，憤怒讓他渾身發抖。

    籠中鳥……他痛恨這個稱呼，卻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稱呼。成為概念剝奪了他離開蓬萊的zi you，看起來受到眾位仙人的尊敬，其實比任何一個可以隨意離開蓬萊的仙人淒慘得多。他的移動方式隻是把蓬萊搬來搬去，然後靠在窗邊眺望外界的一角風景。

    他的千裏眼一直追隨其他的自己，那些沒有成為概念的zi you的幸福的自己。他也想沐浴在外界的陽光下，做一個有蝴蝶和花開的夢，在一個美好的角落裏醒來，呼吸間是zi you的空氣，但是……每一天睜開眼睛，他仍身處富麗堂皇的蓬萊。

    他是活在金絲籠裏的囚徒，卻絕未想過因為無法本體脫出而避免危險，進而贏得榮譽。他垂愛每一個自己，因為他看過每一個自己的一路行程，追隨他們的喜怒，假裝自己親身經曆過一切，為之含笑著，自我欺騙著，就此度過很多個一千年。

    現在他終於感到揪心的不zi you的痛苦，如果是他的本體！如果是他的本體來此！

    “說中了你的心思嗎？如果你想惱羞成怒的向我攻擊，我會殺死你這個投影，如果喪失了鬥誌，趁早離開吧，我清淨的玉座不想容納閑雜人等，餘下的時間，我要看著凝聚了熱量的光帶收束環逐漸完成，世界將從頭開始！”蓋提亞說道。

    archer深吸一口氣，在巨大的恥辱和絕望麵前，他選擇拋卻自己的所有尊嚴，後退一步，捧起地上唯一剩下的應龍，迅速離開這片空間。

    投影死了無所謂，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就要去做！

    迦勒底的中央控製室內，羅曼扶著控製台，沉重宣布。

    “確認rider的反應，消失。”

    練紅霸閉上眼，他回憶那個安靜而羞澀的自己，那簡直不像“練紅霸”，rider也從未承認自己是“練紅霸”，可他覺得，所有的他在根源上都是一致的，那便是——

    屬於練紅霸的驕傲和勇氣。

    “監測到從者反應，已經進入迦勒底內部了！”一名工作人員緊張道。

    “是友非敵，請他進來。”練紅霸說道，身後門禁打開，archer捧著傷痕累累的應龍走進來，彩鳳披帛似乎也黯淡了光色，他看著練紅霸，向來含笑的眼眸第一次毫無光彩。

    “對不起……我沒能……”他澀聲說道，還沒說完，突然被用力的抱了抱。

    “不要把敵人的過錯歸結到自己身上，archer。”練紅霸抱著另一個自己，閉上眼睛，他能嗅到archer身上淺淡好聞的花的氣息，“你最後出現，rider不是孤獨戰死的，這樣就夠了。”

    archer的紅瞳慢慢睜大，接著又慢慢恢複原來的樣子，他的手遲疑一下，也把這個過去的自己抱住了。

    “我不是比你更沒用嗎，archer？我甚至都沒能到那裏去，我在示巴麵前，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隻能等待那個rider的反應消失的消息……”練紅霸的聲音輕輕的，“那個瞬間，我痛恨自己。”

    “但，我更痛恨玉座上的瘋子！”

    “劍應該指向哪個方向，你我都知曉。在那個瘋子計劃即將成功的前幾分鍾裏毀滅他的理想國，我已經迫不及待要這麽做了。”

    archer收到了一番格外天使的安慰，糟糕的心情略微平複，把那條受傷的應龍送到練紅霸麵前。

    “rider的寶具寄托在他身上，這樣一來，能夠給予你的力量已經全部給了你。去吧，破除一切回來！或者你害怕的話……”

    “我不去蓬萊。”練紅霸迅速拒絕。

    “不是的。”archer彎起眼睛，“你當然不會去，我隻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我陪著？”

    “你不是不能……”

    “這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archer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接著眼神微微陰鬱，“沒能救下rider，這樣的體驗已經夠了，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用本體。”

    “……那麽再算上我一個，可以嗎？”安倍晴明平穩的聲線響起，練紅霸轉頭看他，默認了。

    最後時刻，已經不是誰保護誰的問題了，一旦無法阻攔蓋提亞，大家一起完蛋，連先死後死的順序都不會有。

    羅曼心情大為舒緩，“這樣可用的戰力就增加了！我們一定會贏的！”

    “那我再給你增加一點信心怎麽樣？”有人笑眯眯地插了一句口，特別哥倆好的把手搭在羅曼肩膀上，還分了一半體重過去，一動之下，銅鈴發出一聲脆響。

    羅曼被他嚇了一跳，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熟悉的臉，他的眼神有點崩潰。

    “到底有多少個啊！”

    “這種時候應該恨不得有一百個吧？一百個一定能把那個瘋子按在地上叫爸爸的。”saber笑嘻嘻的，突然表情一斂，嚴肅起來，“rider登上玉座之前，聯係好諸多個時空，我不確定到底還有多少，但是支援遠遠不止這些。”

    “所以，無所畏懼！昂首向前！沒有殺不死的敵人！”

    他無疑很有煽動力，至少控製室內的人紛紛激動起來。saber一眼睜一眼閉看著興奮的人群，突然將視線移向練紅霸，幾步走近，撲了一下他的頭發。

    “別擔心別擔心，我啊……”

    他眼裏含著笑意。

    “絕對會死在你之前哦。”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親媽！是親媽！小虐怡情！大虐傷身！跟我念——全員he！！！

    蠢萌：來來來排好隊，一個一個挨刀了啊。

    rider：{挨一刀，陣亡}

    archer：{受到巨量精神攻擊}

    saber：……沒我的刀嘛？

    蠢萌：你先拿著這個flag，馬上調貨過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