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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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勝利搖搖頭道:“具體的我不知道,就是我爹接待革委會的人的時候,我聽了一耳朵,大概好像是他們要銷毀的違禁、品突然不見了,那些人說是被鬼給偷走了,還說嚇得不行了,但是後來抄了這些人的家,雖然沒找到東西,但是都有一筆說不清的錢財,所以,上麵判定他們監守自盜,並且宣傳封建迷信,造謠生事。”
我怎麽越聽越心驚膽戰那,這不會是我那個孰鬼幹的吧?那我豈不是成了幫助窩藏贓物的幫凶,我去,這忒嚇人了。
王立秋繼續問道:“那,大哥,你說他們誰說的是真的?”王勝利走了一口酒,撇撇嘴兒說道:“這玩意兒不好說,反正他們狗咬狗,沒一個好東西,事情到底是不是那麽回事兒還不一定那,就那裏的那些人,借著破四害的旗號,哪個少摟了?估計八成是誰使了手段把東西給密了,你笨心思,人家鬼沒事兒要點兒古董幹啥?那邊又不搞收藏。”
我心裏話,鬼是不搞收藏,但是鬼也知道付賬,人家孫嬸為了不欠陰債,直接借花獻佛,拿陽間贓物付賬了。
王立秋回頭看到我臉色慘白,想了一下安慰我道:“俞大哥,你別因為小海的事兒,把自己嚇得一聽這事兒就擔心,我聽麻婆說過,這陰物沒有特殊的原因,是不能撲到人身上的,畢竟陰陽兩隔,不是一個世界的,小海上回也是因為驚著,再加上小才著了鬼道,你別總害怕了。”
我笑著搖頭道:“沒事兒,我就一時沒反應過來。”心裏卻在想,我有特殊的原因啊,所以這鬼總是能見到的,但是,我現在不怕見鬼,那玩意兒我都審美疲勞了,但是,我害怕被人知道,東西在我身上啊。
這喝酒的人就是話多,王勝利自然也不例外,趕著喝酒,趕著八卦道:“俞兄弟,你今天是不是差點兒讓程老三家的給訛上?我去買魚的時候,那都在那議論這事兒那,說你這脾氣真好,竟然沒罵她一頓臭不要臉的。”
我愣了一下才說道:“訛倒也談不上,就是差點兒被當成了冤大頭,原本還尋思這女人腦袋挺靈活的,不過活大勁兒了,都開始把人當傻子了,幸虧三隊的隊長,知道她是啥人,直接說要先給她的拿走,這才沒讓她得逞。”
王立秋一聽,說道:“程老三家的,奸懶饞滑還占便宜沒夠都出了名了,這跟前的幾個村子,就沒有不知道她的,但是,她家程老三也不是什麽好鳥,別看他蔫不唧的,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挺多事兒就他鼓動的,等看事兒不好了,他就出來道歉,時間長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我一聽,笑道:“要不怎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啥鍋就得配啥蓋兒,看來這程老三才是聰明人啊。”
王勝利點頭道:“這話可讓你說著了,還真就這樣,早先我們都覺得,這程老三也是個可憐的,老老實實個人,咋就攤上了這麽個攪家精,一直等到程老頭沒了,我們才整明白,原來一直都是他裝槍,讓他媳婦兒放,然後他當好人,是個蔫壞的。”
我挑挑眉問道:“這話咋說的,他老子死了,他還能整出點兒啥事兒,這年頭也收不了幾個禮金。”
王勝利搖頭道:“那都是小事兒,他們家他這輩兒一共五個,他上麵倆哥哥一個姐姐,底下一個妹子,老程頭死那年,這五個都成家了,這閨女成家就是外人了,這個就不說了,但是,他上麵這倆哥哥可是老程家的人。
那會兒他們還都沒分家,一大家子住一起,老頭沒了,老太太還活著那。老太太是個精明的,一早就看出這兩口子靠不住,所以,不管他們說出花來,也沒同意把老大老二整出去,跟他們過,還咬死了自己沒錢。
就是這會兒,程老三家的急了,直接說道,老三都說了,你個老不死的當初趁亂擱劉地主家摸了不少東西,金鎦子啥的全都縫進了枕頭裏,你就打算都留給老大家。說著,還要去搶枕頭,這就把老太太惹急了,兩人撕吧起來,正好成老大進來,一看他娘被欺負了,哪裏能幹,於是,這一鋤頭就把人砸倒了。
這事兒一鬧大,自然就鬧到大隊上了,程老三家的,當時就給砸吐血了,大隊肯定得問到底是咋回事兒啊,這程老三家的疼極了,再加上老太太護著自家兒子說話,她就把事情說了,看到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上的紅衛兵,幹脆喊道,要揭發檢舉自己婆婆是羨慕資本主義的革命背叛者。
正好這時躲出去的程老三回來了,就聽到他媳婦兒喊了這麽一句,氣的上去就給了他媳婦兒一巴掌,然後氣急了說道,擱屋裏的時候,我咋告訴你的,在家咋鬧都行,出去了,這事兒一個字兒都不能漏?
我們大夥這才知道,鬧了半天,這源頭還是在程老三這兒,再一聯想到,以前,程老三家的去占別人家便宜或者幹什麽的時候,回回都是程老三家的吃虧了,或者碰到硬茬子了,他才恰到好時的出現,然後賠禮道歉說小話(說好聽的)最後事情不了了之,大夥也就看在他的麵上自認倒黴了,這樣一看,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了。”
我問道:“那這捅出去了,一家子不都完了?”
王立秋搖頭道:“本來是這樣的,但是老太太的大閨女腦子轉的快,她嫁的人家跟程家就隔兩戶人家,一開始是過來給老太太撐腰的,在程老三家的說這事兒的時候,她就繞進屋把東西掏出來放懷裏了,然後把老程頭活著的時候留下的東西給塞進去了。”
我讚賞道:“倒是個有腦子的。”
喝著酒的王勝利冷笑道:“有沒有腦子我不知道,但是這成家男女老少都是隻認錢的,我卻是知道的。那會兒,我正好幫我爹給二隊兒送東西,看到程大妮倒換東西,我還幫著遮掩了,畢竟都是一個村的,咱們也不希望哪家真挨鬥了。
但是,事了的時候,程大妮卻根本不承認自己換了那些黃貨,一口咬定自己沒動,你說,當時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著了,但是,人家就說沒動,你能有啥招?再折騰一趟,把革委會的再整過來?他們到現在也一點兒來往都沒有。”
臨到點的時候,我們一起把孩子們送到了村長家,村長媳婦兒正坐炕上糊火柴盒,就是去火柴廠領盒子回來,然後用膙子把接口接上,據說糊火柴盒的錢,就夠家裏買鹽的錢了,這時候的婦女,不管農村城市的,多少都會接點兒這活補貼家用。
我剛打了聲招呼,就聽到外麵敲鑼的聲音,王勝利趕緊招呼我和王立秋去看批、鬥會,我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得過去“學習”表態,絕不和壞分子同流合汙。
這次被□□的主要是有文化的“臭老九”,一般專指老師,說實話,那時候的老師是真的負責,可不像現在的老師這樣,不上貨,回頭就收拾你孩子,然後,課堂不講有用的,全指著課後輔導班,要是鬥現在的老師,估計十個裏也找不出幾個冤的,但是那時候的老師,絕對擔起了傳師授業的重擔。
另外有兩個是地主,據說,是因為總共就找出了這十八個臭老九,為了湊個整數,這才拉來兩個地主陪、鬥。
這些牲口的折騰人的手段多得是,跪磚頭,脖子上掛磚頭等等,突然,這些人解開其中一個地主的繩子,打算扒光他的衣服讓他滾釘板的時候,他突然跳了起來,摟住一個坐在一邊笑的男人的脖子,死死地咬住就不撒口。
我身邊的王立秋小聲的跟我說:“這人可真冤枉,什麽地主啊,之前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就在橋洞子裏圍些撿來的破被護啥的,後來跟人打下手學會了修鞋,趕著慢慢攢錢,前兩年時候買下了一間房子連帶兩畝地,正打算討房媳婦兒的時候,被人惦記上了,就是他咬的那個人,說他是地主,借此機會進了批、鬥小組,天天跟著打砸搶。”
王勝利在後麵懟鼓了他一下,嗬斥道:“給我閉嘴,也不看看在哪兒,就啥都敢說。”正好這時,那邊都去拉那個倒黴的“地主”,但是,無論是棍子砸還是怎麽的,那人就是不鬆口,直到一個革委會的拿起棍子砸在那人的後腦勺上,那人才軟軟的倒了下來。
但是那個被咬的也沒好到哪兒去,明顯是被咬破了動脈,他用手竭力的捂著傷口,現場一片混亂,接著就聽上麵喊著:“你們村衛生所的大夫那?快點兒叫大夫啊!”村長找我,我特意拉著王立秋往人群裏鑽,跟著騷動的人群來回走動。
我知道那人若是抓緊救治,還是可以活下來的,因為這些人剛才殘忍的硬打下了那人的門牙,我也知道醫生本職就是救死扶傷。但是,這樣的牲口們,我真的希望多殺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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