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夜入狼窩,十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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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西來一行人奔波一日,終於來到城鎮休息,清晨,霍元甲醒來,見到李西來,欣慰一笑。

    恰逢霍廷恩端粥而來,霍元甲欣慰的臉上,霎時間消失笑容,揮手欲掌,霍廷恩連忙低頭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幸好旁邊有陳真和翠翠,攔住了霍元甲,不讓他過於生氣,霍元甲似乎知道些什麽,卻也無法言語,隻能目光複雜,幽幽長歎。

    下午,眾人回到了霍家,不覺就是三日過去,大局亦是塵埃落定,聖君於各地發布告示,鎮親王篡位之舉,已被玄峯涴瀾兩位阿哥鎮壓,如此江山社稷不失。

    但這一出大戲所造成的的餘波,在天下百姓,在權勢之人心頭攪動的波瀾,卻不是那麽容易平息。

    遙想史書黃巾之亂,躍然於眼前,各人如何思想,大清江山之下,如何暗湧,隻存於心中。

    後來不知為何,據說是聖君開恩,竟然沒以造反之罪斬這鎮親王,而是在京城修一窄小宅院。

    上匾聖君聖跡,‘鎮親王府’。

    不知聖君未動誅殺,是因為心存兄弟之念,又或是憑此震懾,順便羞辱之故。

    日後鎮親王縮於宅中,深居簡出,竟是磨煉起畫技,所畫之人莫不是一傾國之女。

    十年一劍,倒也通曉神韻,餘生傾覆,終得九分真采。

    有聞其身死之時,允自抱十餘畫卷,囑咐傭人燒絕。

    那傭人焚燒殘軀黃卷,倏然清風一縷,畫卷飄揚,天女含笑,栩栩如生,心神盡皆沉醉。

    待傭人神歸之時,隻救得十餘中最次一副,傳於後世。

    畫中之女,混不似凡間之人,人盯之半香,定心神飄忽,如見美人在側。

    畫卷提名處,有二字,顏色暗紅,似是心血所印,其字為‘美人’,後世之人故稱此畫為‘美人卷’。

    百年之後,此卷來曆已不可考究,嚐有河北張姓,富可敵國,妻妾成群,縱享人間之色,聽聞美人卷之名,上門一觀。

    愛極,欲萬金以求之,後人拒之。

    張心不死,百般手段用盡,無可強得,兩方相見,後人抱畫自焚而死。

    張鬱回,早逝。

    ……

    後話不詳提,李西來頗有些不安,明明他已經救回了翠翠,可不知怎的,卻惹怒了白若,不知她現在何處。

    神州大地,煙雲不散,今有鎮親王叛亂,肅清之後,不過月餘,江南之地再掀風雨。

    紅會初時舉兵五萬,上書聖君無道,民不聊生,炎黃子孫,飽受外族肆虐,聲勢浩大,轉眼聚兵十餘萬。

    聖君惶恐,命二位阿哥再度出京,勢必剿滅亂天下之賊。

    二人攜勝之威,不負聖君重望,端是所向披靡,勢不可擋,紅會一觸即潰,望風而逃,賊首孫逸黃剛遠渡海外,紅會朝夕之間,土崩瓦解。

    至此天下平靜偌多,鼎鹿依舊把握於清廷之手,二位阿哥班師回朝,卻得到消息,俱都調轉馬頭,軍馬再動。

    雲蘇山,一座小山,高不過百丈,闊不足四裏,稱不上險峻,談不得秀麗。

    但今時今日,此地發生之事,必將深深銘刻進三人心中,“少統領,幫主他們已經走了。”孫迅麵色平靜,揮了揮手。

    事情發生的太快,寥想月前風光滿麵,再觀現在區區百餘殘兵,孫迅有些絕望,他走出大廳,來到李種門外。輕聲入內,但見小種麵無血色,眼神木然,自從那日咯血,小種一日比一日虛弱。

    側頭瞥了眼孫迅,李種抿抿嘴,並不言語,孫迅眼底一痛,責怪自己之餘,不由憤恨李西來。

    踱步至床前,孫迅輕聲道:“小種,你好好休息,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李種慘然一笑,偏過頭去。

    孫迅默然退出房,與此同時,玄峯奔馬趕向雲蘇山,如果信息無錯,那有可能是十二弟的小子,就在雲蘇山中。

    先前救駕來遲,大功盡入涴瀾手中,聖君看他的眼光,不複往日,看向涴瀾的眼中,隱有幾分意思。

    玄峯如懸利刃,此次蕩賊,用盡全力,可涴瀾的功勞依舊勝過他不少,剿滅的反賊是他二倍有餘,就連紅會首腦一戰,也是涴瀾一軍取得。

    這背後似乎是有他人相助,玄峯雖是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隻能相信著虛無縹緲的心思,看能不能讓他有新的,更大的功績。

    與玄峯一樣,涴瀾也是快馬加鞭,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一人,如果李西來在場,定然認得此人,趙匹。

    趙匹極能審時度勢,早早投了涴瀾,為自己謀一個大前程,涴瀾初時有些鄙夷,不過見到那毒術之後,兼之特殊時期,用人不分貴賤,隻要能為他出力,涴瀾不介意給些好待遇。

    其後趙匹屢屢相助,紅會如此迅速的潰敗,此人出了不少的力,讓涴瀾穩占上風。

    如今,涴瀾是十分欣賞趙匹。

    涴瀾一邊策馬,一邊問身旁趙匹。“趙先生言語當真?那孫迅乃是孫逸所收養子?”

    疾馳中,趙匹仍恭敬道:“奴才所言句句屬實,那位公子奴才曾調查過,以前是乞兒,前兩年被孫逸看中。”

    趙匹已是當了好些日子奴才,現在認清身份後,叫得十分順口,他眼角餘光偷偷一瞥涴瀾,心中暗驚。

    當時見到主子時,趙匹還以為是孫迅大哥來救,如若不是再三確認,他實在難以相信,李種居然這麽像主子。

    涴瀾點頭不語,隻是速度再度加快,一行人疾馳而去,行至傍晚,涴瀾突兀慢了下來。

    趙匹瞄了眼地麵,若有所思。

    王蛇出聲,“主子,這地上的馬蹄印,似乎也是直奔雲蘇山而去!”

    涴瀾看出些端倪。“王蛇,你去前麵探路。”

    王蛇領命而去,但見前路蹄印眾多,更有些新鮮馬糞遍布。

    等了小半刻鍾,王蛇回:“主子,是大阿哥,約有數百騎。”

    涴瀾聞言陷入沉思,趙匹見此,心思快速活泛起來。

    ‘大阿哥?看來兩人不和,不然剿滅紅會時,也沒見兩位阿哥合作。’趙匹猜出個七八分。

    趙匹道:“主子,咱們可以智取,雲蘇山不過百餘老弱病殘,不成戰力,不過有些麻煩的事情在於……”

    涴瀾道:“趙先生詳說。”

    趙匹道:“孫公子手裏有一把槍,十分厲害,那神槍營就是孫公子訓練而出。”

    一聽這話,涴瀾稍有些吃驚,孫迅居然有這種本事?那神槍營戰力極強,給涴瀾玄峯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聽聞玄峯那邊,是用不下千餘條人命,才把區區數十人的神槍營斬盡殺絕。

    而涴瀾這邊卻輕鬆愜意許多,與紅會交戰時,趙匹施以毒術,輕鬆放倒神槍營,那時他還對這槍術念念不舍,誰料抓住的神槍營俘虜,個個都是不怕死的悍勇之輩,他沒能問出背後的端倪。

    “竟有此事?”涴瀾眼睛一眯,望向趙匹。

    趙匹心領神會:“主子,孫公子槍術雖然厲害,但卻不會拳腳功夫,咱們可以派一對由高手領隊的精銳,夜進雲蘇山,將孫公子救出來。”

    說罷趙匹望了眼王蛇,王蛇冷哼一聲,這話不就是對他說的麽?“主子,您的安危要緊,王蛇怎可離開?”

    涴瀾眉頭一皺轉過頭,王蛇怎能推脫?

    然而下一刻涴瀾便眉頭鬆開,王蛇並非推脫,是實實在在擔心他。

    涴瀾道:“無妨,王蛇,你盡管去,如今塵埃落定,有誰能威脅到我?”

    王蛇望了眼趙匹,心裏有些看不起這陰毒之人。

    涴瀾道:“趙先生一片忠心,日後定是涴瀾左膀右臂,我希望你們二位不要因小事生出芥蒂。”

    王蛇身軀一震,連應下。

    趙匹道:“我和王兄一見如故,王兄身為大成高手,趙匹見之欽佩不已,隻恨當初走上歪道,練了一手毒術,如今不能和王兄以武論友,實在是平生憾事。”趙匹恭維幾句,但眼底卻有些變換。

    王蛇看不起他,這幾天已經表現出來,趙匹如何不知,但見涴瀾對他心腹之至,趙匹不敢動作,不過此時涴瀾對王蛇心腹待之,不知道日後會不會如此?

    趙匹心中冷笑,‘敢看不起我?這種人遲早會死!’

    王蛇冷冷一掃,並不回應趙匹,向涴瀾請示一聲,回後挑選精銳,涴瀾道:“趙先生不必多心,王蛇隨我多年,除我之外,見誰都是這般。”涴瀾一笑,說出這話時,心中卻十分滿意王蛇的忠心。

    王蛇連道不敢,一望涴瀾麵上神色,心中冷笑更甚。趙匹道:“主子,奴才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涴瀾道:“但說無妨。”

    趙匹聞言湊近,神秘兮兮道:“王蛇此去,孫公子必然不會答應,緣由在一人……”

    ……

    是夜,王蛇便領隨行十數人潛上雲蘇山,果如趙匹所說,山上盡是些老弱帶傷之人,一路到得中間草屋。

    屋內燈火明亮,王蛇偷望窗戶縫一看,正見內裏孫迅,果然是極像。

    不加掩飾,王蛇帶人便闖入屋中。

    孫迅麵色一變,連忙掏槍,王蛇讓眾虎視眈眈的精銳噤聲,他饒有興致的望著孫迅,似乎是想要見識見識。

    孫迅如他所願,毫不遲滯一槍擊出,槍子射來,王蛇微微點頭,這一槍似乎直奔眉心,讓他生出一張避無可避的錯覺,可王蛇何需躲避?

    身為大成高手,沒有千疊怎能對他造成威脅?王蛇接住槍子。

    見此孫迅知道自己終於碰上高手了,沉聲喝問:“你們是誰?山下玄峯的人馬?”

    王蛇道:“不便明說,請孫公子去一趟。”王蛇不無恭敬,如果此人真是主子十二弟,當得起他這一份恭敬。

    孫迅麵露苦澀,李種在此,他怎能離開?

    王蛇了然於心點點頭:“我們會帶上李種李公子,孫公子放心。”

    孫迅麵色大變,本來垂下的手槍怒指。“你們是誰?怎麽知道小種?”

    王蛇眉頭一皺:“我們是誰,孫公子不必知道,隻要知……”

    王蛇話音未落,便是一聲槍響,結局自然不言而喻,王蛇穩穩接了子彈。

    見孫迅還敢拔槍,王蛇頗有些不悅,此人是不是十二皇子尚不可知,他沒有動粗已經給足麵子,現在怎敢多番放肆?

    王蛇道:“來人,去把李種找出來,然後一並和孫迅帶下山去!”

    身後精銳聞言動了,他似乎也發現王蛇不悅,故意大步而去,“你敢!”

    孫迅暴喝!一時間擔心李種的心思升湧到極點,讓這些身份不明的人傷害到李種?可以嗎?絕對不行!

    孫迅眸中綻放一道殺意凝結的精光。

    在這強烈的情緒催化之下,孫迅連開兩槍,‘砰砰’二子相交,王蛇微驚,忙鼓動勁力,伸手攔截。

    掌心一塊皮肉悄然落地,汩汩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麵,不僅僅是王蛇的。

    孫迅強行使出千疊,自身亦是受損嚴重,眼見王蛇在千疊之下,依舊隻是受了小傷,而孫迅已不能再發出更強的子彈,心中不由灰敗一片。

    手槍落地,孫迅顫抖著手,王蛇目光一凝,隻見孫逸持槍的右手,皮膚隱有裂痕。

    一絲絲極淡的血液淌出,似乎是混合了許多血漿,才沒有血液那豔麗的顏色,王蛇了熟於心,這一槍是孫迅超越自身極限擊出,可極限那裏是那麽好超越?

    千疊一出,孫迅已是落下暗疾,這一生恐怕再也難以握槍。

    王蛇眉頭緊皺,他沒想到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快步上前,以手做刀,孫迅倏地抬起頭。“你們要是敢傷害小種一根毫毛,我孫迅就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王蛇無言搖搖頭,手刀路下,敲暈孫迅。

    不久,那手下抱來昏迷的李種,貌似也是被敲暈,王蛇一看,相貌格外清秀,不過麵色無光,似乎是有病在身。

    方才槍響驚擾山上眾人,但這些老弱有何能耐?連刀都提不動的老弱病殘,怎麽可能對王蛇一幹精銳造成威脅?

    呼喝幾聲,殘眾作鳥獸散,王蛇等人帶著孫迅李種,自這雲蘇山從容而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