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欲殺真龍,護身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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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孫迅聽聞人聲醒來,睜眼一看,赫然見到昨夜王蛇,孫迅當即喝道:“小種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王蛇一笑不置理會,涴瀾開口了:“小兄弟別怕,你口中的小種,正在隔壁休息呢!”
孫迅這才投來目光,王蛇似乎是站在男子身後,而男子似乎……孫迅驚道:“當今二皇子涴瀾?”涴瀾點點頭。
涴瀾笑道:“沒錯,王蛇你瞧,以前隻是隔遠看,不太清楚,現在近些,這小兄弟果然眉目間十分相似。”
王蛇道:“奴才看得也是。”
涴瀾話鋒一轉道:“昨晚怎麽將他弄傷了?”
王蛇道:“奴才莽撞。”
聽完王蛇複述,涴瀾也知道這並不能怪王蛇,對孫迅笑道:“小兄弟,你怎麽入的紅會,之前是在哪裏?”
得知李種無事,孫迅擔憂暫且放下,如今形勢所逼,他也不敢貿然惹怒涴瀾,便娓娓道來。
涴瀾越聽越是驚異,而孫迅也從方才的對話中猜出七八分,他像涴瀾?這點摸不透的意思讓孫迅心中分外古怪。
……
涴瀾派人帶走孫迅,另一邊的玄峯自然是撲了個空,清晨上山,不見半點抵抗,但要找人時才知道,人去樓空。
“什麽?有人深夜上雲蘇山將人帶走?”玄峯得知情報,已是為時已晚,在派人去打探時,所料無二。
涴瀾帶兵馬撤離,那孫迅八成落到了涴瀾手裏,玄峯思及此處,神思不定,似乎在猶豫什麽。
踱步許久,玄峯想到可怕的後果,方才的他的目光隻是盯在涴瀾或許又立大功上,卻沒想到自己以前做了什麽?
之前揚州一行,他發現孫迅,可是派兵追殺過,這一點證據確鑿,瞞不過別人。
如今如果孫迅真是十二弟,那麽涴瀾隨意一句,他一萬句解釋也脫不開幹係,隻能陷入沒有希望的敗者境地,甚至,更慘!
當今聖君未立龍儲,雖然允許他們暗自競爭,可有明言在前,不準對兄弟出手。
這條令下,玄峯知道,隻要聖君一日不死,那就是聖君。
聖君一言,那就是毋庸置疑,故以眾位阿哥都是知道雷池所在,不敢逾越,可現在他玄峯,或許已經逾越一步,日後受到的懲罰可想而知。
越想越是畏懼,等到夜幕降臨,玄峯癱在椅子上,眼睛半睜半閉,望著林羅。
林羅歎了口氣,悄然離開的營帳。
……
涴瀾帶兵而回,已來至半途,用不了多久時日,就能回京,和孫迅也相處幾日,他心中十分確認,不過有一點,涴瀾心裏尤其無奈,這孫迅似乎對李種,有些異樣的情愫,他倒是無妨,隻是若聖君知曉該如何?
那李種病怏怏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早夭之象,對孫迅也不甚熱情,兩人間似乎發生了什麽,涴瀾也曾問過孫迅,得到的卻是緘口不言,他也就不自討沒趣。
隻期望早點回到京城,讓聖君認上一認。
這夜,隨著越發接近京城,涴瀾心裏也有些波動,他是八分相信,可要是聖君說不是,未免白費一番功夫。
想了片刻,涴瀾搖搖頭,最不濟也能讓聖君看到自己一片孝心,而如果是,玄峯再無機會,畢竟那時之事,涴瀾記得清清楚楚,居然想要殺孫迅。
他隻需提上一句,聖君的怒火會讓大阿哥失寵,轉向更為優秀的二阿哥!
深夜無人,涴瀾嘴角含笑,‘我涴瀾才是真龍,皇兄你隻管看著,我大清天下,必將因我重現盛世光輝!’
再一次鞏固內心堅定,涴瀾方才吹燈入睡。
如今聖君未立龍儲,細數眾多阿哥,希望最大的莫過於涴瀾玄峯,諭令在前,不說明爭,單論暗鬥,兩人已不知交手多少回。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涴瀾深深明白,勝利者萬千榮耀加身,而失敗者,將會被限製在三分田地上,鬱鬱一生。
因為如此,涴瀾的心誌,必要蘊藏披荊斬棘之大無畏,他的心弦,在任何時候,都不能鬆懈。
現今似乎手握勝勢,越是這種時候,涴瀾越發謹慎,他能夠思考至此,玄峯也能。
一旦狗急跳牆,涴瀾可不相信自己那大哥,是善信之徒。
涴瀾嘴角微帶一絲笑意,緩緩閉上眼,今夜風平浪靜,帳篷外一片寂靜,帳篷內的涴瀾,進入睡眠。
呼吸聲格外輕微,隻有在涴瀾身周一尺內才能聽清,縱然身負壓力,他也沒有打呼嚕的習慣。
‘呼……呼……’涴瀾的聲音細微,突然那呼吸聲一沉,似乎是聲波碰上金鐵,從而低了幾個調。
烏雲蓋住的玉盤,仿佛感受到什麽,投來細細一縷月華。
有人想要逆天,屠真龍!
登時烏雲四散,一片清冷月光順著半透明的遮布,射進帳篷內,似是提醒這條酣睡的真龍。
可惜真龍已是睡熟,興許是把握住勝勢,又或許是為了迷惑敵人,今夜的真龍睡得尤為安心。
月光緩緩下移,一條模糊的黑影一步步接近真龍睡榻,他腳步輕穩,未曾發出一絲聲響,就像個無微不至的侍者,隻為照顧好心中的主子,當然,如果他手上拿的不是木盆,而是短匕。
一龍一人相距三尺,那黑影眼中透出憐憫神色,站定在真龍身旁,似乎有些不忍心下手。
微不可覺的歎息一聲,黑影說了些什麽。
他好像也不怎麽敢屠真龍。
真龍一死,天下必將大亂,那時無量罪孽他將一肩擔負,甚至他的主子,也不可能讓他活下來。
黑影想的很明白,可他卻沒有退,親手斬殺真龍,那該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滾燙的龍血淋在手心,是什麽滋味呢?甜還是鹹?
林羅聲若蚊呐。“以後,我也許該死在戰場上。”死在戰場上,總比一輩子被玄峯惦記,飲一杯毒酒來得痛快。
“你不該死在戰場上。”
林羅瞳孔猛縮,心中大駭,此時的真龍睜開了眼睛,正笑眯眯的望著他。
“對不住了,二阿哥!”林羅不再猶豫,在涴瀾睜眼之時,他仿佛一隻想要叮死真龍的蚊子。
那怪異的感覺,一點點磨滅他心中的勇氣,他怕再耽擱片刻,自己就不敢下手。
是啊,這可是死罪,殺九族的死罪,莫說眼前這是真龍,縱然不是,隻是其他阿哥,他林羅又怎能以下犯上?
明勁巔峰又如何?林羅隻是個奴才,而阿哥們,是主子中的主子,奴才敢殺主子,可不是找死麽?
當匕首揮出的那一刻,林羅仍自身子發抖,不敢看涴瀾的神色,真是個膽大卻又膽小的奴才啊。
涴瀾微笑著,毫無畏懼神色,一點不像即將死去的人。
利刃揮下,距離喉管僅有兩尺,再不得寸進,林羅感受到手中滯澀,心中驚悚,莫非上天發怒,懲罰他這個敢屠真龍的螻蟻,敢殺主子的奴才?
巔峰勁力運於手上,林羅終於破開那滯澀,輕喝一聲,匕首再度襲來。
可涴瀾,依舊是笑容在麵,他打量著這黑影,好似在猜測這人的身份。
“是林羅吧?”涴瀾淡淡一語,聽得林羅毛骨悚然,提起十二分勁力刺下,必要讓這條真龍血液流幹。
“砰!”好一聲震耳巨響,林羅保持著呆滯的神情,宛如從秋千上掉下來的孩子,一屁股摔在地上無法站起。
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林羅抬起右手,匕首早已震飛不知何處,餘留下他滿是血口的虎口,猩紅溢出,腥味十足,卻不是真龍血液,而是他自己的鮮血。
涴瀾起身,絲絲黃光若隱若現,他不急不緩的穿好外裳,踱步到林羅身前。
林羅隻能看著,涴瀾那麵上的淡然,似乎早就知道他會來刺殺,那身邊隱現的黃芒,仿若真龍的光彩,震懾世間一切宵小。
那偉岸的身軀,筆挺的脊梁,林羅毫不懷疑,這是能撐起天下的骨架。
片刻,王蛇帶兵士趕來,涴瀾揮揮手,兵士退去,王蛇一瞥林羅,正視涴瀾。“主子。”
上前扯下林羅臉上的黑布。“林羅,怎麽是你?”
王蛇似乎也知道有人會來刺殺,但沒想到是林羅。
林羅麵色蒼白,現在他才感受到,不僅是虎口裂開。
那股強大的反震之力,讓他體內勁力凝滯,再無法動用。
王蛇道:“果然按捺不住了麽?不過主子有張真人給予的護身重寶,你林羅怎麽可能傷到主子?”
林羅耳旁響起落雷:“張真人……”
張真人居然出手幫這條真龍,那玄峯又有何機會?林羅唯有苦笑。
涴瀾王蛇相視一笑,林羅嘴角苦澀:“是林羅豬油蒙了心,與任何人無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蛇道:“林兄,你我也有些交情,素知你為人,怎會無緣無故刺殺二皇子,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背後定有人指使,隻要你一字一句交待清楚,王某願為你作保,絕不牽連無辜。”
林羅閉口不言,涴瀾神色微微一亮,王蛇見此再道:“二皇子深明大義,非是陰鷙小人,林兄無需擔心。”
其實三人心裏都清楚,乃是玄峯指使,不過關鍵是要林羅作證人。
竟敢指使手下護衛刺殺涴瀾,隻要林羅一認,那玄峯基本是再無翻身可能,王蛇涴瀾俱是如此想。
不過沒想到林羅是個忠義漢子,居然不肯言語。
涴瀾望來,王蛇會意:“哼!你可知道刺殺二皇子罪孽何等深重?不僅你性命不保,宗族親人更難逃一死,為了背後一人,連累至親,可否值得?林兄,我勸你三思啊!”
林羅道:“是小人罪過,與任何人無關,嚐聞二皇子至仁至善,希望小人死後,二皇子能放過無辜。”
涴瀾愛才之心大起,需知林羅身為戴峰高手,比王蛇還要厲害三分,更兼忠義難得,收為麾下,不失為美事。
聽到這激將之法,涴瀾雖然心中未做計較,王蛇可有些火氣,敢刺殺二皇子,事發不僅不招出幕後黑手,還敢用名頭來當作資本,真以為二皇子是好欺負的善人?
王蛇陰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算個什麽東西?安敢與二皇子以命抵命?”
林羅慘然一笑:“自知死罪難逃,任憑二皇子發落,林羅絕無怨言。”
王蛇不再多言,便去喚外頭軍士,涴瀾一笑:“林護衛,你一身所學這樣糟蹋未免可惜,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林羅苦笑一聲:“二皇子,此事林羅一肩承擔。”涴瀾笑而不語,緩緩說出賭約。
林羅神色變換不定,涴瀾上前拍怕他僵硬的肩膀:“今晚為我守夜。”
林羅雙眼大睜,似乎不敢相信涴瀾的話,上一刻前他還興刺殺之事,現在敢這麽放心讓他守夜?
涴瀾回身,不去看林羅精彩的麵色,笑道:“林護衛,期待你在涴瀾麾下大展拳腳的一天。”
林羅低垂著頭,心中暗思。‘我刺殺於他,卻能一笑置之,這等心胸開闊之人,世間可有幾人?’
林羅很清楚,如果是玄峯,絕對不會有這種可能,裝出來的心胸,與真正的寬廣,豈能相提並論?
王蛇沒帶人進來,他聽到了剛才涴瀾的話:“主子,您這……”
涴瀾並不回身:“帶林護衛下去包紮虎口的傷。”便再無言。
王蛇點頭,他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主子放你一馬,我王蛇可不會放過你,今夜一起。”
林羅心中百味陳雜,如今他哪裏再敢有刺殺涴瀾的心思,心裏除了三分惶惶不安之外,其餘都是敬服。
涴瀾終於安穩入睡,張守玄的護身符免去他一次災禍,也讓他深深明白,張真人的不凡。
如果張真人能夠鼎力支持,他的勝算必將大大增加,說不定直接就能讓聖君下決心。
翌日,涴瀾特地等了玄峯半天,遙望煙塵四起,兩人策馬而出,玄峯眼睛一眯:“二皇弟?專程等皇兄?”
涴瀾道:“皇兄車馬勞頓,不如來營帳小酌一杯如何?”
昨夜林羅未歸,更未傳出一點消息,玄峯免不得多想,如今哪裏敢進涴瀾營帳喝酒?“勞煩皇弟,不過逆賊已除,你我該當早日回京複命,小酒就不必了。”
涴瀾道:“是嗎?不過皇弟這有一個妙人,皇兄最好還是過來瞧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