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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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這時節飲宴的現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醉漢們劃拳行令,吵成一團,喝醉的直接躺下,沒醉的則擁擠在舞台前觀賞歌舞。
想靠近舞台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軌眉頭一皺,回身再看醉漢王攀,身高一米九朝上,虎背熊腰,健壯的不像話。
一時計上心來,他招呼王攀附耳過來,在耳邊嘀咕了兩句。
“當真?”
“千真萬確啊。”
王攀頓時丟了酒壺,變得精神抖擻:“兄弟,我來開路,你跟著我。”
這個長的像熊一樣雄壯的漢子一路橫衝直撞,像推土機一樣在一堆醉漢中劈出一條道。
李軌心中暗喜:在任何時代腦子都是個好東西啊。
得瑟到此為止,王攀因為太過粗魯跟一幫醉漢練上了,被糾察風紀的郎官給逮了。
李軌見勢不妙,把頭一縮躲了起來。
正愁苦怎麽靠近舞台,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讓開,都讓開啦,湯,熱湯來啦。呦,留神您的腳。”
卻見夏侯忠端著一口熱騰騰的大鍋闖了過來。這鍋很大,又盛滿了水,一個人端著走很吃力。
李軌趕緊跳過去,從夏侯忠手中接過一隻鍋耳,大叫道:“油,滾燙的熱油,快讓開啦。”熱湯變滾油,效果果然不一樣,除了實在醉的不省人事的,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
二人一口氣衝到了舞台旁,直接進了臨時搭建的後台。
原來夏侯忠也擠不到前台,一時急中生智就跑到後廚,假傳命令說樂坊的舞姬要熱水,騙了一鍋熱水,果然哄了一大票人。
舞台的後台現在亂成一團麻,誰也搞不清是誰要的熱水,所以就收了,送了小哥倆兩個馬紮和一包瓜子。
哥倆大喜,拎著馬紮跑到衛兵眼皮子底下,大咧咧地坐下去,嗑著瓜子欣賞歌舞。
二人擠了一身汗,累的像狗,但功夫沒白費,占據了這麽個有利地勢,隻等一聲炮響,上去抱個美人回來,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閑著無聊,李軌就打聽起“撒花散福”的來曆。
何謂“撒花散福”?
撒、散都是動詞,贈予、賞賜之意,花者美姬也,沒事送個大美妞給你,這當然是一種幸福!
“其實吧,這種事在邊軍裏是常有的事,叫法不同而已。咱幽州這叫撒花散福,遼東那塊叫‘配花’,河東叫‘猜寶’,隴西那邊叫法最古怪,叫‘氣殺妻’。不過也有道理啊,你想想看,搶個年輕貌美的小妞回去,那還不氣殺正妻?”
夏侯恩關照李軌:“這事可凶險的緊,有時候能鬧出人命呢,沒辦法,肉少狼多,都想抱得美人歸,那就得照死打照死踹!待會你就跟在我身後,有哥的就有你的。嘿,你小子往哪看呢?”
“看美女啊,你說這麽多美人,我該挑哪個好呢?”
“想啥呢,這些女子都是配軍的後代,過去都是大戶人家小姐,這一個個身嬌肉貴的,隨便撈著哪個也夠你笑一輩子的。”
夏侯忠眼睛瞪的像銅鈴,不眨眼地盯著,能流出血來。
李軌心裏卻是波瀾起伏,一大群青春美少女在那賣力的歌舞。這麽多美女,個個美顏如畫,傾國傾城,就這麽給散了?
那可都是人呀,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就像手機、電水壺、平板電腦一樣當做抽獎禮品給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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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三國還真是暗黑呢。
瞧著李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夏侯忠勸道:“心裏堵得慌吧,其實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心裏也不痛快。見多就不怪了,塞北草原上也有這風俗,不過他們不散花,而是散牲口、賤人什麽的。”
“賤人是什麽?”
“賤人你都不知道,賤人就是咱們這些人。”
“你,你居然敢侮辱我戰無不勝的大漢鐵騎,你居心何在?”
“得了吧,牛皮哄哄的。咱當兵的就是賤人。”
“……好吧,我錯了。”
李軌竟無言以對,通過這段時間的了解,他清楚地意識到時下當兵的地位確實很低,經濟待遇差,社會待遇低,簡直不是人幹的。
他又朝舞台上望了一眼,心裏想這些樂坊裏的歌女舞姬,生活條件可能比當兵的稍好一點,但身份更卑賤,跟牛馬差不多,當官的一高興拿他們賞人。
規則是慘無人道的,若是無力改變,那就設法在現有的規則下做一點有意義的事。
譬如眼下,這麽多嬌滴滴的小娘們,刺史大人說要散給將士們,你說不行,那管用嗎,人家不會聽你的,弄不好還要打你板子。
倒不如,多搶他幾個,以後好好待她們,也算是積德行善啦。
想到這,李軌就忍不住嘿嘿起來。
“喂,你發什麽浪啊,瞧你這德行,口水都流出來了,你要不要臉。我可告訴你別看我們離的近,那一亂起來,簡直沒法說。你聽我的,待會兒撈一個算一個,別這山望著那山高。”夏侯忠以過來人的身份點撥迷津。
“知道啦,夏侯兄。”
舞台上又換了一批人,香雪冰肌,綠鬟皓頸,美女就是美女,離著十丈遠,身體的溫香依舊撩人,仍讓人覺得熱血賁張、豪情萬丈。想到鴛鴦帳裏的那份噬魂銷骨的滋味,李軌身體的某個部位忽然變得無比僵硬。
“丟人現眼。”
一個負責維持秩序的胖婦人瞅了那凶器一眼,陰陽怪氣地哼哼道。
李軌鄙夷地瞅了她一眼,傲嬌地哼了一聲。
“咚!咚!咚!”
驟然之間鼓聲大作,那個死盯李軌的胖婦人轉身跑上舞台,張開雙臂,像一隻凶惡的母雞把一臉懵懂、兩眼驚慌的歌姬舞女們往舞台中央轟。
卻見一個滿臉褶子、形似骷髏病鬼的瘦老漢手裏提著一個繡花絲袋滿臉含笑快步走上舞台,四下作揖,點頭哈腰。
到了這個份上,傻子也看出來下一步要幹什麽了。
瘦老漢本想交代兩句,忽見有人已經竄到了台下,更有幾百雙充滿野性的血瞳死死的盯著他。心知不妙,一時竟是出手如電,探手在絲袋裏一抓,滿把的花瓣便散落在空中。
花瓣隨風,落英繽紛。
瘦老漢兔子一般竄下台去,他前腳剛一離開,就聽得有人“嗷”地一嗓子,兩條漢子同時竄上了歌舞台,正張牙舞爪地朝瑟瑟發抖的小羊們撲去。
這兩個人一個是劉琰,另一個是石重。
“還愣著幹啥,衝啊。”
李軌反應也很快,推了把夏侯忠,一個虎躍就跳上了舞台。
啊——
歌舞台中央的歌女舞姬們終於弄清楚將要發生什麽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後,頓時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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