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誰攪了我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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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休假的時候李軌是最恨別人來打攪的,但總有些不識相的人會跳出來搗亂。

    吳旗,黃土高坡上的一個馬匪。四十年前涼州鬧兵災,他祖父孤身一人離開家鄉流浪到黃土高原,沒別的手藝,就跟人做土匪,一開始混的並不如意,一直到四十歲才討了一個寡婦做老婆,那寡婦一連克死了三任丈夫,被山寨的兄弟視作“喪門星”,沒人敢碰,他祖父心想了不起是個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正是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感動了上蒼,“喪門星”就此轉運開始旺夫,此後十年他步步高升,一口氣爬到了山寨二當家的位置,臨死前一天還做了寨主。

    因為有個做寨主的爺爺,他父親在山寨裏地位也不低,雖然一輩子沒當上寨主,卻在臨死前幫自己的兄弟登上了寨主的寶座。

    吳旗的叔,也就是山寨的寨主,前後討了六個壓寨夫人,生了十四個丫頭,卻沒有兒子。所以就把他當做兒子來養,這小夥子從小就很有出息,七歲殺人,十四歲強暴了大他兩歲的嬸子,給自己添了一個堂弟和一個堂妹。

    四年後發現真相的寨主叔叔準備幹掉他,卻被他反殺。

    他當上了山寨之主,娶了自己的嬸嬸,把自己的堂弟變回兒子。

    這時候的黃土高坡還不盡是黃土,樹林子很多,吳旗在一個叫雙林的地方安營紮寨,修築了土堡,做起了土霸王,日子過的很是滋潤。

    這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後麻煩事來了。

    丞相兼並州牧李軌進了長安,第二年就派兵北上剿匪,吳旗的雙林堡因為名頭太大自然成為打擊對象。

    先後有三個人——胡軫、文醜、張遼——攻占過雙林堡,胡軫侮辱了他的妻,文醜點火燒了他的房,唯有張遼沒怎麽折騰,隻是在他家院子的棗樹上刻下了“到此一遊”的字樣。

    官軍來的快,去的也快,雙林堡還是吳旗的天下,外人誰也奪不去。

    但吳旗的好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張遼雖然退兵了,卻在距離雙林堡八十裏外崛起了一股勢力,領頭的家夥叫母哈亞,是個雜種,他爹是匈奴人,他娘是漢人。

    這廝雖然有一半的漢人血統,卻從來沒把自己當漢人,反而極度仇視漢人,每次攻占漢人村寨後都極力禍害,男的虐殺,女的無一例外的都要強暴。

    吳旗生平最恨這種數典忘祖的敗類,所以率部攻打,結果卻吃了敗仗,幾天後就把雙林堡給丟了,妻女被母哈亞擄去,兩個兒子都被虐殺。

    他恨透了這個雜種,為了報仇他忍下辱妻之恥投靠了李軌,成了李軌麾下的一條走狗。李軌居然很欣賞他,不僅承諾要幫他報仇,還說要捧他當黃土高坡的老大。

    李軌也算信守承諾,給錢,給糧,給情報,甚至直接派軍隊換身衣裳參戰,得此強援吳旗隻用了半年時間就打垮了母哈亞,他生擒了老對手,本想當眾羞辱他,卻反被匈奴雜種羞辱,那家夥一口一個“堂姐夫”叫的倍親,吳旗簡直要瘋,這廝不僅玷汙了自己十三歲的女兒,居然還翻他的老賬。

    他惱羞成怒,逼著自己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女兒投井自盡。

    然後他將“自己的堂妹夫”綁在自家門前的棗樹上,用一把宰羊刀活生生的肢解了。

    吳旗的刀法很高明,母哈亞的兩條大腿和半截胳膊被卸掉後,人還活著。

    自那以後,吳旗的崛起就勢不可擋,他成了黃土高坡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老大做久了,就忘了老大是怎麽來的了,而且他也不僅僅隻想做個老大,別人都太守、校尉、將軍了,自己卻要窩在黃土坡上做土匪,這太不平衡了。

    吳旗把自己想“改邪歸正”的想法跟蘇掌櫃說了,卻挨了一頓臭罵。

    這就沒臉子了,你我同是李軌麾下的狗,憑啥你就能吼我,憑啥。

    吳旗想給自己的同類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自己這個老大不是紙糊的,但蘇掌櫃這個行蹤很詭秘,來去無蹤,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吳旗尋了他幾個月也沒找到。後來在道上打聽到最近衙縣城裏的官軍調動很頻繁,有一支他很熟悉的精銳馬隊被抽調去了夏陽和合陽交界處駐防。

    聯係到前段時間夏陽大興土木建設避暑別墅的事,吳旗敏銳地意識到李軌在夏陽。

    也好,既然你養的狗不鳥我,那我就直接找你這個主人翁說道說道。

    吳旗一聲令下,方圓五百裏內大大小小的山寨兄弟都趕到雙林堡集結,清點人數有七千人之眾,吳旗對外號稱十萬,浩浩蕩蕩殺奔夏陽。

    李軌在山上的警衛共分為三層,貼身的是內軍營八百精銳,山下是三千拱辰軍,再外圍一點則是文醜的騎兵,擔負仙廟山警衛的兵力不下萬人。

    夏陽隸屬左馮翊,隔河與河東郡相望,唯一的威脅來自西北方向秦長城外戈壁草原上遊牧民的輕騎兵,但這也隻是理論上的威脅,那些遊牧民一則勢力弱小,二來跟李軌也無深仇大恨,讓他們穿越重重險阻突襲仙廟山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仙廟山沒有現實的威脅,所以警衛仙廟山的一萬兵馬裏除了內軍營和三千拱辰軍,文醜的騎兵實際上隻是掛名,劃了防區,但兵馬並沒有到位,這是李軌的意思,文醜有意見沒意見都得執行。

    李軌做夢也沒想到吳旗會氣勢洶洶的殺過來,這是來向自己伸冤的嗎,有伸冤的時候身邊還帶著十萬大軍的嗎?

    “吳旗居心叵測,請丞相即刻下山渡河避一避。”

    周府和淩嶸都覺得吳旗是受了什麽人的指使,來這是帶著任務要謀害李軌的。這個判斷不能說沒有道理,李軌現在的仇人很多很多,而吳旗又是個草莽,保不齊受了什麽人的誘惑來反水。

    但李軌不理解的是吳旗隻有七千烏合之眾,自己在山下卻有三千精銳,而且文醜大軍近在咫尺,更遠一點關中還駐紮著他的幾萬大軍,怎麽就要渡河跑河東避難呢。

    三千內軍精銳,難道都是紙糊的嗎?

    郭嘉勸道:“萬金之軀不可當瓦礫,還請丞相暫避鋒銳,待周將軍破敵之後再回不遲。”

    李軌道:“奉孝,你也這樣說。哼,我偏不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本事敢到仙廟山來威脅堂堂的大漢丞相。”

    話雖如此,李軌還是下山避難去了。

    他心裏也明白,三千內軍不是打不過吳旗,而是放心不小他,有他在,他們就放不開手腳,一支束手束腳的軍隊是打不好仗的。

    但李軌並沒有渡河去河東,他讓石水扛著自己的旗子在河邊走了一趟,然後回去跟周府說丞相和兩位夫人已經渡河到達安全位置。

    周府旋即部署迎戰,他為主將,徐晃為副將,郭嘉做軍師。

    三千對七千,兵力上處於弱勢,但這場仗從一開始就沒什麽懸念。

    三千虎狼撲殺一群綿羊,能有什麽懸念。

    隻用了半天時間,周府就帶著吳旗來見李軌了。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李軌沒有渡河。

    李軌瞅了眼跪在地上狗熊似的吳旗,一股邪火騰地就起來,上去照著臉就是兩腳,踹的吳旗滿臉是血,李軌仍然氣不過,奪過一條馬鞭就狠命地抽打起來。

    口中罵道:“你特麽的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狗一樣的人,學人穿著衣裳狐假虎威,是誰給了你今天,沒有老子關照你,你特麽的早讓你的好妹夫給滅了,這才喘過氣來幾天尾巴就翹上天,敢背叛老子,信不信老子把你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狗?!”

    吳旗滿臉是血,哀嚎翻滾,隻是叫饒命。

    李軌打累了,丟了皮鞭,問左右如何處置吳旗。

    周府道:“此人出爾反爾,辜負了丞相的期望,理當沉河。”

    許褚道:“這種狗東西,沉在河裏汙染了水,毒死魚鱉斷了漁民的生計,我看還是丟在野外讓狼吃了,讓鷹啄了了賬。”

    吳旗聞言大驚失色,磕頭如搗蒜。

    李軌正要發話,忽見郭嘉在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便令先將吳旗帶下去。

    眾人退下,郭嘉這才進言道:“此人腦後長著反骨,乃是個無信之人,久後必反。”

    李軌道:“奉孝以為我還會饒恕他?”

    郭嘉笑道:“此等蠻漢雖冥頑不化,卻無什麽城府,大可以利用。”

    李軌沉吟一下,點頭道:“高見,那就暫且放他一馬。這個人情還是給蘇霜?這個家夥辦事不利,還有什麽臉麵來見我。”

    來日又提審吳旗,蘇霜跪地為吳旗求情,請李軌放他一馬,讓其戴罪立功,幾個與蘇霜要好的將領也為吳旗求情,大將文醜也請李軌放他一馬。

    李軌這才氣哼哼地說:“你恩將仇報,以下犯上,本該將你碎屍萬段,賴眾將為你求情,且放你一馬,日後再敢生貳心,我絕不輕縱。滾吧。”

    吳旗給李軌磕了個頭,屁股尿流地跑了。

    受了這一場風波,李軌也就沒了繼續帶下去的興致,加之已經立秋半個月,天氣日漸涼爽,於是下令返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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