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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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李軌好言撫慰眾人,又去靈堂拜祭了袁紹。

    隨後拜袁紹三子為將軍,荀諶、田豐等人為大夫等官,仍令顏良、張郃統領舊部。

    以王侯之禮下葬袁紹,袁紹侍妾農氏等人自願為袁紹殉葬,李軌不許,又請為袁紹守墓,李軌允準。農氏遂剃度出家,在袁紹墓園旁築廬居住。

    遷劉夫人至長安,幼子袁尚隨同前往服侍。

    袁譚仍留青州,召集袁紹舊部為國效力。

    袁熙隨侍李軌左右供谘詢。

    袁紹的破滅看似是在一夜之間發生的,但實際上卻是早有伏筆。

    自當初他被許攸攛掇拋棄鄴城渡河南遷時結局便已經注定,李軌和劉備為了對付“中原小霸王”呂布竭力拉攏、扶持他,才讓他得以苟延殘喘。

    而後呂布敗亡,李軌、劉備都對青州虎視眈眈。

    這個時候的青州虛弱的隻剩一張皮,根本經不起雷霆風暴的打擊。

    袁紹一死,諸子隻能選擇投降。

    周興從長安來,負責接管袁家產業,清點之後對李軌說:“老袁家四世三公,又占過那麽大的地盤,我以為怎麽著也得有點家當。結果,窮的連賊都懶得上門。”

    李軌道:“袁紹自南遷之後,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但也不止於此吧,就窮成了這樣?你確定沒人轉移財產?”

    周興道:“沒有,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而且我確保這次我是一文錢都沒拿。”

    李軌就嗬嗬一笑。

    袁紹究竟有多少家底,就是沒有周興清點,李軌心裏也是有數的,荀諶告訴他老袁家的沒落從冀州就開始了,這個人太過看重名聲,不願意刮地皮,結果名聲有了,倉庫空了。

    當初他為什麽要渡河南遷,難道真的是他昏庸到了極點,還是許攸太多奸詐?

    其實都不是,他太顧惜自己的羽毛,不願意親手毀掉自己的好形象,所以想換塊地方刮刮地皮,卻不知青州這個地方早就被“忠厚長者”劉備將軍刮的見了花崗岩,一丁點油星沫子都沒有。

    從那時候起老袁家就不行了。

    遇到大災大難,素日積攢的好名聲根本頂不上什麽用,手裏沒點錢,狗都不理你。

    眼看身邊沒有外人,周興取出一張請帖,雙手捧給李軌,笑嘻嘻地說:“小兒滿月酒,務請丞相賞光。給我點麵子,拜托啊。”

    周興自上次在張邈府上遇到玉清兒後就念念不忘,此後用了三個月時間把玉清兒哄上手,再經過大半年的思想鬥爭之後才決定娶回家去當老婆。

    二十天前玉清兒給他生了個兒子,十日之後孩子滿月。

    李軌道:“你怎知我要回長安?”

    周興道:“誰說要回長安,我把人接到鄴城了,你不會待在臨淄不走了吧。”

    李軌道:“那當然不能,我若待在臨淄不走,我的好大哥劉將軍就該睡不著覺了。”

    李軌現在不想招惹劉備,這兩年用兵太過頻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倉庫裏空空如也,必須緩一緩喘口氣。

    本來他想離開臨淄回鄴城,然後整個夏天都待在河北,好好整頓一下地方事務,但京城那邊又有人出幺蛾子,有人鼓動皇帝東巡。

    皇帝畢竟還是大漢的皇帝,李軌隻是大漢的臣子,若是皇帝東巡,不,絕不能讓他離開長安!對了,這特麽的究竟是誰出的餿主意?揪出來,老子一定讓他好看。

    李軌匆匆忙忙回到了長安,然後卻發現自己被自己人擺了一道。

    內軍廳的一個新管事為了陷害對手,就炮製了這麽個假情報。

    他的對手如獲至寶,屁顛屁顛的報告給了李軌,準備露一下臉,結果就……

    若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不起有幾個人引咎辭職罷了。

    但有人顯然嫌建安八年的夏天太過平淡,非得搞點什麽事情出來。

    於是鷸和蚌一起被滅了口。

    這一回,李軌徹底怒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丞相暴怒,人頭滾滾。

    內軍廳遭遇了自成立以來最大的危機,暴怒的丞相揚言要把內軍廳團滅了,他要親手把他親手鍛造的“最鋒利的佩刀”給折了。

    自建安初年以來,李軌的勢力迅速膨脹,李傕和郭汜、馬超和韓遂、公孫瓚、張燕、呂布、袁紹,一個個閃亮牛叉的名字都在他的手裏隕落。

    內軍廳也隨之急速崛起,現在已經膨脹到敢當著主人的麵殺人了。

    如果繼續任其膨脹下去,那還不得反了天了?

    丞相的做法看似無情,卻得到滿朝文武的一致讚揚。

    人們受夠了內軍廳的傲慢和無禮,這樣的組織早就應該倒了。

    拆解內軍廳成了建安八年剩下時間李軌的主要任務。

    他有權力拆它,有能力拆它,但它仍然是危險的。

    所以李軌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和謹慎,耐心和勇敢。

    這期間隴右、五原、幽州和涼州陸陸續續發生了一些事,有些是意外,有些就很值得玩味了,而入冬之後發生在長安城裏的一件事把這一年壓抑的氣氛推向了最高潮。

    周興的愛妻張夫人去城南賢良寺為腹中胎兒上香祈福的途中被人綁票了。

    這可真是天大的事,丞相的弟妹居然被人綁票了,這,真是好刺激啊。

    四柳門幾乎把整個長安城都翻了過來,卻依然一無所獲。

    三天後,張夫人在城郊藍田縣李軌的別院牆外水溝邊的小樹林裏被人發現,當時她被裹在一張席子裏,渾身赤裸,已經奄奄一息。

    經過搶救,人雖然保住了,但腹中的胎兒卻夭折了。

    那處別院是李軌用來安置貂蟬的,因為貂蟬喜歡洛陽,所以就一直空著。

    綁架丞相身邊最親近的人,然後把人丟在丞相家的別院牆外。

    真是大手筆。

    李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軌不再暴怒,而是徹骨的心寒。

    拆解內軍廳真的是跟他們過不去嗎?

    真要是跟他們過不去,何不直接把它撤了,拆解它是為了救它啊。

    這個道理他反複跟他們講,他們嘴上喏喏心裏卻還是不服,乃至於搞出這麽喪心病狂的勾當來。

    一條連主人都咬的狗留之何用,宰了吃肉吧。

    四柳門是指望不上了,他們能力太差。

    調遣軍隊進京,這叫高射炮打蚊子。

    李軌召見了棋兒,給了她一份名單。

    棋兒看完,冷笑道:“可都是些好狗啊。”

    李軌道:“你幾時也變得這麽話多了。”

    棋兒道:“人死不能複生,他們是過了點,但對你還沒死心。”

    李軌道:“強者不接受威脅。”

    棋兒笑了笑,就走了。

    中秋節後到建安九年春節來臨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內軍廳前後有八個管事人被人刺殺,四柳門在調查他們死因的時候發現他們都與周興夫人綁架案有關。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死有餘辜。

    屠刀之下沒有英雄,狗子們屈服了。

    李軌加快了拆卸速度,大漢朝最大的情報機構在元旦鍾聲敲響之前成為了曆史。

    事後過去很長時間,李軌都仍然感到後怕,自己養的狗子居然敢對自己呲牙咧嘴。

    而自己居然拿它們沒辦法,最後不得不依賴外部力量予以製裁。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尷尬局麵呢。

    說好的權力製衡呢。

    四柳門這幫貨都是幹嘛吃的。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們,四柳門的定位是執法機構,一條套著項圈的狗子是咬不過一條野狗的。

    問題是內軍廳這條家養狗為什麽會變成野狗?

    自己最為信賴最為倚重的蘇霜為什麽會在關鍵時刻對內軍廳失去控製。

    他或者會有所不滿,會故意懈怠、磨洋工來對抗,但李軌相信他的忠誠,大是大非上他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但問題是,為什麽還是失控了呢?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不可否認的是他一直認為內軍廳是做髒活的,為此他一直約束自己身邊的人不準他們參合進來。

    因為心裏排斥,所以不願意親近,同時也阻止身邊人去親近,久而久之就對這個幹髒活的組織失去了控製。

    在他們的利益得到滿足的時候,他們並不介意站在他的旗下,裝出很恭順的樣子,但當他們的利益與主人的利益發生衝突後他們就開始呲牙了。

    這就是原因,其實沒那麽複雜。

    這樣一來,李軌反倒釋然了,自己做的其實沒有錯,這樣一個惡性腫瘤還是早清除掉的好,雖然傷筋動骨,但對肌體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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