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誰在囤積金絲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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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不管怎麽說呂布是死於一場意外,所以必要的尊重還是要的。
李軌為他舉辦了盛大的葬禮,封贈甚厚。
他的子女也做了妥善的安置。
說來也是奇怪,呂布死後不久一直不肯來長安居住的貂蟬居然主動提出要遷來長安,李軌大喜,遣使將她接到丞相府來,另辟一處院落給他居住。
丞相府的人口越來越多,後宅顯得越來越擁擠,尤其是竹瑪,草原上野慣了的,突然被拘束在這小小的空間裏,簡直就像魚兒離開了水,鳥兒被關進了籠子裏,一刻不得安生。
李軌瞧她難受,自己心裏也難受。
於是決定把後宅擴建一下。
主意已定,錢和人是不必操心的,遇到的第一個大問題是沒地。
僅僅幾年時間皇城內已經被塞的滿滿的。
距離皇城一牆之隔的妙香台也沒有空地了。
周興幫李軌物色了很久終於在妙香台以北的黃丘找到了一塊地方,這地靠山(土丘)麵水(池塘),地氣蔥鬱(上麵有一片小樹林),景色還不賴。
此地往北不遠就是長安的北城牆,距離懋遠門隻有一裏地。
而出了城牆就是皇家禁苑——一塊足有萬頃的林地,現在還空著。
李軌實地考察了以後,覺得地方還可以,雖說荒僻了一點,但總還在城牆內,安全保障方麵不必另起爐灶,省事,省心,省開支。
地方雖然荒蕪,但拾掇拾掇,還能看得過去,交通方麵也不是問題,可以專門修一條到皇城的馬路。
其實這地方最大的特點就是大,誰不喜歡住大院子呢。
詢問這地方的歸屬,周興說這您就別管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丞相家人口多地方小,建個宅子是應該的吧,就算是丞相家建宅子也不能仗勢欺人吧?
別人呢,也不會不懂事,坐地起價訛人的事在這行不通,對吧。
總之,買賣公道,合情合法。
周興拍著胸脯大包大攬了,但李軌仍然不能放心。
這可不是小事,這是大事。
他的長安不能存在仗勢欺人的事,他應該做出表率。
約見了地主,談好了價錢,做了交割,然後新宅營建工程才開始動工。
實地勘測之後,李軌手繪了一張草圖交給營建使,營建使花了三天時間才吃透圖紙,然後放線,按照要求改山造水,土丘太矮,太過圓潤平緩,光禿禿的一座,讓人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大墳包呢,所以要加高、拉長,搞出棱角,形成一種山的氣勢在裏麵。
水塘也太小,需要挖大挖深,再挖一道水渠接到一裏地外的梨水河上,這樣水就是流動的,不會變成一潭死水。
此外就是宅子外麵的公共空地——主要是軍事用地——也要進行改造,除去雜樹,種上果樹,不遠處有條梨水河,說明這地方以前是有梨花的,那就多種梨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梨花開放時一片雪白,秋天又可以收獲累累果實。
美得很。
這座宅子被定義為李軌的私宅。
這是李軌在長安的第一個家。
過去李軌一家居住在丞相公館(丞相府),他雖是大漢天然的丞相,但丞相畢竟是公職,丞相府是公產,當丞相的可以住,不當丞相就不能住,而這所宅子卻是個人私產,產權永遠屬於個人,除非犯法被抄家……
呸,呸,呸,說什麽喪氣話呢。
按照時下流行的宅院格局,一所正兒八經的宅子是有前後之分的,前堂莊重,是內外交往的場所,格局什麽的其實都是固定的,主人之間拚的是大小和裝飾。
後宅是居所,可以隨性一些。
以李軌現在的身份,這前堂就馬虎不得,至少得有兩座正堂,一座大堂,一座後堂。這些都有規矩可依,李軌也懶得費心思去折騰。倒是後宅方麵,他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個人喜好,好好設計一番。
所以他交給營造使的圖紙,前堂是模糊的,讓他們按照規製自己去弄,中規中矩即可。
著力點是後宅,大到整體格局的規劃,小到亭台樓閣的樣式,花草蟲魚的選用,李軌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創業多年,是該好好為自己弄個窩了。
圍牆之內是屬於自己的天下,能不把自己的意誌灌注進去?
一聲令下,這塊地方就被圍了起來,圍牆外有京營軍巡防營派人駐守,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其實就算沒有軍馬駐防,這地方也沒人敢靠近。
整個妙香台在長安城來說都是禁區,大戶人家太多,哪家沒幾個護院的,流氓地痞敢到那去搗蛋,分分鍾被打斷腿。
李軌每隔十天左右就會去工地看看,看看進度,還有就是防止底下人胡來。
他已經擁有半個天下,位極人臣,距離天空隻有一步之遙,已經不需要俗世的榮華來證明自己的成功。
他很希望通過自己對榮耀的定義來改變一下時下的風氣。
奢華可以,但要低調一些。
天下那麽大,世界那麽美,沒理由跟仇恨過不去。
人天生是嫉妒的,一個浮躁的社會對誰都沒好處。
新宅土建進行中的時候,一牆之隔外的皇宮西禁苑也拉開了改擴建工程。
比起丞相府別院的小打小鬧,皇宮西禁苑可謂大手筆,幾千力夫日夜不停地苦幹,一座座土丘被推平,一片片池塘被填平,據說皇帝要在這裏建一座超大規模的賽馬場,養他幾百匹駿馬,沒事來這騎騎馬,射射箭,陶冶一下情操。
李軌聽了心裏很不爽,在老子家宅後麵修馬場,還要養幾百匹馬,虧你想得出來,還有沒有公德心,特麽的都什麽人呀。
為了防止信息誤報,李軌特意登上懋遠樓。
往北麵一瞅,霍,好家夥,塵土飛揚,幹勁十足啊。
特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麽的長安城的城管都死哪去了,建築工地揚塵這麽厲害就沒人想到管一管嗎?
啥,攆小販去了。
艸,做人有點追求好不好,攆小販攆一輩子你也就是個城管,跟皇帝家幹一仗啊,弄不好你就名垂千古了。
李軌看的氣悶,嘿道:“我掌天下兵權,東擋西殺,南征百伐,費盡了周折,吃夠了苦頭,不過是維持這幅爛攤子,到頭來連修個宅子給家人住都沒地方。有的人真是天生貴命,躺著就能擁有一切。這公平嗎?”
語含反意,沒人敢搭腔。
李軌氣消了一點,也覺得自己過分了,真不該當人麵懟皇帝,畢竟人家名義上還是這天下的主人,便岔開話問西禁苑的改擴建工程是誰在負責,回答是丞相府長史王烈。
李軌於是就很不爽。
王烈是自己府上的人,去給皇帝打工也就罷了,畢竟他在朝中也兼著職務,但這麽大的事不跟自己打聲招呼總歸不大好吧,再怎麽說自己也是百官之首,而且還是你的頂頭上司。自己這邊要開建別院,你不是不知道,沒聽你說要伸手幫忙,最後還是周興出麵來幫襯,他的瘋老婆又懷上了,一個人忙裏忙外的多辛苦你不知道嗎。
這些就不說了,當初新建別院,有人主張用公帑——雖然李軌也不可能真的動用公帑——但你當時是怎麽說的,你說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而且府庫也沒多少錢。
總之一句話,丞相府建別院是你李軌自己的事,別想用公家一文錢。
李軌當時是真沒計較,反而很佩服他的剛直、正派。
但一轉眼他就拿著丞相府的公帑去討好皇帝了。
而且幹的這麽賣力。
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這算怎麽回事?
黃昏前後,周興和宋嘉來了,二人一路上吵吵鬧鬧,見了麵周興就告狀說宋嘉吝嗇,不肯出錢買金絲楠木做柱子。
宋嘉則辯解說不是他不願意出錢,而是整個長安、甚至是整個關中市場上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真的是一根都沒有。
李軌疑惑道:“金絲楠木雖然價格昂貴,但市場上總不至於缺貨吧,畢竟這種東西有他的需求在。”
宋嘉道:“丞相推崇節儉,上行下效,奢靡之風已經大有改觀,這金絲楠木在長安本就沒有什麽市場,平均下來每個月銷售五十方還不到。按照過去的行情,除非遇到大的營建工程,否則隨時都能買到。丞相要營建新宅,消息總難免泄露,市場會漲點價,但咱們所需不多,加之是丞相要用,諒他們也不敢過分。這次的麻煩是有人早在半年前就開始囤積金絲楠木,重金收購,一網打盡,市場上真的是有錢也買不到貨。”
李軌疑惑地問:“誰人能這樣的大手筆?”
宋嘉瞅了眼周興。
周興很大力地咳嗽了一聲,掩著嘴道:“有話就說嘛,遮遮掩掩作甚?”
宋嘉隻好說:“重金囤積金絲楠的是府裏的王長史。”
李軌的心似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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