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飯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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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讓內軍廳在自己的兒子身邊布設暗樁予以監護,這是李軌點過頭的,所以郭佚很快就被李軌說服了,但其他人就沒這麽好說話了,竹瑪就氣勢洶洶的責問李軌為什麽要這麽做,內軍營已經派人在他們身邊保護了,為什麽還要內軍廳出手,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李軌道:“內軍營是保護他們的安全,內軍廳則是讓我知道他們的行蹤和內心所想,孩子還小,還不定性,做父親的多關心一點不好嗎?”
竹瑪叫道:“不行,我的兒子,他想什麽,做什麽,我可以管教,別人不可以。倘若你執意如此,我就帶他回草原去。我受夠了這裏了,自己的兒子你也不放心。你的心理怎麽這樣陰暗呢。”
竹瑪是真的生氣了,說這話的時候流著眼淚。
李軌訕笑著,道:“行行行,你也不必生氣了,我把人撤回來便是。”
竹瑪道:“你對著長生天發誓,今後永不這麽做。”
李軌被逼無奈,隻得對天發誓,同時也請竹瑪保守秘密,家醜不可外揚。
竹瑪冷笑道:“有膽量做就別怕人說。”
李軌無言以對,隻是賠笑道歉而已。
這件事搞的李軌很被動,回過頭就把蘇霜臭罵了一頓。
蘇霜隻好自認倒黴。
內軍廳雖然在這件事上讓李軌顏麵盡失,但這些年來說整體上還是功大於過的,朝中百官的身邊大都安插有他們的耳目,對他們的重要動態了若指掌,這讓李軌對國內局勢的控製力大大增強了。
另一方麵,內軍廳在對外情報偵察方麵也有了巨大的突然。
國內勢力如江東孫策,江夏的劉琦和劉備,蜀中的劉璋,遼東的公孫,這些人的身邊都有內軍廳的耳目,他們的控製區內也遍布著內軍廳的人馬,他們廣泛收集情報,使得李軌應對他們的時候就得心應手多了。
能力的提升讓內軍的機構也日漸膨脹,李軌適時地的將其再度肢解,將常規情報收集業務獨立出來,掛名在太學名下,取名叫國情研究所。
這個機構是幹什麽的沒幾個人說的清,大多數人對這個名字也是一頭霧水。
國研所打著學術的幌子廣泛收集各類情報,然後進行整理、儲存、加工和應用。他們會定期把一些可以公開的情報整理出來供學術機構和各機構共享,機密部分定期按時稟報給李軌,供決策使用。
與之相對的,更深層次的政治、軍事、經濟方麵的核心情報則由羋林負責收集。
在基層鍛煉了幾年後羋林回到長安,他已經成長為一名情報專家,他滿懷信心地等待重任壓肩,結果又坐了兩年冷板凳。
李軌讓他給蘇霜做助手,輔佐蘇霜操控這台精密且強力的神秘機器,但在過去的兩年裏他混的很不如意,蘇霜故意冷落他,底下人直接架空他,他一直是個空架子。
但羋林扛住了,他頑強地釘在內軍廳的最高層,任憑風吹雨打,雪劍霜刀。
他經受住了考驗。
加上這次“阿丘事件”搞的蘇霜灰頭土臉,所以就在李軌的直接關心下上位了。
內軍廳是牽製朝官的一把利刃,但內部也必須有所製約,正所謂“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必須得把這些人看緊了。
建安十四年春,李軌開始巡視河北和幽州。
在河北的時候,夏侯惇對李軌說:“經過多年整治,地方官已經很清廉了,但胥吏這一塊又演變成了重災區,這些人都是本地人,熟悉地方,刻薄百姓十分狠毒,然而治理地方還得依靠他們,所以又不能根治,搞的我很頭痛。”
李軌也有感而發,說道:“‘州縣之敝,吏胥窟穴其中,父以是傳之子,兄以是傳之弟。而其尤桀黠者,則進而為院司之書吏,以掣州縣之權,上之人明知其為天下之大害而不能去也。……昔人所謂養百萬虎狼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民間。’這是古者聖賢所言,說的很深刻啊。如何破解呢,最根本的一個辦法就是無為而治,於民休息,索性把他們都撤了。現在一個縣養那麽多人,人浮於事,不琢磨著刻剝百姓還能做什麽呢。縣裏少養一些人,許百姓自治,留下幾個人,整日叫他忙的想死,他哪有時間折騰百姓呢?老百姓安穩了,我們的兵源和糧餉就有了保障,我們的根基厚實了,又何愁天下不平,何懼江山易主?所以,百姓是我們的根基,這些胥吏卻是我們的敵人啊。”
夏侯惇道:“若是把他們都裁撤了,又何以對付地方的大戶呢,這些人滿懷虎狼之心,壯大之後可不得了。”
李軌道:“你說的是,地方豪門大戶的膨脹會帶來嚴重的土地兼並,造成可怕的貧富差距,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貧富差距到了一定程度就會窒息我們這個社會,製造階層對立,製造兩級分化,阻礙社會的有序流動。人沒了希望,要麽安心做個奴隸,大多數人其實都會選擇這條路的,因為風險小,穩當。而當連奴隸也做不成的時候就隻能鋌而走險。人說黃巾之亂是張家兄弟狼子野心,一力鼓動的。我說不是,是這個社會出了問題,張家兄弟不過是抓住了時機,登高一呼,應者雲集。試想文景之治時,他能鼓動的起那麽多人跟著他幹嗎,我看是不能。”
夏侯惇有感而發道:“是啊,當日孟德公募兵討賊也是應者雲集,那些人名為討賊,實際上都想做賊,趁勢亂他一場,也算不白活。”
李軌笑道:“孟德公故去那麽久了,你們該紀念的就紀念,該緬懷的就緬懷。我又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畢竟賓主一場,人不可無義,不可無情啊。”
夏侯惇連連稱是。
李軌繼續說道:“其實對付地方豪門辦法還是有的,我們就在鄴城做一個試點如何,今後咱們不再征收什麽人頭稅了,一切徭役除了兵役全部攤入田畝中,以田賦的形式來征收,隻認田畝,不認戶口,也不算人頭。官府若需要動用力役就從征收的田賦裏拿出一部分錢來雇人完成。這樣既可以做到不擾民,也可以減少社會上的流民,消除社會不穩定因素。你意下如何?”
夏侯惇笑道:“如此一來,隻怕一個禦史台不夠用,得要三五個才行,否則怎麽看得住那些官?”
李軌點點頭:“不過眼睛盯著幾個官,總勝過盯著一批百姓吧。”
夏侯惇哈哈大笑。
李軌說到的這種稅賦征收體製其實並非他獨創,而是借鑒了明代的一條鞭法和清代攤丁入畝的內容。李軌個人認為這種稅賦征收製度還是很先進的,比時下流行的田賦、徭役分開征收體係要有效率的多,但每個製度都有產生它的背景,適宜它的土壤,離開了特定的背景和土壤,生搬硬套很容易造成水土不服,最終落個胎死腹中,勞民傷財,貽笑大方。
王莽改革時出台的一些政策,便是現代人看起來也很超前也很前衛的,結果卻非但沒能達到應有的效果,反而導致改革的迅速失敗,王莽也因此丟了性命,葬送了辛辛苦苦創立起來的新王朝。
李軌把王莽當成自己的一麵鏡子,時時拿他來警醒自己:
遇事不可懈怠,但更不能莽撞。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血的教訓,大意不得啊。
一個普通人走錯路是誤己,一個掌握權力的人走錯路就要害人了。
權力越大害的人越多,像他現在這種級別的要是害起人來,那簡直是災難。
其為政者,敢不慎乎?
晚宴之後,他婉拒了夏侯惇給他安排的“魏郡第一美人”。
夏侯惇的行台就設有內軍廳的分支機構,他們已經把那位“第一美人”查了個底掉。
一隻高級咯咯咯,底子倒還算幹淨。
李軌拒絕她,不是歧視她的職業,而是行路辛苦,不要折騰了。
睡前讓麻姑給自己按摩按摩,鬆鬆筋骨,便是最大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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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bsp; 麻姑的按摩手段已經爐火純青,李軌在她的纖纖玉指下很快就睡著了。
麻姑凝視著這個男人,出了會神,笑了笑。
就站起身,放下帳子,走了出去。
在門口和值夜的將軍胡圖打了個招呼,前腳剛出門迎麵就遇到了秋明。
秋明顯然精心梳妝過,雖然穿的很素淡,但依舊光彩照人。
撞見麻姑,她的臉紅了,低下頭讓在路邊,蹲身叫了聲姐姐。
李軌這次出巡身邊隻帶了兩個女人,一個是麻姑,另一個就是秋明。
秋明本是郭佚身邊的婢女,隻因上次李軌在郭佚屋裏遇上時多看了她兩眼,郭佚就把她派到李軌房裏來服侍。
李軌很喜歡這種身材高挑又有料的美女,就笑納了,這次出巡又把她帶著隨身伺候。
曾經有一段時間,秋明很受寵幸,李軌幾乎夜夜跟她在一起,牛耕不輟,那時候秋明感覺自己就像被浸在了蜜罐裏,幸福的感覺從頭到腳甜到了心裏,自己簡直就是世上最最幸福最最幸運的那個女人。
但她很快就發現她所深愛著的那個男人跟其他男人沒什麽兩樣,一樣是個喜新厭舊的花心大蘿卜。
此番出巡,他每到一地,地方的太守將軍們都會獻上地方最好的美女,而他在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會笑納。
明秋終於明白為什麽有權有勢的人都喜歡出巡,這簡直是天堂之旅啊。
她恨那些“貢品”,卻又難免心虛氣短,那些“貢品”論身材、相貌、才學、見識、風情都在她之上,選誰不選誰是一目了然的事。
她也不敢怨恨他,因為她的身份隻是一個侍婢,主人寵幸你是你的福分,不是義務,你連人家的女人都不是,你又憑什麽嫉恨他的其他女人?
這沒道理嘛。
但一顆怨恨的種子還是明秋的心裏埋下了,而且正悄悄發芽,悄悄開花,悄悄結出苦澀的果子,隻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妹妹呀,是你呢。”
看著失魂落魄的明秋,麻姑有些同情。
郭佚心機深沉,她知道李軌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就按照他喜歡的樣子挑選了明秋,並在適當的時機把她推了出去。
她已經得到他的寵幸,這趟苦差事就是李軌賞給她的機會,等回到長安後就能給她一個侍妾的名分,這幾乎是鐵板釘釘的事。
但丞相府的女人已經不少了,侍妾也有幾十個,真正受寵的又有幾個?
若無過人的能耐和運氣,這姑娘很快就會被他遺忘。
“秦姐,我熬了一些粥,我聽他們說他晚上隻是飲酒,幾乎什麽都沒吃。”
麻姑道:“妹妹的心可真細,他在宴上什麽都沒吃,回來吃了個包子就睡下了,這會兒已經睡著了。妹妹要去見他且再等一個時辰,等他醒了一定喊餓。”
明秋謝過麻姑,獨自等在廊下,等了快兩個時辰李軌才醒,果然叫茶來喝。
時當淩晨,灶上的師傅熬不住已經睡了,這個時候叫東西可真是要了人命。
明秋一聽機會來了,連忙興衝衝地闖了進去。
李軌一覺醒來覺得口幹肚餓,就叫了茶點,簌了口正等著喝茶吃點心,見明秋提著食盒進來,倒覺得很感動。
便叫她過來,笑著接過食盒說:“讓我看看是什麽好吃的。”
這一問,明秋卻突然捂住了食盒,眼淚撲撲往下掉,突然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李軌嗔怪道:“這女子也搞怪,好好的哭個什麽。”
明秋噗通一聲跪在了李軌的麵前,大哭道:“奴婢該死,飯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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