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一百六十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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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一深感困苦的皺眉沉默許久, 不由得歎了口氣, 看了眼難掩失落的語瑾, 雖然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會的。”

    可在語瑾聽來, 卻更像是竭盡全力的承諾,讓她滿心的惶恐不安得到稍稍的慰藉。可即便他有惻隱之心,盡力讓事情兩全,可李令月呢?

    以她所知, 李令月的眼裏可揉不得一點沙子, 李令月如何能容得另一個女人介入她後半生的婚姻中,更何況是她這個心存忌憚的女人?

    可無論將來結果如何, 她都不會心存怨恨, 因為在這段婚姻, 或者說感情中她都沒有被要求任何,也沒付出任何,卻得到了很多從前她連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她除了心懷感激, 她哪有計較的資格。

    麵對帶有無數不確定的承諾, 語瑾雖在心中百轉千回, 可看到袁一神情裏的無奈, 她便如安慰般報以微笑。

    如此, 袁一抿了抿嘴, 露出極為牽強的微笑。

    一旁的梅仁隻見倆人相視一笑,並沒有看出其中深意,因而覺得是自己的巧妙的提醒起了作用,便無限歡喜地往搶來的茶盞裏添了些茶, 微笑著遞到袁一手中:“你賢惠,我也該識趣。所以,這茶盞就留給你吧!”

    袁一接過茶,深感無奈道:“那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

    梅仁笑了笑:“不客氣。”說罷,他便轉身而去。

    見梅仁帶著梳妝台心滿意足而去,袁一環看四周,發現原本床頭的百寶嵌衣櫃不見了,紫檀的山水屏風不見了,就連窗邊擺著黃花梨的多寶閣也不見了。

    袁一不由納悶,自己隻是夜深才去書房,白天都會待在這間屋子裏,梅仁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毫無察覺地把這些笨重的大擺件搬走?

    他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便向一旁的語瑾問到:“這小混蛋的螞蟻搬家,幾時開始的?”

    語瑾想了想道:“我隱約記得,像是從你給他買了宅子那會兒,就開始了吧。”

    聽到這樣的答案,袁一深感驚訝道:“這麽說,他在這兒陸陸續續搬了大半個月,才如願以償地

    把這兒搬空了?這小混蛋還真是臭不要臉!我光聽著都來氣,怎麽你們都不吭聲?”

    看著他說得異常氣憤,語瑾蹙了蹙眉,表示懷疑道:“你真不知道嗎?”

    袁一點了點頭:“這聽起來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可這段時間我的確忽略了很多事情。”

    說到這兒,他視線轉向語瑾,義正言辭道:“我之所以處處遷就那小混蛋,是因為我落魄的時候,欠了他很多人情債。可你又不欠他,沒必要縱容他,受他的閑氣!他再敢這樣蹬鼻子上臉,你要是拿他沒轍,我替你收拾他!”

    他恨得咬牙切齒,可語瑾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你說的這些隻是梅將軍,不怎麽可愛的一麵。可他很多可愛的地方,譬如之前我誤解你的那會兒,是他時常來關心我,開解我,幫我度過了最煎熬的那段日子。”

    “還有,你被刑部關押的那半個月,府裏人心惶惶,很多事都是他替我從中zhou xuan。在某些小事上他的確有些任性胡來,可大是大非上他還是挺仗義。這就是他的可愛之處。”

    聽語瑾這麽說,他再細細回憶發現的確如此,他心中的火氣雖消了,可嘴上卻說:“他那副德行,我隨口都能數出一籮筐的缺點,隻有你才會覺得那他可愛!就拿今天來說,瞧他那臭美,那

    炫耀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日子過得有多好似的!看著就來氣!”

    聽到這番酸溜溜的數落,語瑾笑了笑道:“我瞧著他倆和和美美挺好啊,不怎你這氣從何而來?嫉妒,還是吃醋?”

    見到語瑾一本正經的取笑,讓袁一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爽道:“嫉妒?他又娘又雞賊,什麽地方值得我嫉妒?!吃醋?我吃誰的醋?”

    語瑾依舊端著一副正經臉,調侃道:“常言道,嫁出去女,潑出去的水。是時候放手了!孩子終究要學著自己長大,暖香會好好照顧他,也會教他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好丈夫。”

    語瑾的話說得很在理,讓袁一無從反駁,隻得接受道:“或許吧!縱觀這麽多年,梅仁一直跟在我身邊,在官場上有我打點安排,在生活上又縱容他在王府裏蹭吃蹭喝。他處處都有得依賴,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甩手掌櫃。”

    語瑾意味深長道:“他依賴,你給予依賴,這是你們深厚感情的維係所在,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依賴,那麽這樣維係便不複存在。這就是梅將軍要耍小性子搬空這兒的理由。或許,連他自己都沒到這一點。”

    袁一皺著眉想了片刻,道:“本來這事挺簡單,被你這麽玄乎的一說,反倒複雜得難以理解了。瞧著你這口氣越來越像喚雨,這該算近朱者赤,還是近墨者黑?”

    在袁一看來自己所說不過是很尋常的玩笑話,可聽在語瑾耳裏特別不是滋味。

    她垂下視線,也收斂起原本輕鬆神情,解釋道:“之前,我同與雨公子走得的確比較近,那是因為他的精通音律,我又與他聊得來,我把看作知己才會如此。可之後,雨夫人說出了些讓我頗感意外的話,我便知曉男女之間難有純粹的知己之情,我就把一切同雨公子說明白了。如今,我們雖同在一府,可已來往甚少。”

    聽到這番義正言辭的解釋,袁一心中既尷尬,又不免唏噓。

    他不由得暗暗地想,喚雨對語瑾的愛究竟可信嗎?

    既然惦念了半輩子,又深刻地處處為她謀取幸福,那為何至始至終都不曾拚盡全力去爭取,也不曾舍棄一切去抓住她?

    在這份感情中,他所看到喚雨總是在顧慮,總是在徘徊,即便在他所造就幻境中,罌粟的存在也隻是他故去多年的亡妻。

    在深思之下,這種種的看似矛盾的緣由,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喚雨對於這份愛也心存疑惑,不想去確定,也害怕因為確定而失去。

    或許,喚雨並不愛語瑾,他愛隻是當年初見語瑾時驚鴻一瞥,讓他在刹那間看到了愛情用最極致絢爛的方式呈現。那實在太美好,也太過短暫,讓他想要用一生的光陰將其延續,而這種延續的代價是永不幻滅。

    當想到這些,袁一心中的唏噓竟更甚,他隻是淡淡地說了句:“畢竟日子還那麽長,很多事憑心而行,不需要解釋。”

    語瑾蹙了蹙眉,不由得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見他沒了之前的敷衍,多了幾分真誠,微笑著點了點頭:“好。我懂了。幫你拿點金創藥吧!”

    見語瑾起身,他慌忙解釋道:“金創藥?不用了,我這臉真隻是在……”

    還沒等他牽強的解釋完,語瑾就打斷:“不需要解釋。有言在先。”

    如此,袁一隻得放棄連梅仁都騙不過的牽強解釋,欣然接受了語瑾的好意。

    次日晚間,袁一如願地得到了李旦的召見。隨著君臣間禮節般的寒暄過後,袁一便亮明來意,說起了薛紹之事。

    當李旦聽完,便向殿中伺候的太監擺了擺手。

    會意的太監行禮退下之後,李旦方才開口道:“你是真心替薛紹求情嗎?”

    聽李旦這麽來句,袁一心中覺得驚訝又奇怪,可神情依舊從容自若道:“是!微臣真心為薛紹求情。微臣與他同入神兵司曆練,相識相交數載,如今看他蒙受不白之冤,如何能袖手旁觀?”

    李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神兵司?所以是從那時起,因為薛紹的緣故才與了公主相識,對嗎?”

    對於李旦這些莫名其妙的問話,袁一不由得有些發蒙:“公主?”

    李旦以為他是故意裝傻充愣,因而便露出幾分不悅的神色:“太平公主。該明白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條

    請假時間:2018年5月5日-----5月9日{共計5天}

    請假理由:存稿,考量曆史與架空的科學配比。

    關於刀片和猜想,作者菌不能視而不見,總得說些什麽。

    既然本文是半曆史半架空,劇情發展肯定不會照搬曆史。對於本文加入的一些元素以及走向,可以來點適量的無傷大雅的雞血嗨一嗨,可決不能狗血滿天飛。這大概也算是一種追求。

    至於,作者菌對本文的要求,也並不高,隻要好看,特別好看,非常看到,大概可以了。

    作者菌夢寐以求的故事是有著別樹一幟的情節,有著極致鮮明的人物和用最少字寫出最緊湊精彩內容。這才算得上名副其實的好故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