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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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點也不甜(六)【謝王】
11、
謝竹星在休息室裏等人,一邊等一邊想著王超的模樣,就忍不住笑。
桌上放著王超剛才啃剩下的半個蘋果,他拿起來吃了,還挺甜。
王超長得是真好看,以前白的時候就好看得不行,現在曬成這樣了,頭發沒了,也還是好看,就是不機靈,怎麽看都是一副傻|逼模樣兒。可他還真就管這麽個傻|逼叫了聲爸爸,真是中邪了。
就是那張嘴,一賤起來,叫人恨不得把它撕了,來時想的要好好談好好談,等王超一張嘴,根本就好好談不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呼了他一巴掌,看模樣是記住了,再罵髒話也不會禍及爹媽。
王超其實還是挺聽話的。
他又有點後悔,他是忖著勁兒了,可剛才下手是不是還是重了?王超都給扇懵了。等晚上回去,得叫王超再扇回來,多扇幾次,不然大少爺嘴上不說,心裏再不痛快,憋得隻能在夢裏報複他。
以前有一回王超去外地演出,跟個女歌手合唱,演出完回主辦方安排的酒店,被娛記拍到倆人在酒店門口摟摟抱抱。王超一回北京被他狠抽了一頓,結果隔天就知道是那女歌手的團隊想借王超的人氣炒cp。晚上他回去準備道歉,王超撅著開花的屁股在睡覺,一邊睡一邊拱腰,嘴裏還嘀嘀咕咕的罵,謝竹星我操|死|你。
這幾天他一直沒休息好,拍戲累,找不著王超他也累,本來想邊等邊打個盹兒,可這會兒越想越精神了,想到等下就能兩個人一起回家,一點困意都沒有,一個人在休息室裏想一會兒,笑一會兒。
然而等到了快十二點,王超還沒回來。
他出去看了看,發現錄影已經結束,工作人員都在收設備,他拉了個現場導演打聽,對方一看是他,趕忙掏手機先合影,合影完了才說:“嘉賓們一錄完就走了,王超?好像第一個走的吧。”
王超居然跑了,明明說好了要一起回家的。
他打王超的電話,終於不是關機,響了五十二秒,王超才接起來。
他問:“你在哪兒?”
王超道:“回家的路上。”
他又問:“回哪個家?”
王超道:“我家。”
他哽住,不知該再說什麽,對麵是王超的聲音,卻不是王超的語氣,王超可能對他凶巴巴,也會對他賤兮兮,但不會這樣冷冰冰。
王超道:“沒事兒我就掛了。”
這樣說著,卻沒等他再說話,就掛斷了。
他再打過去,王超再也不肯接了。
這是怎麽了?
他不明白,他已經解釋了和那個女明星沒有關係,他也不在乎王超攪黃他的電影機會了。他以為他們和好了。
可王超這是什麽意思?
不接電話,他隻好發消息,問:“是不是剛才打疼你了?”
王超沒有回複。他又問:“還是剛才錄節目發生了不愉快?”
依然沒有回複。他想,都不是,那是分開的這段時間,有什麽變了?
他想了很久,慢慢打了一行字發過去:“聽說你帶了一個混血男孩去過公司,他是誰?”
過了片刻,他以為王超還是不理他,正要再發一條,就收到王超的回複。
“是你媽。”
12、
王超回完這一條,就把手機從車窗扔了出去,那手機很快就被過往的車流碾得碎成了渣。
他隻覺得心灰意冷得不得了,他都已經賤成這樣了,謝竹星竟然還懷疑他在外邊搞小男孩。
“聽說”他帶了個男孩去公司,那麽能聽說,怎麽從來就不聽他的?就能聽見他說髒話,說句操|你|媽就得挨巴掌,他還說我愛你了,怎麽就不能給他個麽麽噠?
剛才錄完節目,他就從電視台跑了,他不想跟謝竹星回去,也不想跟謝竹星和好。
可他又不敢當麵對謝竹星說這話,倒不是怕挨揍,謝竹星揍他遠不及他爸和他哥揍的疼,他是怕他說不出口,也怕說著說著就變了味,每次對著謝竹星,他總是忍不住要挑最難聽的話去說。
從看上謝竹星那天起,他就特別喜歡氣人家,當麵勾搭女孩兒,再故意說些難聽話把人氣得要吐血,這心理和小時候喜歡哪個小女孩,就非得去揪人家辮子一模一樣。
他怕謝竹星不注意他,不把他放在心上。
隻是即便他每天這樣討打著求關注,最被謝竹星放在心上的,也還是隻有演藝事業,還他媽不惜賣身求榮,上了他的床,又搭上一個女明星。
他是姓王的,女明星姓於,一次少一筆,下一次謝竹星會找一個姓二的嗎?
哈哈哈。
好笑個屁,全世界就數他最*了,還雞|巴有臉笑。
哭著回了家,點了份麻小當夜宵,邊哭邊吃。
他不知道他該怎麽辦,沒了謝竹星他過不下去,可讓他回去繼續捂著耳朵過日子,他又不願意。
他後悔他不該突然聰明起來,還像以前那樣當個傻瓜就太好了,什麽也不要知道,就以為謝竹星是真被他的帥氣給迷住了,那該多好。
吃完去洗手,一照鏡子,哭得更凶了,這麽個鹵蛋,還帥氣個屁,誰眼瞎了能被他迷住。
難怪在電視台謝竹星剛親完就抽他巴掌,估計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能親得下去。
好在他就隻哭了那一次,也沒被別人看見,在王錦和彥容麵前,他還是能哈哈哈出來。
然而沒幾天,王錦和彥容也分了手。
他也不敢再假裝哈哈哈了,怕王錦揍他。
那個綜藝節目一播出,上個月還白嫩帥氣一頭秀發美顏盛世的愛豆,這個月就變成了這樣,他的微博立刻炸了鍋。評論區簡直不能看,真愛粉痛心疾首,黑粉落井下石,時不時兩邊還要吵幾架,路人全都冷漠的圍觀打卡。
他越看越鬱悶,便把所有電子設備上的微博客戶端全都卸載了,不看還省心,愛誰誰,大不了就是退圈,又餓不死他。
經紀人給他打電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趁著上了熱門,給你接個戶外真人秀,也就黑這個夏天,過了這村沒這店,現在的膚色和形象太適合了。”
他說:“就扔到荒郊野外不給吃的,讓自己打獵那種?我吃飽了撐的呀,不去。”
經紀人道:“那種我哪兒敢讓你去,到時候你翻臉再把人導演打一頓,我可背不起那鍋。今年奧運年,好多體育競技類節目,什麽前進啊,什麽搭檔啊,倆人一起做任務那一類的,去不去?”
他看過,也覺得有意思,可還是說:“不去,沒搭檔。”
經紀人理所當然道:“怎麽沒有?叫小謝和你一起啊。”
王超罵道:“滾蛋,你少哪壺不開提哪壺,不想幹了是不是。”
經紀人十分委屈道:“我倒是想幹,你們再鬧下去,我遲早卷鋪蓋滾蛋。你窩家裏也不出門,他又不好好拍戲,人家劇組都來找我告過兩回狀了,你們倆快別鬧了行不行?”
他覺得經紀人胡說八道在詐他,謝竹星那工作狂,單飛這才多久,發了一張專輯,還拍了好幾部偶像劇,這麽拚命的人,怎麽可能不好好拍戲?
結果晚上梁璽約他吃飯,在飯桌上也說了這事兒:“小謝是不是得罪誰了?我聽說,他現在那個劇組發了媒體通稿,說他耍大牌。”
吃完飯,梁璽有事急著先走了,他自己磨蹭了半天。
他不想理會,可是心裏又忍不住想,越想越著急,是怎麽回事?
謝竹星根本就不是會耍大牌的人,是惹到什麽人了,人家要整他?
那個姓於的女明星呢?不是牛逼哄哄的嗎?怎麽這麽不好使?
他滿腹心事的出餐廳,在門口遇到一個並不想再見的人,給他刮了個禿瓢兒的遲哥。
遲哥很驚喜,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一個人嗎?”
王超不想和這人打交道,“嗯”了一聲就說:“還有事兒,走了。”
他前麵走,遲哥就在後麵跟著,還說:“上次回了北京就想給你打電話的,一直沒打通,後來又因為買賣的事兒去了趟西藏,今天才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到你了。”
王超一聲沒吭,隻顧著往前走。
遲哥又說:“你那時候不是說要請我喝酒嗎?還說想喝多少喝多少,喝什麽都行,你忘了?是不是說話不算數了?”
王超最經不得激將,立馬站住了,道:“誰說話不算數了?請,現在就請。”
去了家相熟的酒吧,各種酒水每樣來了一瓶,擺了滿滿一桌子,他朝遲哥努下巴,說:“喝吧。”
遲哥看看他,還就這麽喝了。
王超就坐在那冷著臉看,上回在石家莊那個事兒之後,他就一直挺膈應這人的,也擺不出什麽好臉色。
遲哥也不說話,就悶著頭喝酒,還不用杯子,直接對瓶吹。
不同酒水混著喝,還大口的喝,場麵極其難堪,喝到後來,王超都看不下去了,道:“行了行了。”
遲哥便停了下來,眼神雖有些散了,可還是認認真真的說:“小超,上回的事兒,對不住啊。”
王超也沒想揪著不放,道:“過了就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以後再看見少來跟我瞎扯淡,隻當沒認識過就行了。”
遲哥點點頭,問道:“這事兒……你跟你哥說了嗎?”
王超有點鄙夷:“還當你多爺們兒,弄了半天是怕我跟我哥告狀?這麽怕我哥,還敢打我主意?”
遲哥坐在對麵,半晌才道:“你要不曬黑,我也不打你主意。不怕你哥,是怕他知道。”
王超沒聽懂,當他說的是醉話。
遲哥又喝了口酒,站起來掏錢夾,扔在桌上一遝錢。
王超不滿意了,道:“你幹嘛?都說了我請。”
遲哥充耳不聞,腳步略微不穩的從座位上出來,他個子高,手臂也長,忽而伸手捏了捏王超的臉。
王超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人家捏完了才發飆罵道:“還沒完了是吧?找抽呢!”
遲哥笑著搖了搖頭,又伸手摸他的頭,他忙向一旁躲,卻也躲不及,又被摸個正著,抬手揮拳要打出去,被遲哥輕輕巧巧的擋開了。
一個前國家散打隊隊員,要真被他打著才奇了怪。
他被遲哥捏小雞子似的按在那裏不能動,遲哥的手就在他腦袋和臉上摸來摸去。
摸得他直犯惡心,又不敢大聲嚷嚷,酒吧裏人這麽多,被看見了丟人的也還是他,隻能盼著這肌肉男趕緊摸夠了滾蛋。
正閉著眼挨摸鬱悶呢,聽見遲哥“哎”了一聲,摸他的手也拿開了。
他睜眼一看,遲哥站在那捂著頭,已經有血順著額頭流下來了。
旁邊謝竹星手裏提著半個酒瓶子,急赤白臉的衝他嚷:“你個傻|逼!還不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