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回、再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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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媽媽有何事?”夏蓉笑意款款,因著心中暢快,連帶著臉上的喜色也未曾收斂。

    麵對威遠侯的怒火,魏夫人怕有得解釋,今兒夜裏定是不會來尋她的麻煩了。不過,明日便難說了。

    然即便明日魏夫人質問她也不怕,無憑無證的,反倒是她,有理有據的,魏夫人若抵死要將這罪名坐實,又能怎樣,總不至殺了她吧。

    借著琉璃燈的光亮,錢媽媽看到她更為燦爛的笑意,心中冷哼了一聲,然麵上不動聲色,冷言道:“今夜侯爺與夫人有事相商,早前夫人便交待下了,請安免了,二奶奶明早再來吧。”

    夏蓉知曉了事因,也失了再聽牆角的興致,也不管這是她的話還是魏夫人的意思,笑應著允後便帶著紅香回轉。

    她急於回去告之魏孝霖此事,順道還有一計需他出力,將他拖下水總好過事發後她一人頂著。

    回了屋,魏孝霖果然還未睡下,仍如她出去之前執書靠在床頭看著,她隻掃了一眼,進了東次間洗漱,須臾便著中衣進了寢房。

    “今日不曾為難你?”他聽到動靜卻未抬頭,隻問了一句。

    “未曾見到夫人,不過在廊下站了站便回來了。”她邊說著,邊手腳並用的往床內側爬去。

    而他卻笑了:“哦?難道今日的月兒也是自西邊出來的?”

    夏蓉聞言,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一同靠在他身後的大迎枕上,嘴上又是一陣溜須拍馬:“還是相公神機妙算,幫妾身了了後事,今日侯爺也知了此事,許是這會子已派人去查了。”

    “你曉得便好。”他翻了一頁,未置他詞。

    她想了想,將適才於魏夫人房外聽來的話同他說了一遍,而後又道:“相公,妾身還想做件事,不知相公可否相幫?”

    “且說來聽聽。”

    他嘴角噙了抹笑,看得夏蓉隱隱覺著自己像要被他一道算計了去,不過再一細思,眼下可是她想算計他的家人,兩相一比較,覺得即便他同自己挖了個坑,她還得跳下去較好些。

    “紅香的女紅不錯,妾身雖比不得她,但繡些小件還是拿手的,故而,妾身想繡些東西,拿出去寄賣。”她說得婉轉。

    然話音方落,他便扭過頭來打量她,她便曉得,他知道自己的打算了。

    “外頭的事我來,介時你隻需將東西交予我便是。”他拋下一句話,又收回目光看書去了。

    夏蓉應了一聲,便徑直躺下了。

    要說同聰明的人打交道便是叫人覺得暢快,但若是攤上了這麽個聰明的夫婿,就有些讓人應對不得了。

    翌日,她早早地起身去向魏夫人請安,然才進了院子,便被錢媽媽堵了,道昨夜夫人未曾歇好,受了些風寒,免了今日早起請安之事。

    夏蓉知魏夫人不是因著昨夜被威遠侯斥責而怒火中燒生暗氣,便是與魏大奶奶正商議著如何收拾自己。

    不過能免了今日請安,到是好事一樁,她樂得趕緊回去實施她的大計。

    回了屋子,她便將林媽媽和紅香叫進了屋裏,三人在東次間坐定,夏蓉便將昨兒她想了半宿的計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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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媽媽,這裏有些碎銀子,你且拿去打賞給院裏的人,尤其是廚房裏的那幾個老媽子。”

    林媽媽不解而問:“二奶奶,那些丫頭婆子一天到晚不幹活,盡想著同我們如何作對,您怎反倒還賞銀子啊?”

    夏蓉笑了起來:“有錢能使鬼推磨,之前我不用這招,不過是想看看咱們院裏有哪些鬼,如今用這一招,自是我另有打算。”

    一旁的紅香坐不住了:“二奶奶,您有什麽打算就告訴咱們吧,奴婢們眼拙腦笨,實在不知您的用意啊,若是不小心出了差錯可如何了得。”

    夏蓉點頭,她原本也打算將自己的謀劃告訴她們的。

    “從今日起,紅香與我要多做些女紅,然後拿到外頭去寄賣,如買包子一樣,那是人家苛待不肯給吃,如今,我們為了口吃的隻能用銀子收賣人心,銀子有出自需有入,隻能靠製賣些小物件來填補了。”

    短短一番話,便讓林媽媽與紅香了然,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的法子罷了,但效果定然不錯。

    紅香一想起隨夏蓉去給魏夫人請安時遇上的場景,便笑了起來。

    “二奶奶這法子好啊,指不定過些時日,夫人又要被侯爺責罵了。”

    夏蓉搖搖頭,歎了口氣:“我倒不是想瞧見她被侯爺責罵,隻是想著她與大奶奶能消停些,如此,咱們的日子也好過些,若是能將院裏那些異心鬼給打發了才是最好。”

    兩人點點頭,林媽媽握緊了手裏的荷包:“既然二奶奶已思慮周全,那老婆子照做便是。不如晚些我再跑趟大姑奶奶家裏,再去求她一次,還是請上回那丫頭幫著拿去賣吧。”

    夏蓉卻搖頭否決了她的主意:“不必了,這一回咱們隻管繡活,外頭的事,自有姑爺會處置。”

    “二奶奶說什麽?您是說姑爺麽?他竟也會幫咱們?這做得可是打侯府臉麵之事啊。”林媽媽初聞,心中一驚。

    夏蓉瞧著惶惶不安的兩人便覺好笑,她們不知魏孝霖的心思,有此擔憂也是常理,然她也不能盡數告之,隻能尋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所幸你們姑爺還是個心疼人的,那包子之事還是他替咱們掩過去的,曉得咱們在府中不易,可他更不易啊,偶爾做些無傷大雅之事,他也不會為難,我瞧著他也挺有興致的。”

    “可是……”林媽媽仍有些憂心。

    “好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林媽媽你去忙吧,紅香同我尋些料子,咱們今日便動手,先做些小物件。”

    說完,她站起身,其他兩人自不能再坐著,林媽媽拿了荷包,嘴裏到念叨了一句,左右快過年了,便當是提前發的歲錢吧。

    林媽媽的話倒叫夏蓉記起樁事兒,她嫁入侯府一月有餘,眼見著便要過年了,這走親訪友所需之禮她未曾備過,看來,接下來還有得頭疼啊。

    隻是,這賣繡品之事略微有些耽擱,她得先備禮,便讓紅香獨自先做著,待魏孝霖回來同他提及此事,他到是說了件令她開心之事。

    侯府的親戚往年是不需他出麵走動的,這禮自然便不必費神,就算是今年他娶了新婦要走動,這禮也該是從公帳出,大抵會如往常,從庫房裏隨意選選送出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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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她便隻需備些娘家親戚的禮品,也幸得他們莫府祖籍不在此處,遠親、近親皆不在京城,魏孝霖早前也有些家當存下,她在小庫房裏挑挑撿撿,不過半日便辦妥了。

    不過隔日給魏夫人請安,倒是覺得意外。

    她即便是多忍了一天,以魏夫人眥睚必報的性子,見了她不是破口大罵,便是要揪著此事問個清楚明白的。

    然這回卻同轉了性子,見了她不過是冷眉橫眼,不肯搭理她罷了,皆是一旁的大奶奶笑盈盈與她說了幾句,就叫她回去了。

    且還借口要準備過年之事,忙得很,免了她年前這幾日的早晚請安。

    後來她將心中的疑問說予了魏孝霖聽,他卻是笑了笑,隻拋下了一句:

    “你當她不想?不過是抓不到你的錯處,不好下手罷了。”

    她一思量,也是,門房便在那裏,一問便知她的人可曾天天出去?便是那個買包子的丫頭,他們也無從查起。

    夏蓉安下心來,日日同紅香窩在房裏做女紅,小如荷包、帕子,大如門簾,小襖子,有時夜裏魏孝霖當差回來,發現她們還就著燭火,一枚繡花針上下翻飛著。

    林媽媽忙完屋裏屋外的事,也幫著裁裁剪剪,順道還提醒了夏蓉一句。

    “二奶奶,您嫁過來後,還未幫著姑爺做過一鞋一襪吧,即便侯府斷然缺不了這些,但這可不是為妻之道啊。”

    夏蓉聽聞想得卻不是這些,當即便讓林媽媽翻出了魏孝霖的舊衣,尋了塊墨青色的暗通袖花紋的織金娟,照著舊衣的長短裁剪了一身。

    林媽媽還道是她一點就通,不想是她怕魏夫人她們查覺有異來搜查,介時她可拿此物對付過去,並讓紅香她們多製些荷包。

    一來自己過年時走動許是會用上,二來,外頭的鋪子臨過年節定然是荷包最走俏,畢竟大戶人家打賞多,荷包靠著府裏丫頭如何來得及,大多還需靠外頭購置。

    三人目標一改,夏蓉拿拿放放地做衣裳,紅香和林媽媽專心致致地做荷包,也虧得林媽媽雖年近四十,但還耳聰目明,做起針錢活來仍是利索的很。

    四五天後,連著往日閑時做的,夏蓉一口氣交給魏孝霖整整十個荷包,他一個個拿著瞧了又瞧,末了笑言道:

    “你們這荷包簡單的有,細致的亦有,但為夫怎就未曾收過你繡的荷包呢?”

    夏蓉怔了怔,須臾便笑了:“相公若有瞧上眼的,盡管拿去,不過這些都是林媽媽和紅香做的,相公若不嫌棄我手拙,待我為相公做一個。”

    他未語,隻是點點頭,將東西一股腦兒的收了起來,隨之出了門。

    夜裏回來時,魏孝霖交給她幾粒碎銀,不足一兩,但著實讓她吃驚,還道是他倒貼了銀子呢。

    “你也不瞧瞧自己用的是什麽料子,尋常人家哪裏會來做打賞用的荷包,掌櫃是個實在人,未壓價,卻也說了,這歲末年初的,還是尋常荷包賣得脫手。”

    說罷又隨手給了她一匹大紅的兼絲布,徑直轉頭去洗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外出,所以我是存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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