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回、年節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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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事情說開了,兩人心情大好,飲酒說笑了半晌,夏蓉想著夜深該歇了。
他到好,說什麽除夕之夜自當守歲,以期父母安健。她除些就衝口而出,你這情形,還不如父母早逝的好。
這個念想一浮上心頭,她就連念了幾個阿彌陀佛,當真是罪過,她怎會有這麽不仁不孝的念頭呢,定是被她這個夫君帶壞了,定然是如此了。
因著這份莫名的愧疚,她陪著他無所是事的守夜,從東次間的暖炕到西次間的寢房,守得她頗頗點頭,末了實在有些熬不住,頭一歪就靠在他肩頭想睡過去。
魏孝霖也是個頗為執著之人,見她要睡,自然有得是法子叫醒她,末了令夏蓉萬分後悔自己不過這眯了眯眼打了個盹的行徑。
她可是被他折騰了大半宿,連連哀求放過,他倒好,她越是求饒,他越是興起,以至於翌日又是腰酸背痛,雙眼迷離的模樣。
如此下去,她倒想將紫蘇從後罩房挪出來了,聽說這段時日她整天在屋子裏傷春悲秋,大意無非是昔日二少爺與她如何濃情蜜意,而今卻隻見新人,不顧舊人了。
想到紫蘇,她又尋思開了,若他們去了齊陽,這通房帶是不帶。
若叫她說是決計不能帶去的,既然想盡了法子要離了侯府的掌控,自然是要斷得幹幹淨淨的。
但她不是魏孝霖,對這個昔日同床共枕,曾悉心伺候自己之人是個什麽情意實難揣摩,苦惱了半晌才恍然,這種事自有他自個兒操心去,她在旁瞎湊熱鬧做什麽。
正所謂以夫為天,既然她有個夫君了,有些煩心事還需她費什麽神,樂得輕鬆自在些,正如此時給侯爺夫婦請安一樣。
“又是一年,如今你也娶妻,切不可再肆意妄為。”侯爺將裝了歲錢的荷包遞給了魏孝霖,轉而又去提點夏蓉,“你為人婦,從今往後不求你晨昏定醒,伺候公婆,但要看住自家相公,莫讓他在外惹事心非。”
說罷,也放了個金絲繡花串了珍珠的荷包給她。
她應聲謝過,隨魏孝霖起身站於一旁,心中萬分不嗤威遠侯之言。
旁人皆想兒媳婦能持家有道,傳宗接代,相夫教子,他倒好,覺著自個兒子在外拿粗挾細,竟讓她一個婦道人家來管。
她是能出得了門,還是能打得過五大三粗的男人。他一個做爹的不管,叫她一個女人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聽過了,收了銀子就作罷了。
“好了,都散了吧。”
威遠侯揮了揮袖,打發一眾人離開,隻待與魏夫人著了朝服進宮去。
但魏孝明夫婦卻立著不動,夏蓉眼瞧著他們定要做什麽,步子不由遲疑了稍許,果然聽到魏孝明出聲。
“父親,往年孩兒身子羸弱,不能陪父親走訪好友,如今孩兒身子好了,想著該陪父親去向叔伯們問個安,如此才算禮數。”
威遠侯仍在猶豫,魏大奶奶還未來得及幫上話,就叫心急的魏夫人搶了先。
“侯爺,晚些你便帶他去吧,這些年明兒一直病在府中,侯爺的知交好友都顯少見過他的麵,如今他身子好了,自是要帶他出去見見世麵的。”
夏蓉還想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旁的魏孝霖卻失了耐性,拉起她的手就徑直出了屋子。
“相公做什麽這麽急?”她被拽得身不由已往前行,雖未聽得最終結局,但也能猜到一些。
想來魏夫人吹枕邊風的本事定然比她要好,那日侯爺怒火衝天,隔日便消聲滅蹤,定是被魏夫人軟言哄好了。
論起來魏夫人手段不少,要不然也不會治得大小妾室服服貼貼的,防庶子庶女也是盡了全力,隻漏了魏孝霖這麽一個,算起來也是他命大。
再加之魏孝明如今有了入仕的念頭,威遠侯定會想法子替他謀個一官半職,這過年走訪好友便是條好道。
“旁人的事,你留神做什麽,還不如回去將東西收拾收拾,你要變賣的都拾搗出來,我好派人去賣了。”
夏蓉一呆,下意識脫口而問:“相公怎知妾身有此打算?”
“你昨天夜裏說夢話,全都說了。”他笑著,緊了緊手心裏軟糯的手兒,腳下步子沉穩有力,卻曉得遷就她。
“啊,妾身說夢話了?”她不由忐忑。
做姑娘時,她獨自占一大床,不論是林媽媽,還是綠俏藍縈皆不在跟前侍夜,隻在隔壁的小耳房睡,她們從未提及自己曾說過夢話,難道是未發現?
“妾身還說了些旁的嗎?”她想自己定是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近來也沒旁的事掛在心頭,應是未說別的了。
魏孝霖卻勾著唇角笑了,如偷了腥的貓般暗自竊喜,然夏蓉顧自思索自己還透了什麽事兒,絲毫未察覺自己已掉入了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相公挖得坑中。
“你還說要給我生上十個八個孩子。”
“什麽?不可能。”夏蓉大驚,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這等不知羞的話來。
她隱隱記著昨晚,不,應是今日淩晨,她昏昏沉沉睡去前,似在憂心依著他與自己這般在夫妻之事上不知節製的,指不定到了齊陽她還未過上男耕女織的生活,就需開始製些娃娃的衣衫了。
可這不過是自己轉而一瞬間的念頭,自個兒怎可能說出夢話來。
“相公定是誆妾身的,妾身絕不可能說出這話。”夏蓉倏地停步,從他手中掙了出來,皺著秀眉看著男人的背景。
魏孝霖回頭睨了她一眼:“怎地,你我夫妻,即便不生個十個八個,三個四個總是要的,還是說你不願?”
“不是不是。”夏蓉連連搖頭。
她既已嫁他,怎會不願替他生孩子,然即便她身為人婦之後,也未曾想過孩子這檔子事兒,眼下他忽然提起,令她覺得好似做夢。
魏孝霖瞧著她一副苦惱糾結的模樣好,微揚著唇角笑了,再次拖起她的手,往回走去。
因著過年,魏孝霖這幾日沐休,威遠侯同魏夫人自宮中回來,就帶著魏孝明出去訪友拜年,魏夫人攜大奶奶招呼前來拜年的各家名門女雋。
他們夫婦便窩在自個的院裏,關起了房門,讓林媽媽和紅香翻出了她嫁妝,整理著。
林媽媽與紅香不明她為何要將一些擺件賣掉,還道她當真是缺銀子缺到了需要變賣嫁妝的地步,恨不得將昨兒賞出去的銀子去回來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夏蓉未與她們明說,隻道她自有安排,實在是她覺得自己隨魏孝霖去齊陽,不便再帶著林媽媽與紅香。
她尋思著待明日回娘家時,同老太太說一說此事,將她們二人再送回去,想來老太太是不會反對的。
魏孝霖在旁替她出謀劃策,覺得有些值錢的東西當真賣了可惜,叫她先收起來,暫且拿去大姨家寄放。
夏蓉覺得有理,另尋了個箱子裝了起來,趁著魏夫人等人忙著待客無暇看顧他們,叫他尋了個靠得住的人,帶著她的親筆書信送去了莫夏蓮家。
大年初一便如此過去了。
初二一早,夏蓉早早起身,穿了身海棠紅的祥雲紋交領小襖,下著鴉青暗紋八幅裙,還特意挑了些嵌寶石的金發簪擱於妝台前。
魏孝霖問她為何不戴時,她笑了。
“我先去給母親請安,待回來再用上,左右回娘家時,不會給相公丟了臉麵。”
想來應該不會了,這可是她的壓箱底了,雖說老太太多少知曉這些頭麵首飾是自己的陪嫁,不過總至於當著眾人的麵揭穿她吧。
而魏孝霖聞言隻是笑了笑,隨後兩人去正房請安,回來後她對鏡正準備換上,卻被他握住了手。
“你嫁予我,也不知何時才能讓你過上仆婦丫鬟成群的日子,眼下能給你的,也隻有這個了。”
說著,他放了一個匣子在妝台上。
她望了眼倒影在銅鏡內的男子,這才抬手開啟了匣子,裏頭是套累絲嵌寶石的赤金頭麵,一看便是值錢物。
“這,相公的俸銀不多,又何必為了妾身浪費呢。”她看著頭麵,又是喜又是傷感,扭頭望著他,“便是沒有這些,妾身也會夫唱婦隨。”
“我自然知道,這東西成親後我便備下了,隻是一直未曾拿予你罷了。”他說著,避開了她水盈盈地眸子,轉身去換衣裳。
這是他的一片心思,她自然受了,收起了早前挑好的首飾,換上他送的,對鏡而顧,竟覺得今日自己氣色極好。
照例魏孝霖陪著她坐了馬車,待到了莫府,剛好與莫夏蓮夫婦在門口遇上,四人一番客套後,莫家兩姐妹隨在後頭,進了大門。
與莫臨和莫家三兄弟拜了年後,莫夏蓮拉著她去給莫老太太拜年,去後院的路上,莫夏蓮已忍不住追問她將東西寄放她家中的用意。
“你說你將東西存在我那處,不會是魏夫人打你嫁妝的主意了吧?”莫夏蓮問著,又像是自答道,“雖有威遠侯府盛景大不如前的傳言,但不至於吧,難道當真已落魄至此了?”
夏蓉尋思著遠行之事遲早是要告訴她的,也不隱瞞,便將兩夫妻的打算說予她聽了。
“妹夫打算去齊陽?你也要同去?你可知齊陽那個地方?”夏蓮一聽,皺眉連連相問。
夏蓉搖頭:“長姐,我雖未曾去過齊陽,但相公說齊陽是窮鄉僻壤之地,想來那裏的生活也艱難。
但若相公隻身而去,我留於侯府,生活雖不至於清貧,但過得定然不舒心,還不如鹿車共挽,還來得自在些。”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感覺比平時還忙,不過總算把今天的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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