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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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推脫著,尹正從後麵走出來,而藺南雪已經沒了蹤影,尹正也說:“小愛小姐,你就收下吧,好歹也是南升兄的一片心意,你別太介意,這點錢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她捱不過兩個人,隻好收下了,心裏卻一直在忐忑,要送什麽回禮?她跟他們比,完全是個窮人。
尹正又問她:“小愛小姐,今天玩得開心嗎?”
她這才想起找他的目的,她說:“謝謝今天的盛情款待,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
這個地段交通方便,很容易搭到出租車,尹正卻堅持要送她:“雍老大走的時候給我嘮叨要保證你的安全,我隻好親自當護花使者。”
回去的路上,她跟尹正閑聊:“你認識雍顯很久了嗎?”
尹正說:“兩年前認識的,他現在可是我的大老板。”
“你知道他的性格是怎麽樣的嗎?”
尹正笑了:“其實我也不怎麽了解他,他即使跟別人打交道,都聊得不深,用現在流行的話說,文雅點叫低調,通俗點叫裝逼。”
她被逗笑了。
“他之前有女朋友嗎?”她知道這話不該問,但她忍不住想知道,其實他說喜歡她,她一直都覺得莫名其妙,畢竟之前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並沒有多少交流,她有時會忍不住想,是不是她跟他之前的女朋友屬於一個類型的,而他又偏好這個類型的,所以才找到她。
見尹正欲語還休,她能確定,他之前是有女朋友的。
她說:“你就告訴我吧,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像他這樣年齡的人,怎麽可能沒交過女朋友,我要連這都吃醋,豈不是要累死!”
“我隻知道他之前有女朋友,但我也沒有見過,我聽說那家夥的占有欲很強,有寶貝看得很緊,就怕別人搶了似的,所以你也當心點。”
*
藺南雪坐到自己的那輛紅色瑪沙拉蒂上,抽出一隻煙來點上,那種麻痹感根本不能驅走她心裏的不安,把燒了一半的煙掐滅,正準備開車,就聽到有人在敲車門,是況巒。
她開了鎖,況巒鑽進車裏:“不是說沒空嗎,怎麽又來了,招呼也不打。”
“我找尹正有事。”她現在有事要辦:“下車,我還要趕去辦事。”
她的態度冷漠,讓況巒很不是滋味:“你最近是怎麽了,愛理不理的。”
“我最近正為投資旅行社的事頭疼呢,那家夥卷了我的前期投資跑了。”現在旅遊業如火如荼,藺南雪在馳遠並不受重視,早就想著自立門戶,做一翻事業讓父親另眼相看,結果出師就慘敗。
況巒一愣:“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家夥看著就不像做正經生意的人。”
藺南雪不耐煩的說:“馬後炮,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錢已經沒了,而且那些錢是我從馳遠的公款中挪出來的,那家夥跑了,公司還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把它扛下來,否則真的是血本無歸。”
“那個不是小數目。”
她白了他一眼:“你是幫不了我的,所以別給我添亂。”
她這是在輕視他,況巒的火氣也上來了:“你現在覺得我幫不了忙了,你別忘了,當初是誰幫你除掉了藺南煙,你是想過河拆橋!”
藺南雪慎了一下,突然覺得不該輕看眼前這個男人,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尤其是這種一無所有的男人,他們內在的‘潛力’可是無限的,她馬上換了態度:“你急什麽,我就是這樣的性格,抱怨幾句怎麽了?”
況巒一臉的失落,說:“走吧,去轉轉。”
*
回到家,林至愛就接到雍顯打來的電話,問她在哪裏,她說:“安全到家。”
她看看時間,快11點了,問:“還在加班嗎?”
“有一些事還需要處理,就想知道你準備睡了沒有。”
她有些哽咽:“謝謝你。”
“怎麽了?”
“我今天晚上過得很好,被大家注目著,像公主一樣,謝謝你給我一個美麗的夢,一生有一次,我已經很滿足了,不過我還是挺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以後我不太想去了。”
“好。”
“那我掛電話了,早點做完工作,你也早些休息。”
已經是深夜,她卻睡意全無,慈善晚會帶給她的震撼和快樂,還隱隱刺激著她的神經,她打開電腦,把父親遇害前的那些視頻都調出來,她已經看這幾百遍了,也沒看出什麽端倪來,畢竟她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不知道從何著手,隻能跟看電影似的來回翻看。
每次看到父親出現的身影,她都忍不住紅了眼睛,隔著屏幕輕輕撫摸他,那天她該送父親去車站的,看著他離開,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了,自從父親過世之後,母親的精神狀況很差,前段時間一直在接受疏導治療,她打算這個周末去療養院陪母親住兩天。
她正對著監控錄像發呆,突然,一個人的背景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她放大那個背影,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步伐輕搖,腦海裏突然石破天驚,這個人走路的姿勢很像況巒。
她對況巒太過熟悉,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一個手勢,一個笑容,她都曆曆在心頭,難怪今天看到況巒,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視頻上的每一個人她都細細的看過,之前為什麽就沒有連想到一起。
因為視頻裏,當天早上除了父親和夜總會的值班人員,沒有任何人進入過夜總會,她設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是頭天進入夜總會,因為某種原因沒有離開,並主動約了父親去那裏。
她記得大學的時候,有一次跟同學去ktv唱歌,後來有個同學喝高了,去衛生間後就沒有回來,大家以為他早就回去了,結果他因為醉酒進錯了包間,值班的人員也沒有發現他,他就在裏麵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
她趕緊把夜總會前一天晚上的視頻找出來,在大門口的視頻中,她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況巒的身影,她之前聽說夜總會停車場也有入口可以進入夜總會,隻是停車場入口出的監控頭在之前壞掉了,隻能看到進出車場的車,看不到都有些什麽人出入。
況巒之前被立為重點嫌疑人被調查過,警察確定他的車沒有進入過停車庫,她想他有沒有可能是坐朋友的車進去的?
她打電話給沈秘書:“現在的車很多都有行車記錄儀,在它們剛進入車庫的時候,肯定能拍到視線範圍內的情況,我想要當天進去所有的車輛行車記錄儀的錄像。”
沈秘書說:“應該沒問題,隻是要一輛一輛車去核實,需要一點時間。”
似乎就沒有沈秘書辦不到的事情,她說:“那麻煩你了。”
*
閑言碎語也有說厭煩的時候,一段時間之後,對她的非議聲沒有當初那麽激烈了,她也接待了幾個因為小孩子要上戶口做nda鑒定的活兒,雖然在工作上仍有人排斥她,但好歹有進展。
下班後,看到年輕漂亮的同事被男朋友接走,她心裏多少有點惆悵,她談了兩段戀愛,兩個男人都是忙得飄忽不定,她也渴望著一段正常甜蜜的愛情,下班後他會來接她,然後一起吃飯看電影,手牽著回家。
回家也是一個人,懶得做飯,打電話給韓玖月,約吃晚飯,韓玖月正跟肖融約會呢,說不需要‘電燈泡’,她一個人去了盛世廣場,在熱鬧擁擠的小吃店吃一碗招牌酸辣米分,又去電影院看一場愛情電影,終於熬到精神疲軟,一回到家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機鈴聲吵醒了,她以為是鬧鍾,拿起來看了看,才四點,她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繼續睡。
鈴聲又響了,帶著震動讓她頭疼,她隻好把手機拿出來,迷迷糊糊中看到顯示屏上有雍顯兩個字,在愣了五秒之後,她突然清醒過來,接起電話:“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麽晚了你還會打電話過來。”
“丫頭,開門。”
她愣愣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他重複:“我在你公寓的門口,趕緊開門。”
他真的站在門口,風塵樸樸,一身的疲憊和倦容,她說:“怎麽這麽晚還過來。”
她嘴上在抱怨他不愛惜身體,但心裏卻甜出蜜來,把他拉進屋裏,主動幫他脫下外套,他淩晨一點上的飛機,一到c市就馬不停蹄的趕到她這裏來,她說:“要不要喝水,我幫你倒杯水。”
他點點頭。
她走進廚房,剛倒好,雍顯就跟了進來,他從身後摟住她,他的指尖在她細膩柔滑的肌膚滑過,似乎想要喚起身體裏屬於他的那份激情。
她忍不住哼一聲,皺起眉頭:“沈秘書還在外麵等著呢,喝了水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上他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接我。”
水撒了一地,顧不得收拾,他抱起她急切的走進臥室。
雍顯溫情脈脈的看著她,像在告訴她這段時間的思念,她圈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香吻。
她的吻讓他的渴望迸發而出,他的手輕輕一拉,睡裙就被褪到腰間,她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閃著透人的光澤,就像絲滑濃烈的白慕斯蛋糕,讓人有想一口吞下去的欲望。
她臉上飄著嬌羞紅暈,羞澀婉轉的伸出手想要幫他脫掉襯衣,剛碰到他領口的扣子,他突然警覺的握住她的手,用力的分開壓在兩邊。
她充滿了疑惑:“為什麽?”
他沒有回答她,修長的手臂輕輕一伸就按下了床頭燈具的開關鍵,臥室裏漆黑下來,他用雙手把她緊緊的包裹起來,壓抑的感覺像要把她肺裏的空氣抽幹似的。
她心裏一直留著疑問,完全不能配合和接納,甚至有些排斥。
她的腿被他抬得更高,視線裏,他肩頭寬厚結實的肌肉在夜色朦朧中激\情崩張。
林至愛是在他懷裏醒過來的,她就像一團柔軟的小棉花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他把襯衫當睡衣穿在身上,褶皺中帶著隱隱的汗味,他的下頜抵在她的頭頂,所以她一動,他就醒了。
雍顯坐起來看看表,早上6點,於是給沈秘書打了個電話,讓他把今天要穿的衣服送過來,早上10點在分公司有個很重要的股東大會。
又對她:“這裏住著不方便,你還是搬去酒店吧。”
他沒有察覺到她沮喪的表情,這個男人會沒有節製的需\索她,卻又拒絕她碰觸他的身體,他到底要的是什麽?
她抬起頭,他襯衣上麵的兩顆紐扣敞開著,露出的皮膚上有青黑色的條紋,她猜測著,那是紋身嗎,她伸手想拉開他的衣領看個究竟,手在半空中被他給握住:“最好克製你的好奇心。”
他起床後就進了衛生間,很快沈秘書就把他早上要換的衣服送過來的,她去開的門,問:“讓我送進去吧。”
沈秘書卻堅持:“還是我拿進去。”
她更加的心神不寧,他到底有什麽秘密是不想讓她知道的?
臨走的時候,他愛憐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說:“上次在電話裏,你說這周六要去看伯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她心裏又柔軟起來,她的一字一句他都記得,還放在心上,這麽匆匆的趕過來就是為了陪她去看母親,而且讓母親知道他在自己身邊照顧著,會更加的安心。
她笑了:“好。”
韓玖月中午的時候剛好路過她工作的司法中心,打電話請她吃飯,說是為昨天重色輕友的行為補償一下,兩人去吃香菜牛肉,辣得香汗淋淋,韓玖月說:“沒有楊柳巷的那家好吃,說起來我們有兩三年沒去了吧,什麽時候把況巒那丫叫上……”
“呸,呸,呸,我真是嘴賤,怎麽提起那小子了,現在連朋友都不是了,是全民公敵。”三個人一起吃吃喝喝的美好已經不複存在,韓玖月一時說順了嘴。
她悄悄問韓玖月:“如果男朋友不讓你看他的身體代表什麽?”
韓玖月瞪大了眼睛:“你說的是雍顯嗎,你都被他吃幹抹盡了,他那個的時候都不脫衣服的嗎?”
林至愛的臉一下就紅了:“你能不能小聲點,被別人聽到很難為情。”
韓玖月比著手勢:“2種可能,一種是因為愛你,害怕身上的缺陷被你看到,另一種是他把你當成發泄的工具,阻止你了解他。”
她迷茫起來,她在他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位置?
她問:“你跟肖融怎麽樣了?”
“發展順利,突然發現下班回家就有熱騰騰有飯在等著,晚上有人暖被窩,連電熱毯都省了,聊聊天,聽我嘮叨兩句,工作上的煩心事有了釋放,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
看到韓玖月臉上的快樂,看來一段正確的戀愛會讓人無比的幸福快樂。
下班後,她去到他的下榻的酒店,他還沒有回來,路過書房門口,看到辦公桌上文件擺放淩亂,還有幾頁估計是被風刮到了地上,她走過去把掉在地上的紙頁撿起來,看看桌上的幾份文件,按照編號把它們放了進去,瞟了一眼,上麵寫著《天澤集團第一季度業績表》。
她正要離開,轉身就看到雍顯站在門口,他的突然出現嚇得她愣了一下:“你回來了!”
他點點頭,快步走到寬大的辦公椅邊坐下:“你先出去吧,過會兒一起吃晚飯。”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轉過身來,有話憋在心裏,吱吱唔唔,不知道合不合適說出口。
雍顯說:“你有什麽就說吧。”
她咬著唇:“我不在乎你過去有什麽樣的經曆,或是身上有什麽東西,如果兩個人是真心在一起的,彼此坦承是溝通的最好方法。”
他淡淡的哦了一聲,表示明白她的說法,卻沒有她想要的回答,她隻好沮喪的離開書房。
她走出書房的時候,沈秘書剛好進去,她向對方打了個招呼,就徑直回臥室去了,過了一會兒,沈秘書來敲臥室的門,她走過去問:“有什麽事嗎?”
沈秘書先向她恭敬的行禮後說:“雍先生有個習慣,就是任何人不能動他書房的東西,哪怕淩亂如山也不能整理。”
“是的,我知道了。”
臥室門關上之後,她本來就沮喪的心更加的陰鬱,她從來都沒有想探聽關於他工作的事而且對那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竟然會懷疑她!
她心裏開始偏向於韓玖月說的第二種男人,他要的隻是一個能慰藉他生理求和消磨長夜寂寞的床伴,所以他沒必要向她敞開心扉,讓她走進他世界。
仔細想想,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她來到他的身邊,不也帶著目的性的嗎!
他幫她擺脫了藺馳遠的起訴,幫她找殺害父親的凶手,幫她在工作中重新找回自信,相比她付出的,吃虧的應該是他才對,她怎麽還能要求對方要真心的愛自己!
吃過晚飯,她去樓下的健身中心跑了會兒步,洗完澡很早就躺下睡覺,以為他會忙到很晚,11點,她還沒睡著,他就進來了。
她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著,失落的心情一直延續到現在,甚至讓她無法安然的入眠,過了一會兒,雍顯從浴室裏出來,已經換好睡衣。
躺到床上後,在被子裏,他伸手過來攬她,她抗拒的掙了一下,還是被他拉進懷裏。
“怎麽了?”
她翻身背對著他,不說話,他幹脆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無法逃避的直視著他:“你到底怎麽了?”
她瞪了他一眼,是他拒絕讓她靠近的,為什麽又非得強迫自己向他敞開心扉,她說:“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天。”
他默認了,輕輕的把她抱在懷裏:“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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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得很早,說好要去看她的母親,雍顯換了一套休閑的裝束,淺黃色的t恤加上深色的褲子,少了正裝的那份嚴謹,多了一份居家男人的隨和。
臨出門的時候,沈秘書那邊有電話進來,說生態園的二期建設出了點問題,需要他親自去一趟,雍顯抬頭看了一眼穿著妥當,迫不及待要出門的林至愛,猶豫了一下,對沈秘書說:“你去處理吧,全全代表我,不用打電話來請示。”
雍顯開車載她出門,在經過一段兩邊是田園小徑的公路時,他把車窗玻璃打開,春天綠野無邊,迎麵而來的風帶著淡淡的草香,讓人心情舒暢,他說:“今天天氣挺好!”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則頭,靠在椅前上的她無精打采,像個醃掉的茄子。
他把車停在路邊,大手捏著她的小臉,輕輕的抬起來:“你到底怎麽了,別讓我猜來猜去的,好嗎?”
他懊惱,她心裏還憋著一股氣呢,她說:“我沒有要怎麽樣,你何必在意這些呢,人生在世,誰是天天開心的?你開你的車好了,我的事你別管。”
被她一嗆,以為他會生氣,沒想到他竟然笑了。
她向來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雍顯沒料到,這小丫頭還是挺有脾氣的。
雍顯把她的母親安頓得非常的細致妥當,在療養院的vip賓房裏,每天都有新鮮的花送過去,三個看護輪流照顧母親,還特地請了一個心理疏導師,讓母親早點走出失去父親的痛苦。
跟上次見麵相比,林媽媽氣色好了很多,人也較之前胖了一點,進去的時候,林媽媽正在跟看護聊天,林媽媽跟看護是老鄉,正說著家鄉特有的薄脆餅是怎麽做的。
雍顯很有禮貌的向林媽媽鞠躬問候:“伯母好。”
兩個人是牽著手進去的,林媽媽很是欣慰女兒找了個體麵又體貼的男朋友,林爸爸一死,家裏的頂梁就倒塌了,雖然他還不是林家正式的女婿,卻已經挑起了整個林家的重擔,照顧她,照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