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遊戲的齒輪緩緩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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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記憶黑暗陰潮,背負在他身上,是他掙紮了三年才堪堪褪去的一層皮。而如今,又翻湧了上來。
鄭子遇微闔上眼,任由手上的痛分散他的心神。
陳醫生拿了紗布來替他包紮:“聽說他在申請減刑。要真是成功了,那就不隻是禍害幾個人的事。”
鄭子遇眼睛驀然睜開,他盯著頂上的天花板,一片死海中有乍然而起的亮光。
他說:“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與此同時,剛洗了澡從房裏出來的章潔收到了一份美國來的郵件。
看到郵件上的人名,章潔手裏的紅酒杯子一下掉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房間裏走出來一裸著上身的男人,麥色肌膚,眉梢上揚。桃花眼裏掠過一絲詫異。他聞聲走過來。
章潔回神,極快將電腦上的那封郵件刪除,打開了跳動的微信。
那人走過來,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的微信文字,摟了章潔的脖子來吻她:“親愛的,你膽子是越來越小,不過是死兩個人,有什麽好怕的?”
那是剛從醫院那邊發過來的消息,原已確定沒有生命危險的兩個工人,突發意外,搶救無效,死了。
章潔扭頭,看向身後一點兒都不意外的男人,蹙眉道:“和你有關?”
那男人抓住她纖細的指尖,一個個輕咬,吻過去:“我是在幫你。”
“什麽幫我?你這麽做會徹底打亂我的計劃!”
章潔頭痛的抬手扶住前額,甩開他的胳膊,側身在一旁的軟椅上坐下。
那男人便過來,坐在椅子扶手上,把章潔半摟在懷裏:“要是我不這麽做,你打算跟你前夫糾纏到什麽時候?直到你的肚子大起來?”
他提著一邊嘴角,似了然又邪肆的笑,低頭輕輕咬著章潔的耳朵:“我可不想我的兒子生下來喊我老子當親爹。”
章潔有些生煩,端秀的眉峰擰起,語氣也不大好:“孩子還不到一個月,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等,你這麽做,會把老頭子引到上海來,他的眼睛,憑你我兩個人,想要瞞著,談何容易?”
“所以我讓你盡快。”
他抓住她柔軟的指尖在掌心裏慢慢的揉捏,花哨的眼鋒往上挑,一絲狠戾閃過:“別讓我等得不耐煩。”
“何祐光!”
她扭頭喊出他的名字,臉上帶了憤怒。
何祐光漂亮的臉上又戴上了慣常的微笑,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有何吩咐?小媽。”
一雙手順著那大開的浴袍領子,往裏探,一把握住了綿軟。
章潔差點兒從口中溢出一聲。
他低下頭來,薄唇在她雪白的頸間遊走。聲音似染了毒的蛇信。
“乖乖聽話。”
章潔急抓住那往下滑的手,眉目蹙起,似難耐難受,又似渴望。
他睨著她臉上痛苦而期待的表情,眼中滿意。
“聽我的,我會給你更多你想要的。”
他另外一隻手從那雪白膝上往裏,忽猛然出擊。
章潔緊咬紅唇,微闔的眼簾一下睜大,牢牢盯住他。
他漂亮的臉近在咫尺,章潔呼吸有些不穩,道:“你擔心什麽?我和你早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還能跑得到哪裏去?”
何祐光輕輕的笑,呼出的溫熱盡數噴灑在她耳邊,他聲音微啞蠱惑,順著她耳廓蔓延進她耳膜。
他說:“怕隻怕,你我不是螞蚱,而是螳螂。聽說母螳螂為了孕育下一代,會在新婚之夜一口咬下公螳螂的腦袋。janny,你說,我會不會是那隻公螳螂?”
他探下去的手在蜿蜒中到達幽徑,猝然推門而入。章潔一口氣上來,說不出話,下一秒,紅唇被人啃噬。她身上的浴袍也滑了下去。
半遮的窗簾擋住了初晨的太陽,一室旖旎,昏黃的燈光透出肆虐的曖昧。
靡靡之味蔓延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章潔從洗手間出來,客廳裏的絨緞沙發上,何祐光張開兩條胳膊,慵懶的躺在那裏不動。
他上身襯衫大開,下半身西褲的鏈子也未拉上。
慵懶,落拓。
周身散發著“花花公子”這四個大字。
章潔一邊理著耳畔的發,一邊往耳朵上戴耳釘。
口中說道:“昨天晚上已經有人去過醫院,木林能壓下來到現在還沒有媒體大肆報道,也的確有點本事。這個時間點,你爸也該收到消息,應該很快就會打電話給你。”
越過去,將被他丟在地上的訂婚戒指撿起來,章潔看了一眼,戴上。
屁股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把。
章潔未理會。
何祐光不滿的又使勁兒捏了兩下。
待章潔蹙眉回頭拍他的手,他才鬆開,起來站著不動,等章潔過來幫他係紐扣。
“我的手機昨天晚上掉進你家前麵的井道裏了。”
章潔撿了他亂丟的領帶,往他脖子上一掛,定定看著他。
他將兩手一攤:“我沒說過我會平息這件事。”
章潔環胸昂首看著他:“你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事情鬧大?”
她板著臉,眉峰蹙起:“工地死了人,先不說暫停令延期的事。福龍和我們的融資一定會耽誤,原定在2020年八月的工期得不到保證,公司剛進軍上海投資就出現負麵新聞,先前打下的政/府基礎也會受到影響,這對公司來說是多大的損失,你計算過麽?”
何祐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中國人最健忘,兩年之後,我相信絕對不會有人再記得福龍地產曾經有個項目死了兩個人。”
“延後兩年?你的意思是在福龍地產二期竣工的時候再開展公司在上海的各項活動?”
章潔不知是不是氣急,竟笑了出來,盯著他的眸光發亮聚滿了諷笑,她問:“誰會答應你?你爸?還是董事局?”
章潔用力抽回再度被他抓住的手,聲音已冷了下來:“何祐光,你想玩,我不攔著,但是你最好別在這件事上玩。你知道我為進軍上海花了多少心血?這是我的項目,我絕不允許有人破壞!”
何祐光還是那無所謂的笑模樣。他起身,看著章潔,薄唇開啟:“我也絕對不允許有人借著這個項目玩金蟬脫殼。”
他說:“janny,你是個聰明人。你要借鄭子遇脫身,可以,可你要是想帶著我何家的產業回去複婚,那你最好想想清楚。”
他伸手在她微冷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別以為你肚子裏有我的種,我就不會拿你怎麽樣,你可以試試。”
說畢,彎腰拿了外套,他開門出去。
章潔的麵容一瞬間冰冷下來。她幽暗著目光緩緩吐出一口氣,拿了手機撥出號碼:“喂,我是janny,通知法務部,立刻采取行動。”
走到外邊,上車。
又撥通了一通電話:“劉姐,我是小章,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
沈安安睡了一覺,醒來,已變了天。
基礎開挖坍塌的事故還沒有最終結論,當天送醫確診隻是局部受傷並沒有生命危險的兩個工人突然暴斃。
盛旭集團聯合福龍地產對木林提出了控訴。以官方公開告知的方式,在其他媒體還沒有動靜的前提下,主動引燃了這一波炸彈。
因盛旭跟福龍主動公開道歉,更及時提出對死者家屬的各項賠償和安撫措施,及貼出的那篇巧言令色將責任轉嫁到木林身上的律師聲明,成功轉移了眾人對盛旭與福龍的關注,而將矛頭紛紛指向木林。
有部分理智懂行的人試圖在官微下分析詢問。
很快,以某著名影視製片人實名認證的劉芳也發布了一篇因木林泄露她個人信息等資料而提出控告的律師函也發了出來。
一時之間,木林被推到了風頭浪尖,成為了眾矢之的。
沈安安剛到公司樓下,就被堆疊的記者嚇了一跳。她試圖往大樓裏走,一個記者見到她胸前的工作牌,上來就把沈安安攔住,開了錄音的手機指到了沈安安鼻子底下。
“請問你是木林的員工麽?對於這一次因為木林的不專業方案而導致兩人喪命及對劉方女士個人信息泄露等醜聞,你有什麽想說的?”
沈安安瞪著那不知是激動還是凍得臉頰泛紅的記者,有片刻呆滯。她剛在地鐵上看手機新聞時才知道公司出事了。心裏正成一團亂麻,急得不行,迫不及待要上樓去看看,就被這煞筆玩意兒擋住,她有什麽想說的?他們根本連前因後果都不問,開口就是因為木林......沈安安吐了口氣,她想說句mmp可以麽?
沈安安低頭,開口道:“請讓讓。”
那記者緊追不舍,見沈安安要走,幹脆一把抓住了沈安安的胳膊,整個人擋到沈安安麵前。
“這位小姐......”
沈安安擔心公司情況,又急又躁,直接伸手蓋到那人臉上:“閉嘴!”
那人跟螞蚱一下跳起來,立即就喊:“來人啊!木林員工打記者了!”
邊上蹲點半天,各自胡亂采訪著大廈裏進進出出的人以期抓到獨家的記者群一下聞聲而動,就要衝過來將沈安安徹底淹沒。
旁邊忽躥出來一個人,一把將沈安安拽了過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