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鄭家的家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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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安跑進臥室,把房門鎖上。

    她氣得厲害,臉上的疼都比不上心裏的疼。

    就她蠢,就她呆。大晚上的跑回來,以為她老爸怎麽了,結果被她老爸擺了一道不說,她男人竟也倒戈相向。

    那個女人,她回來做什麽?!

    沈安安抄著枕頭就往地上扔,猶嫌不足,抬腳上去狠狠的踩了兩下。

    在房間裏來回來回,泄憤的走了好幾趟。沒聽到鄭子遇來敲門,她狐疑的停了下來。

    這一停下來,臉也疼,頭皮被拽得也疼。

    哪兒哪兒都疼。

    真便宜了那個老娘兒們。她要不是晃了神,要不是擔心動手令鄭子遇不快,她管她是老的還是嫩的?胡說八道,就該掌嘴!

    “嘶”,抽了一口氣,沈安安湊過去,往鏡子裏一看。

    臉上血痕都有,嘴角邊上一條,尤其顯眼。

    老娘兒們下手,還真沒客氣。

    沈安安憤憤的坐在化妝台前的凳子上生悶氣。

    又等了一會兒,外邊還是沒動靜。

    沈安安說服自己,她這是為了告訴鄭子遇,剛才林美鳳打電話過來了,可不是擔心他。

    小心翼翼將臥室的門推開,她輕手輕腳的出來,正好瞧見鄭子遇從洗手間裏出來,一隻手撐著後腰,臉頰上連著額前的頭發都被打濕了。

    他不會眼見著她正生氣呢,還悠哉悠哉的洗了個熱水澡吧.......

    鄭子遇也瞧見了一臉遲疑的沈安安,他臉色有點兒白,過來,上下看了看她:“還生氣呢?”

    沈安安覺得他不大對勁。他是帶病的人,她剛才的確是過分了。沈安安一瞬間反省與愧悔上頭,要道歉的,可又覺得自己沒錯,咬著嘴唇不吭聲。

    鄭子遇一隻手覆在她發頂上。

    他手掌心裏有些濕,卻不是水汽的濕,而是內熱的汗濕一般。沈安安抓了他的手拿下來,視線不停在他臉上遊移審視。

    鄭子遇麵色無常,低頭任由她看:“你想怎麽罰我都行,這一回是我不對。”

    他一再的跟她道歉,她先覺得他是她的人,卻幫著她老爸保那個女人,儼然一叛徒。可是這會兒,又覺得他其實也很無辜。她家裏的醃臢事兒,卻連累他卷在其中,左右為難。

    沈安安是個來氣快,去得也快的人。她想了想,說:“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討打。”

    鄭子遇眉頭一蹙。

    沈安安說:“我覺得我就該打,我不止該打,我還不該出生。”

    她別開眼,低頭從鄭子遇麵前極快走過。

    “安安!”

    他拉住她:“胡說什麽!”

    “生氣,打我兩下得了,別跟自己為難。”

    沈安安仰頭看他,看了看,又低下去頭。甩了甩手:“說得我天天家暴。”

    鄭子遇一笑:“隻要你高興。”

    沈安安好哄,被他一逗,心就寬敞。她忍不住要笑,繃著嘴角睨他。

    想到那個女人,她要上揚的嘴角又拉下來。

    往床邊上一坐,她兩隻手十分手指頭顛來倒去的亂摳。

    鄭子遇靜待她出聲,不著急催她。

    好一會兒,沈安安手指頭摳得發麻,她聲音悶悶的:“為什麽幫我爸瞞我?”

    鄭子遇半蹲下來,握住了她自虐的指尖:“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訴我,假如今天早上就告訴你,你會怎樣做?”

    沈安安張嘴口要說“她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看到鄭子遇靜看她的眼神,她牙齒咬了咬舌尖。

    別扭、憤恨的不說話。

    鄭子遇歎了一口氣,他握著她手指尖的手用了點兒力:“我不會說她是你媽這種話,我隻問你一句,安安,爸堅持,你要反對麽?”

    “爸他瘋了!那個女人怎麽對我們的,他忘了?”

    “這是長輩的事。”

    “不是!”

    她抽手,霍然站起身:“她害死了爺爺!丟下我,任我被人欺負!她害了我們一家沒好日子過!她當年有膽敢走,就別回來!”

    “安安。”

    “鄭子遇,你別為了她來跟我吵架,你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

    的確,他不該為了一個尚未蒙麵的女人跟她爭吵。

    鄭子遇沉了一口氣:“好,我們不吵。”

    沈安安很快柔軟下來,她拉了他一隻手,晃了晃:“你別生我氣,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我為什麽要生氣?”

    “我剛才發脾氣了。”

    他揉了揉她頭發:“我即便生氣,也不因這個生你氣。”

    沈安安莫名的看著他。

    他抬手在她臉上的傷處碰了一下,沈安安立馬“嘶嘶”的往一旁躲。

    鄭子遇眸色暗了下來:“為什麽不反抗?”

    沈安安詫異:“那是個老人家。”

    “她既為老不尊,你也不必客氣。”

    沈安安微微張了嘴,抬手去摸鄭子遇的額頭:“沒發燒啊!”

    鄭子遇蹙眉,將她的小手從額上拉下:“我不能認同你的做法。錯就是錯,就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

    沈安安不懂他的套路:“你現在是這麽說,要我當時真動手打回去,你肯定又要教育我,要尊老愛幼,要八榮八恥。”

    鄭子遇無奈又無語的搖了搖頭:“我是那樣不問青紅皂白的人?”

    沈安安很想說,你是。你就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主兒。

    在他眼神“脅迫”下,她轉了轉眼珠子:“那我下次是不是就能揍回去了?哎呀,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好就沒打架了呢!”

    鄭子遇要笑不笑,在她指尖上捏了一下。

    沈安安一驚一乍的嚷嚷:“幹什麽幹什麽?我就說說,你已經開始家庭教育了!”

    一副“老子早就看穿了你的套路”的表情。

    鄭子遇拿她沒辦法:“我說你能反抗,沒讓你以暴製暴。”

    “那我該怎麽對付一個碰瓷高手?警察都拿她沒辦法的好麽!剛你也見識了,說嚎就嚎,國家一級演員不如她!”

    鄭子遇道:“是人就有軟肋。這一次,我來。下次記得,你不能動手,但是你能記錄下對方的犯罪證據。”

    沈安安被他沒有停頓的話題轉換迷糊了焦點。未注意到他前半句話的重心,關注點落在了他後半句話上。

    沈安安奇怪道:“我能怎麽記錄對方犯罪證據?我又不是警察。”

    鄭子遇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拿過她丟在一旁的手機。

    沈安安恍然大悟。

    “必要時,正當防衛也可以。”

    他像是在啟迪一無所知的小女兒,循序漸進的跟她交代、解釋。

    沈安安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那什麽樣的情況下我能正當防衛。”

    鄭子遇的視線再度落在她臉頰的傷上,眸底暗光浮動:“傻奻,以後別再呆呆的站著,讓人打了,知不知道?”

    沈安安“咦”了一下,想問,今天那狀況,是不是她就能“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可是,她潛意識覺得,鄭子遇不會正麵回答這個問題。

    他指腹涼涼的,像抹了清涼油,令她火燒似的傷似遇甘霖,沁涼舒服。

    沈安安微微閉上了眼睛。仰首,期待著什麽。

    鄭子遇不由自主的起身,就著那紅唇而去,卻在觸及到她呼吸的瞬間,又退了開去。

    沈安安有點兒詫異和不解的看著他。

    鄭子遇道:“爸還在等我。”

    說完,起身就要出去。

    沈安安立即追了過來:“你還要跟我爸去見那個女人?”

    鄭子遇很平和的看著她:“你爸堅持要見她,是讓他一個人去,還是有我跟他一起,你來決定。”

    沈安安擰眉:“我打電話給他。”

    說著,就要去拿手機。

    鄭子遇道:“與其在還未開始前就內部不和,為什麽不讓你爸去見一見?他比你我更了解他將要見的那個人,不是麽?”

    “他會被迷惑!”

    沈安安鐵青著臉:“我不要他上當。”

    “有句俗話是這麽說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越阻攔,反而適得其反。你想一想安安,你爸的脾性是怎樣的。”

    她和她老爸個性上很像,吃軟不吃硬。鄭子遇說的一點沒錯。

    沈安安咬著嘴唇,似在掙紮。

    好一會兒,她才看他:“你去可以,不能亂出主意。要時刻謹記你的立場和身份。”

    鄭子遇笑了:“我是你老公,牢記在心。”

    沈安安撇了下嘴角:“你記得就好。”

    她雖不放心也不甘心,卻還是放他走了。

    沈安安在家裏來回踱步,因這一場變故,她一肚子的好心情都晴轉多雲,毛裏毛躁,怎樣都安定不下來。

    恨恨的一跺腳。她為什麽要讓那個女人來影響她的心情,影響她的計劃?她就不該惦記著她!

    理發!這就去理發!

    一橫心,沈安安再度去車庫提車。轉了方向,開往她常去的理發店。

    可倒黴運這種事,大概也跟流感病菌一樣,一旦發生,就會蔓延。吃了兩個紅燈過來的,站在理發店門口,沈安安看著“店鋪轉讓”四個大字,有種踹門的衝動。

    她去年才辦的卡,艸,被坑了!

    看來她今天就不適合出門。

    被打擊了沈安安剛打算打道回府。身後一道幸災樂禍的女聲響起:“我說這誰呢!這不是那沈安安麽?怎麽著,也被騙了?哈哈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