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真小人和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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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小蘭正好從店員小妹那得了消息,從二樓下來。

    斜看了沈父一眼,馬小蘭沒接他那茬,徑直走到劉福龍跟前,笑道:“怎麽過來了?不是說有事情要辦?”

    劉福龍不痛快的橫著臉瞧沈父:“這誰?沒規矩的老頭!”

    沈父登吹翹了胡子。

    馬小蘭將人一擋,拉了劉福龍到一邊椅子上坐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肩上捶著,她輕描淡寫的斜了沈父一眼:“我跟你說過的,我前夫。”

    劉福龍“哈哈”,看沈父的眼神多了笑話鄙夷:“就是那個沒用的老頭?”

    沈父登要跳起來:“你說誰沒用?!”

    劉福龍不以為然:“連自己老婆都養不活,你也能算個有用的?”

    他翹著中指,比了比。

    沈父一口濁氣衝上來,抓了一旁剃頭的剪刀就要衝過去。

    鄭子遇及時上前,將他的手一握。含笑看向劉福龍:“劉總,這麽巧。”

    劉福龍看到鄭子遇,愣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鄭大設計師怎麽也在這裏?”

    鄭子遇微笑:“給我嶽父當一回司機。”

    轉首看向沈父:“安安在家等得久了,該著急,爸,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沈父火氣衝腦,卻還沒糊塗。鄭子遇及時出現,顯然是給自己打圓場找台階下,剛才那一剪刀真紮下去......

    沈父氣得臉發青,他橫了馬小蘭跟劉福龍一眼,粗著嗓子道:“走!”

    說完,扭頭氣衝衝的往外。

    鄭子遇客氣禮貌的衝馬小蘭跟劉福龍一頷首,也走了出去。

    劉福龍這下眼睛亮了,忙轉過來,抓住馬小蘭的手:“小蘭,你跟那老頭子是什麽關係?”

    馬小蘭被他眼中赤/裸/裸的貪婪惡心到。她不動聲色的將手從劉福龍掌心裏抽走,輕描淡寫的說:“剛才不是說過了?我前夫。”

    “那,那個老頭的女兒不就是你的女兒?他女婿,不就是你女婿?”

    馬小蘭疑惑莫定的上下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麽,直說。”

    劉福龍興奮的摩拳擦掌:“哎呀!我的小蘭姐喔,你真是我的福星!我的福將!”

    他上前抱住馬小蘭,湊嘴親了馬小蘭兩口。

    “你知道你女婿是什麽人?他爸爸是鄭光大,光大集團的創始人啊!我在上海的生意,要是他肯幫幫忙,還用得著怕莊佳敏那個臭娘們?莊佳敏她別說是有章潔支持,她就是有何釗支持,我隻要能搭上光大這條大船,也是不要怕的了呀!”

    馬小蘭聽了直皺眉頭。鄭子遇剛才跟她說家裏做了點小生意,可沒說是這樣的生意。登感到不快。

    但劉福龍的態度更讓她不快。

    她跟劉福龍原就是各取所需,劉福龍支持她回哈爾濱開理發店,她替劉福龍引薦生意上潛在的合作夥伴。根本就沒什麽感情。他一廂情願的要跟老婆離婚,說要跟她結婚,馬小蘭心知肚明,他就是把她推出來當擋箭牌,好擺脫了家裏那隻母老虎,藏著已經大了肚子的小三,生下兒子。

    馬小蘭不冷不熱的笑了兩聲:“誰說沈建元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他女婿就是我女婿?我跟他離婚要二十多年,他還能為我守活寡?劉總你是男人,你摸著自己良心說,你能忍得住?”

    劉福龍滿是肥肉的臉頰抖了抖:“你是說,鄭子遇你搭不上線?”

    馬小蘭抱著肩不說話。

    劉福龍臉上就有點兒難看。

    他沒什麽耐性的清了清嗓子:“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轉身就把馬小蘭丟下,拔腿出去。

    馬小蘭不屑的哼笑出聲,吩咐店裏的員工看著,她轉身回二樓上去。

    這邊鄭子遇跟沈父上了車,沈父還氣得厲害,握著拳的手指關節“哢噠哢噠”直響。沒能揍死那一堆奸夫淫婦,他心裏堵得跟塞了幾輛火車一樣。

    鄭子遇道:“不知道安安晚上想吃什麽,前邊正好有個菜場,我打算下去買點菜。爸,你的意思?”

    沈父一雙噴火的眼睛扭向鄭子遇。他這個女婿也是個奇人,什麽時候了,還能氣定神閑的說要去買菜做飯。

    “你打電話問安安!”

    他沒好氣的說。

    鄭子遇果然撥通了沈安安的電話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安安在理發店門前碰著了她要二十多年沒見過的媽,一下午都心神不寧。鄭子遇打電話過來,她正翻箱倒櫃找她媽當年留下的照片。

    她媽走後,她老爸把所有和她有關的照片和物件丟的丟,燒的燒。安安不敢相信那個女人真是她媽,她想找出張照片來比對印證,可怎麽都找不著。

    她焦躁得很,鄭子遇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聽到鄭子遇沉穩緩緩的嗓音,就像是烈火烹油遇上了甘霖,沈安安雙腿盤坐在地板上,有一點平靜下來。

    她腦袋靠著一旁的櫃子,聲音透著疲憊:“啥都不想吃,想見我老公,你趕緊回來。”

    鄭子遇聽出她嗓音異常,略停了停,問:“怎麽了?不舒服?”

    一旁的沈父正狂風驟雨搏鬥中。一聽到鄭子遇說“不舒服”,愛女心切,暫與那“狂風驟雨”saybyebye,急湊過來問:“安安怎麽了?”

    沈安安聽到她老爸急吼吼的聲音,要笑,又笑不出來,百味雜陳。

    她問鄭子遇:“你跟我爸見過她了?”

    鄭子遇:“嗯。”

    “去哪兒見的?”

    鄭子遇看了一眼沈父,說了地址。

    電話那端傳來長長的沉默。

    鄭子遇喊了她一聲。

    沈安安道:“我下午出去理發,碰見她了。”

    “安安。”

    鄭子遇還未說話,沈安安很快又道:“我沒事兒,就是不大記得她臉了。”

    她急促的笑,雖不在眼前,雖她掩飾得很好,可鄭子遇還是聽出了她難抑的洶湧情緒。

    鄭子遇登心疼,他說:“我很快回來。”

    沈安安捂著鼻子,怕他聽出鼻音。

    她故意咧著嘴笑,輕快的說:“不能空著手回來!”

    鄭子遇聲嗓裏都是寵:“好。”

    她說:“我等著你。”

    聲音潺潺的。

    鄭子遇“嗯”了一聲,將電話掛斷。

    沈父在一旁著急了半天,這小倆口壓根不給他插嘴的機會。見到鄭子遇電話都掛斷了,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怎麽不讓安安跟我說句話?安安她怎麽了?”

    鄭子遇說:“安安下午去過理發店。”

    沈父登時安靜下來,拉著臉。

    一時沉默。

    隔了一會兒,鄭子遇忽然道:“爸,你先回去,我去菜場買菜。”

    沈父看過來,鄭子遇目光平和的與他對視。

    誰都不開口,卻誰都知道彼此想說的話。

    無聲的交流,商討。

    好一會兒,沈父別開視線:“行!”

    他一拍大腿,要喊著下車,鄭子遇先喊停,跟沈父道:“您坐這車走,我一會自己回去。”

    沈父也不跟他客氣。

    鄭子遇去了菜場,沈父不出半個小時,也到了家。

    他拿了鑰匙開門進去,房間裏安靜得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他喊了沈安安兩聲,沒人回應。

    想到鄭子遇打電話那會兒問的一句“怎麽了”,沈父有點兒擔心。

    又喊了兩聲,他打算拿出手機來打電話時,沈安安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她臉上有點兒白,沒精打采的,踢趿著鞋過來喊了他一聲“爸”,就往那沙發上一躺。

    沈父沉吟了一下,覺得有必要跟女兒來一場促膝長談。

    他走到沈安安麵前,看了看沙發都被她霸占,隻能在她對麵的茶幾上掀著半邊屁股坐下來。

    清清嗓子,他剛要開場。

    沈安安頭一扭,往裏側,隻把個後腦勺對著他。

    沈父登噎。

    “閨女兒。”

    沉吟了半刻,沈父終於再度發聲:“那個,老爸有點兒事兒想跟你聊聊。”

    沈安安還是拿後腦勺對著他,不動。

    父女相依為命二十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這是她不願跟他多廢話的意思啊。

    沈父有點兒沒辦法,搓了搓手,起身又坐下。

    幾次往複,忽聽到“哐當”,緊接著劈裏啪啦一陣響。

    沈父把玻璃茶幾給碰翻了,桌上的瓶瓶罐罐,包括沈安安丟著的幾包零食都摔到地板上,一塌糊塗。

    沈安安聽到聲音,終於扭頭過來,“呼啦”一下坐起身。

    沈父跟個做錯事的老小孩兒一樣,束手無措的站著,夾著一邊眼角往她這看過來。小心翼翼的。

    沈安安從胸腔裏壓出一口濁氣,她看了他一眼,沒出聲,起來收拾。

    “閨女兒。”

    沈父看著彎腰收拾殘局的沈安安,第一次覺得開口說話竟這麽難。

    “你看,你也長這麽大了,老爸還沒好好跟你說過我跟你媽當年......”

    “爸!”沈安安忽然站起來,動作幅度之大,把沈父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沈安安臉沉得跟鐵板一樣。

    沈父竟覺得女兒這樣,有點兒可怕。

    他心裏愧疚,一向有話直說,這會兒也踟躕。

    “閨女兒啊.......”

    沈安安板著臉,壓著眼,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聲嗓急促匆匆,她說:“這些茶葉罐,你自己收拾。”

    說完,把罐子往沈父懷裏一塞,疾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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