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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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祐光這幫人開的這個party,就是傳說中是狗仔最愛拍的衤果體趴,有兩個在沈安安進來之前就已經進行過負距離深層次交流,那空氣裏飄散的腥膻味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何祐光雖然還不至於衣不蔽體,但是一條短褲,直接一扯,也還是很方便的。

    看著沈安安不斷蹬腿踹踢,氣得臉紅脖子粗,嘴裏大罵,偏偏掙脫不開,隻能逞逞口舌之快,再一想到待會兒就能拿她當下酒的開胃小菜,何祐光莫名心情好起來。

    這就像是吃飯,天天鮑參翅肚,突然來了一頓粗茶淡飯,帶勁兒啊!別給肉!誰給葷腥誰就是敵人!那強烈反差感的刺激,比和章潔玩競技更能引起腎上腺素激發。

    何祐光眼下就是,上啊!這顆辣白菜不拱,天理不容!

    再想想,這顆辣白菜可是鄭子遇親手醃的,那激動亢奮,隨著雄心荷爾蒙直衝腦門,他那二兄弟直衝雲霄,比吃了鹿鞭鹿血還要帶勁兒!

    一隻手扶著,他晃晃悠悠就要往前衝。

    沈安安除了絕望,更添憤怒。殺人的心都有!

    兩邊按著她的人也不知道是手酸了,還是看到何祐光的大兄弟分了神,沈安安大喝一聲,竟把兩個握著她腳的人給踹了出去。

    跟著往前一腳,踹到何祐光那洋洋得意上。

    何祐光正老漢把著方向盤,下一秒就要上高速飆一圈呈呈威風,沒想到還在路口還沒進行車道,就被人當頭一追尾,不是差點兒萎了,是折了。

    當時那個血,三尺高。

    他請過來的小夥伴一個個都嚇得目瞪口呆,麵孔死白。

    沈安安也驚呆了。她看著何祐光嗷嗷嗷的叫,捂著的兩隻手都是血,腦袋裏一片空白。

    好在還知道要逃命。

    隨手拿了包,她跟著何祐光那些嚇尿了立地就跑的小夥伴,也跟著跑了出去。

    何祐光那些的血衝出來,真跟水龍頭壞了,水從那口子往外飆似的,連帶著沈安安腦門鼻尖還有身上都灑了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跑出來的,怎麽跑的,等她被人抓住胳膊停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

    劉川風看她頭發粘在臉上,目光呆滯,臉孔煞白,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也是心急,連喊了她兩聲“安安”。

    可沈安安沒有反應。紅唇微張,失去了知覺似的。她站在劉川風跟前的,恍惚隻是一張失去了靈魂的皮囊。

    劉川風急忙打開手機,要撥電話過去,撥了幾個沒有人聽。

    他又要開微信視頻,仍然沒有人理會。

    “怎麽回事兒!”

    劉川風心急如焚,想著把沈安安帶到車上去再說,可是他去碰沈安安,她就揮舞著手打他,瘋了似的往死裏打,劉川風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她。

    “安安,你到底怎麽了?何祐光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他收到一條短信,讓他趕緊到何祐光現在的住處去救沈安安。劉川風緊趕慢趕來了,卻並不知道何祐光對沈安安做了什麽,隻看到沈安安不要命的往車流裏衝。她的視線是渙散,誰都不在她眼裏,她什麽都看不到。

    劉川風簡直快要哭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在劉川風邊上停下來,尹木蹙眉陰著一張臉從車上下來。

    劉川風也沒空跟他打招呼寒暄,看到尹木徑直朝沈安安跟前走過去,劉川風連忙抬手將他一攔。

    尹木登時怒氣,抓住劉川風的胳膊一甩:“讓開!”

    劉川風卻昂首,寸步不讓:“你想幹什麽?”

    尹木陰沉著臉:“把她交給我。”

    劉川風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何大少爺是一夥兒的?尹總,看在咱們過去共事過的份上,我勸你,做人要有良心!”

    “良心?”尹木冷嘲了一聲,“良心能讓你得償所願?”

    他說著,又朝攔在他跟沈安安中間的劉川風更近一步:“讓開!”

    劉川風道:“你對安安的心思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把安安帶走!”

    尹木斜了他一眼:“那就試試。”

    劉川風把外套脫了,往那車子前蓋上一扔:“試試就試試!老子還是能怕了你的!”

    說著就要動手。

    尹木先站著不動,忽然極快的往前出腳,一伸手。劉川風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尹木一把撂倒。

    劉川風是傳統的街頭霸王打架,可尹木顯然不是,人家那顯然是練過幾招的。劉川風仗著自己曾經獨霸街頭的中二輝煌戰績,還以為能幹趴尹木,事實永遠是殘酷的。他連手都沒出,就被尹木幹倒在了地上。

    尹木抖抖西裝外套,走過去就要拉沈安安的手。

    沈安安剛才還呆呆的站在路邊上,尹木一伸手過來,她像是一隻露著尖尖牙齒的幼狼,立即反過來抓住尹木的手用力咬了下去。

    尹木吃痛,猛然甩開。

    沈安安當下就被甩得摔出去兩步路。她身後是正繁忙的街道,一輛接一輛的汽車呼嘯而來。

    尹木當時甩開手就感到後悔了,馬上要過去拉住她,可是車比他快,眼看著他即便撲過去都阻攔不了沈安安被撞飛的危機。沈安安後頭躍過來一個身影,在那一輛車即將衝向沈安安的千軍之際,拉著沈安安一隻手,抱著她兩個人滾倒在綠化帶旁。那人背撞到綠化帶的水泥板上,發出很沉悶的一聲。

    沈安安被人抓住,她驚恐之下,再度反握住那人的手,張嘴咬了下去。

    血腥的氣味在鼻腔唇齒間蔓延,嗆得她腹部翻江倒海,那強烈的刺激與難受,稍稍拉回了一點兒她的神智。

    身體在剛下過雨後的冰冷潮濕地麵上貼合著,冷意從衣衫滲透到肌理。

    她聽到耳邊有人喊了她一聲“安安”。

    她聽到熟悉的,溫和的嗓音問她“摔傷了沒有”。

    沈安安扭頭,渙散的瞳孔裏有光一點一點聚集起來,她張嘴,聽到男人悶悶的哼了一聲。低下眼,就見著一條瘦得厲害的胳膊上印著幾個齒印,與那病態白的肌膚相映襯,血點更加觸目驚心。

    沈安安這下是徹底醒了,她手腳連用的爬起來。

    護著她的人也扶著綠化帶的水泥板起身。

    他還未站穩,沈安安先“哇”一聲哭起來,往來人懷裏一紮,緊緊的抱住他。

    所有恐懼、驚慌、委屈,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

    尹木靜靜看著他們兩個,手臂上的痛在提醒著他,他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從始至終的外人,不論他怎樣不服輸,他都注定要輸。

    就在這一瞬間,尹木大徹大悟起來,他看著那兩人,往後退了一步,也是在他人生裏第一次讓步。

    他猛的回過頭去,大步往車邊走,拉開車門一氣坐了進去,再不回頭,也不再看一眼,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就像是那離弦之箭,立即射出,投入茫茫車流。

    劉川風也看著擁抱在一塊兒的夫妻倆,長長吐了一口氣,往邊上去,坐進車裏等著。

    沈安安哭了好一會兒,像是把這段時間所有的壓抑跟憋屈都一下子哭透了。她自己覺得怪不好意思。

    既不好意思、丟臉,又覺得這分明是理所當然。還想要端一點架子。

    腦子這麽一轉起來,她就有點兒手腳不受控製,簡單來說,就是手足無措了。

    抬手在臉上胡亂的抹,因哭後,她嗓音裏還帶著哭腔,狠話說出來就顯得氣勢不足反而添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她說:“你回來幹嘛!你不是再不理我了?”

    鄭子遇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幫著她擦臉上的淚痕,說話聲音仍是溫和帶笑的:“明明是你不理我,還怪起我來了。”

    沈安安馬上反擊:“本來就是你!是你先離家出走的,是你不回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你要跟我決裂的!”

    鄭子遇歎了一聲。

    沈安安又凶巴巴的問:“為什麽歎氣?你還有不滿?”

    鄭子遇道:“你故意在我麵前跟尹木表現親密,不就是為了趕我走。你發信息要我回來,我這就回來了。我這樣,你還要覺得我有什麽不滿?”

    他把她眼角最後一滴淚擦掉,看到紙巾上還有一點血,那是她嘴角傷口上的。鄭子遇眸底暗了暗,把紙巾疊好,放到口袋裏。低著眉眼看她:“我對你,是太過滿意,才處處受擒。”

    沈安安被他款聲溫柔撫得熨帖,再加上這麽長時間,對他的想念早壓過了當初生氣的原因。這一道台階送過來,她哧溜一聲就往下爬:“鄭子遇,你抱抱我。”

    他果然緊了緊圈著她的一隻手。

    沈安安靠在他胸口,聽他心跳陣陣,才有一點點的安心,勇氣一點一點的回歸:“我剛才”

    她想告訴他,她剛才經曆了什麽。沈安安以為自己是足夠堅強,足夠勇敢的女人。可到這一刻才發現,不管是怎樣凶悍強硬的女人,遇上被侵犯,也隻剩下無助和害怕。

    她根本連回想都不敢去回想。

    還好,他回來了。要不然,她可怎麽辦

    她閉了閉眼睛,鬆開他,仰頭眸色清明的看過去:“鄭子遇,你帶我去自首吧,我剛才,好像殺人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