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夫妻相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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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楚她在說什麽,鄭子遇心中驟然一緊,下一秒把人往懷裏拉,用力的,幾乎是用了所有力氣抱緊沈安安。
他身上瘦得厲害,又用了勁,沈安安就覺得硌得慌,掙紮了一下。
鄭子遇醒悟過來,鬆手,溫聲問:“弄疼你了?”
他這句話天地良心,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可是沈安安腦袋一轉,就汙了。
她把臉往他手背上蹭,眼睛往他臉上看一下,往回縮,再看一下,又往回縮。
鄭子遇被她看得有點兒莫名其妙。
沈安安道:“你這樣,我會不想去坐牢,坐牢沒有老公可以睡。”
鄭子遇登時臉孔發燙。
這段時間為了準備治療,他就快成佛,沒了七情六欲,特別是那方麵的欲,可是一回來,他就被自己媳婦兒給撩了。
這一撩,登時又想到他現在的狀況,又是一陣百感交集。
鄭子遇過來拉了沈安安的手,往劉川風的車上去,邊說:“先回去再說。”
劉川風坐在駕駛室內,聽到外邊有人那手指敲玻璃,他扭過頭來,看到鄭子遇跟沈安安站在外邊,趕緊把鎖打開。
鄭子遇讓沈安安先上車,說還要去個地方。
沈安安拉著他的手不放:“你還想到哪裏去?哪兒也不準去!誰知道你會不會又一去不回頭?我受不了,我不準!”
劉川風也說:“不管是什麽事,現在安安需要你,鄭先生,你就先陪著她吧。”
鄭子遇看沈安安臉上還腫著,可是她神情看起來像是恢複得很好。他知道她是一個堅強的人,複原力也強。可是想到剛才沈安安那個樣子,鄭子遇還是心中揪疼,又感到氣憤難平。
他看著沈安安那期待的模樣,不忍心再讓她難過,點頭,也矮身坐進了車裏。
沈安安很自然就依偎過來,往他懷裏鑽。一隻手去摸他胸膛上的肉,邊說:“你上哪裏去了?受苦了?怎麽瘦成這個樣子?”
下一秒想到他的病,沈安安登時坐起來,上下把人打量一陣。
她剛才都沒有注意,鄭子遇的確是瘦了一圈,眼窩深陷,臉頰兩邊的顴骨都因為過分的消瘦而高高的凸了起來。實在是他這個人五官長得不錯,否則一個人瘦到這副模樣,就容易往脫相那一方麵去了。
“還有帽子”
沈安安說著,就要去摘鄭子遇戴著的帽子。
鄭子遇握住了她的手:“別摘。”
他看著她:“我擔心你會嚇著。”
沈安安心下一咯噔,她張了張嘴,要說什麽,卻見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已經猜到了這帽子底下是怎樣的場景。剛才被人差點兒欺負那點兒恐懼和難受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因為他而難過。
“我說好了要陪你一起,可是我跟你耍性子發脾氣,不但沒有陪著你,讓你一個人去治療,還,還跟你搗亂對不起,子遇,我,我真不像話。”
她說著,抬手就要給自己一耳光。被鄭子遇握住手,兩隻手都握到手掌心裏,他無奈的笑了笑,眼神溫柔:“不管做什麽,都別自己傷害自己,聽沒聽到?”
沈安安有幾分哽咽的說道:“可是我覺得我自真的該打。”
鄭子遇就笑了:“你要是該打,那我就是該死。”
“鄭子遇!你怎麽什麽話都說啊!呸!快,跟我呸呸!”沈安安立刻拔高了聲音截斷他,愁眉皺眼的急道,“你趕緊的啊!看什麽看!”
鄭子遇聽她聲音的聲量都上來了,看來剛才那點兒風波沒有造成什麽太過嚴重而無法挽回的後果,他應著她的要求“呸呸”了兩聲。
沈安安長吐了一口氣,靠到他身上,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的,突然在這一瞬間,卻什麽都不想說了。有什麽比人就在身邊來得更安慰,更妥帖呢?
劉川風看他們兩個在後邊談話,訴衷腸,一直沒有出聲。等到他們兩個人說完,他才從後視鏡裏往後看了一眼鄭子遇,道:“鄭先生,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鄭子遇道:“你告訴我他們讓安安簽了合同的晚上。”
也就是昨天傍晚的時候。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是跟他視頻結束之後,立即就買了機票趕回來了。劉川風不禁特地多看了鄭子遇一眼。
此時此刻的鄭子遇跟前段時間劉川風所見到的鄭子遇簡直判若兩人,瘦得太厲害,一副病象,看著就知道他這身體上的毛病很嚴重。聽沈安安剛剛跟他談話的內容,鄭子遇顯然是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病。劉川風沒有在這件事上追究,隻說:“鄭先生有什麽打算?”
鄭子遇沉吟了一會兒。
沈安安聽了,起身說道:“你們兩個怎麽會有聯係?”
轉過頭來看向鄭子遇:“難道說你在國外的時候,就一直跟劉川風有聯絡?”
鄭子遇覺得這個問題很危險,他選擇不回答。
劉川風摸了摸鼻子,硬著頭皮說道:“是我先找到鄭先生。我跟幻環在香港的公司遇上了一點兒麻煩,你也知道的,我們已經山窮水盡,沒有辦法了,我就想到鄭先生。抱著試試的心態,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沈安安不是個會斤斤計較的人。雖然趙幻環的做法令她感到不滿,可是過去了就過去了,她是個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的人,這會兒已經沒有當初麵對趙幻環時那樣急恨的態度。很平和說道:“那子遇幫上忙了?”
劉川風很坦白道:“鄭先生找了人幫幻環,我就到上海來,幫他一點兒小忙。”
他說著,視線在沈安安的身上繞了一圈,那意思就是,鄭子遇幫他在香港渡過危機,他就幫鄭子遇來上海看著沈安安。這就是兩個男人公平的互幫互助。
沈安安挑起還沾著一點兒血漬的眼皮往鄭子遇身上看,那眼神是又感動又嫌棄。
鄭子遇從口袋裏拿了一包濕巾出來,細致的幫她擦臉上的血漬和手上的髒汙,一邊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上海。”
沈安安反口就道:“不放心,你為什麽不自己回來看著我?你知道我就會鬧事,我一不高興我就想揍人出氣,我高興的時候也想找個人揍兩拳高興高興。你不在上海,那派出所都快成我家了。”
說著,她神情落寞:“馬上還真會成我家了。”
她說:“鄭子遇,你說何祐光飆了那麽多血,會不會死?他要死了,我得坐多少年牢?我要不要給他償命?”
一邊說,一邊臉垮下來,眼看著就要忍不住嚎啕大哭。沈安安想想她真是出門沒看黃曆,點兒背到沒朋友。她就是一勤勞勇敢善良的小職員,為了點兒微薄的工資,下了班還東奔西跑找客戶談生意。誰他媽知道客戶是個坑,她這一頭紮進去,還能有救麽?
“等等,我這算不算是工傷?老板會讓我帶薪坐牢麽?”
鄭子遇看她一臉發散性思維根本就停不下來的茫然狀,也是有點兒心疼,把人往身邊攬了攬,拿他沒有幾斤肉的胸脯給她當港灣靠著。聲音沉靜的說道:“你這是正當防衛,不會有事。”
“真的?”
沈安安不大相信:“可是他都出血了!”
沈安安有點兒豪邁的伸手朝著他褲襠裏一指。被鄭子遇把兩根手指頭一捏,阻止她再示範下去。
他道:“人體內有血,他才流這麽點,死不了。”
沈安安還是將信將疑:“真的?”
鄭子遇點頭,很肯定的說:“真的。”
沈安安問:“那我還要去派出所自首麽?”
鄭子遇說:“有我在,你先回去睡一覺,我幫你去派出所走一趟。”
沈安安遲疑:“自首也能由別人代替?”
這麽牛逼的?
鄭子遇忽悠起人來把人耍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沈安安這種胸大無腦,還剛受過驚嚇的。
他說:“你情況特殊,更何況法律不外乎人情,警察也是人,講感情的。我跟他們好好解釋,他們會通融。”
沈安安還想要再說點什麽,鄭子遇單手輕撫著她又紅又腫的臉頰,溫聲道:“你靠在我身上眯一會,到了我喊你。”
一天班上下來,又遇上那種事,生理和心理的雙重負荷,在見到鄭子遇之後突然完全放鬆下來,沈安安真有點兒疲倦了,她眼皮早撐不住往下耷拉,嘴裏還絮絮的說:“那你別忘了,好好和人解釋”
劉川風從鏡子裏旁觀著這對夫妻的相處之道,心中暗暗的跟鄭子遇豎了個大拇指。無形之中,他竟從鄭子遇身上白學了一手禦妻之道。那就一句話,四個字,一哄二騙,何愁不成大事?
視線跟鄭子遇在鏡子裏對接而上,劉川風由衷的射出了敬佩的目光。
把沈安安哄到房間睡了,鄭子遇出來,跟劉川風在客廳裏說話。
“有件事麻煩你,”鄭子遇道,“安安的東西,請你找人幫個忙,替她拿過來。房租和押金算好了給房東,房子退掉。”
劉川風說“好”。
鄭子遇喝了口水,停了停,他看著水杯的眸子冷下來:“我要去趟香港,安安醒了之後,替我照料她兩天。我很快回來。”(m.101novel.com)